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作者:圖南朵      更新:2022-10-16 09:55      字數:3736
  第105章

    趙珣離開陳敏敏處, 徑直走到趙蘅玉禪房外。

    他腳步輕快,一想到就要見到趙蘅玉,兩天以來的煩躁心情一掃而空, 就連方才遇見的陳敏敏的晦氣事也不值一提。

    他提步上台階,發覺屋內燈燭熒煌, 但人人臉上都殘存著一絲隱隱的驚惶和不安。

    趙珣心下一沉,麵上卻露出笑容, 他走到趙蘅玉跟前, 俯身去牽她的手:“蘅蘅。”

    他發覺趙蘅玉手心一片冰涼。

    趙蘅玉的笑容有些僵硬,她道:“阿珣,這麽晚了, 怎麽過來了?”

    趙珣彎腰抱住了她:“見你。”

    趙蘅玉有些臉紅, 燕支和花鈿這時候都識趣地退下了。

    趙珣抱著趙蘅玉, 察覺到她的身子軟綿綿的, 她雙臂環繞著他的腰身, 有些若有若無地急切。

    趙珣擰住眉心, 鬆開了手,低頭去看趙蘅玉。

    趙蘅玉霧蒙蒙地看著他, 眸子裏蓄著水汽,她神色嫵媚, 穠豔若桃李,她這幅樣子,趙珣有時候在夜裏會見到。

    她一人獨坐屋裏,為何會……

    趙珣按住心中的不安坐了下來。

    他伸手去端桌上的茶盞, 卻見茶盞裏倒滿了茶水, 杯盞已經冷了下來。

    趙珣恍若不經意間問道:“誰過來了?”

    趙蘅玉神色一僵, 她絞盡腦汁, 一時間卻想不出個適合的答案。

    這個時候在護國寺裏,她相熟的女眷就隻有陳敏敏了,但陳敏敏怎麽可能在她這裏喝茶。

    趙蘅玉支吾了一下,正預備說什麽,趙珣卻哂然一笑,轉開了話題。

    趙蘅玉見趙珣不準備追究,隻感到心下一鬆。

    她往屋裏望了望,又往外望了望,麵上浮出了些焦急,趙珣將一切盡收眼底。

    趙珣不會忽略屋內一段幽幽的梅香,那是永安侯府斐文若喜好的香。

    趙珣偏頭,越過趙蘅玉看向了後麵。

    屋內沒有風,床帷卻在動,後麵藏著人?

    他垂下眼睛,掩住沸騰的心緒。

    趙蘅玉望著外頭,壓住急躁,笑著問道:“阿珣,你去拜拜佛吧,好不容易來了護國寺一趟。”

    趙珣心想,蹩腳的借口。

    她想要支走他。

    趙珣說道:“不急,明早再說。”

    趙珣起身,站在趙蘅玉的跟前,他擋住燭光,影子將趙蘅玉整個人攏住,趙蘅玉縮在靠椅上仰頭,趙珣用大掌撫過她的臉頰。

    “蘅蘅,我要你,今夜,這裏。”

    趙蘅玉怔怔,霎時間滿臉通紅。

    今夜並非初一十五,沒有了假惺惺的借口,趙珣的索求毫無遮擋地擺在了她的麵前。

    答應嗎?不答應嗎?

    趙珣靜靜審視趙蘅玉的表情,她隱約有些慌張,她推開趙珣的手掌,漲紅了臉說道:“你一路奔波,先去洗漱洗漱。”

    她在拒絕,依舊想要將他支開這間屋子。

    趙珣眼中漸漸有了淡淡的紅,他笑了一下,低下頭來,蠻不講理地堵住了趙蘅玉的唇。

    他預備著趙蘅玉掙紮,但出乎意料,趙蘅玉開始抵觸了一下,接著卻像融化的糖漿一般黏黏答答。

    趙珣冷笑了一下,睜開眼睛。

    他一麵咬著趙蘅玉的唇,一麵看向了床帷處。

    就算是趙蘅玉因斐文若而動情……

    斐文若,不過是個助興的玩意兒罷了。

    他不在意,不在意!

