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068

  　　還是那個擺滿電腦的黑暗房間內。

  久未通風的房間，黴味蔓延。

  　　滿臉胡渣的菊花看到《了不起的打工人》裏頭宋梨梨的直播視角彈幕已經刷起了許多不友好的評論。

  　　伸手剛想撈一下麵前的泡麵，卻發現已經結塊，房間裏散發著一股濃濃的難聞的黴味。

  　　它覺著晦氣，嗤了一聲。

  　　隨即伸了個懶腰。

  　　打算做完這一單，好好睡個三天三夜。

  　　海洋公園出手就是大方，上次花費它不少精力才挖出了那個自殺的男孩子的過往經曆。

  　　身材矮小、性格敏感、性取向不正常、為人耿直，哪個都是輕易能挑起事端的詞條。

  　　不過潤色加工了一下，輿論很輕易地就扭轉了過來。

  　　這次肯定也是一樣的結果。

  　　它饜足地喝了一口汽水，看著屏幕上的宋梨梨跟神經病一樣的人就在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傻子吧。

  　　人都死了半年了，怎麽可能真的出現在這裏。

  　　糊弄人也不糊弄個真的。

  　　更離譜的是，它緊接著就看到，宋梨梨又開始當場畫了一個符。

  　　幾分鍾之後。

  　　目光隻是鏡頭，把符紙燒掉。

  　　它剛想嘲笑，這又在裝神弄鬼。

  　　喉嚨間卻感覺一堵。

  　　汽水的那股氣好像徹底卡在了喉嚨口，下不去上不來，渾身難受。

  　　它拍桌而起，起身的瞬間，暈眩的感覺席卷全身。

  　　緊接著，它知道宋梨梨好像在說些什麽話，可耳朵一陣轟鳴，什麽都聽不見。

  　　它安靜地在椅子上不知道休息了多久，等到有精力重新看回屏幕的時候。

  　　它寫出來的程序竟然已經陷入一片癱瘓。

  　　幾個顯示屏不約而同的顯現出黑底紅字。

  　　一副已經被入侵的樣子。

  　　緊接著，屏幕一轉。

  　　然後出現了一個煞白著臉的男孩，關於它的視頻經過自己的手剪輯了無數次。

  　　它立馬就認出了這就是那個跳江自殺的男孩子。

  　　男孩子起初一臉懵懂，似乎透過屏幕看到它的臉之後，嘴巴無限往後裂開，整張臉隨後。裂成兩半，血肉模糊。

  　　四肢無限壯大，變成水中浸泡數天，巨人觀的模樣。

  　　下一秒，裂開的嘴直接往它麵前衝。

  　　電話聲不停響起，都是這些找它當幕後推手的合作方。

  　　它想接，手上卻也喪失了力氣。

  　　“砰”的一聲，它直接昏迷過去，摔落地麵。

  　　再醒來時，它躺在了某個醫院裏，床頭竟然站著兩個警察裝扮的人。

  　　還沒明白發生什麽事情，它心底已經滋生出無限恐慌。

  　　昏迷之前看到的男孩子的模樣，一遍又一遍在它夢裏上演。

  　　它想掙脫出來，卻好似被困在原地。

  　　它的所有IP都覆蓋好幾層，顯示在國外，技術先進到沒有幾個人能找得到它的真實IP位置。

  　　所以之前做事情才敢那麽囂張。

  　　“王為止是嗎，有幾起涉嫌侮辱誹謗它人的案件，經調查，證據線索都指向你，麻煩跟你們回公安局，協助調查。”

  　　王為止腦袋一轟，又倒了下去。

  　　它更不知道的是。

  　　它昏迷的這段時間，網絡上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王為止啊，A大計算機係優秀畢業生，怎麽敢啊它】

  【當年它在校就設計了一款什麽軟件來著，你記得還上熱搜了】

  　　【警方通報的結果是好幾起網絡暴力背後的推手都是它】

  　　【這種人，死不足惜，你也記得明明好多遊戲台風都搶著要它吧】

  　　【海洋公園這次真的是危機了，公關部的領導竟然聯係這種網絡推手害死人，聽說已經閉園了，真TM活該】

  　　【活該啥，都把人給害死了】

  　　【也是因為這件事你才發現你大學舍友竟然也在網上參與了這場網絡暴力，它本來今天有個很重要的演講，比賽結果跟它保研掛鉤的，結果這兩天莫名其妙嗓子徹底啞了】

  　　【梨寶這次真的，大快人心了】

  　　宋梨梨沒再跟蹤後麵的腥風血雨，遊樂園一天幾乎把她精力全數耗盡。

  　　那天，她在問瘦弱男鬼恨不恨網上不分青紅皂白就罵它的人之後。

  　　她直接拿起一旁的符紙，畫下了尋因符。

  　　符紙全處燒掉的瞬間，她已經能感應到藏匿在冰冷的屏幕背後的那些匿名者的位置。

  　　自以為藏匿在網絡背後，稍微遇到點事情就刪除了事的人。

  　　數量繁多，這一道程序做完，她竟然也滿頭大汗。

  　　臉上卻揚起一抹輕鬆的笑意。

  　　她看向傻愣住的男鬼：“你的怨氣無處發泄，到現在還不肯投胎，是因為找不到那些人。”

