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誰讓你做這種事

  　　?她走到窗口去，打開窗戶，讓熱風吹進來一些，可是，胸口的鬱氣卻始終不散。

  　　她在想……

  　　是不是真的……他給自己的愛，說收回去，就真的收回去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心，就像被一隻大手一下一下，在用力揪著。

  　　揪得她喘不過氣。

  　　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

  　　0點一分。

  　　他的生日……已經過了……

  　　……

  　　翌日。

  　　周末。

  　　俞舒不用上課，正好就在醫院裏親自照顧母親。

  　　照顧人的活，她真的一點都不擅長。尤其這麽多年，和驍南辰在一起，她一點重活都沒有做過。

  　　而現在，因為母親不能動，連上洗手間都隻能在床上解決。

  　　兩個看護畢竟是外人，上洗手間的時候一向內斂的連雲裳總會不自在。

  　　俞舒自然而然的接手了所有的髒活和累活。

  　　連雲裳不忍心她這麽辛苦的照顧自己，可是，俞舒卻甘之如飴。

  　　而且……

  　　依靠看護又能依靠多久？

  　　看著母親脆弱無助的樣子，俞舒就像一夜之間長大。她知道自己肩上要背負什麽樣的責任。

  　　雖然會比以前累，可是……

  　　卻會讓她滿足。

  　　隻是……

  　　直到現在，一整夜，加一個上午，手機也都沒有再響起過。

  　　俞舒正胡思亂想的時候，連雲裳喚她一聲。

  　　她這才回神，隻聽得母親道：“俞俞，你去幫媽媽洗了這幾件衣服吧。”

  　　“你不是要換衣服吧，我先幫你換了衣服再洗。”俞舒從櫃子裏將她的換洗衣服拿出來。

  　　連雲裳看了一旁的看護一眼，那年輕看護明白她的意思，伸手將俞舒手裏的衣服抱了過去。

  　　“俞小姐，你還是忙你的去吧，換衣服這種事我們比較熟悉。俞夫人的傷得更小心些，要是有什麽萬一就不好了。”

  　　俞舒想想，也確實是如此。

  　　“那麻煩你們了。”

  　　沒有多思量，拿了衣服轉身進了一旁的盥洗室。

  　　放了水，將衣服浸泡在水桶裏。

  　　撩起袖子，正有動作的時候，才想起洗衣粉沒有帶進來，起身往外走。

  　　俞舒一出來，躺在床上剛被脫下衣服的連雲裳始料未及。

  　　怔愣，和俞舒震驚的眼神對上，後知後覺的呼出一聲，似這才想起什麽，立刻激動的拿衣服把自己的上半身擋住。

  　　擋得密密實實。

  　　“媽……”俞舒喚出一聲，毫無血色的唇瓣抖得厲害。雙目死死盯著連雲裳已經擋住的身體。

  　　如果沒有看錯，剛剛

  　　……

  　　母親的身上，全是歲月累積的傷痕。

  　　整個上半身的皮膚，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各種傷口，猙獰交錯，異常駭人。

  　　若非極力隱忍，俞舒幾乎忍不住要驚呼出聲。

  　　“俞俞！媽說了，讓你洗衣服！趕緊去，把衣服洗完了再出來！”

  　　連雲裳語氣嚴厲。

  　　她是怕嚇到了女兒。

  　　最初兩位看護給自己換衣服的時候，真正是被嚇得尖叫，幾乎落荒而逃。

  　　直到現在，她們仍舊不敢直視。

  　　“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俞舒沒有折返回去。心，擰成了一團，那種疼，無法用語言形容。

  　　自己在驍家的這幾年，過得很好。可是……

  　　母親在這幾年，到底禁受了什麽？

  　　又是誰這麽殘忍的在她身上烙下這一個一個猙獰的傷疤？

  　　俞舒竟是不忍想象這些傷口曾經讓母親有多疼。

  　　她鼻尖泛酸，下意識的往前走了一步。

  　　“你不要過來！”連雲裳捏緊被子，喝住她。“俞俞，如果你不想媽難受，就什麽都不要問！現在，乖乖的回去洗衣服！”

  　　連雲裳加重了語氣，態度前所未有的堅決。

  　　她難得如此嚴厲。

  　　俞舒腳步一頓，雙目一下子就泛了紅。幾乎是懇求的語氣開口：“媽，讓我看看……”

  　　“俞俞，你要乖……聽媽媽的話。”連雲裳眼眶也紅了。

  　　監獄的那幾年，是活生生的噩夢。哪怕如今已經出來了，可是，還是在不斷的折磨著她。

  　　如今……

  　　她隻願，這些噩夢不會殃及到她唯一的女兒身上。

  　　所以……

  　　她唯一能做的，也就隻有把驍家的那些暴行瞞著女兒。盡可能的讓她和驍家再沒有任何糾纏。

  　　“俞小姐，你還是先去忙你的吧。這邊有我們就行了。”

  　　兩位看護雖然最初害怕那些傷口，但是，相處久了，習慣之後也心有不忍。

  　　“乖俞俞，先去洗衣服。”

  　　連雲裳也勸著。

  　　俞舒亦不想母親難受，更不想在她麵前落淚。深吸口氣，到底，頷首，“那……我先忙我的了。”

