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聽了方月茵的命令，直接把柳媒婆的後衣領子拎起來，掃了一眼剛才起哄的幾個村民，狠狠地將柳媒婆甩到一丈開外。

  眾人驚得下巴都合不攏了，看著夏日的眼神都變了，誰能想到，這麽個渾身沒幾兩肉的小丫頭，能把身材豐膄的柳媒婆當小雞仔一樣扔呢。

  方月茵扶著莫母走到柳媒婆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聲問：“誰讓你來的？”

  “縣裏的張老爺、李老爺、孫老爺、胡老爺……”柳媒婆此時渾身都痛，再加上跟在方月茵邊上的夏日虎視眈眈地盯著她，下意識地就道。

  方月茵皺了皺眉，她才不耐煩聽這個，又問道：“你聽誰說我要說親的？”

  “這還用人說嗎？縣城人人都知道，好多人都找我給姑娘你說親呢，那幾個老爺都是我精挑細先的，尤其是那個胡老爺，他是正兒巴經地想娶了姑娘你去正室夫人的。”

  “你給我住嘴，我兒媳婦什麽時候要說親了。”莫母氣得直喘粗氣。

  “哎，我說老太太，你自己兒子跑了，就不許人家姑娘別嫁他人了，你這可有點不地道啊！”也不知莫母的話觸動了柳媒婆的哪裏，她居然還細起莫母來了。

  “我說老太太啊，你這種思想可要不得啊，咱們都是女人……”

  “閉嘴！”方月茵喝道：“這些傳言什麽時候開始有的？”

  “這個不好說，大概有了五六天了吧。”

  “我說方姑娘，其實我理解你的心情，哪個女人被男人拋棄了心裏會好受？你也不用死腦筋的替那個男人守著，憑什麽他在外頭風流快活……”

  “閉嘴！你可以滾了！”方月茵冷聲道。

  柳媒婆見夏日似乎又走上來，她也退了一步，顫聲問：“你們……你們想幹什麽？”

  看夏日又要上前，柳媒婆嚇得撥腿就跑，鑽進馬車，忙讓車夫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方月茵給楚一遞了個眼色，楚一點頭立即跟了上去，這事兒從哪裏傳出來的，自然要從哪裏查起。

  不等方月茵說話，莫母又抄起掃巴，看著村民們道：“聽說最近村裏人有些閑是吧，要不要我給你們洗洗嘴巴。”

  莫母從來也不是個好欺負的，隻不過很久沒好過火，一直以來都是一副笑嗬嗬的樣子，以至於讓人誤以為她改了性情，可如今看到她這幅樣子，昔日她的那些戰績重又回到人們的腦海裏。

  莫母在起哄得最起勁的幾個婦人身上一一掃過，手裏的掃巴緊了緊，“大花娘，你剛才不是說得挺起勁的嗎？現在怎麽不說話了？”

  方月茵怕吳奶奶麵子上過不去，忙打斷道：“既然大家對我們家裏的事都那麽好奇，那我就一次說個清楚，莫子安這兩天的確不在家……”

  “那就是真的嘍？你真的被莫舉人拋棄了？哎呀，要我說……”

  “老大媳婦，你想說什麽？”吳奶奶的臉都黑了。

  方月茵接著說：“大家也知道，去年因故取消了三年一次的會試，改在明年了，所以我家夫君莫子安才提早去京城備考。”

  “那也用不著這麽早就去吧。”吳大伯娘小聲嘀咕道。

  “他不僅要去準備考試，而且我的脂粉生意也想往京城擴張，就由他先一步過去打點一下。”

  “諸位都是我們的鄉親，我們一家過得好了，自然也不會忘了鄉親們，希望你們不要在那裏胡亂編排。”

  有人聽了這些話，羞愧地低下了頭，有人卻還是不滿地嘀咕：“說的好聽，又不是所有人都幫襯。”

  不過他們的聲音小，方月茵就當是沒聽見了，扶著莫母跟吳奶奶打了聲招呼就回屋了，院門一關，外頭的人自然也散了。

  莫母見楚承立從屋裏出來，笑著說去廚房準備飯菜就走了。

  楚承立皺眉道：“這事兒是有人在對付你？”

  方月茵點頭：“已經叫楚一去查了，應該很快有信兒了。”

  沒一會兒楚一就回來了，帶回來的消息是縣城裏確實早有這樣的傳言，但傳言從哪裏出來暫時還沒有查出來，隻查到那媒婆提及的幾個人都跟縣衙的師爺有點關係。

  “一個小小師爺也敢！”楚承立臉色暗沉地說。

  方月茵卻冷笑道：“在這種小地方，別說是師爺，就算是捕快也有一定的權利。”

  “我這就去一趟，去問問那個師爺，要真是他做的，本公子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楚承立擼胳膊挽袖子，一副要去幹架的樣子。

  方月茵伸手把他攔下，“這事兒你別管，我有法子。”

  “你有什麽法子？”

  方月茵卻笑得冷酷，“聽說過青安鎮上的韓叢大夫嗎？”

  “知道，他那裏的藥很多都是特效藥。”

  “嗯，我想他挺缺個試藥人的。”方月茵點點頭。

  “這跟你這事兒有什麽關係？”

  “這種事兒適合晚上做。”

  “行，晚上我和你一塊兒去。”楚承立馬上道。

  夜黑如墨，方月茵按著小火給自己指出的路，橫穿了整個後山，隻用了平常一半的時間就到了縣城。

  不過到了城門口她就有些為難了，此時縣城的城門已經關了，這也是她要楚承立一起來的原因。

  楚承立聽方月茵說要他帶著她爬城牆進去，有些猶豫：“這不好吧。”再怎麽是小縣城，也是城門，他楚家的家訓中可沒有一條是翻牆的，還是翻城牆。

  “算了，你不願就算了。”方月茵不耐地道，隻見她打了個響指，人已經在城牆上了。

  楚承立歎了口氣，提氣輕輕一躍也上了城牆。

  幸虧隻是個小縣城，城牆上根本沒有值勤的兵士，不然兩人早被當什麽小賊抓起來了。

  “去那個師爺的家裏。”方月茵按照楚一提供的地址，找了過去。

  “我們到底去幹什麽？直接殺了他？”楚承立覺得那個師爺完全是死不足惜。

  “這樣死太便宜他了，何況我又沒得罪過他，他幹什麽要在背後抹黑我。”

  “你是說他身後有人？”

  “去問問不就知道了？”方月茵翻了個白眼。

  方月茵他們一路進了師爺的家，“你去把人給我拎出來。”她指揮暗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