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大結局下(本章有紅包掉落)
作者:丁香小雪      更新:2022-10-13 08:32      字數:5927
  第116章 大結局下(本章有紅包掉落)

    次日, 天不亮,周夢潔硬是把睡夢中的薛忠山給拖了起來。

    “別睡了,快起來, 今日還得早朝。”

    薛父喝得有些多, 人雖然是起來了, 但眼睛還閉著。坐在床沿邊, 邊套鞋子邊嘀咕:“你說早朝怎麽就不能改到辰時?再不濟天亮了再上朝也是可以的,日日這樣雞還沒叫就得起來,遲早得短命。”

    周夢潔拿外衣給他披上, 直接把人拉起來:“得了, 古代都這樣, 你還能讓它改了不成, 快把你兩個兒子叫起來。”

    薛大還算好, 喝得不算多。饒是這樣大早上的起來也要了半條命, 薛二喝得最多,薛忠山去喊他時他壓根不搭理,最後還是父子倆人一人拉他一條腿,硬生生從床上掰下來的。

    父子三人下朝回來後,薛如意剛起來, 正同周夢潔坐在偏廳吃早飯。

    三人早上就啃了兩口包子, 這會兒也餓了, 坐到桌上正打算吃, 薛忠山順口問:“小王呢?”

    薛如意喝了口粥,順口答:“昨晚上太累了,還睡著呢。”

    噗!

    薛家兩兄弟剛喝進去的茶水齊齊噴了出來, 連連咳嗽問:“什麽叫了累了, 還睡著?”

    薛忠山臉上很不好看:“他一個男人能怎麽累著, 像話嗎,快去喊他起來。”

    薛二正要起身,薛如意連忙阻止:“不用了,是我讓他睡的,我們家又興請安的規矩,難道還要他像新嫁娘一樣磕頭奉茶領紅封不成?”

    薛忠山被噎了一下,

    板著臉道:“那也不能弱得還不如你。”他扭頭往旁邊瞧瞧,吩咐婢女道,“同吳媽說以後家裏每日燉補湯,一頓不落的給姑爺送去。”

    於是,王晏之醒來後麵前就放了一盅藥味十足的補湯。焦躁的內心還沒平複,又想了當初在青州市被補湯支配的恐懼。

    他看看薛忠山又看看薛如意,遲疑的問:“能,不喝嗎?”

    薛忠山板著臉:“瞧瞧你眼下烏青,肯定腎虧嚴重,這個年紀不補,再老些就遲了。”

    王晏之也不好意思說自己連床都沒上,光做一宿奧數題了,而且還沒做出來。

    隻能悶不吭聲把難喝的補湯喝了。

    當天晚上本就上火的王晏之直接流鼻血了,他盯著更為複雜的奧數題發了會呆。瞧著床上的人好像沒動靜,幹脆起身,偷偷摸摸往床上去。

    就躺著,躺著就好了,他什麽也不幹。

    他剛躺上去,薛如意就刷的扭過頭,一雙烏溜溜的杏眼瞧著他,問:“解出來了?”

    王晏之遲疑的搖頭。

    然後就被一腳踹下床了。

    第三日,薛如意和他回門。

    飯桌上,薛如意同沈香雅甚為親近,又給王正卿夾菜,唯獨沒怎麽搭理王晏之。

    趁著薛如意午睡的功夫,沈香雅把他拉到一邊問:“你又惹如意生氣了?”

    王晏之無辜極了:“……沒有啊。”

    沈香雅想了片刻:“你確定沒有?”

    王正卿插話道:“可能有,他不知道,你母親也總生我氣,但我壓根不知她在氣什麽。”他拍拍兒子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姑娘嘛,凡事多讓著點她,多遷就一點她。”

    沈香雅附和:“對啊,千萬別讓她不順心。我同你父親還打算隔兩日就出遠門遊玩呢,萬一她又要同你和離,我們可不想帶著你一起出門啊。”

    王晏之:感情是嫌他麻煩,不想要這個兒子了。

    王晏之心裏苦啊:其他都可以讓,但她每晚都要他解一道奧數題就不能忍。

    再這麽下去他要何時才能洞房花燭。

    回門後,從不賴床的王晏之也加入了早朝賴床隊伍,薛如意喊他

    起來時,他閉著眼抱被不動。

    薛如意道:“其實你夜裏可以早點睡。”

    王晏之立刻睜眼,“同你睡?”

    薛如意彎著眼笑:“睡你的小榻。”

    王晏之瞬間又閉眼:“那算了,我還是解吧。”

    薛家父子三個外加王晏之每日都踩點入朝,神奇的是,王晏之即便閉著眼,每每李清翊問他問題時他都能答上來。

    散朝後,李清翊把人叫到清心殿,笑問:“你這是日日都沒睡好?”

