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花板上的吊燈暖黃，投在腳下一圈陰影。

  程晴晚看著並肩而立的二人，腳步凝在原地，一動不能動。

  倒是沈妍先走到她麵前，禮貌一笑：“程小姐，不好意思，打擾了。”

  她笑得溫婉，但霍身的淩厲氣場卻一股腦的朝程晴晚壓了過來。

  程晴晚攥緊了手，強迫自己不後退：“這麽晚了，沈總怎麽來了？”

  沈妍輕挑了挑眉，嘴角帶著笑意，正準備開口。

  霍司諭的聲音卻先一步響起：“阿妍今天在這留宿。”

  程晴晚愣了下，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但男人視若無睹，隻是對沈妍說：“房間在二樓，我帶你過去。”

  說著，便越過程晴晚朝樓上走去。

  沈妍跟在他身後，臉上笑意依舊。

  卻在路過程晴晚時，倏然停住腳：“對了，程小姐不用這麽客氣，叫我沈妍就好，或者……”

  說到一半，她望著回頭看來的霍司諭，嫵媚一笑後，重新看向程晴晚。

  “或者和阿深一樣，叫我阿妍。”

  程晴晚感覺心中被石頭砸了一下，一陣悶疼。

  阿妍……

  她和霍司諭結婚三個月，他甚至沒有叫過自己的名字！

  再想到昨晚從宴會回來的車上，男人說過的話：“不該知道的不要問。”

  程晴晚不能不多想，但最後，她隻是裝作平靜的應了聲：“好。”

  女人的回應讓霍司諭眼底閃過抹情緒，但終究什麽都沒說，轉而帶著沈妍繼續上樓。

  隻是轉彎走進客房時，他不經意瞥了一眼客廳站著的女人。

  恍惚間，似乎瞧見她有些瘦弱的背影在顫抖。

  但隻一瞬，他便斂起了思緒。

  “哢噠。”

  程晴晚聽著樓上房門開啟又關上的聲音，半晌，才一步一步走上樓。

  站在走廊裏，她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

  心裏止不住猜想，他們在做什麽？

  許多可能在腦海裏閃過，程晴晚隻覺得胸腔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

  末了，她隻能選擇不再去看，去想，狼狽的躲回臥室。

  衛生間裏。

  程晴晚看著鏡子中自己蒼白的臉色與泛紅的眼眶，許久才打開了水龍頭，任由冷水帶走不該有的脆弱。

  夜深。

  霍司諭回到房間時，程晴晚已經睡下。

  他走到浴室簡單洗漱後，在床的另一側躺下。

  男人呼吸聲均勻的呼吸聲漸漸在耳側傳來。

  程晴晚緩緩睜開雙眸，眼中盡是酸澀。

  她慢慢轉身，看到的，依舊隻是男人冷漠的背影。

  “霍司諭……”

  程晴晚輕聲喚著，卻注定得不到回答。

  神思一動，她緩緩抬起手，虛虛環在男人的腰上，卻不敢有更多的接近。

  但哪怕隻是這樣，自己已經滿足。

  不知什麽時候睡過去的。

  翌日清晨。

  程晴晚醒來時身旁早已是一片空蕩，溫度冰涼。

  她想到自己的丈夫和別人一起出門的事實，心中泛起一陣苦澀。

  程晴晚緩緩起身，剛想去衛生間簡單洗漱一下，就聽見外麵傳來的說話聲。

  他們……還沒走？！

  她呼吸一緊，忙轉身走出去。

  卻不想剛走到樓梯口，就看到玄關處，正在為霍司諭係領帶的沈妍。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炙熱，沈妍轉頭看來。

  瞧見程晴晚，她紅唇微微揚起，然後一把摟住男人的脖頸，露出炫耀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