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葬禮

  　　很快地，資料擺到了岑城麵前。

  　　秦薇在賭場傷了腿，回國後第一次如同兒戲的綁架就是許生……每看過去一個字，都像是有人拿了巨錘，狠狠地敲在岑城的心髒上，痛得他麵目扭曲。

  　　這些東西，雖然被秦家掩蓋了，然而隻要他岑少真心要查，也是清晰明了的。他為什麽不聽，不看，不問？

  　　岑城好想回到過去，用耳光摑醒那個狂妄自大的自己，為若汐留下一條活路。

  　　他心力交瘁地將資料翻到最後一頁，愣住了——當時帶走胎兒DNA樣本的護士，賬戶上有秦家支付的不小的一筆數字。

  　　一個猜想從心頭舌尖劃過，岑城心跳快得幾乎要發病。他咬著牙，狠聲道：“將秦薇和那個護士帶來！”

  　　秦薇本來還想分辨，等見了人證、物證，她失聲痛哭起來：“阿城，我愛你啊。隻要一想到我離開你這兩年，都是她陪在你身邊，我怎能不恨……”

  　　“你住口！”

  　　隻看她美人帶淚一樣的楚楚可憐，怎麽能想到她蛇蠍心腸？

  　　岑城震怒，指著她的鼻子說：“你一定會後悔的，從你頂替若汐出現開始。”

  　　秦薇慌張了起來，揚聲道：“你不能傷害我！我爸爸媽媽也不會同意的……”被岑城的目光嚇到，她有些語無倫次，“岑、秦兩家聯姻，我是你的新娘，你不能……”

  　　“我可以。”岑城看著她，就像是在碾死一隻螞蟻，“你記住，岑家太太，是秦若汐。而秦家要想活下去，也會隻有一個女兒，秦若汐。”

  　　秦薇嘶聲尖叫，痛罵秦若汐。岑城吩咐人堵了口，將她拖了下去。

  　　秦薇與被灌了藥的許生關在了一處。至於他們怎樣拚死糾纏，又在片刻中的清醒時爭執、傷害對方，直至秦薇懷了身孕後，與許生一起被送回賭城還債，已經與岑城無關了。

  　　惡人自有惡人磨。

  　　而岑城，也有他自己的債要背負。

  　　葬禮那天，久違地下了瓢潑大雨。

  　　岑城不肯打傘，任憑雨水將自己澆個濕透。濕冷的空氣化作了無數個小刀，順著每個毛孔潛入他體內，肆意磋磨。

  　　沒有找到秦若汐的屍身。她的衣物，早被秦薇丟了出去。秦若汐住在賓館時，吃用全是賓館的。所以棺內僅放著一把枯萎的花兒——岑城從垃圾桶裏撿回來的那把。

  　　岑城不肯勞動他人，一支一支親手做成了標本，放在了棺內。

  　　等那棺的蓋子合上，秦若汐與他的最後一絲牽連也會被斬斷。

  　　她竟是什麽都沒留下。

  　　岑城心神俱痛。在那棺蓋即將落下時，頭腦一懵，栽了下去。

  　　保鏢眼疾手快，將人拉了回來。

  　　“岑少！！”

  　　眾人驚叫著，圍了過來。

  　　管家歎了口氣，指揮人將昏過去的岑城帶回去：“身體沒有恢複過來前，就在主宅待著吧。”

  　　距離此地幾百公裏的醫院裏，「哇」地一聲嬰兒長啼，劃破了病房的寧靜。

  　　“雖然早產，哭聲倒是挺大的。”

  　　萊特將胎兒放在了秦若汐麵前。

  　　巴掌大小的寶寶，看起來實在弱小了。秦若汐心疼地握住他的手，淚流滿麵。

  　　萊特看著一大一小，有奇異的愉悅感劃過心間——太美了。雖然秦若汐頭發散亂，疲憊不堪，然而絲毫沒有損減她的美。

  　　有這樣美妙的母子在身邊，姐姐也會好轉的吧？

  　　萊特問：“你願意跟我一起回去嗎，在看護孩子之餘，幫忙照顧姐姐。”

  　　秦若汐詫異地看了他半晌，鄭重地點頭。

  　　從今天開始，每天都將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