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毀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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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父雙目暴突。下一瞬，用力一扯，便將她整個人扯得摔到地上去。

  　　“媽！”失去了最後的保護傘，蘇蒙蒙驚叫一聲。

  　　可是，還沒來得及爬到母親身邊，一杆子就重重的抽到她後背上。

  　　她痛得哼出一聲，隻覺得當下背上就熱辣辣的痛。

  　　可是，還沒來得及有其他反應，又是一棍子抽了下來。

  　　蘇父是真的氣過了頭，手上的力道是一點都沒有鬆懈。

  　　蘇蒙蒙背上挨了一下，脖子上又挨了第二下，當下，痛得連哼都哼不出來了。

  　　“我蘇威天怎麽就教出你這麽個不要臉的女兒來？！”蘇父怒吼著，一棍接一棍抽下去，像是泄憤，又像是恨其不爭，“就怪我平日裏對你管教太少，今兒我就把你管服帖了！”

  　　蘇蒙蒙臉色已經全白了。整個人蜷縮在床上，奄奄一息。

  　　後背被抽得皮開肉綻，身上穿著的白色睡衣，已經被血染得通紅。

  　　她想求饒，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老蘇，別打了……”蘇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用力抱住蘇威天的褲管，聲音沙啞得都快說不出話來，“你真想把女兒就這麽打死麽？我們可就這麽一個女兒啊……”

  　　“打死才更省心！”

  　　蘇母從地上爬起來，幾乎是用了渾身的力氣，將丈夫的手抱住。

  　　“蒙蒙，趕緊走！自己找家醫院，去把傷口處理了！快點！”

  　　蘇蒙蒙隻覺得眼前是朦朧的。

  　　耳邊，也是朦朧的。

  　　但是，她知道，自己若再不走，也許真的就會死在父親的球杆下。

  　　她咬著牙，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從床上爬下來。渾身，都抖得厲害。

  　　每一步，都踉蹌著，好像隨時都會摔倒。

  　　她跌跌撞撞的，出了蘇家的門。

  　　坐了出租車，虛弱的讓車送到最近的醫院。

  　　好不容易挪下了車，隻聽到一聲尖叫從旁插過來。

  　　“蘇蒙蒙，你個賤人，敢和我老公上床，我要你不得好死！”

  　　話，才落，滾燙的液體潑了過來。

  　　“啊——我的臉！”臉上一痛，蘇蒙蒙用力捂住臉，但是，到底還是晚了一步。她痛得直哆嗦，“我的臉……我的臉……”

  　　燒灼的痛苦，讓那張臉立刻變紅，而後，一點點腐蝕，變得猙獰。

  　　“醫生，救命——救命——”

  　　她歇斯底裏的尖叫著，繼而，麵前一黑，整個人都栽倒在地。

  　　……

  　　離開前，最後一天。

  　　俞舒和馮染一起去逛超市。

  　　這個超市，是曾經她推著母親一起逛過的。除了她和母親

  　　，還有……

  　　那個人……

  　　走著走著，偶爾會在貨架與貨架中間停頓，側目看對麵。

  　　走過的，是陌生的身影。

  　　或男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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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再不是他……

  　　“你在看什麽呢？”馮染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可是，什麽都沒看到。

  　　俞舒抽回神，笑笑，搖頭，“沒看什麽。隻是看看貨架上有沒有我要的。”

  　　馮染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亦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隻問：“你真打算去美國了？”

  　　俞舒推著推車，將特產放入推車裏，點頭，“嗯。難得有機會。而且，我也看過了，學校的獎學金比B大的高，隻要我努力念書，以後學費就不用愁了。”

  　　“B大多好啊！你不是一直就想念B大麽？幹嘛要突然改變主意？你要知道，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國外，很慘的。連個朋友都沒有……”

  　　馮染越說心裏越難受。

  　　她若留在B市，至少還可以坐火車去看她。很方便。

  　　俞舒苦笑，微微垂下眼瞼，幽幽的開口：“再慘，也不會比現在還慘，不是麽？”

  　　馮染一怔。

  　　看著她悲涼的神情，心疼。

  　　也是……

  　　什麽時候，在哪裏，她又不是孤孑一身呢？

  　　沒有家，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都不過是蒼涼罷了。

  　　“離開這個地方，去一個沒有任何人認識，也不認識任何人的地方重新開始，對我來說……也許是新生……”

  　　至少，不會有任何熟悉的環境，哪怕是相似的環境，讓她觸景生情。

  　　馮染頷首，不舍的，將她的手握緊，又握緊。

  　　零零碎碎的買了不少東西，推著推車到櫃台買單。

  　　因為是周末，排了蠻長的隊。

  　　“舒舒，快看，是蘇蒙蒙的新聞！”

  　　馮染仰著頭，正盯著屏幕。這邊，手拽了俞舒一下。

  　　俞舒這才抬頭。

  　　超市內，電視屏幕上正播著蘇蒙蒙最新的新聞。

  　　“這裏就是今天蘇蒙蒙被潑硫酸的事發地點了。而現在呢，蘇蒙蒙已經在做緊急處理。據剛剛主治醫生給我們透露的情況來看，形勢非常的不明朗，恐怕已經被毀容。還有——剛剛收到另外一個消息，昨晚電視台車庫出了一樁車禍，警方懷疑這件事和蘇蒙蒙脫不了幹係。警方表示，已經立案偵查。會在蘇蒙蒙脫離危險後，第一時間帶走調查。”