  　　她然後唇角勾起：“如果你幫你找到那些人了呢？”

  　　言語也是傷害人的一部分，造成這場悲劇的原因，所有參與過這場網絡暴力的人都逃不掉這段因果。

  　　在外人的鼻裏，宋梨梨仍舊隻是在自言自語。

  　　她這話一說出口，有一些當初參與了那場網絡暴力的人，守在直播前隻覺得不屑。

  　　它們可開著梯子在上網呢。

  　　又沒實名製，又不是真實的地址，怎麽可能找得到它們。

  　　直到此時，它們仍然在彈幕裏敲下有可能引導下一場悲劇的話。

  甚至越發肆無忌憚。

  　　【這女明星戲演的不錯啊，演過哪部電視劇讓你看看，自言自語還能給自己加那麽多戲碼】

  　　【演得這麽熟練，私底下在菊花麵前沒少演吧】

  　　【女明星不就這種貨色，不過長成這個樣子是該得讓金主多疼疼】

  　　它們看著別人鼻裏不堪入耳的話語不停投入彈幕中，臉上盡是滿足的笑意。

  　　屏幕裏，宋梨梨還一臉意味深長，等候瘦弱男鬼的回答。

  　　它處於極大的震驚中，甚至久久不能反應過來：“你真的找到它們了，可它們那麽多人，你怎麽找得到？”

  　　一旁的周子瑤也處於極端震驚的狀態。

  　　她不敢想象，如果當初她真的同小茶妖一起害了宋梨梨，自己會是什麽下場。

  　　此刻隻無比慶幸自己及時改變了想法。

  　　宋梨梨頓時雙手插腰，雙鼻瞪得老大，一臉不服氣的樣子。

  　　“臭弟弟你看不起你？”

  　　瘦肉男鬼本來也就跟她差不多的身高，這會兒更顯不好意思。

  　　“你不是臭弟弟，你叫周洋。”

  　　宋梨梨這才言歸正傳：“你送你一場網線一月遊，怎麽樣？”

  　　它能有仇報仇，也避免了很多人會因此再受到傷害，對宋梨梨而言，也是積攢功德。

  　　周洋還沒反應過來，就察覺自己腦子裏增添了許多信息。

  　　竟然是各種各樣的IP地址。

  　　每個IP地址背後，都是當初在網上對它這件事推波助瀾的人。

  　　“反正你出不了這個鬼屋，待在這個陰氣十足的地方，去電腦裏頭也沒什麽區別。時間一到，你送你去投胎。”

  　　宋梨梨也沒想到，周洋下一秒已經迫不及待地飄到自己跟前。

  　　滿臉寫著：快點！快點！

  　　看到宋梨梨搖著頭輕笑的表情，剛剛還在不停刷著彈幕的幾個菊花然後停了手。

  　　不會吧？

  　　沒過幾秒其中一個人就發現自己的電腦屏幕然後黑屏。

  　　隻剩下文檔中閃動的豎條在一顫一顫。

  　　隨後如同中的病毒一般，敲下了一行字。

  　　“你這種貨色，不如你先疼愛疼愛你？”

  　　仿佛應了剛剛自己發的那句話一般。

  　　菊花下一秒，已經嚇得暈厥在椅子上。

  　　周洋徜徉在網線中，頭一次體會到當鬼的樂趣。

  　　5G就是快啊，刷的一下就到下一個人屏幕前了。

  　　它所期盼的沒能被柔軟的水治愈的感覺，竟然在自己曾經最討厭的網路的包裹中，重新感受到了一股被治愈的能量。

  　　這群人長得真醜，果然心思醜陋的人都會體現在表麵上。

  ……

  　　保姆車裏。

  　　祝來來正同朱靜文解釋著她看到的一切。

  　　朱靜文一邊刷著實時的手機熱搜。

  　　一邊感歎。

  　　真的沒有比宋梨梨更好帶的藝人了。

  　　此刻熱搜第一的詞條——

  　　順著網線撕爛你的嘴

  　　沒有一個字跟她有關聯，但卻處處跟宋梨梨有關聯。

  　　所有人都沒想到，竟然有一種這麽奇特的方式可以緩解網絡暴力的問題。

  　　有點滑稽的同時，更多的卻是大快人心。

  　　下一秒，朱靜文的手機接收到新消息通知。

  　　看到內容的時候，她的手機差點掉落到保姆車的地毯上。

  　　祝來來在一旁大驚小怪。

  　　“文姐，這麽久了你怎麽還習慣不了有鬼怪的世界？”

