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鑽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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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此刻，腦海裏卻是一片空白。雙腿更是像定在了原地，一動不能動。

  　　“驍先生，那個，我正好要問一下……呃……”

  　　柳媽的聲音，驀地傳來。她正從廚房出來，邊說話，邊解著身上的圍裙。可是，說到一半，抬頭就看到麵前的畫麵。

  　　所有的話，戛然而止。

  　　她轉回身，快步往廚房走。恨不能當下隱身。

  　　可是，被這一打斷，俞舒的理智已經回歸。她幾乎是立刻的往後退了一步。

  　　目光，依舊還有些渙散的迷離。

  　　看他一眼，對上他灼熱似火的目光，呼吸微亂，急急的撇開眼去，小臉上浮出一層淡淡的潮紅。

  　　可是……

  　　也恢複了那理智，甚至有些疏遠的樣子。

  　　驍南辰無奈的看她一眼，又轉頭和柳媽道：“出來吧。有什麽要問的？”

  　　“……我就是想問一下，這房間哪一個是客房，我住哪裏比較好？”柳媽硬著頭皮問。

  　　驍南辰打量了下房子。這裏隻有一間客房一間主臥，而顯然……

  　　現在根本沒有空餘的房間。

  　　“我現在住的那間是客房。”俞舒先開了口，“柳媽，你就住我的房間吧。”

  　　驍南辰微怔，有些驚詫的看她，眸色微浮動。

  　　所以，她的意思是……？

  　　“你們一直分開睡？”柳媽完全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的不對勁，隻道：“現在俞小姐你可是特殊情況，晚上還是得有人在身邊守著比較好。要喝水啊，餓了要吃東西啊，得有個人在身邊。先生，你可不能讓她一個人睡，得陪著才行。”

  　　驍南辰目光微深的看了俞舒一眼，好整以暇的點頭，“嗯，今晚……”

  　　“今晚我睡書房。”俞舒接了驍南辰的話，對上他立刻沉了許多的眼神，心虛得別開臉去，揪緊雙手，低低的道：“一會兒我收拾一下書房。反正書房裏不是還有個小床麽……我睡了剛好合適。”

  　　寧可睡書房，也不願意和他睡！

  　　原來……

  　　她是這麽個意思。

  　　驍南辰麵色沉了幾分，盯著俞舒。俞舒被看得很不自在，抿不抿幹澀的唇，索性旋身躲開他的視線，“就這麽說定了。柳媽，我現在去收拾一下房間。”

  　　柳媽這才注意到兩個人之間有什麽不對勁。也是，好端端的兩人，又怎麽會分房睡？何況，現在俞小姐還懷孕了。

  　　柳媽追上去，道：“俞小姐，書房還是我來睡吧，別費那勁搬來搬去。”

  　　驍南辰臉色不好看，幾步上前，一把拉住了俞舒的手腕。

  　　俞舒驚愕的回身。

  　　“不準睡書

  　　房，你搬去主臥。”他的語氣很霸道，不容置喙。

  　　俞舒微怔的仰頭看他。

  　　搬去主臥的意思是……

  　　反對的話，還沒說出口，隻聽得他又開了口：“書房，我來睡。”

  　　原來、如此……

  　　隔了良久，俞舒才輕輕的‘哦’了一聲，睫毛垂下，“知道了……”

  　　……

  　　驍南辰走了。

  　　俞舒和柳媽一起在收拾東西。

  　　“老實說，你和先生這又是怎麽了？”柳媽邊收拾，邊問俞舒。兩眼在她麵上逡巡著，似在探尋她的情緒。

  　　提起這個，俞舒麵上的神色暗了許多。她隻無力的搖頭，“……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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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和先生生氣了？其實先生對你好，好多事都忍讓、寬容著，你也別老和他生氣。”

  　　“柳媽，在你眼裏看起來，我就是個隻會無理取鬧的是吧？”

  　　“你啊，在柳媽看來就隻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自己還是個孩子呢，一轉眼都要當媽咯，想想都覺得特別不可思議！”柳媽亦是高興，說著，探手在俞舒肚皮上摸了摸，“對了，結婚日子看了沒？再過些日子，你這肚子就大起來了，到時候辦婚禮是又累又不方便。”

  　　俞舒苦笑。

  　　搖頭，“其實，我們沒打算結婚……”

  　　聲音，輕飄飄的，像在雲端那樣，透出絲絲淒涼。

  　　柳媽詫異，下一瞬皺眉，“不打算結婚算怎麽回事？就算你年紀還小，可是，婚禮還是能提前舉行的吧？也算是先生給你和孩子個交代啊！18歲就給他生孩子，多不容易啊！”

  　　俞舒心裏又苦又澀，良久都低著頭，隻似專心的疊著衣服。

  　　可是，到底是胸口囤積的情緒讓她覺得壓抑得難受。

  　　動作微頓，幽幽的開口：“我生下孩子……就準備離開這兒……”

  　　“什麽？”柳媽似有些沒聽懂的樣子。

  　　“前幾天明川有說讓我去美國看看他，他現在好像恢複得還不錯。雖然我蠻想去看看他的，不過，我哪裏有錢？”說到這，俞舒故作輕鬆的笑了笑，看柳媽，“最近我一直在家裏念書，看B大的一些資料。我想了想，還是想去B大念書。”

  　　“那麽……先生也知道你要離開A市？”

