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大約是要見麵了

  　　

  　　?“嗯。今天一早臨時的安排，這會兒應該還在飛機上。”驍磊之看了眼手表。

  　　驍法罡頷首，“你哥這麽忙，平時你應該多幫幫他。相較而言，你倒是每天都很清閑。”

  　　驍磊之撐著球杆站在晨曦底下，聽到老爺子這麽說，隻哼出一聲，“您不是不清楚，他什麽時候又把我真當弟弟過了？我幫他，前提是他得舍得放權。”

  　　“你二哥是對你沒信心，才會一直手握強權。你要想改變他，簡單！”驍法罡擊出一球，才側目看了眼最小的兒子，“好好幹！做出一番成績來，讓他對你刮目相看！”

  　　驍磊之麵色寒涼。

  　　刮目相看？從他進驍家的第一天起，誰對他不是冷言冷語？這麽多年，連驍歆都在背地裏罵他不過是野種。

  　　最近驍舞儀改了態度，也不過全是因為彼此利用而已！

  　　什麽時候他真正是驍家的人了？

  　　而且……

  　　他不是看不出來驍南辰的意圖。他分明就是有意將驍氏全盤交到驍明川手上！

  　　到那時，他和驍舞儀不過隻剩些殘羹冷炙！

  　　“驍先生，有您的電話！”助理上前一步，將他們的話打斷了。

  　　驍法罡摘下手套，問：“誰？”

  　　“是俞小姐。”

  　　驍法罡微微皺眉，俞舒麽？

  　　沒有遲疑，將手機貼在耳邊。

  　　“喂！”

  　　“爺爺，我是俞舒。”俞舒的聲音，低沉，無力。

  　　“我知道。你說。”

  　　“……我這兒，有位故人想見你。想問問你現在在哪。”

  　　驍法罡一怔。

  　　那‘故人’二字揉入他心髒，握著手機的手輕微的抖了下，良久，才報出球場地址來。

  　　掛了電話，驍法罡久久沉默，回不了神。

  　　驍磊之連看了他好幾眼，到底忍不住問：“爸，你沒事兒吧？俞舒在電話裏說什麽了，您掛了電話就失魂落魄的。”

  　　驍法罡這才回神。

  　　目光，看向驍磊之。繼而，轉深，越漸複雜。

  　　“這麽多年，為什麽從來沒有聽你問過一句你母親的事？你從不好奇？”

  　　驍磊之沒想到老爺子會突然提起這個人，臉色一變再變。最終，眼裏一切的浮動，都化作了平靜，甚至是冷漠。

  　　“不好奇！我為什麽要好奇一個完全不負責的女人？”

  　　“這是你誤會了她。她並非一個不負責的人，若真的不負責，怎麽會頂住所有的壓力，把你生下來？”

  　　“爸，我不想提她。您也不用再為她說任何好話了，不管她是個什麽樣的女人，我一點都沒有興趣！”驍磊之的語氣，依舊平淡無溫。

  　　驍法罡歎口氣，又覺得慚愧。

  　　當初磊之還在她繈褓裏的時候便被他奪走。那時，她崩潰而絕望的呼喊，時至今日，還猶言在耳，拉扯著他的神經。

  　　今天……

  　　大約，是要見麵了吧！

  　　……

  　　不消一會兒。

  　　俞舒便推著連雲裳出現了。

  　　時隔多年，驍法罡見到連雲裳的那一刹那，依舊心神震蕩。

  　　目光怔忡的看著她，許久，便挪不開了。

  　　這幾年，歲月在她麵上明顯刻了風霜。也許，這幾年她的遭遇並不好，因為，相較從前，她狀態和氣色更差了。

  　　以前，她和俞靖在一起時，至少，笑容仍舊明朗。

  　　明朗得，讓他嫉妒。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終於，驍法罡打破這份沉默。因為激動，嗓音微微有些發顫。

  　　握著球杆的手心，滲出汗水來。

  　　“回來？”連雲裳好笑的咀嚼著這兩個字，幾乎是憎惡的看著驍法罡，“驍夫人難道告訴你，我一直都在國外？”

  　　“六年前，你突然沒了所有的行蹤。她和我說……”驍法罡沉默一瞬，注意到她竟然坐在輪椅上，眉心皺起，“你這是怎麽回事？腿出什麽問題了？”

  　　“若是問我，你倒不如去問問驍夫人。”比起驍法罡的情緒浮動，連雲裳卻始終都是冷然以對。

  　　語氣，甚至是淩厲的。

  　　驍磊之在一旁，似是看不下去，冷皺起眉，目光上下打量連雲裳，瞥向俞舒，“她是你母親？”

  　　問完，又轉而和連雲裳道：“不管怎麽樣，我們驍家養俞舒都有恩情，你怎麽這副態度和我爸說話？”

  　　連雲裳這會兒才注意到一旁的他。震驚，激動，又有各種複雜難言的情緒在心下翻湧，眼眶一下子就泛出紅來。

  　　“磊之！爸不準你這麽和你……和俞舒的媽媽說話！”驍法罡斥責一聲，中途，改了口。

  　　“他就是……磊之……”連雲裳眼裏蒙著一層霧氣，雙目盯著驍磊之，久久抽不開。

  　　驍磊之被看得很不高興，眉心不耐煩的皺著。

  　　連俞舒都看出母親的不對勁來。

  　　之前，那張報紙上說，驍法罡和父親之間有感情衝突，難道……

  　　俞舒被自己這樣的想法嚇一跳，繼而又搖頭，逼著自己摒開去。

  　　驍法罡下意識擋在連雲裳和驍磊之兩人之間，斷了她激動的視線，轉而和驍磊之道：“你帶俞舒去休息室，拿些果汁給她喝。晚些再回來。”