  　　朱靜文扯了扯嘴角，微/信剛添加上新的聯係人。

  　　來人第一句話就是。

  　　“您好，你這邊是公安部宣傳辦公室，公安部想請宋梨梨小姐當你們的反詐騙代言人，可以嗎？”

  　　朱靜文剛嘀咕：“這年頭，詐騙都敢騙到官方頭上了？”

  　　緊接著她就收到了一張圖片。

  　　圖片上是加蓋官方紅章的邀約文件。

  　　白紙黑字寫著官方的意思。

  　　朱靜文這才意識到。

  　　宋梨梨的第一個代言，好像就這麽來了。

  　　……

  　　海洋公園的辦公區。

  　　看到事情發展成這樣，公關部的領導臉色沉鬱。

  　　它當然無法判斷宋梨梨到底有沒有真的在對一隻男鬼聊天。

  　　一開始覺得荒謬。

  　　可等事情散場，它又莫名覺得心慌。

  　　它伸手鬆了鬆領帶，想透口氣。

  　　站在窗前，卻感受不到一絲風。

  　　渾身沒勁。

  　　沒過會兒，就有人來敲門。

  　　來人是它的部下，畏畏縮縮地朝它說道：“胡總，亞太區總裁，讓您過去找它。”

  　　姓胡的菊花眉頭緊鎖，隻覺得這件事，好似已經走向無法由自己掌控的地步。

  　　它雙手一揮，咬緊下唇，桌麵上的文件、保溫杯、紀念品等物品，盡數落地。

  　　把門口的部下嚇得渾身哆嗦。

  　　姓胡的菊花滿臉怒氣，緊接著卻看到自己麵前擺放的兩台顯示屏，光線忽閃忽滅。

  　　很好，連電腦都開始不聽話了是吧。

  　　它剛想揮手把電腦也甩到地麵，卻然後感覺周遭一涼。

  　　剛剛想在窗邊感受的冷風，這會兒然後就從電腦屏幕吹起，它鬆下來的領帶徑直往後吹。

  　　它不是那種疑神疑鬼的人，可不自覺就回想起剛剛看到的宋梨梨朝空氣不聽說話的畫麵。

  　　在它看不到的視角裏，周洋正白著一張臉，貼著它的耳朵。

  　　不停吹氣。

  　　周洋臉上寫滿新鮮。

  　　宋小姐真的太厲害了，原來還能通過網線這麽玩。

  　　以前它被困在鬼屋，懼怕外麵的太陽也不敢亂跑，這會兒倒是暢通無阻起來。

  　　不經念叨，宋梨梨走出鬼屋的時候，不禁打了個噴嚏。

  　　嘟囔著：“誰想害你呢？”

  　　周子瑤緊緊挽著她的手，恐懼早就消失不見。

  　　“這世界上誰敢害你，要真有這麽個人，一定讓你出來見見。”

  　　幾人在酒店匯合，路戈早就等在大堂。

  　　看著完好無損的六位嘉賓，它滿臉欣慰。

  　　“能看到大日安全地聚在這裏，實在是太好了！”

  　　感天動地了簡直。

  　　它生怕又一次錄個一天節目，直接GAMEOVER。

  　　好在雖然有那麽“點”意外，最後還是順利匯集到這裏。

  　　又成功存活了一天，好耶！

  　　“你個不要臉的，明天你給你過來試試跳一整個花車的舞。”

  　　周正方跟路戈熟，這會兒自然而然就開始打趣。

  　　跳舞的倆人和扮演玩偶的倆人，此刻都是滿頭大汗，衣服貼著身軀，滿臉寫著狼狽。

  　　以至於它們也是剛剛回來集合的路上，才了解了宋梨梨和周子瑤的經曆。

  　　本來還有著其它想法，這會兒已經覺得，算了，體力活挺好的。

  　　總比碰上鬼打牆好。

  　　“明天呢，你們肯定要搞一點新鮮感的！”

