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字字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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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驍舞儀輕笑。

  　　驍南辰目光微深，辨不清其中意味。

  　　那邊，老太太像是什麽都沒察覺出來，隻是略微掃過都別有心思的三人，最終，拍了拍俞舒的手，道：“奶奶知道你這孩子最有心思。對了，老三，公司裏還有事，你就先去忙吧。讓舒舒留在這兒吧，明川最喜歡她，有她在，他也能安心些。”

  　　驍南辰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確實是能留在這的時間有限。

  　　他起身，居高臨下的看了俞舒一眼，絲毫不顧驍舞儀探究的眼神，坦然的交代：“如果還不是很舒服，就給我打電話，我過來接你回家。”

  　　那語氣，那眼神……

  　　俞舒心裏慌得和打鼓似的，搖頭：“沒事，已經全好了。”

  　　“怎麽了？舒舒身體也不好？”

  　　“嗯，中暑了吧，昨天刮痧折騰了大半夜。”驍南辰回老太太。

  　　老太太歎口氣，“你也是太擔心明川了，不會照顧自己。別回頭等明川醒了，自己反倒是病了。”

  　　“……我知道。”俞舒輕輕點著腦袋。

  　　驍南辰走了。

  　　俞舒的視線，不敢追隨那身影。

  　　驍舞儀忽然歎口氣，“媽，你說，這明川也真可憐。莫名其妙的出車禍，撞得人事不省的，本來還可以和俞舒訂婚，未來還能結婚的，可現下這情況……”

  　　驍舞儀看了眼老太太。

  　　俞舒聽到自己的名字，敏感的抬起頭來，看她。

  　　“也不知道俞舒是怎麽想的，隻怕……以後就不願嫁我們明川了。”驍舞儀看了眼俞舒，繼續道：“俞舒啊，你也別怪姑姑說不好聽的。現在這社會，都是大難臨頭各自飛。昨兒我還看了個新聞呢，說是人家女孩子趁著男朋友昏迷不醒的時候，和別人好上了。誒，這好上的對象還不是別人，就是這男朋友的哥哥。媽，你說，這新聞是不是難看了些？這女孩子也夠無情吧？不要人家就算了，還得雪上加霜，在人男朋友身上捅第二刀，太沒良心了！”

  　　驍舞儀的話，字字誅心，頓時讓俞舒如坐針氈。

  　　她動了動唇，想說什麽，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胸口，像壓著一塊巨石，壓抑得讓她連呼吸都困難。

  　　姑姑的話，明顯是有所暗示，可是……

  　　自己不就真是姑姑說的那樣的人麽？

  　　老太太臉色已經相當的不好看了，扭過頭去，斥女兒，“你今天怎麽回事？盡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媽，我說這些還不是為了明川好麽？”

  　　“我看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左一句右一句的。”老太太平時一向溫舒，可是，嚴厲起來的時候亦是

  　　氣勢十足，讓人不敢多言半句，“行了，你別呆這兒了，沒關心明川就算了，還盡在這給我們添亂。”

  　　“媽！”驍舞儀委屈啊！

  　　她這說的可不都是實話麽？

  　　“還不走？”老太太瞪了驍舞儀一眼。

  　　驍舞儀震懾於老太太的嚴威，也不敢再多說什麽，隻抓過包，起身。

  　　臨走前，看了俞舒一眼，憤憤不平的和老太太道：“我看，你們想叫蒙蒙進門，是想都別想了！”

  　　驍舞儀踩著高跟鞋走了。

  　　老太太端坐在那，良久都沒說話。鬢邊銀色發絲，特別的晃眼。神色冷肅，亦是瞧不出在想什麽。

  　　俞舒僵直的坐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出。

  　　平日裏老太太一直和藹慈祥，但是此時此刻，她顯然並不是。

  　　俞舒隻敢用餘光掠過去，一眼，就看到老太太握著拐杖的手，繃得發白。

  　　“俞舒。”

  　　在俞舒擔驚受怕之時，老太太忽然開口。

  　　“嗯？”俞舒幾乎是立刻回。端直身子。

  　　“你會是你姑姑說的那種人麽？”老太太直接了當的問。半側身子，看著俞舒。

  　　那淩厲而又充滿震懾力的眼神，像是要將俞舒整個人都看穿，一直看進她心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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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眼神，叫她惶恐。

  　　害怕。

  　　兩手攪緊。

  　　好半晌，沉默。

  　　老太太似有絲怒氣，又低沉著音，重重的逼問了一遍，“俞舒，我再問一遍，你是你姑姑說的那種人麽？”

  　　嗓音，微微揚高了些。

  　　俞舒心下一凜，幾乎是立刻搖頭。

  　　“如果，明川一直不醒，我會照顧他的……”俞舒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似是說服老太太，又似告訴自己，“我真的會一直照顧他。”

  　　“不會放棄他？”

  　　老太太再次問。

  　　俞舒深吸口氣，也再次點頭，“不會。”