  　　俞舒搖頭，“我……還沒有和他商量過。不過……”

  　　她籲口氣，抬起頭來，佯裝輕鬆的道：“這應該不重要吧。他說過，隻要生下孩子，我想怎麽過生活都是我的自由。以後……他都不會再管我了。”

  　　柳媽再次驚訝。

  　　“什麽叫不管你了？”

  　　“不管我就是……”俞舒笑，眼淚有一層閃爍的亮光，“

  　　孩子生下來後，我們……就分手……”

  　　‘分手’二字，說出口，竟是那般的沉重。

  　　悶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你們年輕人怎麽這麽不像話，說分手就分手！既然都要分手了，那還生這孩子做什麽，這是對你自己，也對孩子的不負責！”柳媽似有些生氣。

  　　既是心疼俞舒這小丫頭，也是覺得他們對感情和責任的認知，荒唐無比。

  　　“孩子生下來後，你真舍得說走就走？她可是你這兒掉下來的肉。你就忍心以後他她叫別的女人‘媽媽’？而且啊，你一走，最有可能進驍家門，成為驍太太的，也就非蘇小姐莫屬了。到時候，你念完書回來，想要把孩子要回去，孩子可都不會再認你了！”

  　　柳媽的話，讓俞舒忙碌的動作微頓。

  　　腦海裏，幾乎不可遏製的劃過美好的一家三口的畫麵。

  　　陽光下，熱鬧的遊樂場內，三人手牽手同行。

  　　三叔，寶寶，另外一個……

  　　不是自己，卻是蘇蒙蒙……

  　　胸口，鈍鈍的痛。像鋒利的刀，在心髒上一下一下切著。

  　　她想，鑽心之痛不過如此。

  　　“你可別傻得給別的女人做了嫁衣。生個孩子可不容易，尤其你才18歲，背負的可比別人多得多。想清楚了！”柳媽一再叮嚀。

  　　“……”俞舒再沒有開口說什麽，始終低著頭，唯有自己知道，眼裏，此刻正蒙著一層薄薄的霧氣。

  　　……

  　　當晚。

  　　驍南辰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柳媽拉開門。

  　　他下意識環顧一圈，廳裏沒有那抹嬌小的身影。

  　　“俞舒呢？”

  　　“很早就睡了。”柳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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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胃口怎麽樣，藥按時按量吃了麽？”

  　　“藥倒是有按時吃，就是胃口不怎麽好。沒吃幾口就放了筷子。”

  　　驍南辰心有擔心。看了眼那緊閉的主臥門，“大概還是在擔心孩子吧……”

  　　“擔心孩子是一回事，我看呐，她是在惆悵往後的事。”

  　　“什麽往後的事？”

  　　“聽她說，孩子生下來，她就要走。”柳媽歎口氣。

  　　驍南辰臉色沉了些，“她有沒有說她想去哪？”

  　　“說還是想去念B大吧，不過，也說要去美國看看明川少爺。”

  　　他摘領帶的動作，驀地一頓。

  　　麵上的線條，繃得極緊，一瞬間便蒙上了一層寒冰。

  　　連屋子裏的空氣，頓時都像是被凝結了一樣，一旁的柳媽都噤若寒蟬。

  　　去美國？！

  　　沒有他點頭，別說是美國，就是連B市，她都別想去！

  　　驍

  　　南辰將脖子上的領帶摘下，低聲問：“她在主臥？”

  　　“……嗯。”柳媽心驚的點頭。

  　　自己是不是說錯什麽話了？不過，她說這麽多也都隻是為了他們好啊！

  　　……

  　　沉步，往主臥走。

  　　驍南辰胸口沉著一股悶氣。

  　　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打著去B市甚至是美國的主意！

  　　他是願意放她自由，但是，那自由，卻僅僅局限在A市！

  　　她不過才18歲，若是離開了他的視線，叫他如何安得了心？

  　　驍南辰推開臥室的門，沉步進去。

  　　原本，心裏沉著一股氣要宣泄。

  　　可是，進門，一見到昏暗的燈光下，床上那蜷縮成一團的小人兒，剛剛所有的鬱氣在一瞬間散了大半。

  　　不知是因為孩子的緣故，還是因為他們這段幾乎走到懸崖的關係的緣故，她即使是睡著，小臉上亦是鬱鬱寡歡，見不到一絲絲曾經的神采。

  　　抱著被子，像小蝦米一樣，蜷縮在大床上。

  　　明明是準媽媽，可是，她看起來卻像是消瘦了。

  　　驍南辰不自覺放緩了腳步，一步一步，小心的朝床邊走過去。

  　　驍南辰不自覺放緩了腳步，一步一步，小心的走過去。

  　　她睡得並不太深，好看的眉心始終皺著。手隔著被子，保護性的輕輕摁在小腹上。

  　　他凝視她。

  　　目光，加深。

  　　似乎覺得很久很久都沒有這樣見過她的睡顏了……

  　　很想念，她像今天那樣賴在自己懷裏的樣子……

  　　脫下外套，他輕輕的半躺到床上——她的身側。長臂攤開，將熟睡的她摟進懷裏。

  　　呼吸裏，一下子全是她清新的氣息——她剛洗完澡，沐浴乳的味道讓他覺得心情舒暢。

  　　閉上眼，唇小心翼翼的貼著她的頭頂，貪戀的輕嗅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