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又一個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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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拄著拐杖，站在那，身形都不太穩。一夜之間，像是老了幾十歲。

  　　馮染對她是一點都同情不來。活該！

  　　“柳媽，還有你……”老太太看了眼馮染，“你們都先出去，我有話要和俞舒談。”

  　　馮染繃著身子站在那，哼笑，“這次我可不會像上次那樣笨了，誰知道你要打什麽主意！你這老太太，狠得連自己的孫子都能害，真是可惡！”

  　　柳媽也停了步，幾乎是哀求的看著老太太，“老夫人，這孩子您可不能再傷害了……”

  　　老太太手裏提著的東西用力磴在桌上，“我害什麽害！我是來……來給俞舒送雞湯的！”

  　　“雞湯？”馮染瞥了眼那保溫瓶，譏諷，“你會有這麽好心？不會在裏麵下了墮胎藥吧？”

  　　“你……你這女孩子，年紀輕輕說話怎麽就這麽刻薄？”

  　　“哼！說話刻薄也比做事刻薄好！把你的雞湯帶走，俞舒不喝！喝了也怕穿腸爛肚！”

  　　老太太氣得手發抖，“我現在可是最希望她能把孩子給生下來，我怎麽會再拿藥害她？”

  　　“喲，你現在就知道希望俞舒把孩子生下來了？你以為你是誰啊，不想讓俞舒生，想方設法的想讓她拿掉孩子；現在想讓她生了，她就必須得給你生？那抱歉，我們俞舒剛剛正打算不要這孩子了！”

  　　“什麽？”

  　　老太太一震，握著拐杖往前逼近一步。

  　　馮染怕俞舒露餡，身子一攔，就把俞舒擋在身後。

  　　“什麽什麽？你老了，聽不見我說什麽麽？我說……”馮染將聲音揚高一些，“俞舒不要生孩子！你這麽討厭，你讓她生，她偏不給你生！要麽，你給她道歉，求她，說不定，她還會心軟！”

  　　老太太一聽這話，是真的急了。

  　　這會兒，她早已經不是曾經那樣精明銳利，被兒子的事打擊到，她思緒都不再明朗。

  　　甚至辨別不清對方話裏的真假。

  　　一聽馮染這麽說，當下便當了真。

  　　急得眼都紅了。

  　　隔著馮染，語無倫次的和俞舒說著：“俞舒，這孩子你一定要生下來……一定要生……”

  　　“我把我以前那些話，都收回來……還有，還有那個娃娃！”老太太急急的道：“那個娃娃我已經扔了！我錯了！我已經請人將那個詛咒給破除了！”

  　　“提起那個詛咒，我更火大！”馮染冷聲：“不生！不生！就是不生！”

  　　本隻是想氣氣這過分的老太太，沒想到馮染這些話，還真把她急得不行。

  　　她糊塗的在病房裏連著轉了兩圈，忽然‘噗通’一聲，徑自跪了下來。

  　　俞舒一怔。

  　　馮染也傻眼了。

  　　她可沒想到會有這一出。

  　　而且，不管怎麽樣，這老太太也是高壽之人。

  　　這一跪，她們可還真受不了。

  　　“俞舒，這孩子……可是南辰唯一也是最後的血脈了……看在南辰那麽愛你的份上，我求你了……求你把這孩子生下來……”

  　　老太太跪求，蒼老的唇瓣都在發抖，“隻要你把孩子好好生下來，就當給我們二老留個念想……你要我做什麽，我都答應你……我都答應，都答應……”

  　　如今，她真是什麽都顧不得了。

  　　過去那些仇恨，自己的尊嚴，她都管不了了……

  　　她隻要兒子最後那一點血脈。

  　　俞舒心裏也很不好受。

  　　尤其老太太嘴裏那一個個‘唯一’和‘最後’的字眼，就像剜著她的心髒一樣。

  　　不斷的淩遲著她。

  　　她紅著眼眶，看了眼柳媽。

  　　柳媽趕緊將老太太扶起來，“您別擔心，馮小姐騙您的。這孩子啊，俞小姐一定會生下來的，啊，您放心。”

  　　“真的麽？”

  　　“真的，您就放心吧。”

  　　柳媽扶著老太太出去。老太太一聲一聲不斷的不確定的問著。

  　　馮染盯著那背影，直到門帶上，才回神。

  　　“舒舒，這老太太……精神好像挺不正常的。你說，她是不是要得老年癡呆了？”

  　　俞舒沒有接話。

  　　隻是將視線落到那雞湯上。伸手，抱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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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染皺眉，給奪走，“你真敢喝呢？不能喝！誰知道她是不是在你麵前演戲，嫌還被她害得不夠慘？”

  　　俞舒歎口氣，“我不會喝的。”

