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茵也第一眼就認出了楊雪貞。

  在看到她那張扭曲的臉時，還愣了一下，仿佛是沒想到楊雪貞會衝過來要殺她。

  楊雪貞依然在原地瘋了一樣地找方月茵的身影。

  終於，因為她的瘋狂，包圍著她的包圍圈越來越大，露出了站在街邊的方月茵幾人。

  楊雪貞一看到方月茵，那瘋狂的臉更扭曲了，她揮舞著匕首就衝了過來：“方月茵，我要殺了你！”

  然而有莫子安在，她怎麽可能傷到方月茵分毫。

  方月茵動都沒動一下，隻在楊雪貞即將靠近的那一刻，一隻腳從她身旁伸出，把楊雪貞踹了出去。

  楊雪貞這會兒可能是真的傻了，一心隻想殺了方月茵，她被踹到地上後，立即爬起來，又往方月茵這邊衝：“我要殺了你！”

  突然出現的楚五又輕飄飄地將她踹飛出去。

  再一次的靠近，再一次被踹飛。

  ……

  最後，楊雪貞都吐血了，卻依然不屈不撓地爬起來，朝著方月茵撲去。

  直到她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在怒罵：“方月茵，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是你……是你毀了我……”

  “那個局分明是給莫子安準備的，分明應該倒黴的是你們！”

  “老天爺！你不公平……”

  “分明方月茵才是個賤民，她才應該去死，你卻偏偏讓我倒黴，她方月茵才應該被千人騎萬人枕的……”

  可她的力氣已經在一次次衝上去要殺方月茵時耗盡了，這時候她以為的怒罵，也不過是輕聲呢喃。

  但莫子安顯然是聽到了，他冷冷地看著躺在地上的楊雪貞問道：“為什麽你一定要殺我們。”

  他的聲音不小，周圍所有的人都聽到了。

  那冰冷的聲音聽在眾人耳裏，讓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也情不自禁地跟著他的思路想。

  是啊，楊小姐為什麽一定要殺方月茵，她們之間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

  “還能為什麽，楊家人心思惡毒唄！”

  “想殺你們而已，哪裏有那麽多為什麽！”

  “楊家人就是那麽一群不講道理的瘋子！”

  方月茵被楊雪貞的瘋狂模樣嚇到了，這會兒聽莫子安這麽問也回過神來。

  在她印象裏，莫子安就不是會問這種話的人，他對不熟悉的人很冷淡，隻會默默守護他關心的人。

  可是這會兒他卻問出了這個問題。

  方月茵隻是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莫子安的目的。

  楊雪貞是楊家大小姐，她一個堂堂官宦人家的小姐變成這樣瘋魔的樣子，跑來對自己喊打喊殺，為此還誤殺了一個人。

  這種該有個原因吧！

  楊雪貞現在鬧上這麽一場，不管日後是問斬還是坐穿牢底，都不會是好下場。

  可等她一被抓，這些圍觀的人自動就會想起楊雪貞的動機，也就會把昨天林府上被撞破的風流韻事想起來。

  人們就會想，楊雪貞為什麽不追著別人喊打喊殺，偏偏追著她方月茵？

  那原因自然是恨毒了一個人？而楊雪貞為什麽會恨她？

  會不會是因為林府的那些事與她有關，其實是她方月茵害了楊雪貞！

  她從來不會小看群眾的腦洞。

  之後呢？

  不管是真是假，沒人會去救證，但她的名聲卻是毀了。

  想通了這些，方月茵心頭曖曖的。

  被人這麽事無巨細地關心著，時刻為她考慮著，她真的覺得心裏甜滋滋的。

  她其實並不在意別人怎麽想。

  隻是現在莫子安都為她做了開頭，她自然不能辜負了他的心意。

  方月茵走上一步，順著莫子安的話再次問：“楊雪貞，其實我真的一直很不明白，你為什麽這麽恨我……”

  “我們一共也沒見過幾麵吧，我剛進府城，你就又是安排驚馬，又是想陷害我撞死人，想讓我坐牢。”

  “現在還衝著我喊打喊殺的，我真的很不理解！”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楊雪貞，你能不能回答我心裏的這個疑惑？”

  有些事情並不是不說就能過去，越是不說，別人越是會猜測。

  而這些猜測有可能是靠譜的，也有可能是不靠譜的。

  人們的劣根性使然，大家更願意去相信不靠譜的，然後一傳十十傳百後，這些不靠譜的言論就會成為事實的‘真相’。

  而真正的真相是什麽？誰還會去在意！

  與其這樣，還不如早早把事情明明白白的攤開來說，讓所有人都知道真相是什麽，反正她又沒做什麽壞事，不怕攤開來說。

  方月茵的話像是剌激到了楊雪貞。

  她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聲裏帶著顛狂。

  她掙紮著站起來，麵目猙獰地指著方月茵，憤怒地道：“為什麽……你既然問我為什麽，那我就回答你！”

  “你，方月茵，你憑什麽？你就是地裏的臭蟲，你就應該卑微地活著。”

  “可你倒好，居然跑去和我最討厭的人交好。”

  “我討厭阮雨君你不知道嗎？你和阮雨君交好，就是我的仇人，我要你死還需要理由嗎？”

  “方月茵，我是楊家小姐，而你呢？你不過是個小小的村姑，我要你死，你就應該乖乖地自己抹脖子。”

  “方月茵，你為什麽不去死？你要是早早的死了，我哪裏還會費心思對付你，還害的我自己沒了名聲，還要被自己的親爹嚷嚷著勒死？”

  “方月茵，我還就告訴你了，本小姐就是看不慣你，就一定要讓你死！”

  楊雪貞越說越瘋狂，說到最後竟是瘋狂大笑起來。

  方月茵靜靜地看著她，知道這是她心裏最真實的想法，但她還是想不通。

  就因為看不慣嗎？

  誰會因為看不慣一個人而恨不得那人去死？如果所有人都這樣，這個世界早就亂套了。

  四周的人也聽清楚了楊雪貞的話，忍不住紛紛皺眉，心裏也對她越發厭惡起來。

  誰不是普通人？許多圍觀的人甚至還不如方月茵，人家怎麽說也是舉人娘子。

  楊雪貞對一個舉人娘子都敢這樣，那麽如果是他們這樣人呢？

  是不是就活該被她欺負死？

  “去死！”

  “什麽楊小姐，這樣的女人怎麽配活著！”

  “楊雪貞，你怎麽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