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襯衣誘惑
作者:施明月 邵硯恒      更新:2022-12-19 15:21      字數:4231
  第29章 襯衣誘惑

    四月十四號這一天,劉同仍然像往常一樣,對接好各個部門後,拿著平板往總裁辦公室走,準備匯報工作日程,結果一路上聽到的全都是風風雨雨——

    “誒誒誒,你們覺得,網上的新聞都是不是真的?”

    “咱們總裁到現在都沒有出來說話,八成是真的吧。”

    “那個什麽病史也不能造假吧,我看上麵的信息很真實啊,估計就是真的。”

    “哎,真是可惜了,咱們高冷禁欲係的邵總,竟然還有心理疾病史。”

    “你們說話注意點兒,別被聽見了。”

    “現在全公司的人都在討論這個,幾個群都炸了,還管我們這幾句話!”

    劉特助從不同區域經過的時候,還故意咳嗽了幾聲,大家立馬噤聲,等劉特助走後,又開始小聲討論起來。

    邵硯恒坐在椅子上,聽著劉同匯報重要事項和工作日程安排。

    劉同打開平板,遞給邵硯恒,“邵總,這是查到的您弟弟邵琛近兩個月的出行記錄和消費記錄,大都是去往了各個酒吧還有會所。”

    邵硯恒隨意翻了幾頁,便沒往下看了,直接問道:“他最近和什麽人走得比較近?”

    劉同輾轉看了幾次邵硯恒,欲言又止。

    “說!”邵硯恒聲音冷厲,像冰川一樣,沒有溫度。

    “是陸氏集團的小陸總。”劉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邵硯恒有心理疾病病史的事情隻有他的心理醫生還有邵琛知道,但是心理醫生長期定居國外,況且,也不會做出違背職業道德的事情。除此之外,就是邵琛,有一次邵硯恒在房間吃藥的時候,正好邵琛進來了,就這樣發現了,但那之後,邵硯恒特意叮囑過他不要告訴任何人。

    如果邵琛和陸淵都是在酒吧或者會所這樣的位置碰麵,被套出些什麽信息也不奇怪了。

    邵硯恒點了一支煙,夾在修長的指間,身子往後靠在椅背上,薄唇輕啟,說出的話一字一頓,眼神冷漠:“去聯係陸氏集團這兩個月所有達成合作的投資商,想辦法讓他們撤資,所有賠償由銘瑞集團來支付。”

    “邵總,可是這樣的話,小陸總他會不會……”

    “然後去告訴陸氏,由銘瑞全麵出資。”

    劉同恍然大悟,連忙點頭:“邵總,您的意思是要銘瑞集團在陸氏占據絕對話語權吧。”

    邵硯恒抬眸看著劉同,眼神犀利,聲音低沉:“我需要的是——架空!”

    此時,劉同心裏對自家殺伐果決的總裁佩服得五體投地了,能在上位後短短幾年的時間就把銘瑞集團帶領到行業Top,那種睿智的頭腦和卓絕的見識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劉同本來還在心裏為自家總裁搖旗呐喊,卻被接下來的一個問題問得偃旗息鼓——

    “新聞壓得怎麽樣了?”

    “邵總,這次的輿論對方策謀了很久,所以有很多IP在同一個時間發布言論,我已經找人在往下壓了,可是都杯水車薪,一番言論發出來,就像滾雪球一樣,後麵又會出現幾番言論轟炸。”

    邵硯恒沉默了半晌,終是低沉開口:“知道了,就先這樣吧。”

    劉同跟了邵硯恒很長時間,即便自家總裁每天都是冷著一張臉,但他還是從中感受到了落寞,從眼睛裏一閃而過。

    其實劉同也知道,自家總裁隻是看著清冷,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但和其他的勾心鬥角毫無人性的商人有著本質區別,他每年都會在同一個時間去祭拜父母,十七年來沒有一次落下過,即便是商人,也是一位有血有肉、重情重義的商人。

    然而現在,所有不堪回憶的曆史被曝光在眾人麵前,經受著無數的風言風語,就像把傷口坦露出來,被無心的話踐踏,這些話在言論者看來隻是一句話,而對於那些受傷的人來說,確是打在傷口上的槍林彈雨!

