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不要辜負他

  　　

  　　?驍南城拉她一下，“好了，坐會兒吧。你兒子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能出什麽事麽？”

  　　“我怕他開車太快。你也知道的，年少輕狂，都不知道注意安全。”

  　　驍南城給她倒了杯茶，“你近來身體不好，早點睡吧。兒子回來我再叫你。”

  　　俞舒道：“芸姨，二叔，你們都睡吧，我在這等著明川好了。”

  　　鄭芸搖搖頭，“還是不了，等他回來了我才睡得安心。對了，舒舒，你知不知道明川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俞舒想了想，搖頭，“中午我走的時候，他還好好的啊，什麽事兒都沒有。”

  　　“那……你們吵架了？”

  　　俞舒再次搖頭。

  　　事實上，她和明川之間一直都好好的。打打鬧鬧，偶爾有吵嘴，那卻算不得吵架。

  　　“難道……是今天早上因為你拒絕訂婚的事？”鄭芸喃喃著，而後，又怕俞舒歉疚，照顧她感受的道：“芸姨沒有怪你的意思，也隻是胡亂猜的。”

  　　俞舒沒說話了。

  　　芸姨這話可能是無心，可是，卻叫她聽到了心裏去。

  　　今天，明川的反常，該不會是真的……和自己有關吧？

  　　……

  　　夜，越來越深。

  　　等到0點多，驍明川還沒有回來。

  　　鄭芸倒在沙發上睡著了，驍南城和俞舒叮嚀了幾句，疼舒的將妻子抱進房間裏去。

  　　俞舒時不時的看時間，等得昏昏欲睡的時候，門外，終於有了車的轟鳴聲。

  　　她幾乎是立刻從沙發上一跳而起，拉開別墅的門。

  　　他騷包的藍色跑車遠遠開過來，停在了柵欄裏的露天停車位上。

  　　俞舒上前一步，駕駛座上下來的卻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大男孩。

  　　而驍明川……

  　　搖搖晃晃的，竟從副駕駛座上狼狽的跌了下來。

  　　“你慢點兒！”

  　　漆章從駕駛座趕緊趕去扶起他，“你看看你這德行，不大情聖麽？”

  　　驍明川聽不到他的聲音，靠在他身上，由他扶著往別墅裏走。

  　　別墅門口。

  　　俞舒已經守在那。

  　　“你怎麽把自己喝成這幅樣子？”俞舒皺著眉，訓他。

  　　一晚上惴惴不安的心，到此，也總算好不容易放下了。

  　　驍明川聽到她的聲音，微怔。

  　　醉醺醺的眼裏，浮出一抹深重的痛苦。他緩緩抬起頭來，盯著俞舒，那眼神深得像是怎麽看都看不夠那般。

  　　俞舒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卻還是被那眼神看得心一抽一抽，原本還有其他訓斥的話，也被這一記眼神全部堵在了喉嚨口，說不出來了。

  　　他，到

  　　底怎麽了？

  　　剛想問，驍明川長臂一探，忽然將她纖細的身子密密實實的摟住了。

  　　酒氣撲鼻。

  　　他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閉著眼，將下頷壓在她肩上。

  　　“怎麽了？”這副樣子的驍明川，讓俞舒心有不忍——從來，這個大男孩在她麵前都是嘻嘻哈哈，玩世不恭的樣子，從不曾見他這般失落過。

  　　她邊輕聲問著，柔軟的手，邊在他背上一下一下，安撫的輕拍著。

  　　他在外麵受什麽委屈了？

  　　驍明川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搖著頭，用了力，將俞舒緊緊抱住。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納進身體裏去。

  　　

  　　俞舒被他抱得有些喘不過氣，好不容易偏開臉來，才和一旁的漆章開口：“謝謝你送他回來。”

  　　“不用，這是我身為兄弟該做的。”漆章在一旁看著好兄弟那般為情所困的樣子，相當替他打抱不平，所以，對俞舒的臉色也非常不好看。

  　　“俞舒，你不要怪我多嘴，他是真的很喜歡你，你不要辜負了他。”

  　　漆章的語氣，鄭重而嚴肅。俞舒微愣，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和自己說起這個。

  　　“他平時不怎麽喝酒，今晚上把自己喝成這副德行，嘴裏叫的全是你的名字。”

  　　縱然明知道她和他三叔的關係似乎真的不那麽簡單，可是……

  　　他滿心裏卻還全是她。

  　　他寧可裝糊塗！

  　　寧可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俞舒俯首看了眼驍明川麵有憂傷的樣子，睫毛垂下，輕輕的開口：“……我知道了。”

  　　“你知道？其實你根本就是什麽都不知道！”漆章的語氣略有嘲諷，“他是什麽條件，你比我清楚吧？他身邊什麽樣的女孩兒都不缺！在我們B大，我不說所有女孩子，但說80％都暗戀他絕不誇張，可這家夥，從來就隻是嘴上花心，平時對別的女孩子其實根本連看都不多看一眼。他就喜歡你！”

  　　說到這，漆章微微停頓了一瞬，看一眼俞舒複雜的神色，他才繼續：“別忘了，不管你對明川是什麽感情，你都是明川的未婚妻，你要是和別的人有什麽曖昧不清的，那你就是背叛他，會毀了他！”

