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原來，真的是你……”

  魏馭城怔怔的看著這張思念了三年的臉，一寸一寸，都是他刻在骨子裏模樣。

  林疏月沒有說話，靜靜的望著他。

  周圍陷入長久的靜謐，寒風在四周呼嘯而過，掀起兩人的衣角。

  魏馭城一言不發，眼角泛紅，一雙手不斷收緊。

  三年的冬天，讓他冷到了骨子裏，三年後的此刻，幾乎要將他淩遲。

  魏馭城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巨大的悲喜不斷的來回交替。

  她還活著，可是她卻已經另嫁他人……

  林疏月看著他眼底翻湧的情緒，看著他眼尾一點染紅，看著他的眼淚一滴滴落下，看著他顫抖的手輕輕在她的臉上撫過……

  她閉上了眼，輕聲道：“從前的林疏月已經死了，此後，你便忘了我吧。”

  魏馭城的手猛地怔住。

  半晌後，他幹澀的喉嚨才發出聲音：“為什麽？”

  “魏馭城，三年前，我為你死了一次，如今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關係了。你也看到了，葉言城對我很好，我會有幸福的下半生，你何必再讓我徒增煩惱呢？”

  不輕不重的語氣，如述說家常般的平淡，卻狠狠的紮進魏馭城的心中。

  他原本要出口的話，霎時間如鯁在喉，什麽也說不出來。

  此刻，似乎什麽話也不重要了。

  魏馭城緩緩收回了手，唇邊溢出一絲苦笑，眼中的光漸漸淡去。

  林疏月沒說話，轉身離開。

  魏馭城看著她的背影，三年前她在他懷中閉上眼的那種窒息感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以為的重逢，沒想到卻是另一種離別。

  也好，隻要她活著，什麽都好。

  魏馭城站了很久之後，也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不遠處，葉言城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他沒有說話，眼底情緒卻晦暗。

  身後的侍衛長平上前：“王爺，王妃已經拒了魏將軍，可見心裏是有你的。”

  葉言城笑笑：“是嗎？”

  語氣中的自嘲明顯。

  長平不忍，繼續道：“王爺，這三年，都是你往神醫穀送去珍奇藥材，還每月都前去探望，甚至不惜以身試藥來救王妃，為何你從不肯告訴王妃呢？”

  “王妃若是知道，必然……”

  “必然如何？”葉言城苦澀一笑，“必然愛上我嗎？長平，我不想她因為我救她，所以她愛我，你明白嗎？”

  長平噤了聲，不敢再說話。

  這時，葉言城轉身，長平正要跟上，卻見他腳步一頓。

  接著，葉言城冷冷的聲音傳來：“聽聞耶律齊住在來使館？”

  “是的，王爺。”

  葉言城沒說話，淡淡看了長平一眼，長平瞬間了然：“是，屬下明白。”

  春光殿。

  林疏月坐在銅鏡前，青絲散開，一張不施粉黛卻明豔至極的臉映在鏡子中。

  往日不堪回首，哪怕早已經沒了當初的執念，林疏月依舊覺得心裏頭隱隱作痛。

  她也曾從滾燙的胸腔子裏，捧出過真心給魏馭城。

  她也曾有如水晶琉璃一樣，純粹向往過、由衷喜歡過的韶華歲月。

  三年一覺黃粱夢，如今，終是一朝夢醒。

  夢醒之後，她不會再重蹈覆轍。

  這時，窗戶被人打開一道黑影翻窗而入，跪在她的麵前。

  “屬下暗影，參見公主。”

  這是皇祖父從小為林疏月培養的暗衛，除了皇祖父和自己，無人知曉。

  “暗影，本宮現在有件事需要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