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茵說著把眼神從楊夫人主仆身上移開，看向林夫人道：“剛才這丫鬟的話明顯沒說完，還請林夫人繼續問話。”

  林夫人點點頭，其他夫人也沒說什麽，她們其中大部分人其實都有點看不上楊夫人的仗勢欺人，隻不過人家的背景不是自己若得起的，也隻好避其鋒芒。

  這會兒有個比自己弱小的人站出來與她對抗，她們不說明著偏袒，但也不會從中作梗。

  “你繼續說。”林夫人看了方月茵一眼，又問小丫鬟。

  小丫鬟有點被嚇到了，再次被自家夫人問起，哪裏還敢有半點隱瞞，結結巴巴地說：“奴婢從恭房那邊過來，就看到楊小姐帶著兩個丫鬟往這邊來了。”

  “奴婢以為楊小姐是去賞菊，雖然疑惑楊小姐怎麽就帶了兩個丫鬟過來，卻也沒有多想，就繼續去後院伺候了。”

  話一說完，小丫鬟就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奴婢隻知道這麽多，其他的奴婢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方月茵冷眼看著楊夫人：“楊夫人可聽清了，來這邊的到底是誰？”

  楊夫人狠狠地瞪著方月茵，惡狠狠地道：“那也不能證明不是你！”

  本來她是打定主意，要把方月茵拉下水的，可現在聽來卻也知道今天這事恐怕再怎麽也賴不到她身上了，再扯下去，她和女兒都要暴露。

  於是她冷哼一聲：“今天小女身體不適，我先帶她回去，但這事兒卻是一定要掰扯清楚的。”

  隻是，她要是一早就帶楊雪貞離開，不豈圖把方月茵拉下水的話，方月茵也真沒理由讓她留下。

  但到了這會兒，她陷害自己不成就想走，方月茵可就沒那麽容易放人了。

  她也冷笑道：“楊夫人現在走怕是不合適吧，你既然懷疑是我幹的，我要是不為自己洗脫了這嫌疑，說不好明天這整個府城都會傳出我陷害楊小姐的事情了吧。”

  “所以，還請楊夫人多留一會兒，等林夫人和諸位夫人一起審出個結果再說！”

  見楊夫人一副要吃人一樣的模樣看著她，方月茵拍拍胸口道：“楊夫人莫不是心虛了？”

  “我這個嫌疑人都不怕，楊夫人這個被害者家屬怕什麽？”末了她又加了這麽一句，隻是在被害者三個字上咬得特別重。

  說完這些話，方月茵也不管楊夫人的臉色有多不好看，朝林夫人及諸位夫人行禮道：“林夫人，諸位夫人，小婦人不是個愛惹事的，卻也不是個怕事的。”

  “事關小婦人的名聲，怎麽也要弄個清楚明白，不然明天這街上怕就會傳出小婦人心狠手辣陷害齊小姐的傳聞了。”

  “正是這樣呢，林夫人，你我的夫君身為地方父母官，可不能讓管轄地的百姓受此不白之冤。”阮夫人接了一句。

  她接收到楊夫人惡狠狠地眼神，卻一點也不以為意，裝作沒看見。

  兩人家世相當，且方月茵和莫子安都不是普通人，她才不怕楊家呢。

  林夫人此時也想起夫君曾隱晦地向自己提及，最好不要得罪方月茵，她身後的人也不一般。

  雖說這件事可大可小，可就像方月茵所說，自己若是就這樣輕輕揭過，一個弄不好，謠言傳出去就會變成方月茵害楊雪貞。

  不說事情發生在林府，於她府裏名聲有損，就是那個被楊雪貞偷偷帶進來的小姐也不好處理。

  所以現在最想當著眾人麵查清此事的，當然是林夫人和方月茵了，至於那個什麽李小姐，到時就坐實是楊府的丫鬟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先前楊夫人什麽也不做，這事也不往方月茵身上扯，方月茵可能也隻是站在一邊看個熱鬧吃個瓜。

  可現在楊夫人都扯到她身上了，她要給自己洗清嫌疑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林夫人一點也沒覺得她的要求過份。

  但楊夫人卻不這麽想，她就覺得方月茵不知好歹了，自己女兒都毀了，她還這麽不依不饒的，就過份了。

  “楊夫人不會認為你這麽平白無故汙蔑別人之後還可以全身而退吧？那你也太目中無人了，我雖不是什麽大人物，可事關自己的清白，也不得不慎重對待了。”

  方月茵緊盯著楊夫人的眼睛說。

  楊夫人氣得整個人都哆嗦起來，她怎麽敢！

  這個農婦怎麽敢這麽對待自己？

  她不怕自己事後的報複嗎？

  事情具體怎麽樣，是她和女兒一手策劃的，所以再清楚不過，根本經不起查。

  起先也是算準了林夫人不會為了方月茵而得罪自己，所以她在安排這些事時，根本就沒有去在意一些細節，更沒有處理痕跡的意思。

  反正到時候方月茵和莫子安出事了，大家的視線都在他們身上，誰也不會在意其他的，可是現在……

  到時候因為出事的是莫子安，她們完全可以把所有髒水潑到那個男人身上。

  自古以來，男人強迫女人的事情還不少，尤其裏頭還有個李思月，更能證明她和阮雨君都是被強迫的。

  到時，因為是在林府發生這樣的事，還是強迫了縣令千金，不但得罪了阮家就連林家也不會待見莫子安這個人，說不定連他舉人的名頭都會被摘了。

  但這一切跟楊家可沒有一點的關係。

  可現在……

  被毀的是她的女兒，加上之前是她執意帶人闖進去的，在場的人恐怕已經猜到此事於她脫不了幹係。

  如果這事繼續查下去，遲早會查到她身上，她一定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方月茵，你到底安的什麽心，我女兒都被你害了，你還想怎麽樣？”

  方月茵冷笑，“事情都沒有查清楚，楊夫人就一口一個是我害了楊小姐，可以想見，如果今天林夫人與諸位夫人要是不給我做主，明天大街小巷該傳出什麽流言！”

  方月茵說完朝林夫人還有在場的夫人們行了一禮道：“請林夫人及諸位夫人為小婦人做主。”

  林夫人自然也想把事情查個清楚，要是之前楊夫人不自以為是的把林府的臉麵放在地上踩，此時她或許還會顧慮一二。

  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