  　　驍磊之頷首。

  　　俞舒卻是不願，既是擔心母親，又是想知道父親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和驍鋒

  　　初有關，兩手執拗的抓著輪椅扶手。“我不走，也不喝飲料！”

  　　對驍法罡的態度，也不如往常那樣恭敬。

  　　對不起，在看到父親慘死的照片和新聞後，她做不到若無其事！

  　　“俞俞，你和磊之先進去。”連雲裳說著‘磊之’二字的時候，聲音輕輕顫抖了下。

  　　那略顯親密的的稱呼，不但驍磊之，連俞舒都覺得古怪極了。

  　　對驍磊之冷淡的神色，連雲裳就像絲毫不查，反倒是衝他微笑著，“麻煩你帶俞俞進去。”

  　　“走吧，跟我進去。”

  　　驍磊之也不想再在這兒多呆。不知道為什麽，心下有些抵觸這個陌生女人。最終，又探尋的看了兩人一眼，才轉身領著俞舒往休息室走。

  　　休息室內。

  　　俞舒坐在那，全程，失魂落魄。

  　　偶爾，不放心的看向窗外。

  　　偶爾，又抽回視線，盯著手機。她給他打了電話，可是……回複她的，總是‘您的電話已關機’……

  　　那樣冰冷而機械的聲音，讓她的心也跟著一寸一寸發涼。

  　　如果……

  　　父親的慘死，真的和他有關係——現在看來，一切其實都八九不離十了，而她自己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的不斷哄著自己，不願去相信——隻是，這個孩子……

  　　她還能要麽？

  　　她的手，輕輕覆在小腹上，心口絞痛。

  　　“想給你三叔打電話？”

  　　驍磊之端著果汁過來了。

  　　俞舒將手機收起來，沒有回答。

  　　“別打了，他這會兒估計還在飛機上。”

  　　“飛機？”

  　　“嗯。難道他沒告訴你，他今天出差。你們不是在談戀愛麽，怎麽，鬧分手了？”

  　　驍磊之好整以暇的睞她，語氣裏頗有些幸災樂禍。

  　　俞舒心裏更是煩亂。

  　　

  　　懶得回他，隻端著果汁啜了一口。那冰涼的液體，灌進喉嚨口，胸口的陣痛還是無法緩解，她便又猛灌看一口。

  　　喝得太急，一下子嗆得臉都紅了。

  　　她猛咳。

  　　驍磊之趕緊拍她的背，“你怎麽搞的，又沒人和你搶，幹嘛要喝這麽急？”

  　　俞舒咳著咳著，臉紅了，眼也紅了。

  　　她捂住嘴，一滴滴眼淚，卻忍無可忍的從眼裏掉出來。

  　　驍磊之眯起眼，打量她。

  　　“我去上個洗手間！”俞舒害怕那樣探究的神情，低著頭，拉開椅子就往洗手間裏走。

  　　可是……

  　　才起身，隻覺得暈眩。

  　　而後……

  　　雙腿發軟。

  　　突然間，連邁一步，都變得很艱難。自己這是怎麽了？

  　　還沒來得

  　　及想清楚是怎麽回事，腰上一緊。

  　　“俞舒，你怎麽了？還能走麽？”

  　　這是誰的聲音，在耳邊縈繞？

  　　“……”她努力的動了動唇，想說什麽，可是……竟是無力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想睜開眼看清楚來人，偏偏，渾身的力氣像是在一瞬間被抽空了一樣。

  　　連掀開眼皮，都那麽費力……

  　　自己這是怎麽了？

  　　俞舒隻覺得自己像浮在雲端一樣，被人打橫抱起，而後，便是再沒有了知覺。

  　　……

  　　“讓酒店立刻幫我準備一間房。”驍磊之吩咐球場的服務生，謹慎的往窗外看去。

  　　離得很遠，看不清楚他們在談什麽，但願能聊得久一些。

  　　“好的，驍先生，麻煩您跟我往這邊來。”

  　　服務生領著驍磊之以及他懷裏抱著的俞舒往一旁的酒店走。

  　　驍磊之垂目看了眼懷裏的女孩——此刻，俞舒已經昏睡得不省人事。

  　　到了酒店，順利的開好房間，驍磊之抱著俞舒上樓。

  　　……

  　　“不！不要……”

  　　“三叔，救救我……救我……”

  　　俞舒的哭喊聲，淒厲而絕望。一聲一聲，撕心裂肺，似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又似近在咫尺。

  　　“俞俞！”痛呼一聲，驍南辰從躺椅上瞬間驚醒。

  　　拉下眼罩，背上、額頭上，全是冷汗。

  　　明明是夢，可是……

  　　心髒的位置，卻是絞痛著，難以安寧。

  　　他用力捂住胸口，大掌壓著，但是，那股痛苦卻沒有絲毫緩解，還不斷的在胸口盤踞，衝撞著他的神經。

  　　“驍總，沒事吧？”

  　　一旁的任以森也被驚醒了，見他滿頭冷汗，擔心的問。

  　　驍南辰沒有回他，隻是問：“還有多久降落？”

  　　任以森看了眼時間，“大概還有兩個小時。”

  　　驍南辰眉心擰得緊緊的，聽到還要兩個小時，臉色黑得更難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