    王晏之終於撐開眼皮瞧他,一開口便是個炸彈:“沒辦法,娘子不然微臣睡,要不,微臣還是辭官吧。”

    李清翊被氣笑了:“如今你又不是侯府世子,辭官了回去吃自己嗎?”

    王晏之道:“倒也不會,微臣娘子能養微臣。”

    李清翊被酸到了:“你倒是出息,真打算做個遊手好閑的贅婿?”

    王晏之:“皇上這麽說可不合適,文淵閣衝了國庫,不然臣也不至於遊手好閑。”

    他還好意思提這個,文淵閣就是個空殼,衝國庫前,銀子全搬空了。好在殼子在那,還是能掙銀子的。

    王晏之又道:“先前皇上不是答應,隻要文淵閣給你,就重新給微臣父親一個爵位?”

    “朕倒是想。”李清翊解釋,“你剛中了狀元又入贅,本就高調,給你父親爵位總得有名頭。你放心,年前一定行,就封個逍遙侯如何?”

    王晏之滿意了:“都行的,隻要有俸祿都成。”

    李清翊有些惱:“合著你們家入朝就是為了那麽一點俸祿?”

    王晏之反問:“那皇上是想不給俸祿畫大餅白嫖嗎?”

    李清翊問號臉。

    如此過了一年,王晏之一路從翰林院侍讀學士入了內閣,他依舊沒能入自己娘子的床榻。

    某日四人下朝,薛忠山摸著空空如也的肚子道:“這每日上下朝的特沒意思,哎,老二,你說我們三人都辭官,你阿娘能同意嗎?”

    薛二搖頭:“估計不能,京官當著累,孩子想回青州。”

    薛大也感歎道:“我也想回去種田。”

    父子三人齊齊看向一言不發的王晏之,問:“你想辭官嗎?”

    王晏之還沒回答,劉成姚遠遠追上了上來,“子安兄,老夫今日喜得一孫,煩請幫忙取個名字。”

    旁邊有人笑道:“王學士當年與劉大人一同科舉,沒想到孫子都有了,王學士也要加把勁才是。”

    王晏之:加什麽勁,他連床都沒爬上去。

    “就叫劉奧吧。”

    “將來必定像平陽兄學問一樣深。”

    劉成姚高高興興走了,薛父看著他背影擰眉沉思,然後又扭頭看向眼下烏黑的王晏之,老神在在的道:“你與如意成親一年,至今還沒有孩子,我瞧著應該是整日早朝勞累所致。”

    王晏之有些懵:自家老丈人這是?

    “老大你覺得呢?”

    薛大深以為然:“確實,這眼下的烏青都有損你容貌了,再這麽下去估計得暈倒。”

    王晏之:倒也沒那麽嚴重。

    薛二看向自家弟弟:“老二,你覺得呢?”

    薛二點頭:“確實,再這麽下去,隻怕會不孕不育,必須得重視。今日早朝後,小王剛出宮門口就暈倒了。”他看著王晏之,笑嗬嗬道,“小王啊,你犧牲一下。”

    王晏之驚恐:“我答應不騙如意的。”

    薛忠山嘖了一下,惱怒道:“你這孩子,這怎麽能叫騙,瞧瞧這眼下烏青,確實不堪重負嘛。內閣多忙,時常007,隨叫隨到,那是拿命在拚。”

    王晏之沉默。

    出宮後,王學士突然暈倒了,薛家

    三父子抬著他一路哭了回去,一進門就幹嚎。

    “如意啊,你得體諒體諒小王啊,他身體弱,天天‘上班’受不了,再這麽下去得死啊。”

    薛二連忙附和:“對對對,你瞧晏之,都快不孕不育了,再這麽下去,阿爹和阿兄都得禿頭。”

    周夢潔嚇了一跳,趕緊要拿銀針過來紮他人中。躺在床上的王晏之抖了抖,差點就繃不住,好在薛大一把拉住他娘的手,勸道:“阿娘,別紮,他怕疼。就算你紮了這次,下次還是會暈倒的,我頭最近也時常疼,眼睛都充血了,都是早朝鬧的,要不您還是讓我們辭官,咱們回青州吧。”

    薛忠山和薛二眼巴巴的盯著周夢潔。

    起先還擔憂的薛如意算上看明白了,伸手捅了捅床上人的腰,原本還挺屍的人繃不住直接彈跳起來,無辜的看著她。

    薛如意看看他,又看看自家父兄,嗬笑兩聲道:“我算是瞧明白了,你們不過是當官當膩了,不想早朝,不想加班,不想天天被皇帝傳喚,想回青州對不對?”

