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白裙

  　　施明月一隻手順勢環住了邵硯恒的脖子，兩個人貼得很近，鼻尖碰到了一起，施明月笑嘻嘻地看著邵硯恒，“硯恒哥哥，你怎麽長得這麽好看，眼睛很深邃，鼻子很挺，還有嘴巴的輪廓也好看。”小姑娘另一隻手也沒閑著，在邵硯恒臉上描繪著輪廓。

  　　不經意間，邵硯恒瞧見了小姑娘手上的紅繩，愣了半晌，施明月順著邵硯恒的目光，也看到了，於是坦白了一切：“這個紅繩是平安繩，我當時本來求了一對姻緣繩，後來小魚告訴我，說是戴錯了，所以……”

  　　“之後再去求一對——”邵硯恒把施明月往上托了托，“姻緣繩。”

  　　“嗯，我們一起去。”

  　　說完，施明月就把腦袋擱到邵硯恒的肩膀上，對著他的耳邊小聲說道：“硯恒哥哥，我悄悄告訴你一個秘密——”

  　　小姑娘眼裏閃過一絲狡黠，“我以前偷偷親過你。”

  　　氣息打在邵硯恒的耳廓上，一陣酥麻，邵硯恒的手故意鬆動了一下，施明月嚇得趕緊摟緊了邵硯恒的脖子，嬌聲喊道：“硯恒哥哥！”

  　　“什麽時候？”邵硯恒對此並沒有表現出驚訝的樣子，反而目光深邃地看著她。

  　　施明月轉了轉眼珠，回想了一下，煞有介事地說道：“應該是很久以前了，我大一那會兒。”

  　　邵硯恒沒有作聲，像是在思考什麽，等著施明月往下說完。

  　　“有一次，你和我哥哥他們一起來我家吃飯，然後有些喝多了，我哥哥他們也喝多了，後來你就陰差陽錯，走錯了房間，我也是進去才發現的，你是進到了我的房間。”

  　　說完，施明月還心虛地瞄了一眼邵硯恒，她當時是怎麽避開家人的視線，是怎麽把人帶到二樓她的房間，然後又是怎麽費力把人扶到床邊躺下，一律忽略沒說。

  　　“當時我看你睡著了，就沒叫醒你，然後我還在旁邊守了你好一會兒，實在沒忍住，就——”施明月已經不敢看邵硯恒了，雖說她和硯恒哥哥基本上算是心意相通了，但是承認這種事情，難免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邵硯恒專注地看著施明月，“就怎樣？”

  　　施明月微微低頭，臉上已經染上了紅暈，說話也變得吞吞吐吐：“就是……就是那樣……親……親了一下，我沒敢親太久，我怕你醒了……”

  　　“抬頭。”

  　　“啊？”施明月有些不明所以，抬起頭來怔怔地看著邵硯恒。

  　　邵硯恒吻上她的那一瞬間，施明月臉上的紅暈直接蔓延到耳後邊，心跳得飛快，腦袋停止運轉，睜著眼睛望著近在咫尺的人。

  　　施明月隻知道那天，他吻了她很久，那個吻很綿長也很輕柔，但是到最後她還是快喘不上氣了，她幾年前就開始做的夢也終於實現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其實那天，她救了他。

  　　當時，他的確是喝醉了，迷迷糊糊之間，就看見一個穿著白裙的少女站在他麵前，他抬起手想要去拉住她，可是她往前走了，他怎麽追也追不上，直至走到了一條陌生的馬路上。

  　　馬路上有很多車，但是他一眼就看到了他父母的那輛車，他看到了他的父母在車上爭吵，然後母親想去奪父親的方向盤，接著，車子失控，整輛車在路上旋轉，撞向了對麵的大貨車。

  　　他像瘋了一樣，跑到了父母身邊，跪在血泊中，求旁邊圍著的人去救他的父母，可是沒有人理他，這個時候，他的母親伸著一雙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那種瀕臨死亡的窒息感，他想掙紮，可是他的母親越掐越緊。

  　　“都是你！你為什麽要出生？你出生了我就要嫁給那個禽獸，都是你！是你毀了我的一生，是你！我要掐死你！”

  　　所有惡毒的話充斥在他的耳邊，後來，他不掙紮了，因為他來到世上，是沒有人期待的，還給他的父母帶來了爭吵和怨恨，甚至帶走了他父母的生命。

  　　他靜靜地感受著死亡的來臨，兩眼空洞地看著一切。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那個白裙少女出現了，她對著他微笑，還用柔軟的手指拭去了他臉上的鮮血，像羽毛一樣輕柔。

  　　後來，他醒過來了，房間裏麵沒有人，可就是自那天起，困了他很久的夢魘悄然消失了，所有的事情就像被埋入了內心深處。

  　　他仔細回想了很久，才記起來，那個白裙少女見他的時候，叫的是——硯恒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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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明月出院後，又搬回到了上府原著，施老爺子見此情景，沒說什麽，既然決定不再插手年輕人的任何事情，也就不會再幹涉什麽，能不能夠攜手一生，全靠緣分了。

  　　而那一吻之後，兩個人的距離更近了一步，邵硯恒還是像在醫院一樣照顧著施明月，隻不過場景換到了家裏而已，兩人也更加親密了。施明月在邵硯恒的精心照顧下恢複得越來越好，走路沒有什麽障礙了，側腰上的傷口也都好得差不多了，臉也圓潤了一些。

  　　這天，邵硯恒還是像往常一樣來到施明月家裏，準備陪小姑娘一起吃飯，輸完密碼一推門，就看到施明月蹲在地上，在收拾自己的行李，男人一下慌了神，已經體會過兩次失去的滋味，他不敢往下想，如果她離開了他，他會怎麽樣。

  　　男人走了過來，將小姑娘緊緊抱在懷裏，臉埋在她的頸窩處，沒有說話。

  　　小姑娘身上還是那股熟悉的晚橙香，縈繞在邵硯恒的心上。施明月感覺到邵硯恒的情緒很低，於是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輕聲問道：“硯恒哥哥，你怎麽了？是有不開心的事情嗎？”

  　　男人的聲音很低沉：“七七，答應我，別離開我，好不好？”

  　　小姑娘輕輕笑了笑：“硯恒哥哥，我可是在很久以前就覬覦你了，怎麽可能會離開你！”

  　　邵硯恒還是沒有說話，細細嗅著小姑娘身上的晚橙香，才發現，那是一股能讓他安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