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有人開口：“莊家，這個時候你還敢不敢再跟這位公子賭生死局？”

  “就是！前頭直到這位公子賭了七八局之後才提出賭生死局，這不是坑人嗎！”

  “對，這次敢不敢翻二十倍？”

  “你們別胡說八道，哪裏來的翻二十倍，生死局最多就是翻十倍，你們可別瞎說！”莊家皺著眉頭擺手道。

  “怎麽就沒有了，之前那人不是翻了二十倍？贏了上萬兩銀子？聽說如今在京城日子過得可紅火了，怎麽，你是不是怕了這們位公子的好運氣？”眾人也惱了。

  莊家似乎心虛地瞥了眼高建誌，才硬著頭皮道：“這位公子的銀子都輸光了，現在隻剩下三四兩銀子，如果一定要玩二十倍的生死局，本錢至少得一百。”

  他也失了耐心，轉頭去高建誌道：“你去別的地方玩吧。”

  高建誌聽到周圍人也提起有人贏了上萬兩，才真正相信了李光宗所說的。

  他想著自己如果能有那麽一筆錢，不但可以擺脫泥腿子的生活，還可以把方玉嬌那個女人也一起擺脫了，到時候有了錢，什麽漂亮女人沒有。

  可是想想光下注最低就得一百兩，他忍不住就想退縮了。

  高建誌忍不住轉頭去找李光宗拿主意，可回頭找了一圈，哪裏還有他的影子，倒是看到王田一臉頹喪地向她走來。

  “王兄，李兄呢？”他著急地問。

  “李兄和我手氣一直不好，把身上的銀子全輸了，李兄說回去拿銀子，讓我在這裏等他。”

  “你呢？是輸是贏？”王田問他。

  高建誌把剛才發生的事講了一遍，握拳道：“早知道我應該在輸了一小把之後就賭生死局，這樣我既有本金，萬一輸了也不心疼。”

  “這會兒隻能等李兄拿了錢來再借點湊本金了。”高建誌心情有些低落。

  王田聽了一巴掌拍在高建誌肩膀上：“這有什麽？你現在手氣這麽好，怎麽能等，要是一會兒手氣沒這麽好了怎麽辦？我聽老人說，手氣是會隨著時間變淡的。”

  “那怎麽辦？”高建誌有些慌了，他本來不信這些，可今天的事又不由得他不信。

  “這樣，”王田將人拉到一邊出主意道：“你現在就跟賭坊借一百兩銀子，如果輸了，大不了你再從賭坊借一百兩銀子，然後玩小一點，把那輸的一百贏回來，還清賭坊的錢就行了。”

  其他人也跟著慫恿。

  高建誌本來就有些意動，大家一哄一激，他咬了咬牙，狠心賭了！

  “那，那我……我再試一次。”

  高建誌一開口，王田立即興奮地對莊家說：“請你們虎哥來，給我兄弟拿一百兩銀子。”

  虎哥聽到聲音出來了，嗤笑地看著他們：“一百兩，你們還得起嗎？”

  王田梗著脖子道：“你不知道今天我兄弟的手氣有多好，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把銀子還了，何況我另一個兄弟回去拿錢了，就算是輸了也不會賴了你的！”

  “還不趕緊拿銀子去！”

  虎哥也不生氣，笑眯眯地看著高建誌：“你真的要借？”

  “我……要！”

  聽了王田說的那句“我另一個兄弟去拿錢了”高建誌心裏的底氣足了幾分，又因為之前嚐到真金白銀的甜頭，他有點飄飄然。

  而且他好像也摸出一點規律來了，每當他輸一次，接下來四五把總能贏。

  所以他猶豫再三，還是點頭了。

  虎哥叫人取來一百兩銀子，拍在高建誌麵前，可當高建誌要拿的時候，虎哥伸手攔了一下，又人拿了一張借據來：“按手印！”

  “這是什麽？”

  “自然是借據，你也是讀書人，怎麽，借錢要寫借據不懂嗎？”虎哥的眼睛一瞪，“還是你想賴帳？”

  “不……我……不……”

  “高兄，沒事的，這隻是規矩，咱們又不是還不起錢，走走形式，你不用介意，咱們不是還有李兄嗎？”

  聽他這麽一說，高建誌也不害怕了，在借據上按了手印，但他還是很謹慎地小玩了一把。

  結果自然是贏了。

  他這才深吸一口氣，把一百兩銀子，全都放在小的那一邊。

  隻是那一雙手卻遲遲沒有收回來。

  “買定離手嘍！”莊家揚聲道：“公子，你確定買小，就把手拿回來。”

  高建誌眼睛一閉，雙手縮了回來，屏住呼吸地盯著賭桌。

  莊家搖晃骰子的動作越來越快，看得高建誌眼花繚亂，腦袋也暈乎乎的，他的雙手撐在賭桌上，後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濕。

  “開……”

  莊家大喝一聲，猛地把骰盅給揭開。

  整個賭坊寂靜一片。

  所有人的眼光都盯在那個小小的骰盅上。

  “三、四、五，大！”

  莊家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高建誌腦門上猶如被人狠狠砸了一捧，一片空白。

  他輸了！他竟然輸了！他竟然會輸了！

  高建誌想到欠下的那一百兩銀子，他的腦袋就嗡嗡作響。

  踉蹌了兩步，雙眼一翻，“嘭”地一聲倒在地上，昏厥過去。

  “高兄，高兄……”

  王田慌張地搖晃高建誌，用力地掐他的人中，高建誌才悠悠地轉醒。

  “你嚇死我了，若是有個萬一，你借的錢怎麽辦啊？”王田的神情凝重，“你借了一百兩利子錢，一天就要翻一個倍，到了期限你若是還不上，他們會剁掉你的手的。”

  “我，我們……”高建誌臉色慘白，惶恐地抓住王田的手，“我們再借一點銀子，今天我的手氣好，輸一次能贏四五次，我把輸掉的銀子全都贏回來！”

  “高兄……”

  高建誌不等王田說完，直接向一邊的虎哥借錢。

  虎哥倒也沒為難他，要借多少就借多少，隻是每借一次都要寫下欠條。

  可惜接下來的時間，高建誌的好運氣像是用完了一樣，輸九次才贏那麽一次，高建誌簡直輸紅了眼，一共向虎哥借了八百兩，還想再借時就被直接丟出去了。

  “高建誌，給你三天時間還債，要是還不上，就剁了你的手！”虎哥凶神惡煞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