第53章 長牽絆
作者:池也池      更新:2023-01-02 11:35      字數:3357
  第53章 長牽絆

    沈宓還在榻上熟睡著。

    他今日累的狠了,連去沐浴都是聞濯抱著伺候的,除了中間聞濯把那些東西給他順出來時,他耐不住哼哼了兩聲,之後都昏沉著意識,半夢半醒。

    這才沒睡到兩個時辰,聞濯實則不忍心叫醒他,怪就怪那姚如許來的太不是時候。

    他攏了攏沈宓蹭開的領子,盯著他緋紅的臉頰良久,沒忍住俯身湊了湊他的淺色的唇。

    事實證明,沈宓確實是專門克他來的,隻要一沾上,他就完的徹底。

    最後他將著股衝動,撬開了毫無防備唇齒,硬生生把沈宓給磨開了雙眸。

    絲毫不冤地挨了一巴掌,沈宓恨不得他當即就滾去江南的心都有了。

    “你近日是不是要反了天了?”

    聞濯親了親他沒好話的嘴,“是我不對,不是存心攪你,姚芳歸來了,你見不見?”

    沈宓眸中逐漸清醒,“見。”

    聞濯舔了舔唇,神色危險,“你待他倒是極好。”

    沈宓推開他的下巴,“殿下,醋有那麽好吃嗎,吃我還不夠麽?”

    聞濯指尖一頓,低眸看向他頸上和鎖骨一路的痕跡,矢手將他的衣領撥開大半,又湊上去磨了幾下,“你說的是。”

    沈宓耐不住地低喘,伸手一巴掌拍在他後腦上,“滾起來,抱我過去見人。”

    聞濯透過衣衫按了按他的膝蓋,“腿還還難受嗎?”

    沈宓齜牙咧嘴一陣,“你心裏沒數嗎殿下。”

    聞濯笑了笑,替他揉著,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問道:“待會兒我能不能抱著你旁聽?”

    還沒等沈宓回答,他又補充說:“我絕對不插半句話。”

    沈宓睨著眼睛看他,抽了抽無語的嘴角,“聞嬌嬌,你是把人家當傻子嗎?”

    聞嬌嬌本人一副“我不管我就要聽”的模樣,蹭上了榻。

    伸手把他摟進懷裏,當即信信然地閉上了眼,驕裏嬌氣道:“那便不去見他了。”

    “哎你這人怎麽…”沈宓一臉難辦。

    “怎麽什麽?”聞濯環住他,胸膛貼著他的後背。

    “怎麽這麽能折騰啊。”

    “我不是叫聞嬌嬌麽,應該這般的。”

    沈宓氣笑了,“行行行,我的嬌嬌兒,隻要你抱我出去,隨便你怎麽聽。”

    聞濯狡黠地在他背後勾起嘴角,撐起身飛快在他唇上甜了一下,咂著舌翻身下床穿鞋,“嘖,真甜。”

    沈宓教他摟著膝窩抱進懷裏,聽他若有所思地念道:“沈甜甜~”

    沈宓:“……?”

    ***

    姚如許在亭子下頭候了半盞茶,才等到他二人如膠似漆的從屋裏露臉。

    就是這個臉露的,還不如不露呢。

    當著聞濯的麵,他不能不講尊卑,隻好起身前迎,站在簷下就拱手行禮。

    沈宓攤在聞濯懷中擺了擺手,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招呼他到涼亭坐下。

    “我身子不爽,迎客不周,你也不必多再禮。”他指揮著聞濯將他放在鋪著墊子的太師椅裏,側著身子看向對麵的姚如許。

    這個角度,剛好能夠姚如許瞧清楚他的臉,以及敞開的領口裏那些“花枝招展”的痕跡。

    他微微皺了皺眉,不自覺地蹙了下眼睫,毫無顧忌道:“你身子怎麽了?”

    沈宓眨了眨眼睛,接過聞濯遞過來給他潤嗓的溫茶,“沒怎麽,近來天氣酷熱,沒什麽力氣。”

    他抿下嘴角,不自覺看了傍邊坐著的聞濯一眼,大抵有些不自在,挑著眉用眼神跟沈宓對了個信號。

    沈宓無奈朝他搖了搖頭,“隨意些就好。”

    他還是有些不悅,宛如他同沈宓之間的交情,如今被這個橫插一腳的人給磨滅沒了似的,於是隻管踩著沈宓那點兒得顧及的臉麵,問些不合時宜的問題。

    比如——

    “脖子怎麽紅了?”

    沈宓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脖頸,又攏高衣領,眼神隨意往聞濯那一瞥,胡說八道說:“狗啃的。”

    要不是當著聞濯的麵,姚如許早就給他冷笑著翻個白眼出來了。

    “噢,哪來的狗?”他繼續問道。

    沈宓睨了他一眼,“你管呢,”他打斷這個話題,轉問道:“不是有事要找我?說正事。”

    姚如許顧慮地用餘光瞥了眼聞濯的方向,沉默半晌,大有立地作啞巴那意思。

    “這裏沒有外人,有什麽話直說就是。”沈宓道。

    姚如許一哽,十分不情願被他這般勸慰,

    “恐怕直說不了。”

    沈宓皺起眉,指著一旁老老實實裝作木頭樁子的聞濯說:“我同他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你若執意說不下去,那便不送了。”

    “沈序寧你!”姚如許緊鎖眉頭,一臉恨鐵不成鋼,“你犯不著將計就計,同他攪在一起。”

    沈宓充耳不聞,“你今日若是隻為了同我說這個,我也不想多解釋。”

    “我不是要聽你解釋,我隻是想勸你——”

    “勸我什麽,旁人不明白,難道你也不明白嗎?”

