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做夢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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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之間，橫亙著太多，背負了太多。父親的死，可是因為他啊……他們還如何往前？

  　　“怎麽不說話了？”

  　　驍南辰注意到懷裏的她情緒突變。

  　　“……沒事。”俞舒逼著讓自己藏住剛剛失控的情緒，神色變得清涼了些，看他一眼，“你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的。”

  　　“這裏很亂，到處是血。”驍南辰本能的護著她。

  　　“沒關係……”俞舒搖頭，聲音輕輕的，在夜裏，透著幾分深秋的淒涼，“以後我自己的路，都得靠我自己走。這些血，又算得了什麽？”

  　　未來的路，哪怕布滿刀子……也隻剩下她獨自一人走過……

  　　高大的身形微震。

  　　若說剛剛看到她擔心自己的樣子，他還是欣悅的。

  　　那麽這一刻……

  　　整個人就像被拋進了冰窖一樣。那股寒冷，迅速滲進骨子裏去，蔓延進全身。

  　　……

  　　回到家。

  　　俞舒吃過他買回來的東西，率先進了房間。

  　　盯著那扇關得緊緊的門，驍南辰疲倦的將自己拋在沙發上。

  　　良久，腦海裏還是俞舒最後那句話……

  　　——以後，我自己的路，都得靠我自己走。這些血，又算得了什麽？

  　　胸，悶。

  　　悶得發慌。她總有一本事，一句話，輕而易舉的將他從幸福的頂端推進懸崖深淵。

  　　點了支煙，煩躁而凶猛的抽著。

  　　那嗆人的味道，蔓進鼻腔，卻始終衝不淡心上濃烈的陰霾。

  　　他不知道的是，一牆之隔的客房內……

  　　女孩抱著抱枕，縮在床上，坐了半夜。

  　　想念一個人，已是難受至極。

  　　而想念的那個人，偏偏是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時，便是心如刀割……

  　　……

  　　翌日。

  　　俞舒醒來的時候，竟然還維持著原樣的姿勢。

  　　昨晚，她竟然在床上坐著睡了過去。

  　　看了眼時間，已是八點多。想來……這個點，他已經去了公司了吧！

  　　以往，這個時候，屋子裏空蕩蕩的，很安靜。餐桌上，會有水果和牛奶。

  　　她稍稍洗漱了下，拉開房門，走出去。習慣性的轉去他的房間，替他收拾換下來的衣服，一側目，竟見沙發上睡了個人。

  　　他很高大。

  　　不大不小的沙發容納他，很為難。

  　　很顯然，他睡得也很辛苦，俊眉始終皺著。胸口上，壓著筆記本電腦，到現在還沒蓋上。

  　　身上竟是一點東西都沒蓋。

  　　俞舒微微蹙眉。

  　　現在可是入秋好久了，到夜裏天氣涼得很，他這麽睡了一晚上，

  　　體質不好的，怕是早就感冒了。

  　　俞舒先將他胸口上的電腦搬開。

  　　手才碰到電腦上的按鍵，屏幕立刻亮了起來。俞舒下意識看去，隻見電腦上開了好多個網頁，一個個的，竟然全是食譜。

  　　而且，還都是孕婦的食譜……

  　　他……竟然看這個？而且……還看了一整晚……

  　　俞舒心念晃動，甜蜜夾帶著澀然和傷感，一並湧進胸腔。

  　　心，震顫。

  　　看著那掩不住疲倦的睡顏，好想好想像過去那樣，可以肆無忌憚的抱抱他，親親他，和他撒嬌耍賴……

  　　但是……

  　　她知道，他們，回不到過去了……

  　　她折身，轉進自己的房間，將自己的被子抱了出來。輕手輕腳的蓋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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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有醒。

  　　隻是抱著被子，在沙發上辛苦的旋了個身，睡得更深了。

  　　她拿了本書，坐在一旁，安靜的看著，等著派送牛奶的過來。

  　　窗外，帶著秋意的晨曦正暖。

  　　透過窗戶，投射進來，籠罩著他們……

  　　如果是沒有那些不堪的真相……

  　　當真，歲月靜好。

  　　可舒……

  　　這世間，萬事從來都沒有如果……

  　　俞舒想著，視線又不受控製的投射到他的臉上。

  　　癡癡的看著，轉移不開了。像是要將未來無數年的份額，都在這一眼看完……

  　　正看得出神，屋子裏的座機乍然響起。

  　　在這樣安靜的氛圍裏，顯得特別的突兀。俞舒幾乎是驚坐而起，以最快的速度將電話提了起來。

  　　回頭看他。

  　　他眉心蹙起，卻是沒有醒。

  　　還好。

  　　俞舒拿了電話往外麵的陽台去了。

  　　“喂。”

  　　“俞舒，驍總手機為什麽一直關機呢？”來電話的是呂晨。

  　　俞舒想起昨晚自己打他電話時就已經是關機狀態，“應該是沒電了。”

  　　“哦，那他人在你旁邊麽？”

  　　“他啊……他現在還在睡著。”俞舒將聲音壓得低低的，回頭看了沙發一眼，他疲倦的樣子，讓她心疼，不忍把他吵醒。

  　　“是不是公司裏有很重要的事？”

  　　“那倒不是。隻是一些小事要問一下驍總。”

