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團圓

  “廷深叔叔！”

  江宇舟終於可以不壓抑任何情緒地喊出這稱謂，“我等你好久了。”

  葉廷深被撲到牆上。

  江甜攥著信，“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談戀愛呢，我進去把信看完，宇舟你別鬧你叔叔。”

  她說完就鑽進林菁霞房裏了。

  林菁霞聽說他們要來，跑菜場買大魚大肉去了，江甜趁這機會，安靜地把母親的信件看完。

  雖然林菁淮寫下這些內容的時候，江甜還沒有出生，但是信件裏快要溢出的對未來女兒的期待，還是讓她心頭一暖。

  ‘我隻能攢下這點東西，給阿澤未來結婚的時候用。’

  ‘其實，我也沒必要寫下這封信，但是啊，等孩子長大了，我還是想看看自己十幾年前的想法。’

  持續沉默。

  沒必要寫下，因為她還可以親眼看見那一天。

  但是，林菁淮看不到了。

  ‘有一個聲音告訴我，一定要把一切記錄下來。’

  不信命，又不得不向命低頭。

  江甜不喜歡這樣的冥冥之中。

  金色的梧桐樹，白色的鳥。

  她倒是有些印象。

  江宇舟開門進來，“姐，我剛才忘了說。”

  “伯母學生時候，最想去的一座學校，就是南喬。”

  南喬……

  江甜也許可以釋懷。

  她用林菁淮十月懷胎給她的那雙眼睛，去看過了。

  “姐，我不敢和他說。”江宇舟很少輕聲細語地講話，每逢這時候，江甜就能猜出來他言下之意。

  她不覺得這有什麽，“你從小就感受不到父愛，對他有別樣的情感，這沒什麽。”

  “不是父親，又勝似父親的感覺，既然是能夠溫暖自己的情感，宇舟，你就不要把自己當成變態了。”

  “不是這樣的。”江宇舟沒有把葉廷深當做父親。

  他隻是，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複雜心緒，“叔叔，就永遠是叔叔而已。”

  葉廷深還在客廳，聽不到這些話語。

  江甜鼓勵江宇舟，“你想說出口，現在就去，等會兒你大伯母要回來了。”

  他還是有些孬。

  江甜搖了搖頭，笑著拍了江宇舟的肩膀，便出去了。

  “葉總今天不喝咖啡麽？”

  男人似笑非笑，對一些事情有了見解，“該改口了，江甜。”

  她聞言，立在原地。

  “我倒是覺得，‘葉總’如今是種愛稱。”江甜也習慣了這麽叫他，若是改口成別的，她也確實會有些不好意思。

  “覺著羞？”葉廷深揚手要牽她過來，“可是，你當初喚的那三聲‘老公’，我怎麽還記憶猶新呢。”

  江宇舟感覺自己又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兒。

  江甜不慫，“那時候的葉總，還是個偷東西的賊。”

  “偷完還不夠，要吃幹淨才肯撒手，那樣的葉廷深，應該也沒有資格舊事重提？”

  火藥味沒有。

  曖昧的氣息到很濃重。

  江宇舟想，自己許是多餘了，倘若不在這兒，難說他們會做出什麽。

  “姐，廷深叔叔，我先回房了。”他自認為，算是極其自覺的弟弟了。

  葉廷深肯定不會攔著，他巴不得整個房裏隻有自己和江甜兩人，江宇舟回房之後，更加明目張膽。

  “葉廷深！”

  “就不能隻喊後麵兩個字麽，甜兒。”他的手不太老實。

  江甜的手指隱匿在葉廷深濃密的發絲裏，有些暖和，摸上去也很舒服。

  這個呼風喚雨，讓無數人追捧的少爺，如今是她懷裏一隻溫順的貓。

  “困了？”江甜渾身放鬆下來，五指仍然沒在葉廷深發絲間，“我不過是摸了幾下。”

  “嗯，你手法好。”他流氓極了。

  被江甜撫摸著腦袋，雖然有些顯孩子氣，但她掌心的溫度尚在，揉搓頭皮實在叫人解壓。

  “江甜，你過來。”

  葉廷深如果每次叫她姓名都是這般，倚靠在沙發上，又乖又具有遺落塵世的破碎感，她興許早就動心。

  “廷深很喜歡這樣抱我麽。”江甜突然改了口，卻用一種十分輕鬆的語氣，此刻正跨坐在男人腿上，如那天在辦公室一樣。

  葉廷深的眼睛很亮，她從前怎麽就沒發覺。

  “喜歡。”他雙臂依舊環抱著江甜的腰，“但，喜歡的是你。”

  “如果是別人，怎麽樣的動作都不會有親近。”

  江甜很愛撇開視線，現在也一樣。

  “我愛你，江甜。”他亦用平淡的口吻，就好像這是一句極其平常的交談。

  葉廷深很愛波瀾肆意洶湧的感覺。

  他們挨得這般近，眼裏都是淡漠的情感，隻在彼此心裏波濤洶湧。

  “我從前誤會是你把荊曼蓉往我身邊推。”葉廷深的十指不斷收緊，“以為那是你為了擺脫我，設下的局。”

  “還恨我麽？”

  他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犯下的那些罪過。

  江甜隻有迷茫，“當時，到底發生什麽了？”

  他眼底一瞬間歸於寂寞，“是顧鑫騙了夏嫣，把我托人放在你寢室門口的花拿走，如果沒有出錯，應該是拿走了我寫給你的字條，放在了荊曼蓉寢室門外。”

  葉廷深想把臉埋入她頸窩，往前進了幾寸，“我那時候，還沒有得知江羽桐死亡的消息，以為你不想見我。”

  “所以，我是去求複合的。”

  連江甜都覺得，今日的葉廷深像個沒長大的小孩。

  特別特別黏她。

  一貼近他身體，就能聽見胸腔裏的心跳，似乎有些淩亂，又堅定炙熱的跳動著。

  “小甜，來給姨媽開門！”

  江甜撐起上半身，從葉廷深腿上下來，小跑去門口。

  “姨媽。”

  她見林菁霞手裏拎著大包小包，正欲接過。

  “別動。”林菁霞喝止她，“今天，小甜就當一回客人。”

  江甜抓住塑料袋的手又隻好鬆開。

  葉廷深很快出現在林菁霞的視野，忍著被江甜坐麻的大腿來到門口，“阿姨好。”

  “哼。”林菁霞先朝他擺了張臭臉。

  “知道嗎，我就這一個女兒。”

  葉廷深向來站直了挨打，“嗯，知道。”

  “現在呢？”林菁霞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給拐沒了！”

  吼完了，走進廚房裏也是那麽大的怨氣。

  江甜卻在一旁偷著樂，被葉廷深盡收眼底。

  他可憐兮兮的，“喜歡看姨媽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