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的美麗，足以令我心動

  　　霍羽琛要帶巫月去的並不是什麽正式的宴會。

  　　隻是朋友聚會，大概率是在安以澤名下的會所裏。

  　　但他還是穿了一身板正的黑西裝，沉悶的顏色和款式，穿在他身上卻依舊是好看的。

  　　多了幾分剛毅，沒有半分死板。

  　　走到衣帽間門口，他有些不自在的鬆了鬆領口。

  　　不可否認。

  　　他有些期待小丫頭今晚的打扮。

  　　雖然這滿屋子的裙子準備的匆忙，不是他親自甄選的。

  　　但他還是相信，每一件穿在小丫頭的身上，都會很好看。

  　　懷抱著這樣的心情，他伸手推開了門。

  　　然而入目的景象卻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巫月依舊坐在沙發中間，許是聽見了開門的聲音，回過頭眼裏帶著求救的看著他。

  　　“都不喜歡？”霍羽琛頓了頓，“陳銘……”

  　　“等等！”巫月低著頭看著腳尖，聲音發悶，“謝謝霍先生，這些裙子都很好看，我也很喜歡。”

  　　“那為什麽不穿？”

  　　“我……我不好看。我配不上這些裙子。”

  　　“不好看？”

  　　霍羽琛皺了皺眉。

  　　他覺得這個小丫頭好像對她的容貌，有那麽一點誤解。

  　　“誰說你不好看的？”

  　　他說話間已經到了巫月的麵前，剛剛伸手捏住她的下頜，巫月就已經乖乖配合的抬起頭來了。

  　　“奶奶說的。”

  　　或者說，從來沒有人說過她是好看的。

  　　但奶奶爸爸，還有楊阿姨……卻總說討厭她的長相。

  　　討厭她那雙眼睛。

  　　所以巫月從小就知道自己不好看，不討人喜歡，配不上那些漂亮的裙子。

  　　所以也從不會去跟許依夢爭些什麽。

  　　巫月說話的時候像是感到羞恥，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像是振翅的蝴蝶。

  　　無聲的勾人。

  　　如果這都叫不好看，那天下怕是隻剩下醜女了。

  　　但這話霍羽琛沒說出來。

  　　他有些煩躁的舔了下後槽牙，雙目直視著巫月：“你很好看。”

  　　巫月愣了愣，扯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來：“謝謝霍先生，我知道了。”

  　　你並不知道。

  　　你足夠好看。

  　　好看到讓我一眼沉淪。

  　　霍羽琛很想將這些告訴巫月，但卻清楚常年的壓迫帶給巫月內心的自卑，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

  　　而他，也並不擅長說這些肉麻的情話。

  　　所以他沒再開口，而是起身選了一件兔子衛衣，又提了一條粉白格子的短裙。

  　　“試試？”

  　　算是征求她的意見。

  　　巫月點頭之後，霍羽琛就已經轉過身去了。

  　　但他忘了巨大的落地鏡。

  　　好在小丫頭低頭穿衣服的時候也沒注意到這邊。

  　　他看著小丫頭穿好衣服，還是低著頭攥著衣擺，一臉不安的樣子。

  　　他沒關心過別的女人穿新衣服是什麽樣子的。

  　　但也知道肯定不是像他家小丫頭這樣。

  　　“不喜歡？”

  　　他回頭，巫月也沒去想霍羽琛為什麽知道她換完了衣服。

  　　“霍先生選的衣服很可愛。”

  　　巫月真心的說。

  　　女孩子大概都會喜歡漂亮的新衣服，她也恰好很向往粉色，和小短裙。

  　　尤其喜歡衛衣帽子上毛茸茸的兔子耳朵。

  　　但是奶奶說過，她這樣穿很醜，很肮髒。

  　　像是要出去勾引人。

  　　她不想讓霍羽琛這麽說她，所以絞盡腦汁措辭，想要去隔壁換平常的那一身暗色T恤長褲。

  　　霍羽琛看透了她的心思：“你被送來的時候隻穿了件襯衫，也沒人送你平常的衣服來。”

  　　說著已經走到了巫月的身後。

  　　雙手抓著她的肩膀輕輕往旁邊一轉。

  　　下巴輕抬，指了指鏡子：“你看看，多可愛。”

  　　他並不擅長誇獎女生，說話的時候眉頭都是皺著的。

  　　巫月順著看向鏡子，呆呆地看著裏麵的人。

  　　眼光卻是落在霍羽琛身上的。

  　　他很高大，尤其是有了她的對比之後就更容易讓人這麽感覺。

  　　但是現在卻彎腰，讓下巴貼在她的耳朵側麵。

  　　那雙平常冰冷的，深沉的，讓人懼怕的眸子緊緊盯著鏡子裏的她。

  　　雖然皺著眉頭，但是眼神裏麵的光帶著些許柔和。

  　　或許霍先生是真的覺得好看。

  　　巫月這麽想著，眼光才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小心的踮起腳尖，提了提裙擺。

  　　嘴角不自覺的勾起。

  　　她忽然也覺得，自己穿上霍先生選的衣服，是好看的。

  　　“霍先生，能不能再幫我選一雙鞋？”

  　　她歪頭看向霍羽琛，眼睛裏滿是期待。

  　　兩人的距離很近，以至於她小巧的鼻尖直接劃過了霍羽琛的唇瓣。

  　　後者壞心眼的張嘴，輕輕咬了上去。

  　　“這是工錢。”

  　　除了這小丫頭，怕是這世界上沒人敢使喚他做這些。

  　　但是看著巫月捂著鼻子震驚的小模樣，他覺得自己這活幹的也不虧。

  　　等收拾好，已經到了晚上了。

  　　但霍羽琛卻一點兒也不著急，甚至還讓陳銘抓了個造型師來給巫月編頭發。

  　　小丫頭沒做過頭發，烏黑的長發毛茸茸的有些不聽話。

  　　但是等編好了，夾上彩色的小花夾子。那些不聽話的胎毛就營造了天然的減齡感，一點也不讓人討厭了。

  　　“霍先生，好看嗎？”

  　　巫月小心翼翼的問。

  　　霍羽琛從筆記本上抬眼，看著鏡子裏打扮好的小丫頭，想捏鼻梁的手在半空中頓了頓。

  　　隨後自然的繞了個圈，將她耳邊散落的碎發勾到了耳後去。

  　　“那麽漂亮的臉蛋，被擋住了多可惜。”

  　　造型師也跟著附和：“霍夫人您看，霍先生也這麽覺得。就您這張臉，我連化妝都舍不得給您畫，擋上更是暴殄天物！”

  　　巫月呆呆地看著鏡子。

  　　好像每次霍羽琛誇她之後，她都會莫名的覺得，自己好像確實是好看的。

  　　也沒有那麽抗拒照鏡子了。

  　　眼光落在梳妝台前的化妝品上，心裏微微有一點遺憾和向往。

  　　以前許依夢每次過生日，家裏都會來造型師給她化妝，然後再穿上漂亮的公主裙。

  　　巫月還是會有一點羨慕的。

  　　但霍羽琛叫她的時候，她也隻是愣了一下神就趕忙收回視線，跟著下樓了。

  　　霍先生為她選的衣服鞋子都很好看，包包也很漂亮。她不能奢求太多，不然會被討厭的。

  　　她這麽告誡著自己。

  　　發呆的時候卻沒留意霍羽琛的聲音：

  　　“一會兒不要跟那個叫孟軻的女人走的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