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最寶貝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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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倔強的繃了繃下頷，“你收回去就好……”

  　　一句話，她本想瀟灑的說出來，可是，卻斷斷續續好幾次才得以說完整。

  　　手指，掐進了肉裏。連著深吸了好幾口氣，眼淚才沒有流下。

  　　而是，仰首，辛苦的噎進了腹中。

  　　一並……將深重的苦澀，咽下……

  　　驍南辰身形微震。

  　　似是沒想到她那句‘不再稀罕’和‘收回去就好’，竟能如此輕巧就說出口。

  　　可其實……

  　　又有什麽好意外的？

  　　因為他愛她，遠勝她愛自己。

  　　所以，這個女人！這該死的女人，在和他的愛情裏，從來就是占著上風！

  　　她若想走，她可以瀟灑抽離，讓他獨自發瘋。

  　　她若不想再要，就像此時此刻，她放棄得也輕鬆自如！

  　　她亦沒說錯……

  　　他愛她，早就愛到了病態，可偏偏……無藥可救！

  　　“既然不稀罕……”終於，他開口。

  　　眼神陰沉、冷厲，帶著濃濃的不甘，翻湧著強大的風暴，像是恨不能將她撕裂了那樣。

  　　“俞舒，現在，就從我眼裏消失！”

  　　話說出來，聲線隱隱發顫。

  　　每一個字，都咬得極重，到最後，輕微的變了調。

  　　俞舒心裏狠狠一痛。

  　　她不是不知道，他這一句消失意味著什麽。

  　　可是，倔強，卻容不得她多作停留。

  　　深吸口氣，試著從他掌心裏抽回手。

  　　他手指動彈了下，卻是僵著，沒再有進一步的動作。

  　　俞舒順利的從他掌心抽離，順利的……退開他的懷抱……

  　　也許是整個餐廳的冷氣，開得太強烈，俞舒隻覺得周身寒涼刺骨。

  　　在眼淚要劃破眼眶的那一瞬，她繃著背脊，轉身。

  　　一眼，不敢再看他。

  　　走出幾步，“砰——”一聲響，身後她留下的禮物被他毫不留情的拂落。

  　　蛋糕，砸得粉碎。

  　　糊在光潔的地麵上，已經看不到先前的麵目。

  　　她花了很多時間很多時間雕的花；瞞著柳媽，帶著害羞，親手寫下的‘iloveyou’，此刻，都已經麵目全非。

  　　那對戒指，從錦盒裏滾出來，咕嚕嚕滾落到她腳邊。

  　　她垂目。

  　　隻覺得燈光裏的光線透過那戒圈折射出來，晃疼了她的眼。

  　　她彎身，撿起。

  　　緊緊的，緊緊的，掐進手心。

  　　眼淚，劃破眼眶，墜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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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再沒有停留，拉開厚重的門，走出去。

  　　腳步，淩亂。

  　　……

  　　餐廳裏，直到那身影

  　　已經看不到了，驍南辰重喘一聲，一拳狠狠砸在了餐桌上。

  　　手背，立刻鮮血淋漓。

  　　連小提琴手都被嚇得停了動作。

  　　經理推了下一旁嚇得不敢動得服務員，“還不快去？”

  　　“……經理，我……我怕。”

  　　“怕什麽？顧客是上帝，吃了你你都不能吭聲！快點去問問情況！”

  　　經理已經這樣說，年輕女孩也隻好麻著膽子過去。

  　　“驍先生，您手受傷了，要不……讓我幫您包紮一下？”

  　　“拿個幹淨的碟子來。”

  　　沒有回她，反倒是這樣吩咐。

  　　服務員愣了一下，有些沒摸清楚他的意圖。他皺眉，見對方杵著沒動，暴躁的低吼一聲，“碟子！”

  　　“啊？哦！馬上！”服務員嚇得不輕，一刻不敢怠慢，立刻轉身往後廚走去。

  　　驍南辰垂首看著地上的蛋糕。

  　　昨晚，他們相擁在廚房的畫麵，還那麽清晰。可是此刻……

  　　服務員很快的就把碟子送了過來。他蹲下身，將已經破碎得不成樣的蛋糕抓進碟子裏。

  　　蛋糕易碎。

  　　所以……

  　　他每一個動作，都很小心。

  　　小心得像是在拾撿最寶貝的東西。

  　　這是那小丫頭第一次給他做的蛋糕……

  　　他挑了塊奶油，送進嘴裏。

  　　明明是甜的，可是……

  　　卻像眼淚一樣，一直……苦進他心裏去……

  　　他抓起一塊，又嚐了一口。服務員驚呼一聲，“驍先生，這蛋糕已經髒了，不能吃的！我們餐廳已經給您準備了新的蛋糕。”

  　　“閉嘴！”

  　　驍南辰低斥一句，聲音清冷無溫。

  　　“……”服務生立刻啞了聲，不敢再言。

  　　很久很久……

  　　餐廳裏，始終都隻有他一個人坐在窗口的位置，俯視窗外。

  　　菜，上了，直到涼了，他也沒有動過一筷子。

  　　又端下去，熱了，端上來，又涼了，他依舊一動沒有動過。

  　　……

  　　另一邊。

  　　俞舒重新回到病房的時候，整個人失魂落魄，精神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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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雲裳已經看了好久，總算把她盼了回來。見她這副樣子，原本放下的心，頓時又擰緊。

  　　“俞俞，你去找了驍家人？驍家人是不是欺負你了？”