  　　不管老太太是虛情假意，還是真的誠心懺悔，現在，她也不敢亂吃吃喝喝。

  　　這個孩子……

  　　她真的不能再讓他她有哪怕一點點閃失了。

  　　隻是……

  　　他，還會有機會知道，再過幾個月，他就要當爸爸了麽？

  　　……

  　　連續兩個月的時間，打撈隊依舊一無所獲。

  　　驍氏，已經重新振作。

  　　明川接管了驍氏。因為有呂晨和任以森充當左膀右臂，雖然辛苦，但一切還是井井有條的繼續。

  　　而rt公司也有陳禮先在，上市後一切發展也很平穩。

  　　春天都已經過去，初夏漸漸來臨。

  　　俞舒懷著孩子，卻暴瘦。

  　　鄭芸送了許多孕婦奶粉過來，她喝了，卻不管用。

  　　所有人都擔心，擔心她，也擔心孩子。

  　　還好，每次去做檢查的時候，腹中的孩子發育還算正常。

  　　現在，她已經不會哭了。

  　　也不會再和最初那樣，一天好幾個電話的打到警局詢問情況。

  　　如今，她做得更多的是，躺在家庭影院裏挑一些經典的老舊片子反反複複的看。

  　　像是已經沒有感情了，遇到悲慟的地方，再不會哭泣。

  　　可是，遇到開心的地方，她也已經不會笑……

  　　是，就像忘了如何哭泣那樣，她也忘了怎麽去笑……

  　　她人生裏，那個教會了她所有的人，已經消失了60多天……

  　　所以，她把一切都忘了，也不足為奇。

  　　在第三個月的時候，呂秘書給她找了淩末做心理輔導。

  　　淩末什麽都沒做，隻是領著她去醫院，讓她聽寶寶的心跳聲。

  　　從那之後，俞舒的人生，似乎才終於又有了一絲絲光線。

  　　那縷光，正透過厚重的陰霾，借著罅隙，投射到她心上。

  　　又過了五月。

  　　深秋的時候，她被推進手術室。

  　　護士道：“孩子的爸爸，來簽字吧！”

  　　那一刹那，躺在病床上痛得死去活來的俞舒，咬著唇，止不住的哭。

  　　南辰，再過幾個小時，你就要當爸爸了……

  　　可是……

  　　此時此刻，你在哪？

  　　過得可好？

  　　一個小時後。

  　　嬰兒清脆響亮的啼哭聲從產房裏傳出來。緊接著，產房的門被人從裏麵拉開。

  　　護士手裏抱著小小的嬰兒出來。

  　　一群人，幾乎是立刻蜂擁而上該。

  　　小小的嬰兒被白色毛毯包裹著，因為還沒有正式清洗，小臉上還染著絲絲血水。

  　　“恭喜你們了，是個小少爺！大家都看看，馬上要帶去洗澡了。”

  　　護士將孩子抱到他們中間。

  　　所有人都難掩激動。

  　　“媽，你看，這小嘴巴，是不是和南辰很像？”驍舞儀挽著老太太。

  　　老太太什麽都沒說，偷偷抹了把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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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南辰，所有人心裏都不舒服。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經是半年多時間，如今連孩子都生下來了，卻遲遲找不到他人在哪裏。

  　　因為失蹤的驍南辰，所以，警方特殊延長了打撈時間，但是也已經早早收了隊。

  　　但是，驍家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放棄。

  　　依舊在地毯式搜索。從海上，蔓延到海邊的每一座島嶼。

  　　但是，奈何……

  　　這麽長時間都沒有收到過任何關於他的消息。

  　　又是一年後。

  　　“小湯圓，來，走過來。對，再繼續，到幹媽這兒來。哇，寶貝，你好棒！”

  　　草坪上，馮染的歡愉的聲音在逗著小湯圓。

  　　小湯圓的名，

  　　是俞舒取的。

  　　取了‘團團圓圓’之意，她從不說，但大家都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等人歸來。

  　　盼人歸來。

  　　可是……

  　　他人卻遲遲不歸。

  　　俞舒坐在一旁的長椅裏曬著太陽，疊著孩子的衣服。

  　　冬天的陽光，讓人覺得舒暢。

  　　她眯著眼，懶洋洋的看著草坪上小湯圓和馮染抱著，滾成一團，咯咯直笑的畫麵。

  　　還好……

  　　還好有小湯圓在。不然，在那一天……她也許真的就跟著他一起去了……

  　　“小少爺現在可討人喜歡了，前兩天，我帶他去公園裏玩，大家都問我，是不是我孫子，說是可愛，大家都羨慕得不得了呢！”

  　　俞舒淺笑。

  　　“他現在都會叫爸爸了……”

  　　要是他在……他還在就好了……

  　　小湯圓每次叫‘爸爸’，她既覺欣慰，又覺得如針在心上紮。

  　　所有的單詞中，他率先學會了叫‘爸爸’，可奈何……這麽久，卻無人回應……

  　　柳媽知道她心裏不好受，悄然轉了個話題，問：“再過幾天你就生日了，有想過怎麽過麽？”

  　　生日……

  　　又是一次沒有他在的生日……

  　　俞舒歎氣，搖頭。

  　　因為沒有了他，她的生活裏，更多的是荒涼。

  　　和曾經比，一切，都顯得少了許多意義。

  　　“過一過吧，去年你也沒過。今年不如就和同事們一起出去玩玩，好好熱鬧熱鬧，總比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要好。”

  　　柳媽誠心建議。

  　　也是實在心疼她。

  　　俞舒笑，“那到時候再看吧！”

  　　……

  　　當了媽媽的俞舒，已經很成熟，很會打理生活。

  　　每天早上早早的起床，親自衝好牛奶。等到涼到合適的溫度，小湯圓哇哇醒過來時，便能吃個飽。

  　　在孩子身上，俞舒幾乎傾注了所有的心血。

  　　今天，一如既往，早早起床，將牛奶衝好後才轉去洗手間洗漱。

  　　脖子上的項鏈，映入她眼裏，她微微怔愣。

  　　這是她曾經的生日禮物……

  　　而她的又一個生日……又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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