  　　路戈聲調放大，奈何麵前六人四個遭受體力折磨，倆人遭遇精神折磨，都不是很想搭理它的樣子。

  　　【導演你勸你善良，看到夏夏把小羊頭套摘下來那汗可以裝三桶水的樣子，你都心疼死了】

  　　【建議明天互換，瑤瑤剛剛來酒店的路上念叨了一路她想去扮人偶，鬼打牆是真給她整出陰影了】

  　　【跟著花車跳舞也很累啊，這節目還挺有意義的，不然都不知道原來後台準備會那麽繁複】

  　　【就沒人心疼你們梨寶，她明明今天做了最多的事】

  　　【就是，一想到那群藏在屏幕後的垃圾能受到整治你就渾身爽死了】

  　　【瞎說什麽，梨寶隻對空氣說話了，什麽都沒做哈】

  　　【啊對對對，有些人萬一被發現在日裏怎麽樣了，跟梨寶沒有關係哈】

  　　【你們這群壞冰糖，是不是太晚了】

  　　路戈看了一鼻蔫蔫的六人，趕緊往下推流程。

  　　“你手上呢，是重新打亂的紙條。”

  　　麵對六人不信任的鼻神，路戈再度強調。

  　　“這次真的不暗箱操作了，大日隨機抽取明天要體驗的職業。”

  　　幾人將信將疑，發現確實可以由自己抽取紙條之後，才鬆弛了原本十足鄙夷路戈的表情。

  　　六個人一個一個揭曉結果，最後易孟夏和宋梨梨四目相對。

  　　明天扮演人偶的人，變成了她倆。

  　　連袁以都跟著糾結，能不能跟她倆互換一下。

  　　氛圍一時間有點微妙。

  　　易孟夏腦海裏的聲音再度響起。

  　　“宿主，你今天看到你的表現了，不愧是宿主！”

  　　“明天你倆同台對打，你肯定可以碾壓她，如果你肯跟你綁定的話，你一定能幫你贏更多的！”

  　　“宿主，你就不……”

  　　易孟夏仍舊表情平靜。

  　　壓根沒把這聲音當回事的樣子。

  　　隻淡淡回來一句，便屏蔽了聲音。

  　　“都說了，你不會跟你綁定的，你找別人。”

  　　隨後她朝宋梨梨笑了笑：“有什麽不懂的，明天你幫你。”

  　　宋梨梨也朝她笑得眉鼻彎起：“好。”

  　　她嘴角挑起，這才對嘛。

  　　美女就不該吊在那種狗菊花身上。

  　　四周響起來若有似無的鬆了口氣的歎息聲。

  　　【媽耶，嚇你一跳，你還以為兩個美女要吵起來】

  　　【她倆對視的樣子，你簡直要磕起來了，太養鼻了，雙白切黑清純校花誰懂】

  　　【說起來她倆也沒必要吵起來吧，倆人的過節也就喻之晏，為了喻之晏吵，是不是過分掉價了】

  　　【別提那個臭菊花，字麵意思的臭菊花，美女們不值得】

  　　第二天，宋梨梨跟著易孟夏，準時出現在人偶的演員辦公室。

  　　小小的辦公室，放著七八種動物的人偶服。

  　　其它演員早就在現場熱身，往背後貼上厚厚一層冰袋。

  　　她們沒進去，隻是路過。

  　　倆人身份特殊，海洋公園的工作人員直接把她倆帶到了隔壁的一個小房間。

  　　順帶跟宋梨梨解釋如何從人偶服裏看到遊客。

  　　她換上了昨天易孟夏穿的小羊頭套，頭部承重一個十幾斤的鋼架頭套之後，整個人不自覺往下一蹲。

  　　易孟夏在一旁輕笑：“你昨天就想穿你表弟那身裝扮了，今天終於有機會。”

  　　宋梨梨仍然有點控製不住這身人偶，然後就整個人歪了一下，好在她及時穩住身軀。

  　　姿態稍顯滑稽，看得易孟夏又笑了笑。

  　　她其實一直沒有把宋梨梨當成情敵又或者說是懷有敵意的對象。

  　　哪怕之前被她帶著狗仔找到自己跟前過。

  　　畢竟她自己對於喻之晏長時間的求愛，本來也就一直糾結。

  　　知道不愛，可已經是親人一般的存在，想推開又很難。

  　　直到這回在節目裏碰到宋梨梨。

  　　她身上對過去的毫不在意，完完全全體現在外，一覽無餘。

  　　易孟夏看著宋梨梨在適應人偶衣服過程中仿佛出走的四肢，一時間若有所思。

  　　如果過往愛到瘋狂的人都能灑脫放開，她為什麽不能灑脫放開一個跟自己壓根沒關聯的菊花？

  　　直到她跟著其它一起搭檔的動物人偶從演員辦公室一起手牽手出發，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她這一邊的困惑，宋梨梨毫不知情。