    周夢潔手上還捏著銀針。

    其餘三人謹慎的沒開口,薛忠山尷尬兩秒道:“……倒也沒錯。”

    “反正咱們銀兩賺夠了,朝堂也就那樣,天下安穩,咱們帶著禦賜的牌匾和免死金牌回去青州多好。”

    薛二小心翼翼附和:“對,那些個大臣為了表現太卷了,我不想加班不想卷,早起就是噩夢。”

    “所以,阿娘和小妹答應我們辭官嗎?”

    四個大男人心裏忐忑。

    薛如意道:“我沒意見,隻要你們能辭得掉。”她也挺想回青州的。

    薛家三父子又看向周夢潔。

    周夢潔收回銀針,無奈的笑:“瞧我做什麽,你們想做什麽自己決定就行,又不是小孩子。”

    他們剛落出個笑。

    周夢潔精準補刀:“一個公司四個人同時離職,你們覺得老板會樂意嗎?”她看向薛忠山,“你們要辭的是官。”

    薛忠山醒神,看向其餘三人:“要不……我們石頭剪刀布,挨個辭。”

    幾人互看一眼,薛如意挪到王晏之對麵。

    四人集體把手背到身後,薛忠山喊:“石頭、剪刀、布。”

    薛如意朝他偷偷比了個拳頭。

    王晏之出了布。

    薛家三父子集體出了剪刀。

    王晏之一臉懵逼盯著薛如意,薛如意怒瞪著他,薛二哈哈大笑,“小妹性之直,比拳頭就是讓你出拳頭,讓你心眼多。”他當年去縣學就是吃了這個虧,如今見到王晏之吃癟別提有多開心了。

    最後的辭官順序先是薛二,再是薛忠山,然後是薛大,王晏之最末。

    眾所周知,不管是辭官還是辭職,最後那個是最招恨,最不太可能的。

    薛二連理由都沒找,直接就遞了個辭呈上去,上書:朝堂局限了他建築天分,想到處遊曆去尋找靈感,一句話的意思——世界那麽大,他很想去看看。

    李清翊再三挽留見他態度堅決也就放人了。

    一個月後,薛忠山在朝堂暈倒,李清翊立馬請來禦醫當殿診治。禦醫告知皇帝,薛尚書是日夜操勞累倒的。

    古人五十多已經算年紀大的,薛忠山一把鼻涕一把淚找皇帝辭官,朝堂上哭得人動容。

    李清翊蹙眉,但還是應允了。

    等薛大再辭官時李清翊和朝堂眾人已經發覺不對勁了,極力勸阻挽留。

    薛大直接送了天啟十萬擔糧食,解了南邊的天災。

    這麽大的功勞皇帝還能說什麽,隻能準了。

    朝堂的人想,好歹還有個王學士在,薛家三父子想,小王好歹和他們混了這麽久,應該不至於太難脫身吧。

    所有人都盯著王晏之。

    某日,天朗氣清,王晏之給皇帝遞了一封奏折,上麵隻有七個字:第三個要求——辭官。

    李清翊氣笑了,大手一揮準了!

    原以為薛家人會在上京城做個富貴閑人,哪想三個月後,薛家人把田地全部賣了,如意樓和溫泉雅舍交給沈修照看,一家六口誰也沒有告訴趕著年前回青州老家。

    沒有薛家的朝堂整個安靜嚴肅起來,早起的大人們越發沒精神。

    薛如意同沈修約定好,上京城和青州的鋪子還是五五分,溫泉雅舍也直接分他一半。上京城的產業他打理,青州的薛家來管。

    薛家人回桃源村的第一日就找來工匠把老家從頭到尾又修繕一遍,村民早聽說薛家人都當了大官,薛如意都成了郡主,那贅婿沒死也考中狀元了。

    如今又瞧見他們回來,很是好奇悄悄打聽。

    原以為是失了勢被趕回來的,直到第三日,知州連同幾個縣衙的縣尊大人都趕來拜訪。村民們才知道,薛家得了許多賞賜,主動辭官的。

    回到村裏半個月後,皇帝派了欽差前來宣旨,賜薛忠山為青山侯,享世襲榮耀,俸祿田地一律按照爵位來。

    一時間人人豔羨。

    薛忠山感歎:“還是在村裏活得自在啊。”整日唱唱小曲,研究些菜色,有空再出一本菜譜。

    嗯,這才是生活。

    王晏之奧數水平日益精進,饒是這樣還是沒能上如意的床。他拿著本書找薛大補習,薛大在大棚裏搗鼓,雙手都是泥,隨口敷衍道:“要不你去找二哥吧。”

    他去找薛二,薛二正在敲敲打打,瞧見他過來,想了一下道:“丁野還有你的暗衛在嗎?”

