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自從霍家老宅回來以後，霍司諭就覺得程晴晚不再對他這麽抵觸了。

  程晴晚回來時說：“我會住在這裏，好好養胎。”

  這對霍司諭來說，是個天大的喜訊，他本來還沒想好要怎麽讓程晴晚留下來。

  想來一定是外公幫的忙，他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下了。

  但是霍司諭還是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他總覺得現在安寧的一切隻是表象，程晴晚有一天還是會離他而去。

  這天晚上，他又做了那個夢。

  隻是這次他們之間還多了一個兒子，哪怕是這樣，程晴晚還是毫不留情地拋下了他們，他怎麽也拉不住她的手。

  “程晴晚，別走！”霍司諭猛地驚醒，背後已經冒出了一身冷汗。

  好一會兒他才緩了過來，睡意全無。

  他來到了陽台上，點燃了一支煙，默默想著剛才那個夢。

  “咳……怎麽這麽晚了還沒睡？”程晴晚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他的身後。

  霍司諭回過頭，迅速掐滅了煙頭：“是我吵醒你了嗎？”

  程晴晚搖了搖頭：“我起夜從洗手間出來，看見你站在這裏，就過來看看。”

  霍司諭從客廳拿來了一個毯子蓋在了她的身上。

  程晴晚看著他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心情複雜。

  霍司諭伸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龐：“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有一種感覺，你好像遲早會離開我。”

  程晴晚心中一緊，難道他知道了？

  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如果這是在以前，她肯定會很開心，隻是……

  “我剛剛做了一個夢，以前我以為你死了的時候，我也做過這樣的夢，”霍司諭繼續說，“我夢見我把你弄丟了。”

  程晴晚還是第一次聽他說這些：“你原來夢見過我嗎？”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敢相信，你真的就那麽走了。”霍司諭點頭，“或許一開始我對你隻是有些愧疚，但是後來再次看見你的時候，我的心裏是開心的。”

  程晴晚喃喃：“是嘛？”

  她的心裏漸漸有些動搖。

  霍司諭滿眼深情：“程晴晚，其實，我很早之前就已經喜歡你了，隻是我自己不願意承認而已。”

  程晴晚張了張嘴，卻還是什麽話都沒有說出來。

  在心裏默默念道：這話如果是在三年前跟她說，該有多好。

  他的愛意，現在的她已經不需要了，也不敢要。

  有些痛嚐過一次就夠了，誰能保證沒有第二個沈妍。

  或者他隻是一時興起，難保他會不會有厭倦的一天，再次拋棄她？

  程晴晚怯了，她不敢賭。

  “我知道你現在還不願意徹底接受我。”霍司諭的眸子暗了暗，“隻是你能不能答應我，不要離開我，我會好好照顧你和孩子的。”

  程晴晚看到他的眼中甚至帶了一絲懇求，高傲如霍司諭居然會這麽說。

  她不禁有些痛心，移開了視線，不敢再看他：“這裏風大，還是先回房休息吧。”

  程晴晚很慶幸沒有開燈，在朦朧的夜色下，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她快速回到了客房，關上了門。

  她還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但他好像已經知道了她的選擇。

  看著程晴晚倉皇離去的背影，霍司諭有些黯然：“我到底要怎麽做，你才能真的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