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醫院內安靜不已。

  顧靳銘急匆匆趕到病房，喻母還沒睡。

  他牽著喻初妍，輕聲安慰喻母：“您醒了就好，初妍擔心您都擔心睡不著覺。”

  喻母定定的看著自己的女婿，原本意氣風發的臉上已經滿是疲憊。

  她艱難的扯出一抹笑容：“是嗎？讓我看看她，有沒有變瘦。”

  顧靳銘立即將喻初妍拉到老人麵前：“媽醒了，你不高興嗎？”

  喻初妍看著喻母，眼眶泛起紅色，她輕聲道歉：“媽，對不起，是妍妍讓你久等了。”

  喻母半響沒有說話，她看著眼前的顧靳銘。

  緩緩閉上眼，淚水低落在枕頭上。

  片刻後，她才重新擠出笑，說句：“好……好……”

  顧靳銘放下心來，他握緊喻初妍的手，在喻母麵前晃了晃：“初妍已經答應我不離婚了，我以後一定會保護好你們。”

  喻母目光沉沉的看著他，眼神晦暗不明：“我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聞言，顧靳銘替她蓋好被子，帶著喻初妍離開。

  喻母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深深歎了口氣。

  她偏過頭，病床邊的座位上正放遮喻初妍的骨灰。

  時間轉瞬即逝。

  喻母的身體一天天好轉，顧靳銘時常過來看她，還帶著喻初妍。

  她每次都會在人來之前將骨灰盒藏好，生怕打碎了顧靳銘的幻想。

  出院這天，顧靳銘過來接喻母回去。

  她用黑色的袋子，將骨灰盒裹的嚴嚴實實，抱在懷裏。

  上車時，也謹慎的坐在後座。

  不料半路遇上一輛快車，顧靳銘猛的踩了一腳急刹。

  喻母懷裏的骨灰盒掉了出來，她心一驚，看向後視鏡。

  顧靳銘在鏡子裏和她對視一眼，然後別過視線，輕聲問道：“媽？什麽東西掉了？初妍，你快幫媽看看。”

  喻母送了口氣，立即將骨灰盒撿起，裹進黑色的袋子裏。

  不料此時，顧靳銘又反問一聲：“骨灰盒？怎麽會是骨灰盒呢？初妍你是不是看錯了？”

  喻母捏緊了手裏的袋子，緊張了咽了咽喉嚨後答道：“是初妍爸爸的盒子。”

  “原來是嶽父的，媽，你們的感情真好。”

  顧靳銘感慨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羨慕。

  喻母苦笑著回複：“你和妍妍的感情……也很好。”

  說完這句話，她閉上眼。

  顧靳銘和初妍的感情喻母都看在眼裏，實在是與好字掛不上勾。

  就連顧靳銘這個女婿，她也從不曾覺得合格。

  試問哪個丈夫會經常不回家？

  又試問哪個丈夫會對自己的妻子漠不關心，以至於讓兩人的婚姻走到離婚的地步。

  要不是他是女兒喜歡的人，喻母說什麽也要狠狠說他一頓。

  可斯人已逝，再說這些又有什麽意義呢？

  或許讓顧靳銘一直活在幻象裏，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喻母回到家，抱著骨灰盒就進了門，連門都沒讓顧靳銘進。

  男人疑惑的看著喻初妍：“媽怎麽不讓我們進去？”

  “或許是累了，我們讓她好好休息，下次再來探望吧。”

  喻初妍說完，拉著顧靳銘離開。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但片刻後又消失不見。

  兩人優哉遊哉在外麵逛了一會兒才回去。

  不料剛回到家，就看見顧父顧母帶著一個心理醫生等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