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毀掉還是哀悼

  又來了，那種看賤人的眼神。

  又是他，用狼的眸子盯著江甜的‘罪惡’。

  唯獨不一樣的是，江甜眼裏同樣噙滿了恨，不相上下的氣場和鋒利。

  “江經理這是想散布謠言？”荊曼蓉的天平無條件向葉廷深傾倒，“別忘了，今日舉行的是婚禮，我和廷深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男人不讓她靠近投影儀半步，江甜從他不斷加劇的力氣裏品味不出溫存。

  被趕出去的樣子很狼狽。

  江甜被迫下樓出拐角，就看見陳凱迎麵而來。

  “你怎麽就是不肯相信他一次？”陳凱連敬語都沒用，示意她跟著自己走。

  “陳總，你們搞錯了。”江甜身體很聽話，嘴上不退讓一步：“我要的是報仇，不是葉廷深。”

  “他已經打算幫你了。”陳凱希望她能忘記葉廷深在病房給她的那一推。

  江甜：“我不敢信他。”

  陳凱將人帶到一處僻靜房間，鎖上門直麵江甜，“他給荊曼蓉吃了藥，不知道什麽時候發作，你現在出去，隻會打亂廷深所有計劃。”

  “他是因為這個才生氣，沒有袒護新娘的意思。”

  她在葉廷深家裏看見過一個藥瓶，當時沒多想，現在想來上麵的字符，江甜在夏嫣的筆記本上見到過。

  陳凱本不想提，現在他唯一能幫到葉廷深的就是把江甜看緊。

  “無意剝奪江小姐自由，隻是我信得過廷深。”

  場地開始播放音樂，江甜聽見浪漫的音符，竟和當初俞聖曄的訂婚儀式是同一首。

  她笑著向陳凱，“陳總既然那麽維護他，我待在這兒便是。”

  誰料想，陳凱真的緊緊盯著江甜的一舉一動，就連給祁弈川發消息都想看上幾眼。

  “陳總，您這樣容易讓我懷疑，葉廷深是不是想把我關到婚禮結束，好和新娘雙宿雙飛。”

  他不說話，隻是點開昨晚葉廷深發給自己的語音條。

  【她吃了藥，自願的。】

  【沒有告訴她藥的時效，大約在婚禮進行到一半就會發作。】

  【明天，把江甜看緊，不要讓她靠近投影儀，裏麵有荊曄徇私的證據。】

  “這場婚禮是荊家一手促成的，我們打算借此機會毀掉荊曄的名譽。”陳凱這般表現，讓江甜舒服不少。

  “所以，江小姐，並不是你一個人在博弈。”

  “對我和廷深而言都一樣，今天是打壓對手的最好時機。”

  他見江甜沒了此前銳利的眉眼，知道這一關勉強算過了。

  江甜：“葉廷深要是學陳總這般，和我坦誠相待，我也不會怨他了。”

  和商業有關的一切，葉廷深都十拿九穩，江甜信任他的事業心勝過信任他對自己的感情。

  陳凱為了盯緊她，甚至丟下了方念。

  本該萬無一失，江母卻不知怎的來到了婚禮現場，江甜聽見那聲熟悉的叫喚後，不假思索推開房間的門。

  “媽。”

  “小甜，跟我回去！”在江甜的記憶裏，這是母親，應該說是姨媽，第一次厲聲訓斥她。

  江母生氣萬分，“江家的孩子，生下來就靠自己，更不會去靠什麽男人！”

  “媽，你誤會了。”江甜將姨媽拉進陳凱所在的房間。

  她起初，以為是姨媽聽見什麽傳言誤會了自己當小三之類。

  可是隨著姨媽情緒越來越失控，江甜和陳凱都意識到事情非同一般。

  “偷人家的設計還搶別人的新郎，小甜，我和你爸當初不是這麽教你的！”

  “阿姨，您先冷靜。”輩分擺在那兒，陳凱不好直接捂住江母的嘴。

  江母隻當是陳凱正直，“先生，我沒有教育好我的女兒，給你們添麻煩了，江甜明天就會離開公司，不會和新郎有任何瓜葛。”

  無論江甜怎麽解釋，姨媽還是那般歇斯底裏。

  好巧不巧，江甜被拖著下樓梯的時候，迎麵撞上身穿短禮服、頭披白紗的荊曼蓉。

  江母隻手拽著她，一看見新娘打扮的荊曼蓉就鞠躬道歉。

  那一句句誠懇的道歉，反而坐實了‘女兒’抄襲的汙名，四周圍觀的賓客越來越多，祁弈川也不知去了哪兒。

  “要不是你導師跑來告訴我，我還不知道你這個不知廉恥的丫頭，居然在別人的婚禮對新郎動心思！”

  導師？

  葉廷深分明說過，不會給秦笙和荊曄接頭的機會。

  又或者是，沒想到秦笙會知道江甜的家庭住址，從而找到江母。

  姨媽變成母親的這五年，最常聽見江甜說導師的好，隻要秦笙找到她說事兒，她一定深信不疑。

  荊曼蓉看見江母鞠躬，一下子就慌張無比。

  “阿姨，您先起來。”她伸手去攙扶。

  江甜皺眉，同一秒鍾扯過姨媽的胳膊，沒讓姨媽去觸碰荊曼蓉的手。

  盡管如此，江甜預想中的事情還是發生。

  荊曼蓉果然任自己從樓梯上摔下去，幸好陳凱敏捷，跌下去四格台階便將人接在懷裏。

  找回重心的荊曼蓉不斷強調自己沒事，江甜不停把欲要衝上前的姨媽扯回來。

  江甜：“她是要誣陷你！”

  她聲音很輕很有力，可在她懷裏被牽製著的姨媽林菁霞，眼裏的怒意扼製不住。

  江甜頂著身旁兩側目光的道德審判，扶著所謂母親的肩膀走下長而彎繞的樓梯，沒有回頭看一眼。

  “媽……”

  她不管怎麽喚，都沒得到回應。

  “你女兒不是那樣的人。”江甜這些年的努力，她以為林菁霞看在眼裏，所以也理應信任、理解、支持她。

  “媽。”

  “我不是你媽！”林菁霞突然吼出來的這句，無意間刺痛兩個人的心。

  江甜別過頭去，連眨好幾下眼睛，隻為封鎖住眼淚。

  她的預感是正確的。

  江甜才剛和祁弈川匯合，就得知荊曼蓉流產的消息。

  祁弈川衣褶下的手緊握成拳，“沒想到秦笙那麽卑鄙，不能去婚禮現場，就用這種方式讓我們承認罪名。”

  她在意的，在此刻顯然不是什麽抄襲汙名。

  “連她都不信我。”江甜下車時分，身形有些搖晃。

  林菁霞早早被送回去，祁弈川帶她逃離氣氛壓抑的家，出來放放風。

  江甜抬起手，攥緊身側之人的小拇指，“他的婚禮，是如常進行，還是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