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撂下這句話，江予白轉身就走。

  黎嫿呆住，再抬眸卻不見江予白身影。

  她用目光去追，看到他在冰上俊逸的身姿。

  黎嫿垂在身側的手默默攥緊，轉身往教練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內。

  “小黎，你和予白之間的默契無人能比。”

  教練無奈看向黎嫿：“我叫他過來，你們好好談一談。”

  話落，房門就被人推開。

  黎嫿一瞬慌亂。

  她回頭看去，正對上江予白那張神色冷沉的臉。

  她看著江予白走到自己麵前站定，心裏莫名有些發虛。

  下一秒，江予白就將一塊巧克力遞到了她麵前。

  男人低沉的聲音從頭頂落下：“有低血糖就記得吃早餐，臉色白成這樣都不知道。”

  半晌，黎嫿才從喉中逼出句：“謝謝。”

  他們平時訓練時間長，總顧不上吃飯。

  江予白就隨身攜帶著巧克力給她補充體力。

  他還保留著這份細微的習慣。

  黎嫿接過巧克力，江予白聲音又在耳畔響起。

  “世界賽初選就在下月，這時候更換搭檔對我們倆都是一場巨大的損耗。”

  聞言，黎嫿垂下眸去。

  她緊攥著手裏的巧克力，強咽喉中血腥：“可我最近狀態確實不好。”

  不僅僅是江予白的冷淡讓她心痛，她自己的身體也快要撐不住了。

  她不想再最後還拖累江予白。

  黎嫿眼眶莫名有些發燙，她趕忙別過頭去，肩上卻倏地一沉。

  江予白手搭在她肩膀，傳來穩定而堅定的力量：“我知道你能克服。”

  “黎嫿，冠軍的榮譽我想和你一起拿到。”

  黎嫿身形一僵。

  原來江予白……還是在乎著她的。

  那她……也總該為江予白和自己的熱愛全力以赴一次。

  黎嫿心底所有的憋悶都煙消雲散，轉眸堅定看向江予白：“好，我們一起。”

  她重新回到江予白身邊。

  黎嫿比從前更加刻苦的訓練，心底隻有一個信念支撐著她——

  要和江予白一起站在世界賽的領獎台上！

  半個月後，冰場。

  “砰！”

  一聲巨響。

  黎嫿重重栽倒在地，膝蓋傳來鑽心般的痛意。

  她強撐著抬眼，模糊間看見江予白緊擰的眉頭：“一個最簡單的雙人托舉動作一星期都沒練好，你究竟怎麽回事？”

  黎嫿起身的動作一僵。

  她最近病情惡化，視線總是突然模糊。

  這次練習又是因為她起跳不穩而失敗。

  黎嫿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腦中還一片昏沉。

  她想道歉，江予白不耐的話聲就砸進耳中：“黎嫿，有病就去治。”

  短短一句話，震得黎嫿有些發懵。

  她張了張唇瓣：“……知道了，我去盥洗室休息一下就好。”

  盥洗室內。

  黎嫿站在洗手台前，鏡子裏照映著她灰白的麵容。

  手機屏幕上顯示著醫生發來的短信——

  “黎小姐，請立刻停止訓練，否則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黎嫿沒有回複，眼眶泛紅。

  無論她多努力訓練，她還是連和江予白參加初選的機會都沒有嗎？

  鼻腔湧上熟悉的溫熱感，點點鮮血滴進洗手池。

  黎嫿趕忙打開水龍頭，耳邊卻傳來一聲巨響。

  她轉頭看去，就見江予白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她身後！

  男人手裏的水杯砸落在地，他看見水池裏的血跡，猛地衝上前來。

  江予白掰過黎嫿肩膀，才發覺她不知什麽時候瘦到硌手。

  他咬著牙一字一句問——

  “黎嫿，你到底得的什麽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