  　　俞舒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看向漆章，他眼裏的鄙夷讓她立刻心虛，心，擰緊成團。

  　　忽然不敢再看。

  　　難不成……

  　　自己和三叔的事，他們……都知道了麽？

  　　這種被人警告、被人鄙夷的感覺，真的好糟糕！好似她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可是，這樣遊移在明川和三叔之間的她，難道真的就不可惡麽？

  　　漆章沒有再說什麽，又開著驍明川的跑車

  　　走了。

  　　車，很快消失在俞舒眼裏。可，良久，她卻還扶著驍明川，站在門口發呆。

  　　夜風吹拂，心下，卻是煩躁難安。

  　　……

  　　驍明川真的喝了不少，醉醺醺的靠在俞舒肩上。

  　　等小心翼翼，在不驚動其他人的前提下將他扶上樓後，俞舒已經是滿頭都是細汗。

  　　她扶著他進洗手間，又去更衣室裏給他拿內褲和睡衣。

  　　拿內褲的時候，有些難為情，但也還是硬著頭皮做了。

  　　轉身，要回浴室的時候，卻見他正斜倚在更衣室的門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那迷人的臉上，明明是笑啊，可是……

  　　她卻覺得那笑容裏，夾雜著絲絲縷縷的悲傷——讓她心慌意亂的悲傷。

  　　是自己的錯覺麽？

  　　“你怎麽出來了？”俞舒問。

  　　“我怕你走了。”驍明川朝她張開雙手，像孩子一樣，“過來，讓我抱抱。”

  　　俞舒怔忡，遲疑，還是走了過去。

  　　他雙臂一收，就將她牢牢抱住了。

  　　離得如此近，俞舒能聽到他心髒跳動的強烈聲響。

  　　他真的很好……

  　　如漆章說的那樣，太多女孩子要為這樣的男孩動心了。自己不過是一個孤兒，何德何能來傷害他？

  　　“舒舒，你知不知道我剛剛在想什麽？”他喝得有些醉，下頷抵在她發絲間，啞著嗓音問。

  　　“……”俞舒搖頭。

  　　眼神躍過他的肩頭，遠遠的落在某一點上。

  　　他的胸膛，比起三叔來，清瘦些。

  　　

  　　俞舒緩緩閉上眼，覺得此時此刻還想起三叔的自己，真的無恥到了極點。

  　　“你想什麽？”她出聲，逼著自己不再拿他和三叔作比較。這對他，太不公平！

  　　“我喝醉了，你擔心我，照顧我，幫我準備衣服，我覺得……你真像我的妻子了……”驍明川輕聲喃喃著，傻笑，“舒舒，這就是我想和你過的日子……”

  　　其實……

  　　這也是她一直想要過的日子。

  　　18歲的年紀，不是沒有幻想過結婚，幻想過婚姻。從來，她的幻想對象裏，都隻有眼前這個大男孩。

  　　她一直覺得，他們之間，會一直平淡開心的過下去的……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三叔……

  　　算意外麽？

  　　她不敢想，更不敢應他的話，隻佯裝嫌棄的推了推他，“不說這些了，你趕緊去洗澡，臭死了。”

  　　驍明川澀然的苦笑，拉著她，“我洗澡，你不準走，等我出來。好不好？”

  　　他懇求。

  　　眼神裏，語氣裏，滿滿的都是患得患失。

  　　可憐得像個缺愛的孩子。

  　　俞舒於心不忍，頷首，“你趕緊去吧，我就坐沙發上等你。”

  　　……

  　　驍明川進了浴室。

  　　俞舒真的沒有走，脫了鞋子，抱著自己蜷縮在沙發上，發呆。

  　　她腦子裏有些亂。

  　　一時，是漆章剛剛意味深長的話；一時又是明川悲傷的神情；而後……

  　　再劃過腦海裏，便是他……

  　　他說：——這場偷情已經開始了，我就沒有打算讓它就這麽結束！

  　　所以……

  　　她到底該怎麽辦？

  　　手機，就在此刻，乍然響起。在安靜的夜裏，顯得特別突兀。

  　　她趕緊摸出來一看，屏幕上閃爍的號碼，讓她一怔，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水聲‘嘩啦啦’的浴室，她本能的將鈴聲摁了靜音。

  　　想了想……

  　　走出房間，轉到自己的臥室，才將電話接起來貼在耳邊。

  　　“……喂。”沉默一瞬後，她才開口。

  　　走到陽台上，窗外的天空晴朗得布滿星星，她的心情卻沉重的布著陰霾。

  　　“睡了？”

  　　驍南辰問。

  　　“還沒。你怎麽這麽晚打電話？”俞舒看了眼時間，已經差不多快1點了。

  　　“剛忙完。”停頓，驍南辰又補了一句：“想聽聽你的聲音。”

  　　他的嗓音，透過電流，從那邊傳來，一直穿透她的耳膜，似鼓點，輕輕敲在她心上。

  　　俞舒咬著唇，手指摳著陽台上的欄杆，不說話。

  　　不知道為什麽，不聽到他的聲音還好，可是，現在在深夜裏，就這樣聽到，聽他近乎溫柔的說想聽自己的聲音，胸口盤踞的一股濃烈的情愫忽然不斷的滋長，滋長得讓她滿心都艱澀起來。

  　　滋長得越快，她壓抑得隻會越辛苦。

  　　深吸了口氣，她摳著欄杆的動作頓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