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作者:起躍      更新:2022-10-12 22:14      字數:3648
  第85章

    自從兩人跌進山崖後,唐韻一直在擔心趙靈,白日在林子裏遇上了刺客,卻不見趙靈,唐韻心頭實則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趙靈多半是凶多吉少。

    如今進門突然見到人,唐韻心頭一喜,喚了一聲,“趙大人。”

    趙靈回頭行禮,“娘娘。”

    “趙大人是如何脫險的?”唐韻抬步跨進來,走到了趙靈跟前,伸手從他手裏扶過了太子。

    動作親熱熟絡,又極為自然。

    這番場景,太子見過。

    母後對父皇便是如此,每回父皇一到鳳棲殿,母後便會上前,極為自然地扶住他的胳膊,不去刻意客套,那股子親近,看得出是從心底而發。

    真情實感,沒有半點偽裝。

    太子以為,能做到這番真情,要麽像父皇和母後一般生活了幾十年,已經成了老夫老妻,要麽就是感情濃烈到了不分彼此。

    太子再想起適才她同自己說的一席肺腑之言,那番直白的表白,連他一個男子開口,恐怕都要顧慮幾分。

    她當真是愛自己的。

    太子心頭一悸,感動地伸出手,反手握住了她。

    屋內的燈火,從那白紗內透進來。

    模模糊糊,卻也夠他瞧得清楚。

    唐韻沐浴完換了一身蜀地的襦裙,蜀地服飾與江陵的樣式有所不同,唐韻不太會整理,又懶得再喚丫鬟進去,這才在裏頭耽擱了些功夫。

    這會子出來,頭發絲都已經絞得半幹,隨意用簪子撇在了腦後,一身水汽靈靈,楚楚動人。

    太子的身子不動聲色地一側,擋住了趙靈的視線,見趙靈立在那,猶猶豫豫,不耐煩地道,“太子妃問你話,答就是。”

    稟完趕緊走。

    這不是他該呆的地方。

    唐韻不過是見趙靈剛回來,不宜再操勞伺候人,這才上前去扶了太子,絲毫不知太子已為此浮想聯翩。

    且她也隻是好奇,隨口問了一句。

    趙靈是太子的侍衛,即便不答,也沒什麽。

    太子一發話,趙靈倒是回答地極為順溜,“殿下和娘娘跌入山崖後,刺客便撤退了,屬下負了傷,當夜沒能下山,天亮時,屬下才下到了崖底,沒見到殿下和娘娘,隻見到了一堆燃過的柴火,便知殿下和娘娘安全,屬下擔憂刺客尚未死心,先去了一趟芙蓉城調取援兵。”

    這套說辭,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除了去芙蓉城調兵之外,趙靈前麵所有的話,幾乎都是假的。

    太子和唐韻墜入懸崖後,刺客確實撤退了,但趙靈並沒有負傷,而是從兩人跌入的懸崖口上,跟了下去。

    到崖底時,太子正在同唐韻說起他兒時之事。

    從太子那句,“孤很優秀。”之後兩人的所有談話他都聽到了。

    但他不敢聽,也不敢看。

    兩個貴主子,一個放下了自己太子的尊嚴不要,掏心掏肺地說起了胡話,一個又沒穿外衣,他隻能躲在林子的樹木後,不敢現身。

    唐韻替太子療傷,他也知道。

    看著那刀子又顫又抖地戳進太子的傷口,趙靈都覺得疼得慌,忍不住繃直了脊梁。

    唐韻守著太子睡過去的那陣子,趙靈自然也沒敢合眼。

    等到了後半夜,太子醒了,趙靈正想著弄出點動靜,好現身,誰知太子突然又睡了過去,趙靈隻得作罷。

    唐韻扶著太子,離開了河道時,趙靈也一直跟在身後。

    同樣都是習武之人,太子自然知道他的存在。

    但那條蛇出現時,太子並沒有等他出手,趕在了他之前及時地‘醒來’,便也是不想讓他再現身。

    本還擔心太子的眼睛,見他準確無誤地砸中了蛇頭,且還補了一石頭,將那蛇頭砸得稀巴爛,趙靈也徹底地放心了,沒再跟著兩人,回到了山頂,在官道上的樹枝上,綁了一條繩帶,給太子留下了記號,連夜去了芙蓉城,接援兵。

