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命喪馬蹄？

  　　大年初一一早，淺月居熱鬧了起來。

  　　裴秋安神清氣爽起來，大手一揮小巧她們將提前準備的荷包拿了出來。

  　　每個荷包都沉甸甸的，就連掃灑的丫頭和燒水的丫頭都得了一長串銅錢，長長的一串看上去就讓人覺得心情舒暢。

  　　新年的氣氛被烘托得熱鬧極了。

  　　丁香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去了。

  　　握著沉甸甸的荷包，那吉祥的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雖說昨夜在青鬆院耽誤了不少時間，回來沒有趕上幾人的圍爐討論會，但荷包填滿了她的遺憾。

  　　裴秋君更是早早的守在院子門口，等淺月居門開了，便跑過來跟裴秋安道新年快樂。

  　　裴秋安欣慰的揉了揉裴秋君的腦袋，遞上新年的紅包，“小家夥，新年快樂。”

  　　夥食好了，鍛煉跟上了，裴秋君開始長個了。

  　　薑淩誌在三十晚上便得了裴秋安特地讓人送過來的新年禮。

  　　初一早上，薑淩誌早早沐浴焚香後，虔誠的對著裴秋安的方向作一揖。

  　　“按理說初一這樣重要的日子，你應當親自去向東家拜年的，奈何裴姑娘身份諸多不便，也隻能這樣表達我們的新年祝福了。”

  　　劉氏甚至感激，薑淩誌現在身上根本看不到以前的喪氣和隱在暗處的戾氣，每個人整日精神昂揚，鬥誌滿滿。

  　　最讓劉氏感激的是裴秋安將薑淩誌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充分尊重薑淩誌，真正將薑淩誌當成可信賴的朋友。

  　　“母親，顧大夫那裏的禮物可都準備齊全了？”趕在過年前，薑淩誌帶著母親搬進了這城西的石頭胡同，離著顧瑜不過幾巷子，以劉氏的腳程，都用不了多少時間。

  　　“準備好了，一會吃了早飯咱們便去拜年。”

  　　薑淩誌在心中暗暗想著，裴秋安今天是否會去顧瑜那裏？他們是否會偶遇？

  　　莫名多了一些期待和雀躍。

  　　義捐過後，薑淩誌沒有機會再見到裴秋安。

  　　裴秋安對他的無條件信任，讓他深感責任重大，對如意樓的經營也愈發上心。

  　　也不知道這個年裴秋安在裴家過得如何，聽說裴府老夫人病倒了，裴姑娘會不會被要求在跟前伺候著？

  　　奈何他身邊沒有可用可值得絕對信賴的人，若不然倒是可以安插到裴府去，這樣就能時刻知道裴秋安的處境了。

  　　再回想裴秋安在義捐的表現，裴秋安在別人看不到地方努力向上，又讓他生出一股佩服和動力。

  　　裴秋安耳根發熱。

  　　發完賞錢，裴秋安還是披了披風帶著裴秋君前去給老夫人請安拜年。

  　　大年初一，不能留下話柄給別人。

  　　裴騰心力憔悴。

  　　為了照顧老夫人，昨日宮宴都沒能去參加。

  　　見到裴秋安過來，少不得一番說教。

  　　裴秋安靜靜聽著，時不時附和一句“父親說的對”，弄得裴騰興致缺缺。

  　　“你們都回去吧。”

  　　大過年的聽著他們在這裏碎碎念，老夫人頭疼。她本也沒什麽大事，奈何裴滕不放心，“都該忙什麽忙什麽，不用守著我這老太婆。”

  　　裴騰見老夫人說話有了力氣，他放心了不少，加上也有許多人情往來要處理，借著機會一起離開。

  　　至於過年的紅包，裴騰自始至終沒有提，沒有問，裴秋安也不在意，裴秋君剛來的路上便想好了祝福語，但是裴騰不給他發紅包，也不給他說話就令他多多少少有些難過。

  　　倒不是在意那個紅包，反正也不是第一年沒有，得了也不會太高興，不拿好像也無所謂，而是渴望父親能多看一眼自己。

  　　裴秋安捏了捏裴秋君的小臉，“不相關的人不用在意，去跟祖母告辭。”

  　　出了青鬆院，裴秋安道:“今日過年，放你自由，等下午姐姐帶你去外麵玩。”

  　　城內一片熱鬧，裴秋安想帶裴秋君出去感受感受。

  　　護城河旁的一排大院子中，一個老嫗佝僂著身軀端著籃子出了門。

  　　花白的頭發、長滿褶子的臉，似乎每走一步都要用盡全身力氣。

  　　出了院子，老嫗沿著護城河一點一點的朝玄武大街走去。

  　　許久，等老嫗的身影越來越遠，老嫗原本所在的院子裏，一個男子出來左右張望後，飛身離開。

  　　隨後院子歸於平靜，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兩個人一樣。

  　　而這個院子一旁的小院裏的池塘邊，躺著一個渾身濕透的人，渾身打著哆嗦，不知道是凍得還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嚇得。

  　　牆角的位置，又似乎有一雙眼睛將這這些盡收眼底。

  　　裴秋安帶著裴秋君喬裝打扮出來時，已經臨近正午了，大街上人潮擁擠，家家戶戶門頭整整齊齊貼著春聯，商家雖都關了門，但絲毫不影響大家新年的心情。有些店鋪在門口掛了一串的假的爆竹，時不時有孩子上前想去拽上一兩個，到手才發現這爆竹竟然是假的！

  　　小孩子氣的跺腳，大人在一旁看的哈哈大笑。

  　　周圍的人跟著起哄，小孩子們害臊紅了臉，不好意思的跑開，大人們又爆出一陣大笑，氛圍格外和諧融洽。

  　　裴秋君開心極了，如同關在籠子裏的小鳥終於得到了自由。

  　　裴秋安跟開心的同時又覺得運氣不錯，她在人群中看到了文彩彤。

  　　文彩彤和裴秋君一樣，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感到新鮮無比，總想這裏看看那裏瞧瞧。

  　　裴秋安笑著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準備上前去打招呼。

  　　哪隻才抬腳準備邁出，突然，一聲尖銳的聲音打亂了這一切。“小心！”

  　　“馬驚了！”

  　　裴秋安聽到這尖叫聲，下意識的伸手去拽了裴秋君。

  　　小巧更是快裴秋安一步，將裴秋君抱了起來，警戒看著前方。

  　　緊接著便聽到人們驚慌失措的哭喊聲、驚叫聲，，，

  　　人命關天，裴秋安也顧不得那麽許多了，“小巧你去看看怎麽回事？前方文彩彤在。”

  　　才說完便看到人群開始朝她們這邊跑來。小巧將裴秋君放在邊上，低聲對著丁香她們道一聲“保護好小姐和公子”後，飛奔到文彩彤身邊。

  　　奔跑的人群的身後，一輛馬車飛奔而來。

  　　“往兩邊閃啊！”小翠將裴秋安她們護在身後，大聲疏散人群。

  　　文彩彤什麽時候遇到過這樣場景，當即嚇得不知所措，求生的本能讓她拔腿就跑，可是人實在太多了，她身體又不靈活，她怎麽也越不過前麵的人群，眼看馬車已經到了跟前，她有些絕望。

  　　難道要在大年初一這樣的日子裏命喪馬蹄？

  　　而馬車上的人已經嚇得掉了半截魂，根本無法思考了。

  　　腦中隻有一個念頭，不斷的盤桓：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