  　　盡可能鎮定的，坦然的，拿了洗衣粉。

  　　轉身，重新折返回浴室。

  　　門，帶上的那一瞬，她靠在門上，大口大口喘氣。腦海裏，來來回回還是那猙獰的傷口。

  　　一滴難受的眼淚落進水桶裏，蕩出一圈圈漣漪。

  　　她抬手，用力擦了下眼角。

  　　不能哭！

  　　不能這麽沒有出息，這麽脆弱！

  　　以後，她還要保護媽媽的，動不動就哭，

  　　又拿什麽去保護呢？

  　　深吸口氣，她努力平順好呼吸，在小凳子上坐下，圍上圍裙，挽起袖子，拚命的洗衣服。

  　　……

  　　不知道過了多久，連雲裳換好了衣服，病房的門從外被人敲響。

  　　看護起身去拉開門。

  　　一見到門外站著的人，便笑開。恭恭敬敬的打招呼：“驍先生。”

  　　又轉而看向裏麵躺在床上的人，“俞夫人，驍先生來了。”

  　　一聽到這個姓氏，連雲裳本能的如臨大敵。

  　　驍南辰沉步進來，任以森跟在身後，將保溫瓶以及幾樣精致的餐點遞給看護。

  　　“這裏是雞湯和魚湯，一會伺候俞夫人喝下。”驍南辰親自吩咐。

  　　“是，驍先生。”

  　　驍南辰目不斜視，隻垂首看著連雲裳，“醫生說您現在的恢複情況還不錯，如果保持的話，一個月後可以坐輪椅出去轉轉。”

  　　“驍先生，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你來這兒，我們畢竟不太熟，還請你以後不要再來了。”連雲裳一開口，便是趕人。

  　　驍南辰斂眉。

  　　麵上，並沒有太多的情緒浮動，“不管怎麽樣，你的腿傷都是我造成的，我有義務負責到底！”

  　　連雲裳隻乞求和他們驍家不再有任何牽扯，便道：“腿傷你已經負責過了，既然醫生說現在恢複情況不錯，那以後驍先生也就不必再掛心了。驍先生，請走吧，我就不送了。”

  　　逐客令。

  　　驍南辰從來就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人，但是，此刻，他一動不曾動，隻是下意識朝洗手間的方向看了一眼。

  　　就在這會兒……

  　　洗手間的門，被從裏麵拉開。

  　　“媽，我都洗好咯。”清脆的聲音先飄出來。

  　　緊接著……

  　　年輕女孩從浴室裏出來。

  　　邁開一步，看到病房裏站著的某個人，呆在原地。

  　　驍南辰亦是微微一怔，連他身後的任以森也愣了愣。

  　　這樣的俞舒……和往日在驍家的俞舒截然不一樣。

  　　她頭發隨意的束著，微有些淩亂的散了幾根在頰邊。身上圍著圍裙，氣喘籲籲的抱著一大桶衣服。底下的褲子，還濕了一截。

  　　這副樣子……哪裏是那個曾經被驍南辰捧在手心裏的嬌嬌嫩嫩的俞舒？

  　　驍南辰目光微深，呼吸也加重了。

  　　淩厲的眼神掃了眼一旁兩個看護。

  　　那兩人被那一記眼神看得心一抖。

  　　“驍總高價請你們來照顧俞夫人，就是讓你們這麽照顧的？”任以森斥了一句，這邊，已經快步走到俞舒麵前，“俞小姐，這麽重，還是給我吧！洗衣服傷手，這種事，你交給她

  　　們做就好了。”

  　　任以森說著，要接過俞舒手裏的衣服。

  　　俞舒驀地回神，微微轉身，避開了。

  　　她下意識又看了驍南辰一眼，他眼神那麽深，那麽沉，甚至有些涼薄。

  　　她的心，也跟著沉了沉。學著他的樣子，盡量裝出涼薄來，撇開眼去，不肯泄露自己此刻波瀾翻滾的情緒。

  　　他冷皺著眉，“誰讓你做這種事的？”

  　　“這都是我媽的衣服，我幫我媽洗衣服，沒覺得有什麽不能做的。”俞舒回他。語氣，亦不是很好。

  　　以前在驍家，她什麽都不會。但是，以後……

  　　她什麽都要學……

  　　“驍先生，如果沒事的話，你就走吧。”她咬了咬唇，開口趕人，語氣疏離。

  　　不願承認自己沒出息的一整夜，一上午，滿腦子裏都裝滿了他。

  　　驍先生？

  　　驍南辰眉心跳了一跳。

  　　“你再叫一遍試試！”語含威脅。

  　　該死的！

  　　這三個字從別人嘴裏叫出來是禮貌。可是，她這樣叫，竟是如此刺耳！

  　　俞舒抱著桶子的雙手，繃緊了些，沒有再挑釁他，隻低聲道：“媽，我去樓上晾衣服了。”

  　　說罷，提步就走。

  　　驍南辰的視線更是清冷。

  　　他那一記眼神，讓連雲裳心下一凜。

  　　俞舒說是驍南辰收養了她，可是……

  　　此時此刻，他的眼神，卻絕不是一個養父對養女該有的。而俞舒對他，亦不是！

  　　“俞俞，把衣服放在這兒吧，晚點再去晾，媽有話要和你說。”

  　　連雲裳出聲叫住俞舒。

  　　語氣，嚴肅。

  　　俞舒不知道母親要和自己說什麽，但聽這語氣就能猜到必定不是小事，下意識的看了母親一眼，到底還是將衣服放在一邊。

  　　連雲裳又讓兩個看護先出去了。任以森是個非常識趣之人，悄然帶上門，也跟了出去。

  　　一下子，偌大的病房裏，隻剩下他們三人。

  　　氛圍，變得有些壓抑。

  　　驍南辰神色凝重的看了俞舒一眼，俞舒仍舊負氣的不願意看他。

  　　“俞俞，你過來，在第二抽屜，幫媽媽把那張銀行卡找出來。”

  　　所有人都出去後，連雲裳吩咐。俞舒不知道母親想幹什麽，也沒有多問，趕緊蹲下身將銀行卡找了出來。

  　　她伸手遞給連雲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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