    他壓住了趙蘅玉,將她困在小小的靠椅之中,他睜眼看著趙蘅玉,又恨又愛,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心裏竄著一團火,燒得他肺腑發疼。

    趙蘅玉費力仰著頭,呼吸被趙珣攫取盡,她舌根都有些發痛,趙珣卻不肯放過她。

    她渾身軟綿綿使不上勁來,難受得有些想哭,情不自禁攀上了趙珣的衣襟。

    粘稠的水漬聲漸起,趙蘅玉閉著眼睛,隻覺這聲音如同驚雷,震得人心慌意亂。

    趙蘅玉推開了趙珣,抹了抹嘴角的濕痕。

    她慌亂說道:“等等!”

    趙珣慢慢直起身來,笑容有些冷有些苦。

    趙蘅玉不明白,隻覺得是自己看錯了,她顧不上這細微的表情,從趙珣懷裏鑽了出來,她站起來,來到門口。

    她回頭望了一眼趙珣,對門外說道:“燕支,煮藥。”

    “藥?”趙珣僵了片刻後,他聲音發啞,他垂眸問道。

    趙蘅玉呐呐問道:“你不願意喝?可是……”

    趙珣陰淒笑道:“誰說我不願意,我還以為你放下了……也罷。”

    趙蘅玉覺得今夜的趙珣說不出的怪,但她知道趙珣從來就是個怪人,便沒有深究。

    趙珣和她隔著小圓桌相對而坐,從她開口要燕支煮藥,趙珣就一直低著眼睛沉默不語。

    趙蘅玉不知他是怎麽了,謹慎起見沒有開口。

    終於,燕支將藥煮好送了進來。

    趙蘅玉將托盤接過,擱在圓桌上,她伸手去端藥碗,但趙珣忽然出手按住了她的手。

    趙蘅玉不解望向趙珣,卻見趙珣奪過藥碗,仰頭一飲而盡。

    趙蘅玉鬆了一口氣,前幾次歡好之後,她總要提心吊膽上好幾天,今夜倒是無後顧之憂了。

    趙珣放下藥碗,看清楚了趙蘅玉臉上的鬆懈之色,他眼中隱住一絲暴戾和不甘。

    趙珣起身,猛然將趙蘅玉抱了起來。

    趙蘅玉驚呼一聲,在他懷裏害羞地垂下了頭。

    趙珣眼中神色變幻不定,他用力將趙蘅玉推在了桌上,自己欺身往上。

    桌上茶壺茶盞悉數被拂到了地上,稀裏嘩啦碎了一地。

    趙蘅玉睜大了眼睛,她被趙珣壓得直往後仰倒,隻好伸出手臂勾住了趙珣的脖子。

    趙珣低下頭,輕輕吻在了趙蘅玉的唇角。

    趙蘅玉眼神濕潤地看著他,她今夜本就喝了下了藥的茶水,被趙珣反複撩起又放下,不可謂不折磨。

    趙蘅玉手臂用力,抬起腰,將自己貼近了趙珣的胸膛,她眼尾有絲絲的紅,她情不自禁,主動去吻趙珣的唇。

    趙珣卻避開了她,漸漸向下。

    他的呼吸噴灑在趙蘅玉的脖頸上,有些癢,有些燙,他一手攬住趙蘅玉的腰,讓她不至於摔下去,一手抬起了趙蘅玉的腿。

    趙蘅玉心中一慌,她按住趙珣的手,泫然若泣:“別在這裏……”

    趙珣不由得目光向後,看向了床帷處,他卻沒有由著趙蘅玉,而是略顯粗蠻地按住了趙蘅玉的手。

    趙蘅玉不由得悶悶地哼了一聲,她死死咬住唇,快要哭出來。

    蓮花更漏注滿了水,滿得快要溢出來。

    她察覺到趙珣強壓許久的瘋癲又初現端倪,他像是一隻困獸,用利齒一寸寸穿進她的身體,穿透她的骨頭。

    趙珣咬著她的耳垂說道:“蘅蘅,我死後,不許你嫁人。”

    趙蘅玉鬆開牙齒,唇上留下淺淺的白痕,她聲音破碎:“你在胡說什麽?”