  　　連雲裳緊緊握著俞舒的手，急急的追問。

  　　俞舒這才回神，對上母親憂心忡忡的眸子，她什麽都沒說，隻俯身埋首在她胸口。

  　　雙手牢牢的抱著她的腰。

  　　“俞俞？”

  　　連雲裳擔心的摸她的頭。

  　　“我沒事。我隻是覺得，突

  　　然有媽媽的感覺……太好了……”

  　　所以……

  　　從此，她再不是孤兒。再不是舉目無親……

  　　她的眼淚，可以流在媽媽的懷裏。

  　　媽媽永遠會寬容自己，接納自己。

  　　而三叔……

  　　想到他那句“我既可以給你，也可以收回去”依舊覺得心如刀割，一時間，眼淚流得更多。

  　　連雲裳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可是，看俞舒這樣難過，自己心裏亦不好受。

  　　“是媽對不起你……沒有早點找到你，才會讓你經受了這麽多委屈……”

  　　“媽，這幾年你在哪，為什麽現在才來找我？”

  　　俞舒微微抬起頭來，看她。

  　　連雲裳眸子裏劃過一絲痛。她歎口氣，揚起手摸了摸俞舒布滿淚痕的臉蛋。

  　　“媽媽這幾年一直都在想你，也很想找你。可是……媽媽有不得已的苦衷。不過，不說我了，說說你……”

  　　連雲裳含淚看著俞舒，“這幾年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和媽媽說說。”

  　　“沒有……”俞舒握住連雲裳的手，“我被媽媽的朋友收養了，所以……我過得很好。收養我的人，也對我很好……”

  　　說到這，俞舒心裏更是撕扯一樣的痛。

  　　她知道他的好。

  　　一直都知道的……

  　　可是……

  　　那樣惡意的傷害媽媽，她亦做不到就此原諒。

  　　“媽媽的朋友？哪個媽媽的朋友？”連雲裳狐疑。

  　　這陣子找俞舒，她以前所有的朋友能聯係上的都聯係上了，但是，誰都不知道俞舒的消息，更別說幫她收養俞舒了。

  　　“就是你提過的……驍南辰。”提起他的名字，俞舒的心，還在痛。

  　　連雲裳驚得瞠目，“你說誰？”

  　　她不敢相信。

  　　隻以為自己聽錯。

  　　“雖然您的腿是……”俞舒深吸口氣，看一眼母親的腿，咬了咬唇，又道：“三叔，不，驍南辰從小就對我很好，供我生活，供我念書。我要什麽他都給我生活，這麽多年，一直讓我衣食無憂。他不是什麽魔鬼……”

  　　本能的，在別人麵前，尤其在母親麵前，她字字句句都在為他辯解，字字句句都在護著他。

  　　是，她可以罵他卑鄙，罵他自私，可是，在媽媽麵前，她卻希望他的一切都是好的。

  　　“你……竟然是被驍家人養大的？”連雲裳連連搖頭，似是不敢相信，又似害怕。

  　　“不……他們一定是故意的，一定不安好心。俞俞，不管以前驍南辰對你多好，媽都不能讓你再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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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你為什麽這麽怕他們？他不是你和爸爸的朋友麽？”

  　　“不是！我們從來就不是什麽朋友，驍家人是你的——”說到這，麵對俞舒探尋的眼神，她幾乎要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卡住。

  　　“那都是以前的事，你什麽都不必知道。你隻要知道，他根本不是媽媽的朋友。若是朋友，他何需這樣子傷我？”

  　　最後一句，亦是刺中了俞舒的心。

  　　淚盈於睫。

  　　“俞小姐，俞夫人該休息了。醫生交代了，情緒不能太激動，要好生休養才行。”

  　　看護推門進來，提醒。

  　　“好，我知道了，謝謝。”俞舒回神，吸了下鼻子，擦掉自己臉上的眼淚，又抽了紙巾替連雲裳擦幹淨。

  　　“媽，你睡會兒吧。我去給你買飯。”

  　　“別買了，媽已經吃過了。你呢？你吃過了麽？”

  　　俞舒現在哪裏還有什麽食欲？

  　　“嗯，我也吃過了。”

  　　……

  　　連雲裳睡著了。

  　　但是，睡得並不安穩。

  　　哪怕在夢裏，也像是有什麽極其凶惡的東西在糾纏著她，讓她呼吸重喘，眉心直泛冷汗。

  　　“不要……不要過來！不要傷害我，不要傷害俞俞！”

  　　她連呼幾聲，手下意識抓緊身下的床單。

  　　坐在一旁睡著了的俞舒被驚醒了。

  　　見母親痛苦不堪的樣子，微驚後，立刻伸手握住了母親的手。

  　　“媽，別怕，我在這兒……俞俞在，俞俞不會受傷，也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她輕喃的聲音，連雲裳似是聽進去了。

  　　情緒，這才稍稍平緩了些。

  　　一會兒後，病房裏，又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她，總算又睡了過去。

  　　可是……

  　　病房裏，俞舒卻再沒有任何睡意。

  　　她怔忡的看著母親，忍不住在想，這幾年，母親到底經受了什麽樣的折磨，才會連睡覺都睡不安穩？

  　　他口中的驍家，是讓她恐懼的惡魔。難道，一切，都和驍家有關？

  　　爸爸媽媽既不是三叔的朋友，那三叔，為何又領養自己？

  　　為何一開始就告訴她，媽媽已經不在人世？

  　　想到他，俞舒的情緒更低落了。

  　　睡意全無。

  　　下意識的，又看了眼一旁的手機。

  　　依舊黑屏。

  　　從離開到現在，沒有響起來過。

  　　胸口，悶得快讓她喘不過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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