    這才是實情。

    但趙靈不能說,半編半造得找出了一套說辭。

    說完,趙靈便跪在了地上,同兩人請罪道,“屬下護駕不周,請殿下、娘娘責罰。”

    唐韻到沒去懷疑他的話。

    那麽多刺客,個個凶猛,他能活下來,已算不錯,唐韻隨口應了一聲,“趙大人安然無恙便好。”

    趙靈依舊跪著。

    太子眼睛瞧不見,聽得見動靜,見他還是沒起身,才道,“沒長耳朵?太子妃寬宏大量,饒了你不死,不懂謝恩,是孤沒教過你?”

    唐韻:,,

    趙靈:,,

    “多謝娘娘。”趙靈說完利落地起身,異常識趣地退了下來。

    適才唐韻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下,如今又是傳膳,又是沐浴,到了這會子,夜色又深了。

    唐韻扶著太子走去了床榻,伸手便去解他的腰封,“殿下,早些歇息,蜀地實在是不宜久留,既然援軍已到,明日天一亮,咱們便出發,,”

    唐韻剛沐浴完,水汽熏得她一張臉,泛出了紅潤,露出的一截頸項,瑩白如雪,晶瑩剔透的水珠子,順著美人骨,滾滾欲滴,緩緩而落。

    隱入了丘壑。

    太子猛地一緊,口幹舌燥。

    唐韻解開了腰封上的玉扣,身子微微前傾,胸膛貼著他的胸膛,纖細的胳膊繞到了他身後,拉出他的腰封。

    美景才入眼,幽香又襲入了鼻中,香軟的衝擊感不斷地浸入腦子,太子的身子越崩越緊,忍不住伸手,去握住了她的胳膊,“韻兒,,”

    唐韻也感覺到了他的僵硬,抬頭一愣,問道,“殿下,可又是哪裏不舒服?傷口又疼了?這蜀地的大夫,怕是比不過宮裏,,”

    唐韻叨叨著,不待太子回答,突然踮起了腳尖,開始去褪他的衣衫。

    外衣裏衣,層層扒光,直到褪到太子一件不剩,露出了纏著薄薄一層繃帶的結實胸膛,才繞到了他身後。

    太子:,,

    昨夜的傷口,是唐韻替他清理的。

    唐韻頭一回替人清理傷口,並不知道自己包紮得對不對。

    昨日熬了一夜,今日又趕了一路,且路上太子一直要死要活的,精神也是一時好一時壞,唐韻生怕他的傷口生了感染,又想硬撐瞞著自己。

    她得看看他的傷口。

    昨日她纏著的紗布,已經換下了,幹幹淨淨,並沒有參出任何血跡,也瞧不出紅腫來。

    唐韻鬆了一口氣,卻也不敢鬆懈,道,“殿下是覺得傷口在疼?要不我去喚大夫進來再瞧瞧,,”

    太子被她這番又撩又脫的,兩側額角的青筋都蹦了出來,啞聲阻止道,“孤沒事,韻兒不必緊張,天色不早了,咱們先睡,,”

    他真的沒事。

    死不了。

    不僅死不了,精力還極為旺盛,他還可以,,

    “好,殿下慢些。”