  　　屏幕上，記者舉著話筒，一口氣說到底。

  　　偶爾，有插播蘇蒙蒙躺在床上被推進搶救室的畫麵。

  　　被潑硫酸……

  　　毀容……

  　　光是聽著，

  　　就覺得心驚。

  　　“這些人，也太狠了吧！居然……真的潑硫酸了……”

  　　馮染不敢相信的感歎。

  　　原本帖子上那些狠話，她以為就是說出來嚇唬嚇唬蘇蒙蒙的。

  　　“……”俞舒默然。風水輪流轉，到底說的就是如此。

  　　直到現在，她都還記得蘇蒙蒙在她麵前頤指氣使的樣子。

  　　隻是……

  　　三叔原本還要娶她的。他怎麽從頭到尾都不曾出手幫過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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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算是活該了。睡多少個男人都是她自己的事，但是睡有婦之夫那就是造孽了。破壞人家庭，簡直是道德淪喪。小三本就是人人喊打的老鼠！”

  　　旁邊有顧客，憤憤不平的接話。

  　　“也怪可憐的。以前在主播太上多風光啊，這下子，怕是這輩子都毀了。”

  　　“那也是她毀別人的家庭在先。”

  　　三三兩兩的，被討論著。

  　　俞舒沒有參與。

  　　無論什麽樣的結局，已經和她無關。她想，這段恩怨情仇裏，她已經將自己抽離……

  　　累了。

  　　也就不願再讓自己置身其中。

  　　……

  　　驍氏集團。

  　　驍南辰仰靠在皮椅內，看一眼屏幕上的新聞，麵無表情的關掉。

  　　心裏，一點波瀾都不曾激起。

  　　蘇蒙蒙落到如此地步，過程由他控製，但結局……

  　　算是在為他的孩子和愛情陪葬。

  　　“驍總。”

  　　任以森在外麵敲門。

  　　“進來。”

  　　正色，他開口。

  　　任以森小心謹慎的進去。最近，大boss周遭的氛圍，陰鬱得讓人噤若寒蟬。

  　　整個驍氏集團，早就籠罩在他的陰霾之下，頂樓的員工壓抑得喘不過氣。

  　　“驍總，俞小姐已經做了決定了……”

  　　任以森戰戰兢兢的開口。說出‘俞小姐’三字時，心裏更緊張。

  　　驍南辰握著筆的手，微微停頓。

  　　而後，抬目。

  　　平靜的問：“選了哪個學校？”

  　　“……紐約的qnA大學（純屬虛構）。”

  　　到底，還是國外……

  　　驍南辰扔下筆，仰靠在椅子裏，緩緩閉上眼，良久，無話。

  　　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裏，又或者，是一輩子那麽悠長的歲月裏，她……再不會再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再不會參與他的人生……

  　　呼吸，越來越重。

  　　越來越壓抑。

  　　許久，久到任以森以為他再不會有任何反應時，他卻忽然起身。拉開抽屜，抓了車鑰匙，沉步走出辦公室。

  　　……

  　　俞舒和馮染提著大包小包往小區裏走

  　　。

  　　走到一半，一輛黑色的賓利，由遠及近，緩緩駛過來。而後，停在了她小區門口。

  　　她愣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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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不了……

  　　車牌忘不了。

  　　車款忘不了。

  　　車上坐著的那個人，更忘不了。

  　　一度以為自己是眼花，要麽是做夢。他，怎麽會突然來了？

  　　“俞舒，那是你三叔的車吧？”

  　　馮染也發現了，用肘子拐了她一下。

  　　她回神，移開目光，點頭，“嗯。”

  　　“找你的？”

  　　“……不可能吧。”這半個月，他們一點聯係都沒有。他是個很幹脆的人，若說了結束，便絕不會死纏爛打——她再清楚不過。

  　　何況……

  　　如今，是他親自給了她翅膀，讓她自由飛翔。

  　　“也許，他隻是路過而已。”

  　　俞舒不再停頓，提步，重新往小區走。

  　　車，依舊停在那。

  　　她的身影和車身，擦過……

  　　他沒有下車，甚至，沒有按喇叭叫住她。隻是坐在駕駛座上，隔著窗戶，凝望她。

  　　眼神，幽深、暗沉。

  　　“染染，麻煩你幫我把東西帶進去，我和他打聲招呼。”

  　　到底，她腳步停下。

  　　迎著他的目光，朝他走過去。

  　　深秋的陽光下，她噙著淺淺的笑，繞到駕駛座。俯身，曲指，輕敲了敲窗戶。

  　　車窗，緩緩降下。

  　　十天不見……

  　　她瘦了。

  　　而他，亦憔悴了。

  　　“你是來找我的麽？”

  　　俞舒主動問。淺笑，笑得好似他們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雲卷雲舒，清風雲淡……

  　　“嗯。”他坐在車內頷首，亦和她一樣平靜。

  　　幽深的目光卻執著的定在她小臉上，那樣深，那樣重，那樣暗沉。

  　　好似要將她刻進腦子裏，眼裏，心裏……

  　　一輩子，都不淡去。

  　　“其實你不來找我，我也打算要去找你的。”俞舒道。

  　　他多看了她兩眼。今天的她，穿得很單薄。

  　　藍白色牛仔背帶褲和白色襯衫。深秋，雖有陽光，可是，風也比較大。

  　　他抓過一旁的西服，推門下車，像是習慣，又似紳士，將西服披在她肩上。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再自然不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