    趙珣於骨縫中生了恨,他用力咬著她的耳垂,嚐到了一絲血鏽味道,他用力,咬牙切齒:“不許嫁人,不許養麵首,我要你為我守寡,不然,我就讓所有人陪葬。”

    趙蘅玉於顛簸中抓破了趙珣的背,但是趙珣反而更加亢,奮起來,趙蘅玉隻覺得自己像是一隻飄搖的小舟,在浮浪之中被高高拋起。

    她的確被拋了起來,趙珣忽然間將她從桌上抱起。

    趙蘅玉隻覺空落落,唯一的支撐隻有趙珣,於是驚慌地抱緊了他。

    她尖尖下巴生了香融的汗,她將自己埋進趙珣的頸窩,想要趙珣給她更多。

    趙珣一邊走動,一邊重重給她。

    走到床榻之處,他猛然掌住趙蘅玉的臉,然後一伸手扯開了帷幔。

    帷幔之後藏著什麽,他從進屋就知道。

    不管是藏著什麽,他都要讓那一雙眼睛好好看看,趙蘅玉是如何在他的懷裏瑟瑟發抖的。

    帷幔之後,一隻虎斑貓跳了起來。

    趙蘅玉發著抖,用力抱緊了趙珣,而後脫力般地縮在趙珣的懷裏。

    她聲音倦啞:“阿珣,你在找什麽?”

    趙珣滿臉驚愕,而後若無其事:“原來是一隻貓。”

    他將趙蘅玉放在榻上,他方才的狂亂終於平靜下來,他緩緩地繼續。

    趙蘅玉感到一陣又一陣的虛脫,她微微睜開眼睛。

    她好像忘了點什麽。

    對了,是忘了問燕支,斐文若有沒有安全地走出這片禪房。

    在陳敏敏派人圍住這一片後,趙蘅玉差萬順將陳五帶到了她的臥房,然後故意讓人去捉奸。

    陳敏敏自然要撤開護衛,好讓陳五離開,趁著這時候,趙蘅玉讓燕支帶著斐文若走了。

    她正要問燕支斐文若的事,趙珣卻來了。

    讓她一直沒有機會去問。

    不過,這時候都是風平浪靜的,想來應當沒什麽事吧。

    更漏聲滴滴答答,趙珣終於撈起香汗微微的趙蘅玉,將她圈進懷裏。

    趙珣把玩著她的頭發,心平氣和問道:“藥效什麽時候發作?”

    趙蘅玉慢慢打了一個哈欠:“發作很快。”

    趙珣手腕一頓,聲音有些寒:“你就這麽想我死?”

    趙蘅玉闔著眼睛,有些倦懶,鬆懈之際,她有口無心說道:“人家葉九郎都肯心甘情願的喝了,你卻這般不肯。”

    她未免有些抱怨,想來趙珣還比不得葉九郎。

    趙珣一愣:“葉九?斐苑娘要害他?”

    趙蘅玉氣惱:“你這個人啊,不過是……”

    她陡然反應過來,睜開眼推開了趙珣,她鄭重問道:“你以為是什麽藥?”

    趙珣沉沉望著趙蘅玉,遲疑開口:“不是毒藥?”

    趙蘅玉將趙珣往後推去,騎在趙珣的身上,狠狠地咬他的耳朵:“傻瓜!”

    她這才明白,趙珣這段時間的別扭是從何而來。

    她氣惱之餘,忽然想到了什麽,心裏酸酸漲漲,隻留下悵然的歎息,她問道:“你以為是毒藥,為什麽還要喝?”

    趙珣這時卻繃著臉,試圖挽回搖搖欲墜的自尊,他道:“朕是天命之子,百毒不侵,試試倒也無妨。”

    趙蘅玉緩慢抬手,摸向了他的臉,她眼中有微弱的光,柔聲說道:“你若死了,我也……”

    趙珣猛地按住趙蘅玉的手,眸中浮光跳躍。

    他似乎猜到了趙蘅玉的未盡之言:“你也……”

    趙蘅玉一怔,慌忙鬆開了手,低下頭來:“沒什麽。”

    趙珣心口鼓脹著,明明是歡喜的,歡喜到極致沒由來生出了一陣悲切,似是苦盡甘來終於能望見一點曙光一般。

    他不知如何隻好,隻能用力地抱住了趙蘅玉:“蘅蘅,真好。”

    他撫著趙蘅玉的烏發,不解問道:“可是話說回來,那究竟是什麽藥?”

    究竟是什麽藥,非要在事前喝。

    ……難道是自己的表現,不夠讓她滿意?

    趙珣麵色古怪。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