    “邵總,我會盡全力去處理的,希望您不要受到這些影響。”劉同換位思考後,覺得那些傷害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可能都無法接受。

    邵硯恒撇了一眼劉同,冷哼了一聲:“你如果沒有什麽要說的就可以出去了,不用硬找話講。”

    劉同沒再說什麽了,即便是被懟了,他也毫無怨言,自知和邵總所受到的傷害相比,他的這些工作壓力和問題完全不值得一提,可能真就如常言所說,成大事者,要忍常人所不能忍。

    在這之後,劉同在處理這件事上的確也更加盡心盡力了,一下午找了很多專業人士去處理後續問題。但是,他卻是低估了輿論的力量。

    ——什麽病啊,還搞得這麽隆重,一下午全是這些新聞,得病了了不起嗎?

    ——樓上的怎麽說話啊,我勸你嘴上積點口德。

    ——沒想到這麽年輕的總裁,早年也被心理疾病折磨,我之前看報道說,要吃很多藥來著,哎,其實豪門也並沒有大家想得那麽輕鬆。

    ——豪門不豪門,不都是人,現在有點可憐這位天才般的總裁了。

    ——都說是天才了,那肯定得有點不一樣呀,不是這裏缺一塊,就是那裏缺一塊。

    ——我看你是缺心眼吧,還這裏缺一塊那裏缺一塊的。

    ——樓上的缺心眼,我缺錢!

    ——把我放豪門去感受一下,我願意替他。

    ……

    大多數人都是看熱鬧的態度,各種各樣的評論鋪天蓋地而來,嘲諷的、可憐的、觀望的、仇富的、中立的……如果網上的評論有聲音,那麽所有人都將淹沒在這“口若懸河”裏。

    邵硯恒這段時間一直讓自己保持高度清醒,沒有去管網上的新聞發酵成什麽樣子,每分每秒都投入到工作中,似乎這樣就能麻痹自己,不再陷入回憶的痛苦裏。

    其實,他怎麽會不知道那些評論在說些什麽呢?自己最不堪的一麵被迫展現出來,有多少人有這個勇氣呢?他拒絕了公司發聲明和開新聞發布會的方式,隻是不想逼著自己再次回憶起那些記憶,他下意識想逃避,隻能采取冷處理的方式。

    ————

    施明月花了一下午的時間,終於把所有的場景全部鋪設好了,小花園的門、大門、玻璃窗戶、通往大門的石子路都裝上了雲朵或者星星樣式的燈串。

    而屋裏,地上鋪滿了紅玫瑰花瓣,還在各個角落分別放上了香薰蠟燭,桌上有一大束粉白相間的玫瑰,那是施明月最喜歡的玫瑰,現在要用來送給最喜歡的人,桌上還有虞笙楠家珍藏的紅酒,一切的一切,都預示著這將是個沉醉美好的夜晚。

    除此之外,施明月還把虞笙楠裝在大廈對麵的攝像頭拍攝的畫麵,接到了別墅的投影儀上,這樣就可以讓硯恒哥哥在零點清楚地看到她的生日祝福了。

    做完這一切,施明月回到自己的別墅裏,興奮地泡了個牛奶浴,換上了那件心儀的香檳色小禮服,禮服的每一寸設計都幾乎完美,勾勒出極致曼妙的身材,裙子不長,正好也將施明月的一雙又細又直的大長腿展現出來。

    以往,施明月都是將頭發微卷,而今天她決定按照虞笙楠所說的,把頭發夾成波浪卷,妝容上,施明月嚐試了輕熟的風格,塗上了豔麗的正紅色口紅,眼尾的眼線往上畫翹,整個人顯得非常迷人,化完妝後,施明月還選了一款和平常不一樣的香水,按照虞笙楠所說,叫作斬男香水!

    在首飾櫃選好配飾後,施明月又給自己的禮服搭配了雙同色係的一字帶尖頭細跟高跟鞋,在臨出門前照了很久的鏡子,確保每一處都沒有差錯,才終於出了門,去了隔壁。

    這個時候,蛋糕正好送到了,施明月也都拿到了邵硯恒的別墅裏,看著時間差不多要到了,硯恒哥哥應該就要回來了,施明月悄悄上了二樓,找到邵硯恒的衣帽間,從裏麵挑出一件白色襯衣穿到了身上,襯衣很大,施明月穿到身上後,長度完全超過了禮服的長度,袖子也很長,但是卻平添了一種襯衣誘惑。