    王晏之疑惑:“你找他們做什麽?”自從他們歸隱,那些個暗衛許久沒事做,都快養成胖墩了。

    他在考慮要不要解散暗衛。

    薛二道:“去山裏幫我抬一樣東西。”

    一個時辰後,一眾暗衛和丁野在薛二的指揮下,抬著個笨重奇怪還有皮質輪子的大家夥回來了。

    屋子裏的薛如意跑出來瞧,疑惑的問:“二哥,你抬這報廢的汽車來做什麽?”這車她見過,她很小的時候,阿爹還時常帶她去瞧,說是當年他同兩個哥哥就是坐著這玩意搬家,不小心衝進山溝裏就到了桃源村。

    “這東西不是壞了嗎?”

    薛二點頭:“是壞了,最近在研究速度與磁場的關係,把這車弄好了,說不定我們能回去。”

    薛如意不解:“回哪裏去?”

    薛二揚唇,眼裏裏都是向往:“回我們來的地方去。”他這麽多年不成親,不與其他人沾染太深,就是盼著有一日能回去。

    王晏之發現,薛二每天搗鼓那輛‘破車’幾乎沒時間教自己奧數。連一向最閑的薛忠山也開始跟著薛二搗鼓,沒有外援,他隻能自己翻書研究。

    天啟朝元光三年,奮鬥了三年的王晏之終於在某個夏夜獨立解出了第一道奧數題。

    整整三年啊,這比他連中三元還要激動。

    王晏之捏著那張紙眼圈都紅了,立馬把手裏的紙遞給薛如意看。

    “如意,我,我解出來了。”

    薛如意驚訝,拿過紙張仔仔細細的查看。

    外頭繁星點點,屋內燭火搖椅,王晏之笑得像個傻子,笑聲透過窗棱傳到院子裏。把正在給汽車點火的薛二和薛忠山嚇了一大跳。

    薛如意嘀咕問:“你怎麽算對的?”這是她阿爹書裏頭最難的一道。

    王晏之:“這不重要。”他直勾勾的盯著她,眼裏都蕩漾著笑意,“洞房花燭夜,欠了三年了……我……我可以嗎?”

    薛如意收起紙,烏黑的杏眼瞧著他,忽而就笑

    了。眉眼彎彎,燦若春華,主動湊過去親了親他。

    王晏之渾身發顫,手試探的握住她的肩,確定她沒動手後才放心的深入。

    細細調理了這麽些年,燭火下的王晏之勁瘦挺拔,青袍緩帶,散在肩頭的墨發襯得麵容越發出塵難描。

    修長的手滑到她腰下,薛如意能感覺到那雙上顫到微微痙攣,她用舌尖頂了頂,急促呼吸兩聲,拉開倆人的距離,問:“你在發抖,不是有癲癇吧?”

    王晏之用力把她摟緊,恨不能再貼得近一些,無奈道:“乖,別說話……”

    說完他雙手捧住她的臉,再次吻了上去。

    他吻得急不可耐,汲取薛如意全部的注意力,讓她忘記方才要問的。

    燭火被風吹滅,銀白的月光透了進來。床幔搖晃一件青色的外衣丟了出來,緊接著一件石榴紅的外衣覆在了青色外衣之上,層層疊疊似月華纏繞。

    鞋子被踢了出來。

    薛如意尋著喘氣的空擋嬌聲喊:“等一下……”

    “不等了……”王晏之一刻也不想等了。

    雙手被舉過頭頂,對方過於炙熱洶湧的氣息令薛如意片刻失神。她忘記掙紮,心髒不受控製的砰砰直跳,呼吸陡然急促起來。

    ………

    一直到後半夜,身上的人仿佛不知疲倦,不知饜足,繼續新一輪的開疆拓土、攻城略地。

    薛如意眼皮沉得睜不開,眼角殘留著餘韻的紅。

    她想:明日定然不能再給他燉補湯了。

    天快亮時,薛如意被外頭的雞鳴聲吵醒,她動了動,渾身像是散了架一樣難受。攬著她的人睡得正酣,她手腕一動,王晏之的手無意識追著她的而去,在被褥間摸索了一陣,握住。

    然後下顎抵住她額角磨蹭了兩下。

    她有些口渴,掙了掙,睡迷糊的王晏之總算醒了,起來倒了杯水給她,又開始歪纏。

    攏著她癡笑輕喃:“如意……如意……”

    薛如意睡得迷糊,懶得搭理他。

    “如意,以後你日日如我意好不好?”

    他湊過來親她,薛如意一巴掌糊在他臉上,不耐煩道:“嗯……如意你,睡了……”

    耳邊傳來斷斷續續的輕笑:“今日又是新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