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十月：撕毀

  宋詞接下的，是一個不論怎麽回答都不會正確的問題。

  但他不曾猶豫，“如果葉總不送祝小姐離開，她現在已經被戴上鐐銬，關起來了。”

  他還是避開了是非。

  葉廷深轉移視線，遠處的紅白十字格外紮眼，“顧鑫的情況？”

  宋詞沉默。

  “不樂觀？”葉廷深看向他，最後從宋詞的眼裏找到答案。

  宋詞：“如您所想，葉總。”

  宋詞：“他，跳下去的那刻就身亡了。”

  眸中沒有驚濤駭浪，平淡的接受了一個不平淡的事實，這是宋詞眼裏的葉廷深，真真切切能夠做出來的事。

  “葉總，您盡力了。”

  盡力，是安慰葉廷深的秘方，也是六年來，宋詞認為最好用的一句話。

  當葉廷深趕到顧鑫小區的時候，顧鑫已經化作鮮豔的血花，他是從自己家裏跳下來的，而祝雅慧，就在他的屋子裏。

  一時難以開脫，葉廷深抱起渾身赤裸的祝雅慧，給她披上了外套。

  “冒犯了，雅慧。”他嚐試給祝雅慧套上衣服，隻因自己的外套不能完全遮擋她的隱私。

  而她睜開眼，抓緊葉廷深的肩膀，鑽進結實溫暖的懷裏。

  葉廷深聞到不同於酒精的氣味，對眼前的景象依舊震驚。

  顧鑫居然來真的。

  可是憑借了解，顧鑫不會陷害祝雅慧，尤其是這樣類似凶殺現場的地方，顧鑫更加不可能輕生。

  看著懷裏的祝雅慧，葉廷深多少猜到了些，但還是不發一語，將她第一時間送出國。

  不知曉祝雅慧懷孕的事情，葉廷深的注意力放在江甜和荊曼蓉的風波上。

  抄襲？

  這絕對不是江羽桐會幹出來的事情。

  他一個眼神，宋詞就心領神會。

  可是，所有的證據都在指向江甜，一時之間難以分辨。

  葉廷深靠著執念，相信她是無辜，卻看見布告欄上，原本在他相片旁邊的那張被刮花了臉，摳掉了眼珠，十分詭異滲人。

  太侮辱了。

  他趁周圍無人注意，將江甜的照片撕了下來。

  以那樣的方式張貼在上麵，供路人嘲笑和‘欣賞’，還不如留下空白的印象。

  他把江甜的姓名條也一並撕扯下來，緊緊握在手中。

  這些年，與沈孝的聯絡一直在持續，葉廷深抓著不願撒手的過去，觀賞著沈孝討好自己的辭藻，心裏的不甘愈來愈濃。

  聽聞，俞聖曄本性難掩。

  他終於再一次拾起好奇，江羽桐當初離開他的理由、撕毀他信件的理由，分別是什麽。

  想要找她回來。

  天不遂人願，葉廷深的第三次戒藥，失敗了。

  他將自己捆起來，讓陳凱藏好了所有的尖銳物品，狼狽且不堪，他突然發覺，原來連當一個正常人的資格都沒有。

  再反複體驗折磨的同時，葉廷深想起江羽桐的焦慮症。

  她現在，病好了嗎。

  離開他之後，還有人細心地計算好每一味中藥的克數嗎。

  每個月那幾天，還會疼到打滾嗎。

  疼的時候，“會不會偶爾想起我。”他喃喃，蜷縮成四年前，江羽桐躺在布加迪後座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