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得不到

  　　岑城出師未捷，卻並不氣餒。因為他知道，愛安安的心，秦若汐與他必然是一樣的。

  　　假如可以，他甚至不希望秦安去學校。

  　　岑家可以請來家庭教師，可以承擔秦安所有的興趣愛好，甚至哪怕他真的一事無成，也足以生活無憂，做個快樂的小王子。

  　　可是秦若汐必然不願意這樣。她在秦家長大，未曾享有過半分特權，卻見慣了他們糜爛而無趣的行事作風。她希望秦安簡單、幸福地長大，享有她不曾有過的童年生活。

  　　那些秦若汐未曾宣之於口的想法，岑城能輕易猜到，並安排了那家學校。這次，他也篤定秦若汐會接受。

  　　秦若汐確實不如她想象中的那麽排斥。

  　　在她有意無意的默許下，岑城重又恢複了接送秦安的工作。秦安依然不喜歡岑城，警惕又戒備，卻對他給與的一切又理所當然地接受。

  　　秦若汐無意中見到過兩人的相處。

  　　岑城殷切地問：“我是你的爸爸。你能叫聲爸爸嗎？”

  　　秦安撇過頭看向別處。

  　　岑城哎了聲，又道：“不叫也可以。那……能叫一聲媽媽麽？若汐好辛苦的，命運對她來說太殘忍了。等待最是消磨人……我們要做點什麽，讓她開心些？”

  　　他垂著頭，仿佛是做了錯事的大孩子。

  　　說不清楚是哪一點，讓秦若汐心中一酸。

  　　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此前無半分正經職業的女人，帶孩子是很艱難的。萊特帶她出國，她自覺受了恩惠無法彌補，就趁著孩子睡著時，出去找零工。

  　　清潔員，洗碗工……要不是學了護理的知識，讓她足以勝任照顧萊特姐姐的工作，她都懷疑自己要在後廚度過餘生。

  　　她本不覺得委屈的，因為這些都是她自己掙來的。

  　　可是岑城的那幾句話，又讓她忍不住想哭。

  　　那天之後，秦安與岑城似是有了小秘密，兩人明顯親和了許多。甚至較於往常，兩人到家總是遲到半個小時。

  　　秦若汐看在眼裏，卻並不阻攔。或許心中有著期盼——期盼著秦安真的能叫一聲媽媽。

  　　岑城發來短訊，說臨時有事，無法接秦安時，秦若汐並未意識到什麽。她急匆匆穿了外套，開門去接人，然後呆住了。

  　　秦安穿著精致的小西裝，一臉開心地捧著一個蛋糕。他張了張口，秦若汐幾乎以為他要說些什麽。可是沒有。

  　　還是一旁的岑城將蛋糕接過去，秦安才得以比劃道：這是我們兩人共同完成的蛋糕，媽媽你喜歡嗎？

  　　“喜歡的……”秦若汐背過身，擦了眼淚。

  　　岑城衝著她，露出一個似討好，又似邀功的笑。

  　　秦若汐趁著秦安不注意，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怎麽可以，讓她這麽清晰地感受到秦安的缺陷？

  　　岑城心虛地主動收回目光。

  　　這個夜晚，兩個大人各懷心事，唯有秦安在巨大的成就感中睡去。

  　　“你贏了。安安同意的話，可以帶他治療。”秦若汐精疲力竭，“我就是想問，你岑少自小想要的東西，有什麽是沒得到的嗎？”

  　　當然有。岑城凝視著她，在心中道：你的愛。

  　　他還未說出口，就聽秦若汐又道，“我猜沒有。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以你的手段，怎麽會忍受這樣的抓心撓肺？如果真的得不到，你隻怕是會毀滅它吧。”

  　　秦若汐的話，並不是真的想要回應。岑城知道，也隻能自己想，他怎麽舍得再傷害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