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作者:
起躍 更新:2022-10-12 22:14 字數:2709
第24章
唐韻輕輕地從他懷裏起身,點頭,“好。”
太子瞅著她,“不哭了?”
唐韻抿唇一笑,搖了搖頭,“不哭了,韻兒往後有殿下疼了。”
太子:,,,
她要如此想,也可以。
太子看了一眼被她剩下了半碗飯,知道她也吃不下去,輕拍了一下她的肩頭,“孤給你選了兩套墨具,去看看,喜不喜歡?”
“好。”唐韻牽著他的手,兩人一道到了書案前,明公公早已經將東西擱在了那,兩方硯台,兩塊墨石,兩隻筆,一疊宣紙。
材質都是同太子桌案上用的一樣。
唐韻的一雙眼睛瞬間生了光亮,回過頭似是不太確定,“殿下給我的?”
不就是兩套墨寶,倒也用不著如此興奮。
想起她的窮酸,太子溫和地一笑,“給你的。”
話音一落,唐韻一把便拽住他的胳膊,仰起下顎,嘴角笑出了兩道淺淺的梨渦,“多謝殿下,那韻兒回去就將別的都扔了。”
“還有別的?”
唐韻點頭,招了底,“上書房裏的兩位公子,說是多餘的不要,便拿給了我,雖也能用,可哪裏能比得上殿下給韻兒的,殿下,我能先試試嗎?”
唐韻一臉雀躍。
“好。”
唐韻取了案邊碟裏的水,自個兒磨起了墨,筆握在手中,就要落在宣紙上了,突地回頭攥住了太子的衣袖,輕聲道,“殿下,教我寫唄。”
太子:,,她倒挺會爬杆上樹。
“自己寫。”
“殿下不是說要疼我嗎。”
頓了片刻,太子到底還是伸手,握住她白皙的五指,“寫什麽。”
“殿下。”
“嗯?”
“韻兒想畫殿下,,”
太子:,,
她怎麽就這麽會來事,“畫像不好畫,寫字就好。”
“那寫韻兒的名字成嗎。”
唐韻依偎在他懷裏,太子摟住了她的腰,臉側蹭著她的頸項,握住了她的手,一筆一筆地,緩緩地在白紙上落下了黑色的濃墨。
夜色靜謐,兩人歪歪膩膩地立在書案前,亥時二刻的滴漏聲傳來,唐韻的腰已被太子越傾越低,襦裙也堆到腰際。
*
唐韻回去時,已經子時三刻了。
進屋後便揭開了火爐子上的蓋兒,從櫥櫃底下拿出了一個藥罐,煨在了爐子上。
待罐子裏的水沸騰了,唐韻才起來拿了一個碗,將裏頭的湯藥倒了出來,輕輕地吹了一陣,仰頭一口飲盡。
太子不喜歡香包,她便隻能讓嬤嬤準備了這罐子湯藥。
有些事情太子雖未明說,但她自己得懂,既見不得人,便也不能出任何的閃失。
喝完藥唐韻去了淨室洗漱,剛出來,腹部突地一股子絞痛襲來,疼得唐韻眼淚都冒了出來,彎腰一把扶住了門框。
月事來了,適才的藥算是白喝了。
唐韻捂住腹部彎腰摸到了床榻上,緊緊地裹住了棉被,待身子緩和了,腹部的疼痛才稍微緩解了一些。
睡了一個多時辰,酉時二刻唐韻又爬了起來,趕去覓樂殿,陪五公主去上書房。
夜裏沒休息好,加上腹部絞痛,唐韻的臉色蒼白如雪。
五公主打著哈欠從屋裏一出來,便看出了她臉色不對,趕緊將她送回了逢春殿,“都疼成這樣了,韻姐姐就好生歇著吧。”
*
昨夜纏綿半夜,翌日早上太子起來,便看到了一屋子的狼藉,書案上鋪滿一層宣紙。
淩亂不堪。
地上也散落了不少紙張。
又黑又大的字跡,一眼便能瞧見,滿是什麽‘唐韻’,還有,‘淩哥哥。’
兩套墨寶也還擺在那。
昨夜案前的畫麵竄上腦子,太子的喉嚨口又開始發躁,拿手捏了一下眉心,喚來了明公公,“收拾了,待會兒給她送過去。”
*
辰時一到,顧景淵來了東宮。
兩人在校場,練了一個時辰的刀槍,辰時末,韓靖找到了校場。
“俘虜死了。”
太子盯看他,又死了。
韓靖忙地拱手請罪,“屬下無能,請殿下降罪。”
太子沒理他,“查到什麽了?”