    施明月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這種叫作“襯衣殺”了。

    穿好襯衣後,施明月就坐到一樓沙發上等邵硯恒回來,一直等一直等,從七點等到了十點,十點等到了近十二點,看蠟燭都滅了好幾次,施明月又重新去點燃。

    蹲在地上點好蠟燭的時候,就聽到門口有聲音,施明月回過頭來,視線正好對上了邵硯恒的,此時,正好是四月十五號零點。

    他在生日這天見到的第一個人是她,而她望向的第一個人也是他。

    施明月緩緩站起身來,微笑著看向邵硯恒,在蠟燭柔和的光裏,她明眸皓齒、明媚動人。

    邵硯恒隻覺得她站起身對他笑的那一刻,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冰川已經融化,滲入了暖流;暗夜已經破曉,照入了晨陽;幹涸的荒瘠重新有了生機,被枷鎖桎梏住的困獸釋放了,他的心尋到了他的月亮。

    施明月抱起桌上的玫瑰,踏著地上的花瓣一步步走向他,空氣中浮動的還有迷人的香水味,她認真地注視著他的眼睛,聲音甜軟:“硯恒哥哥,生日快樂!”

    “之前在海灣村那一次不算,是我時間場合沒有選對,今天,我想鄭重地告訴你,硯恒哥哥,我的心裝你裝了很久了,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除了你,我不會再喜歡其他人了。”

    施明月的眼睛裏閃爍著星星,因為抱著玫瑰,身上的白色襯衣悄悄往一邊滑落。

    邵硯恒回視著施明月的目光,眼底有不可言說的波瀾,有訴說不清的情緒,而在這隱晦與克製中,還有一種潛藏的憂傷在眉目間蔓延。

    他在心裏承認,今天的她很美,美得讓人挪不開眼,可正是因為她太美好了,在愛裏長大的她,成長過程中從不缺少愛的陪伴,而她現在要的,他能給得了嗎?他沒有辦法保證。

    有的事情可以用數量去精確計量,而感情卻沒辦法定量衡量。

    邵氏夫婦因為有了他才結婚,卻是在離婚的路上不幸發生意外,他能去感受愛、學習愛的時間隻有十年,然而這十年看到的隻有爭吵、冷戰、分居,就連邵琛也是他們酒後的產物。

    他不能、也不會用自己寵大的小姑娘的幸福去做賭注,賭他能學會愛,賭他能給她一個完美的婚姻。

    “七七,謝謝你的用心。”邵硯恒聲音很輕柔,和哄她時一樣,讓人安心,讓人沉溺於其中無法自拔,可是他卻說出了她最不想聽到的話,就像一把溫柔的刀:“但是,哥哥沒有辦法,,給你婚姻。”

    邵硯恒走近了一步,輕輕的將施明月肩上滑落下來的白色襯衣往上拉起,然後摸了摸小姑娘的頭,“七七,你在哥哥心裏每一麵都很美,所以你值得更好的人,身為哥哥,會永遠在身後保護你。”

    施明月的眼眶漸漸紅了,她強忍著不讓淚流下來,隻覺得心裏某些地方像在撕裂,卻又固執地想要求一個答案:“你對我的偏愛都有跡可循,除開偏心,你——有一點點喜歡上我嗎?”

    邵硯恒沒有說話,眼睛一直望著她,滿眼是她,心裏是她,何止是喜歡了,在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就已經將她藏於心尖,但是他寧可將這份感情永遠藏匿,也要托住他的光,送到更美好的遠方。

    所以,這一次,他又推開她了。

    邵硯恒神色艱難,一字一頓,卻又不敢再看她的眼睛了:“我沒有喜歡過你。”

    那一束最美的玫瑰花聞聲掉到了地上,而大廈上方的生日祝福也沒有送到應該去的地方,地上的蠟燭終究是滅了,這一次,沒有人再點燃了。

    月色很美,輕輕灑下來的那一霎那,有人在驚歎它的皎潔,有人在欣賞它的溫柔,但是雲層遮住了,朦朧且遺憾!

    她眼裏的小星星似乎消失了,而他也就此封鎖住自己的心。

    施明月垂眸,眼裏的淚水太重,滴落在玫瑰花瓣上。

    “你之前說過,要滿足我一個願望,現在我要兌現我的願望——”

    “我要你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