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去縣城？不好好在家陪陪娘嗎？”方月茵看著莫小燕問。

  莫小燕朝莫子喜暗中擠了擠眼睛，笑得一臉純良：“我要去縣裏給二哥買些筆墨，我自己也要一點。”

  “而且我聽同學說縣裏新開了家首飾鋪子，嫂子你頭上都沒什麽首飾，我想給你去挑兩件。”

  聽到莫小燕的話，方月茵忍不住笑了，點著她的鼻頭道：“你有銀子嗎？不會是拉著我去付銀子的吧？”

  “嫂子你小瞧人，我有的。”莫小燕打開隨身的小荷包，把裏麵的銀子全倒出來。

  其實就幾塊碎銀子，再加上一些銅板，加起來也不知道有沒有二兩銀子，都是他們平時給小姑娘的零用錢。

  方月茵笑著剛想開口，莫母道：“正好我也想去布莊買些布，咱們今天一大家子就一起去縣城吧。”

  方月茵倒無所謂，反正今天她是真的有事要跟阮夫人商量，而且她要離開也不是一時能走得了的，至少得把那個假的吳大伯解決了。

  喚來蒙山，吩咐他盯好吳村長那邊的動靜，一家人才坐上馬車去了縣裏。

  如今周滿貴在縣裏也開了個悅來酒樓，大部分時間也在那邊，所以方月茵幾乎不用問直接去那邊找他準沒錯。

  路途中，方月茵閉上眼睛假寐，實際上是在跟小火交流。

  她昨天把製出來的藥交給小火，讓它想辦法去給李二妮，還有王翠花和村裏幾個長舌的婦人下藥。

  也不是什麽稀奇古怪的藥，就是很簡單粗暴的瀉藥，誰叫這些人看起來精力足得很，她就幫她們瀉掉一點。

  至於那個假的吳大伯暫時還不能動，那就也下點瀉藥，讓他先沒那個精力害人。

  馬車到了悅來酒樓，方月茵直接去了後廚，把這次的菜譜送到大廚手中，並指點了幾個他做菜的技巧，這才出來。

  莫母帶著她的一雙兒女在楚一的保護下去逛街了，幾人約好了在悅來酒樓見。

  此刻他們還沒有回來，方月茵就被請入後堂喝茶。

  坐了一會兒，周滿貴匆匆而來，見方月茵神色如常地坐著喝菜，似乎鬆了一口氣。

  “怎麽，周掌櫃在緊張什麽？”方月茵執壺給他倒了杯菜道：“沒什麽，我就是怕你走了。”

  “嗯？”方月茵歪著頭看向周滿貴：“周掌櫃有事？”

  周滿貴搖搖頭又點點頭，才不好意思地道：“聽說現在市麵上有種桃花酒，入口很是香淳……”

  “是我酒坊裏釀出來的。”方月茵也不隱瞞。

  “莫娘子，那你就不夠意思了，我們也算合作的老夥計了，怎麽有這麽好的酒都藏著掖著？”

  周滿貴半開玩笑地道：“難不成是怕我老周不給銀子？”

  “周掌櫃誤會了，我果園裏的桃樹今年還沒開花，這些用來釀酒的桃花都是山裏的野桃花，我也沒把握釀得好，所以釀得不多。”

  “那要是我能弄來桃花，莫娘子能不能再釀一批專供我悅來酒樓？”

  周滿貴又急切地道：“當然買酒的費用我照付。”

  “那豈不是讓周掌櫃吃虧了嗎？”方月茵笑眯眯地道：“我們是合作夥伴，我怎麽可能讓合作夥伴吃虧。”

  “莫娘子的意思是……”

  “桃花你去找，到時原料就算我買的，當然成品酒自然也要周掌櫃花銀子買。”

  “至於是周掌櫃拿到酒後，扣除原料錢，還是我先買下原料，這個我們再商議。”

  “還有，周掌櫃若是有辦法的話，還可以弄點杏花，梨花什麽的，這些也可以製酒。”

  周掌櫃聽了眼睛亮得如同兩個小太陽，“莫娘子啊，咱們都合作那麽久了，也認識那麽久了，你也別老是掌櫃掌櫃地叫，多生分。”

  “我虛長莫娘子幾歲，如果不介意，莫娘子就叫我一哥如何。”

  “那我就不客氣了，周哥！”方月茵可不在乎這些，而且老是叫周掌櫃她也覺得有些拗口。

  “哎！”周滿貴高興地答應，“今日我就找人去弄那些花，莫娘子真是好本事，就算是以前的柯家，也沒聽說過能用花瓣釀酒的，若是莫娘子肯把這酒坊開到外地去，一定會賺大錢。”

  “周哥說笑了，這江中府的釀酒市場還是虧得柯家相讓，無論是道義在，還是誠信上，我都不會將酒坊開到外地。”

  方月茵笑道。

  周滿貴一聽更回高興了，自己真的沒看錯人，這個莫娘子是個值得信任的生意夥伴。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莫母帶著莫子喜和莫小燕進來了。

  看三人手上什麽也沒拿，方月茵不由得笑看莫小燕，戲謔地問：“你買的東西呢？”

  “都在馬車上呢。”莫小燕一麵指著外麵，一麵爬上方月茵的膝蓋，然後手裏拿出一樣東西插在方月茵頭發上。

  方月茵伸手一摸，應該是一隻珠釵，撥下來一看，上麵竟然還鑲嵌著一顆不小的黑珍珠，不由得嚇了一跳道：“你怎麽買這麽貴重的東西？”

  莫小燕嘻嘻一笑，“這是我和娘還有二哥一起挑的，他們都覺得這根珠釵才最配得起我嫂子你。”

  “娘……”方月茵看向莫母道：“這麽貴重的東西我不能要。”

  “怎麽就不能要了，給你你就拿著，再說這根釵你不戴，給誰戴？”

  “小燕還小，撐不起這種首飾，我都是個老太婆了，戴這個釵不被人罵老妖精才怪呢。”

  莫母笑道。

  “怎麽會，聽說京城那邊的老夫人戴的首飾還要華貴，也沒人敢說什麽。”

  “你也說了，那是京城，咱們這種小地方的老太太，能有一支銀釵簪發就已經很好了。”

  莫母道：“乖，你一個年輕輕的小姑娘沒個像樣的首包飾可不好。”

  方月茵還想要推辭，可見莫母的眼神瞄向周滿貴，才想起如今自己一家還在外人的地盤上，這麽推來推去的，的確不大妥當。

  當下不好意思地看看周滿貴，收下了珠釵。

  因為下午方月茵還要去找阮夫人，中午他們一家人就在悅來酒樓吃了飯。

  周滿貴也不小氣，直接大手一揮免了他們的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