  　　她說的其實是實話。

  　　如果明川真的一直昏迷不醒，她和三叔……亦不可能還能走下去吧？

  　　明川不省人事的時候，她和三叔卻還在若無其事的談情說愛，這是可恥。

  　　何況……

  　　明川還是因為他們，才出了車禍……

  　　隻是……

  　　這些話，她卻連提都不敢和驍南辰提。

  　　不舍。

  　　短短的時間裏，對他的依賴，早已經超過了她自己的預期。

  　　俞舒心裏百轉千回。

  　　明川和三叔的臉，來來回回的在腦海裏不斷轉著，拉扯著她的心。

  　　老太太道：“你現在說的這話，奶奶可是記著了。你去，到裏麵臥室把你二叔和芸姨都叫過

  　　來。”

  　　俞舒不知道老太太是什麽想法，隻依她的話，起了身。

  　　心思沉重的往臥室門口走。

  　　禮貌的輕敲門。

  　　“誰？”裏麵，驍南城低啞的聲音響起，連聲音裏都是憔悴。

  　　“二叔，是我。奶奶過來讓我叫您和芸姨出去一下。”

  　　“好，你和奶奶說，我們馬上就出來。”

  　　驍南城應了俞舒一聲，便去叫懷裏的妻子。

  　　俞舒垂著兩手靠站在門口。心裏，亂糟糟的，連腦子也一片渾噩。

  　　一會兒後，驍南城從房間裏出來，牽著鄭芸一起。

  　　兩個人精神都不是很好。

  　　見俞舒還在門外站著，驍南城便問：“知道奶奶是為了什麽事麽？”

  　　俞舒搖頭，“奶奶隻讓我叫你們出來，但是沒說什麽事。”

  　　“出去吧，出去了自然知道。”鄭芸道。

  　　驍南城頷首。

  　　三個人，前後往休息廳走。

  　　老太太握著拐杖坐在那，麵上的情緒和往常截然不同。鄭芸下意識地看了丈夫一眼，驍南城沒說什麽，率先過去。

  　　身後，俞舒心裏忐忑難安，她不知道老太太到底要和二叔他們夫婦說什麽，可是，就是莫明的，讓她心裏非常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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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芸隻以為俞舒是怕老太太這副樣子，跟在驍南城身後，壓低聲音，安撫的和她說：“你別怕。老太太雖然情緒不太好的時候會這樣，但是，我嫁到驍家來這麽多年了，還真的從沒見老太太發過火。一會兒保準就沒事兒了。”

  　　俞舒點頭，勉強擠出一絲笑來。

  　　驍南城在老太太身邊坐下了，兩人不知道在交談什麽，聲音低低的，俞舒和鄭芸站在幾米開外，聽得並不真切。

  　　但是，一會兒……

  　　驍南城就將視線投向了她們。不，準確來說，是投向了俞舒。

  　　俞舒莫名的，心下一凜。

  　　隻聽得驍南城開口：“小芸，你和舒舒趕緊過來，媽有重要的事要和你們商量。”

  　　“嗯。”鄭芸率先過去。

  　　俞舒兩手揪在一起，不得不跟著鄭芸一起過去。

  　　可是……

  　　每靠近一寸，心裏的沉重便多一分。

  　　鄭芸才一走過去，老太太的目光便落在她無名指上那枚鴿子蛋的鑽戒上。

  　　“小芸，把戒指取下來。”

  　　鄭芸一頭霧水，“媽，怎麽突然取戒指？”

  　　雖然狐疑，但還是依言取著戒指。

  　　老太太雖是回鄭芸，但目光卻是從俞舒麵上略過，“當初你也說過了，這戒指等明川一結婚，你就送給你未來兒媳婦。現在你未來兒媳婦就在你麵前站著，所以，你

  　　取下來讓舒舒戴著也不冤枉。”

  　　俞舒一愣。

  　　鄭芸恍然大悟，“原來媽是這個意思。那當然不冤枉。舒舒這孩子我是早就認定了，這戒指遲早都是她的。”

  　　鄭芸說著，便將戒指取下。

  　　老太太伸手道：“給我吧。”

  　　鄭芸便將戒指交給了婆婆。老太太和僵立在一旁的俞舒招了招手，“舒舒，你過來。”

  　　俞舒怔忡的看著老太太，雙腳就像灌了鉛一樣。

  　　可是……

  　　她不得不走過去。

  　　老太太握著她的手，沒有立刻替她戴上戒指，隻道：“剛剛你和奶奶說的那些話，還算數麽？”

  　　這會兒……

  　　神態和剛剛的嚴厲冷肅已經截然不同。

  　　老太太又變得和藹慈祥，更讓人無力拒絕。

  　　“你剛剛說，不管明川變成什麽樣子，你都不會放棄他。是麽？”

  　　“……是。”俞舒喃喃一聲，點頭。

  　　她沒有撒謊。

  　　這是實話。

  　　可是……

  　　不知道為何，此刻，實話說出口竟莫名的如此沉重。

  　　“你會一直照顧他，不會和其他人戀愛，讓他雪上加霜，是麽？”老太太繼續問。

  　　俞舒貝齒輕咬著下唇，麵對老太太期望的神色，她很想幹脆點回答，可是……

  　　一想到某人……

  　　想到他曾經霸道的一次次宣示，她是屬於他；想到他曾那麽瘋狂地占有她的身體；想到他昨晚的擔心，一個簡單的‘是’字，便像是堅硬的石頭一樣，硬生生的被堵在了喉嚨口，怎麽也說不出口。

  　　“媽，您問這些太多餘了。舒舒不是您想的那種人。”

  　　驍南城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