  　　“他昨晚可能很晚才睡，所以……”俞舒懇求：“能讓他再多睡一會兒麽？他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聽俞舒這麽說，呂晨在那邊欣慰一笑，“之前你母親出事時，看你對驍總的態度，還以為你要一直和他置氣。現在看來，其實是我想太多了。你這麽關心驍總，也難怪驍總昨晚那麽晚還讓我給他買食譜了。”

  　　“買食譜？”

  　　“嗯。他讓我多買些對孕婦比較好的食譜，應該是想給你親自下廚。”

  　　“……”俞舒默然，握緊了電話。

  　　回頭，深目看他。瀲灩的眸子裏，暗潮翻湧。

  　　呂晨道：“晚點等驍總醒了我再打電話吧。”

  　　“……好。”俞舒輕應。

  　　“對了，還沒和你說恭喜。”呂晨笑，“昨晚驍總說你已經有了孩子。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結婚……

  　　俞舒苦澀的咀嚼著這兩個字。

  　　“其實……我們沒打算要結婚……”

  　　呂晨一愣。

  　　聽著俞舒落寞而傷感的情緒，才後知後覺自己似乎問錯了話。

  　　兩個人，沒有再說什麽，便把電話掛斷了。

  　　俞舒站在長廊上，肆無忌憚的、癡癡的看他。離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他每一個俊朗的神情，都深深的刻進她心裏……

  　　……

  　　驍南辰後來睡得還不錯。

  　　他做了個夢。

  　　夢裏，俞舒還像以前那樣，枕在他懷裏，同他一起入眠。

  　　他鼻息間，滿滿的都是她的氣息。叫他那麽舒適又那麽安逸……

  　　醒來的時候，手下意識的往自己胸口摸去。空蕩蕩的一片，讓他覺悟，剛剛真的隻是做夢。

  　　心下，清冷了，失落而訕訕。

  　　從沙發上起來，渾身沒有一處是舒服的。摸到胸口的被子，才發現自己身上竟然蓋著她的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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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嗅了嗅，果然是她的氣息。淡淡的清香，像陽光的味道。

  　　原來……

  　　這就是他做夢的源頭。

  　　失落的心情，又上揚了些，還是已經很滿足。

  　　環顧一圈，大廳裏沒有她的蹤影。空蕩蕩的屋子，讓他很不喜歡，擰眉，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她。

  　　直到，她房間的浴室裏，才終於找到她的蹤影。

  　　她正彎身在洗衣服，蹲在地上，用手搓著。滿浴室都是濕濕的，她腳上腳下也濕了一片。額上有細密的汗水，她偶爾抬手擦幹，繼續洗。

  　　從頭到尾，都不會說一句辛苦。

  　　驍南辰站在門口，沉目看著這一幕。

  　　心，揪緊著難受。

  　　在視頻裏看到她做這些，已經很不是滋味。可是，這樣親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知道，如今，她所有的適應，所有的努力，不過是為了在未來更好的一個人的生活……

  　　胸悶。

  　　惱火。

  　　“別洗了！”

  　　驍南辰沉步過去，將她手裏的衣服奪走，隨手甩在一邊。

  　　微有火氣。

  　　俞舒這才發現他的闖入，抬目看他

  　　，“你醒了？”

  　　驍南辰臉色沒有緩和，伸手過去便將她從濕漉漉的地上拎了起來。目光往下，看到她昨晚被燙紅的腳，臉色一時間更難看了。

  　　“我昨晚怎麽叮囑你的？有沒有和你說，不準碰水？”

  　　他冷沉的問。

  　　那嚴肅的樣子，讓俞舒有些膽怯。

  　　“那個……現在已經不疼了，所以……”

  　　驍南辰直接將她從房間裏拉了出來，摁到沙發上，始終黑著臉。重重的盯她一眼，又轉身往藥箱處走。

  　　“你怎麽了？”俞舒也感覺得出來，他情緒不對。

  　　一大早的，起床氣麽？

  　　這次，很快的，他便翻了燙傷藥來。驍南辰蹲下身，俞舒立刻伸手過去，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把手拿開！”

  　　驍南辰不喜歡她什麽都要假手於自己的態度。很不爽！！

  　　那一聲冷喝，讓俞舒有些驚到，還是乖乖的的把手收了回去。

  　　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忍不住問：“你……是不是做什麽噩夢了？”

  　　否則，怎麽可能一大早的就陰晴不定，跑來和她撒氣呢？

  　　“是，做了噩夢！”驍南辰陰涼的開口：“夢到孩子生下來後，你把孩子扔給我，一個人卻過得好得不得了！”

  　　他話裏全是火氣。

  　　俞舒一時間也辨別不出來，他話裏的真假。

  　　看他一眼，索性，沒有再說話了。隻是看著他，替自己在燙的傷口上消炎，敷藥。

  　　兩個人，安靜下來。

  　　隔了好一會兒……

  　　驍南辰剛剛的火氣，也消散了許多。

  　　“對了，剛剛呂秘書打電話過來了，說是公司有事。”

  　　俞舒想起正事來，開口。

  　　驍南辰抬頭看了眼時間，已經是9點多，“怎麽不早一點叫醒我？”

  　　“看你睡得那麽沉……”

  　　‘不忍心’三個字，俞舒沒有說出口。隻是看他一眼，將自己的腿縮了回去。拿了裙擺，蓋住。

  　　驍南辰也回看她一眼。她眼下，有一圈黑眼圈。

  　　他微微蹙眉，手指在她眼圈下輕摁了摁，“昨晚睡得不好？”

  　　和他一樣，心事重重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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