韓靖臉色一肅,道,“大理寺。”
“對方趕得太匆忙,身上雖換上了黑衣,卻沒來得及脫下裏頭的衣裳,臣看得很清楚,袍擺鏽了卷浪,是大理寺的官服。”
太子回頭衝身後的顧景淵揚了下手,便跟著韓靖一道回到了東宮。
午時韓靖才走。
韓靖剛離開,魏公公便來了,說皇上招太子過去,商議出征西戎之事。
一直忙到天色暗下,太子才閑了下來,沐浴更衣完,坐在了蒲團上,明公公才上前將一封信箋遞了過去,“唐姑娘今日身子不適,上書房也告了一日假。”
今兒明公公送東西過去,見唐姑娘的臉色確實不太好。
太子抬頭,有些詫異。
抖開信箋,便見到了一張用線條勾勒出來的哭臉。
底下一行字:身子不便,五日後韻兒再來。
很想淩哥哥。
太子便也明白了是為何事,起身進了裏屋,吩咐了一句明公公,“送些炭火。”
到了第二日晚上,唐韻便又送來了信箋。
——多謝殿下的炭火,很暖和,韻兒一點都不冷了,殿下也要多穿些。
還是很想淩哥哥。
唐韻接連送了三日的信箋,第四日,太子便去了上書房。
過去時已到了午時,經過窗戶時,太子的餘光瞥見了那道身影,這回倒是坐著端正筆直,沒打瞌睡。
太子的腳步一進屋,所有人都起了身,唐韻埋著頭行禮,並沒有去看他。
一節課結束,大夥兒正欲下學,殷先生突地心血來潮,笑著道,“太子殿下難得來一回,今日你們的功課我便不做評論,由太子殿下過目。”
話音一落,屋子裏的人便開始躁動。
二皇子頭一個起身,走到了太子身旁,接著是三皇子。
五公主:,,
眼見四公主身邊的兩個伴讀姑娘,也都跟了過去,五公主扭頭對著唐韻輕聲抱怨道,“這不是吃多了,給自己找事兒嗎。”
唐韻輕聲問,“殿下沒寫嗎?”
五公主:,,
她睡了一個上午,先生講了什麽她都不知道。
唐韻趁著殷先生不備,忙地將自個兒剛寫好的詩詞一把給五公主放在了桌上。
五公主一愣,“本宮不,,”
“五殿下。”殷先生抬頭,笑著望了過來,五公主隻得拿著唐韻的卷紙,走到了太子身旁。
太子目光瞟了一眼。
蒼勁的字跡,多了一份娟秀。
他日日收情書,已熟悉極致,怎能看不出來是誰的,太子並未多言,“挺好。”
屋內的人都走了,隻有殷先生還立在門檻處,唐韻最後一個上前,將桌上的一摞紙都攥到了手裏,到了太子跟前時,身子微微背向門口。
快速地從一摞紙中抽出了一張,遞到了太子跟前,“有勞殿下。”
太子轉過目光。
伸過來的手明顯頓了頓,黑眸緊緊地盯著紙張上自己的畫像。
三日不見,她還真是無時無刻,不放過任何機會勾搭他,,
太子的目光掃過來時,唐韻嘴角一抹狡黠的笑容,一閃而過,不過一瞬,又是一本正經,謙虛地同她討教,“殿下覺得如何?”
太子的眉目,輕輕一揚,麵不改色地道,“字挺好。”
門口的殷先生見已經結束了,便走了過來,“辛苦殿下了。”
唐韻及時地收回了畫像,同太子福了福身,又同殷先生行了禮,轉身走了出去,剛轉過拐角處,便被迎麵一宮娥攔了路,“唐姑娘可真是難請啊,俗話說三顧茅屋也該請得動人了,唐姑娘身份到底是尊貴,三日都沒請動人,莫不還盼著貴嬪娘娘親自來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