    “我該明白什麽?”姚如許反問。

    “芳歸,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有什麽錯呢,即使你們都想要打碎銬著我的那些枷鎖,可我總得接受永遠也逃不了的結果。”

    他歎息,緩了緩太過嚴肅的語氣,又接著說道:“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我如今比從前任何時候,活的都要完整,也很快活,你隻是不知全貌……”

    姚如許嗤笑,“可他是你一樣的男子,又身居高位,受權利牽製,他遲早有一日要娶妻生子,屆時你呢,你又會在哪裏?”

    沈宓有些惋惜地看他,“我偏是隻求眼下快活,又有何妨?”

    “當下…”姚如許喃喃自語,又譏笑出聲:“當下你我,也或許是最後一麵。”

    “你胡說什麽!”沈宓犯了惱,“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麽!”

    姚如許起身退後兩步,似哭似笑地看著他,“是我言錯,今日失態,還望殿下和世子見諒——”

    “芳歸,你是不是……”

    剩下的話,沈宓沒問出口。

    姚如許腳步飛快,幾乎沒等他回神就消失在了院門口。

    聞濯落座到石桌前,盯著沈宓的臉看了良久。

    在他回過神來那刻,替姚如許回答了他沒有問出口的那句話。

    “他心裏有你。”

    如若不是今日他親眼瞧見沈宓衣領之下的痕跡,恐怕他一輩子也不會吐露半分。

    他那些見不得光的心思,從來都打著故友的旗號一直存在。

    又一年,他們再也無法同沈宓在世子府煮茶對談,隔了一道名為“認命”的溝壑,越行越遠。

    沈宓不願深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我二人多年好友,他心裏怎麽能沒我。”

    聞濯張了張嘴唇,也問他:“值得嗎?”

    沈宓從回憶裏抽離,看著他挑了挑眉,“什麽?”

    “予我。”

    沈宓衝他招了招手,“就算不是你,也永遠不會是別人,況且…”他頓了頓。

    聞濯忍不住問:“況且什麽?”

    “是我動了心,我答應的你,我撩撥的。”

    聞濯仿佛要踩不到實地,“我其實很怕你這般一本正經同我明辨。”

    “噢?”沈宓眨了眨眼睛,“怎麽說?”

    聞濯撩起他鬢間發絲別到耳後,“會抑製不住地想把命都給你。”

    沈宓湊上前吻了吻他的下巴,“命先留下,先抱我回屋。”

    屋裏也置了四鼎冰鑒,冒出來的冷氣被鎖在房中,要比外頭院子裏涼快的多。

    這些日子,沈宓極少回世子府,那邊的東西有半數都搬到了王府。

    聞濯扯了個墊子放在屋裏的軟榻上,將他抱上去,伸手將窗子推開,散了散屋裏過於陰寒的冷氣。

    天色白茫,萬裏無雲,卻又不澄澈。

    沈宓從枕下摸出來一條編繩,仔細往上頭穿著東西。

    “看樣子明日應當會下雨。”聞濯收回視線,麵上憂心忡忡,“身上有哪裏疼嗎?”

    倒不是大驚小怪,這都是跟在沈宓身旁摸出來的規律。

    一到陰雨天氣,他手腕腳腕準疼,不如冰鑒涼氣裹的那樣無常,這個毛病在這幾月裏,從未失過準頭降臨。

    沈宓後知後覺地轉了轉腕子,穿好了手裏的東西,喊他過去,“沒感覺,你過來。”

    聞濯轉身挪到他跟前,見他拎著一條繩子在眼前落下,繩子一端墜著的白玉轉了幾圈,擰著繩子搖搖晃晃。

    “這墜子…”聞濯說著就伸手去拿,又教他躲開。腰子—

    “這墜子不是給你的,”聞濯聞言愣了愣,又聽他說,“是專門雕給聞嬌嬌的,你是聞嬌嬌嗎?”

    聞濯癡子一樣點了點頭,“是,我是聞嬌嬌。”

    沈宓拎著墜子在他眼前晃,“嬌嬌兒真乖,”沈宓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低下首。

    聞濯湊身盯著他,任由他把那墜子掛到自己脖子上,“戴了我的墜子,就是我的人了。”

    “沈甜甜,你這麽霸道啊。”聞濯撚著墜子仔細瞧了瞧上頭的花紋,問道:“這是菡萏?”

    “嗯。”沈宓點頭,“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聞濯看了他良久無言,眼底似有火在燒,似有浪在滾,又似古井無波深不見底,要把他的倒影一筆一畫刻進瞳孔裏。

    “明日,我要你送我到碼頭。”

    沈宓不置可否,“自然。”

    “到了江南之後,我會常給你寫信。”

    沈宓理所當然,“那是自然。”

    “沈宓,”他突然喚道。

    沈宓抬著眼皮看他。

    聽見他說:“我好愛你。”

    作者有話說:

    這幾章感情線多,是因為要開始江南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