    唐韻將他扶到了床上,看著他躺在了裏側,才轉身立在床榻上,一件一件地褪起了自己的衣衫。

    蜀地的衣裙穿起來麻煩,褪起來也麻煩,唐韻懶得再去一顆一顆地解開胸前的盤扣,解開了衣襟下的兩顆後,便抬起頭看了一眼躺在床榻裏側的太子。

    眼上的白綾遮住了他整個眼眶,一動不動。

    橫豎也是個瞎子。

    唐韻沒再顧忌,伸手抓住了短褥的下擺,整個拉了起來,從頭上鑽過。

    胳膊抬起的一瞬,纖細的腰肢整個暴露了出來,一路往上,突然卡在丘壑之處,許是解開的扣子太少,沒能過得去。

    唐韻:,,,

    唐韻手上使了些勁兒,繼續往上拉。

    掙紮之中,衣衫早已淩亂,白綾之外的景色活色生香,盡數落入眼底,側躺在榻上的太子,瞳仁猛地一震,胸口瞬間竄出了一把火,雖煎熬,卻也舍不得挪開半分。

    遲遲鑽不出來,腦袋又已卡了一半,唐韻不好再退出來,隻能繼續同那短褥抗衡到底。

    太子正瞧得目不轉睛,心血澎湃,便見便卡在丘壑上的一層雲霧麵紗,陡然被掀開,丘壑風景一覽無遺。

    太子:,,

    “咳——”一道倉促的喘咳聲傳來,太子終究沒有忍住,拳頭捂住了嘴,努力想要讓自己正常一些,可越是克製,那喉嚨裏的喘咳越是急促。

    唐韻的腦袋已經鑽了出來,立在床榻邊,手裏捏著剛褪下來的短褥,目光平靜地看著太子躺在那喘得縮成了一團,問道,“殿下怎麽了,又是哪兒疼了?”

    太子朝她擺了擺手手,努力地平息下來,沙啞地道,“無礙。”

    “那就好。”唐韻說完,伸手緩緩地攥住了自己胸口唯一的一塊錦緞,太子的心頭好不容易平複了一些,剛朝著她望了過去,便見她突地一把將錦緞拽了下來。

    太子:,,

    “咳——”太子一個不妨,壓根兒就會料到她來這一招,長長的一道喘咳,再次從胸腔出傳來,太子想控製都來不及了,從喉嚨裏破了出來。

    那股子還未完全褪下的燥火,也在瞬息之間陡然的翻湧了起來,凶猛地襲上了腦子,太子的傷雖說不危極性命,但也不輕。

    也並非是無痛□□,不過於他而言,稍微誇張了一些罷了。

    如今這番一喘咳,再次牽動了身上的傷口不說,五髒六腑也在跟著隱隱發疼。

    “殿下當真沒事?怎瞧著還越來越嚴重了,我還去請大夫進來吧,,”

    “無礙,,”

    唐韻見他捂住胸口,好半晌都沒能緩過來,這才慢慢地將剛拽掉的銀色錦緞,重新穿在了身上。

    太子還在繼續喘。

    唐韻上了床榻,坐在了他身旁,雙手扶住他不斷顫抖的肩頭,神色擔憂地道,“殿下這回的傷當真不輕,怕是傷到了底子,回金陵的路途太顛簸,咱們不著急趕路,明日不走了,先在此養傷,呆上個十天半月的,等殿下養好了身子再說,還有殿下的眼睛,這都過去一日了,還瞧不見,怕也沒那麽快好,也需要靜養。”

    “孤無,,”

    “我知道殿下怕我憂心,想瞞著自己的身子,可我心頭又何嚐不擔心殿下,殿下要是有個好歹,我也不活了,,”

    太子:,,,

    太子心頭一震,倒沒料到她竟是如此深情。

    “殿下別再逞強了,咱們好好養傷。”唐韻輕聲道,“上回在江陵,殿下替我擋下那一箭,誆我說是受了重傷,可這回不同。”

    唐韻看著他因喘咳而染得通紅的臉,問道,“如今殿下受傷,是我親眼所見,且還是我親手給殿下包紮的傷口,當也誆不了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