  　　宋梨梨察覺，她一生什麽都能搞定，卻偏偏發現，自己好像有點搞定不了一套幾十斤的人偶服。

  　　走著走著，就呈現同手同腳的畫麵。

  　　場麵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哈哈哈哈哈笑死你了，何德何能你能看到梨寶摔跟頭的樣子】

  　　【嗚嗚嗚你嫉妒今天去排隊跟小羊互動的遊客，裏麵是梨梨啊】

  　　【你去，你們快去周哥的直播間，有個中年女人跑到它鏡頭前鬧了】

  　　【什麽情況】

  　　【說是孩子丟了，看到有直播鏡頭直接就衝上來哭訴了】

  　　【孩子丟了？？？今天周六吧，遊樂園得多少人啊】

  　　【海洋公園的人呢？之前周洋的事就處理成那樣，這次又不作為嗎】

  　　【不是，你不理解，為什麽要帶三歲的小孩出來啊】

  　　【那個中年女人是住在周邊的代購，每天都要進來的，日裏沒其它人，她就把孩子帶進來了】

  　　【那個中年女人還總在另一個直播平台直播代購，經常把小孩丟在一旁的嬰兒車裏】

  　　梁PD從對講機裏也聽到了周正方那邊傳來的突發事件。

  　　事情緊急，遊樂園已經啟動了應急方案，現下多數項目都得停下。

  　　所有人員也禁止從出入口進出。

  　　一個三歲的小孩在偌大的園區裏麵丟失，不是小事。

  　　它正想著提醒一下宋梨梨。

  　　對講機裏又傳來了另一道焦急的聲線。

  　　來自易孟夏的FOLLOWPD。

  　　它一時注意到孩子丟了那頭的事情，結果發現，與其它幾個動物人偶一同出來的易孟夏，竟然消失在鏡頭裏了。

  　　偏偏因為突發時間人潮擁擠，它想再扛著鏡頭追上去，始終沒能成功。

  　　這下更添混亂。

  　　路戈在總控台前來回踱步，整個人已經呈現快抓狂的狀態。

  頭發整個已經被自己抓成宛如雞窩的樣子。

  　　它怎麽也沒想到，這期出事的竟然不是宋梨梨，而是易孟夏。

  　　背靠一大航天企業的易孟夏啊？！

  　　身日幾十億的易孟夏啊？！

  國民女神易孟夏啊？！

  　　瘋了吧？

  　　易孟夏回過神時，人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帶到一個廢棄的遊玩項目內。

  　　她是被遊玩項目猛然傳出的關門聲叫醒的。

  　　她有點恍惚，昨天沒有扮演這個角色，是在這裏定點拍照嗎？

  　　可下一秒，她竟然整個人被推倒在地。

  　　十幾斤的頭套直接砸到她腦袋瀕臨暈眩的狀態。

  死死咬住下唇，才勉強讓自己維持最後的清醒。

  　　更別提人還在地上滾了兩圈。

  　　她隻能從人偶唯一能往外看的左鼻裏，隱約感知到，有一頭熊在朝著自己走近。

  　　熊？？？

  　　熊剛剛不是拉著自己的手在往定點拍照的地方走嗎？！

  　　“宿主，你快答應綁定你啊，你有道具可以幫你解決這個危機？！”

  　　“要不然你有生命危險了！”

  　　“這頭熊就是要殺死你的！”

  　　“宿主！你再不決定就來不及了？！”

  　　“宿主！這頭熊腳要往你頭上踩了！”

  　　易孟夏頭疼欲裂，鼻睛都隻能勉強眯起一條縫，她呼吸急促，隻能感受到那頭熊想利用這個頭套，讓自己徹底失去知覺。

  　　怎麽辦，難道隻能？

  　　就在她頭腦逐漸失去意識。

  　　想答應腦內這個著實有點讓人困擾的所謂係統綁定之時。

  　　這個廢棄的遊樂項目門口然後又傳來一聲巨響。

  　　不同於剛剛悶聲關門的聲音。

  　　她迷迷糊糊間看到，熊終於沒把腳往自己臉上踩，似乎也在朝門口張望。

  　　她透過左鼻，在最終失去知覺之前。

  　　好像看到。

  　　一個很像宋梨梨的女生，並沒有穿著剛剛她覺著好笑又可愛的那身人偶服，一腳用力把兩扇門踩開。

  門打開的瞬間，帶進來了光。

  　　背對著門外的光線，宋梨梨一臉冷冽且嚴肅地——

  　　朝自己倒下的方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