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夜涼如水，莫子喜早已在炕上睡得昏天暗地的，莫子安卻披衣坐在窗前，看著外麵淡淡的月色。

  正在這時，一抹黑影跳進莫家圍牆，莫子安清冷的眸子一動，直接從窗內就躍了出去。

  蒙山見莫子安出來連忙將手上的一份資料遞上去，“主子，這是新調查出來，關於方姑娘的身世。”

  莫子安蹙眉不悅：“她是我媳婦，就是你主母，叫什麽方姑娘？”

  “是！”蒙山微怔了一下，忙道：“屬下失言，主母可能是楚家大小姐。”

  見莫子安等著自己說下去，蒙山咽了口唾沫繼續道：“主母的娘親，也就是方家二兒媳秋氏是帶著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女嬰逃難到興南縣，遇到在那裏打短工的方永林。”

  “過不多久，兩人就以夫妻身份回了杏花村，且那時秋氏肚子已懷了孩子，過了不久就生下一對雙胞胎。”

  “雙胎？你的意思一個是方月茵，那另一個呢？”莫子安怔了一下。

  “由於那時方家老太太還在世，她又一向看不上這個二兒媳，秋氏孕期就缺少營養，另一個生下來不過一個時辰就夭折了。”

  “以上是麵上查到的，另外……”

  蒙山才進入正題，“那秋氏原名秋桐，是鎮國公楚雲敬的嫡長媳林氏的貼身伺婢，而秋桐到興南縣之時，也是楚雲敬父子被困千幕山之時。”

  “主子可聽說過，那時鎮國公府有一陣子內亂，雖最後被鎮國公夫人以強勢手段壓了下去，可府中還是傳出了一件醜聞？”

  “就是戶部千金林思語拋夫棄女與人私奔？”莫子安越聽越不對勁。

  這件事在京城可是一大醜聞，那時候他還不記事，卻也知道這件事，可見沸沸揚揚地傳了多少年。

  直到後來戶部尚書一家嫌那林氏丟了他們的人，將林氏逐出族譜，才算保住了林氏一門的臉麵，眾人也才漸漸地不去關注這件事情。

  如今看來，這件事可能有人暗中操控著，要不然，京城裏的傳聞那麽多，怎麽可能死揪著一件事那麽多年？

  更何況，作為當時更一方的受害人，鎮國公府並沒有對戶部尚書家做出任何報複的行為，這都是不合常理的。

  如果是以前，莫子安也不會去關心這些小道消息，可既然查出來方月茵間接的與那拋夫棄女的林氏有關，那就有必要再查下去了。

  莫子安眉頭皺得更緊了，想了一會兒突然眼睛一亮地道：“你去查一下，那個被人說是拋夫棄女與人私奔的林氏，與什麽人私奔了，具體去了哪裏，還有那個被她拋棄的女兒如今又在何處？”

  “主子的意思是？”蒙山能跟在莫子安身邊，也絕不是個沒腦子的，被他這麽一提點也回過味來了。

  “一切都是我的猜測，具體的還要你去查，實在不行，可以去找鎮國公打聽一下。”

  “是！”蒙山答應一聲立即消失在夜幕裏。

  第二天一清早，方月茵按照平時的生物鍾醒來，由於昨天的生意夠好，她今天多訂了些鴨子，不過這一次跟他們一起去鎮上的還有村長的三兒媳和他的一個孫女。

  根據昨天的生意，方月茵已經預料到今日的生意不會怎麽輕鬆，便在昨天去孫家的時候透露出想找人幫忙的意思，孫三嬸一聽每天有六十文的工錢，當下就願意了。

  眾人一到店裏就忙活開了，殺鴨子的殺鴨子，煮鴨湯的煮鴨湯，整理配料的整理配料，方月茵也沒閑著，鹵鴨頭什麽的還是她的活。

  不過這些今天她是打算賣了，送的小食除了綠豆糕，還有糯米蓮藕，這蓮藕不是昨天莫子安從河坡子村帶回來給她的。

  至於烤鴨和鹽水鴨，她還沒想好讓什麽人做，等烤爐做出來，就先自家做著，到時候看看村裏有信得過的人家不？也不急。

  因為考慮到有些人嫌大碗貴，就按照前世一些店裏，推出了大、中、小三種份量的碗，大碗十五文，中碗十文，小碗五文。

  到了開店的時候，門外已經擠滿了人，昨天沒吃到免費的那個胖婦從居然衝在了前頭，不管不顧地要往裏頭衝。

  “喲，山杏娘，你昨天不是還想跟莫記的掌櫃的吵架，怎麽今天還有臉帶著全家來吃他們家的東西啊！”一個相熟的鄰居看見她這幅架勢，忍不住剌了一句。

  “我吃我的，關你什麽事？莫記不是說先進門的十個是免費的嗎？你管我帶多少人來吃，又沒吃你家的喝你家的，你狗拿耗子多管什麽閑事！”山杏娘跟她這鄰居本就不和，所以說話的口氣也很衝。

  “嘁！我就是看不慣你這麽愛占便宜怎麽啦？你看看這裏來的人，誰會拖家帶口，你倒好一下子帶了六個過來，是不是想把前十的名額都占了？你這是不想讓人家品嚐啊！誰給你的臉！”鄰居嬸子也不是個善茬，一句話就懟了回去。

  山杏娘見大家對她都露出鄙夷的眼神，朝著自家鄰居呸了一聲，“關你屁事啊！”話落看店鋪門開了，就帶著自己的孩子往裏擠。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所有的人都把她和她的孩子往外擠，山杏娘一個人的力氣也抵不過這麽多人的齊心協力，等到她帶著孩子們跨進店鋪的時候，前十位客人已經坐下。

  山杏娘拽著幫著送粉絲湯的莫子安道：“前十的名額還有嗎？”

  莫子安也還記著這個婦人，昨天他雖然沒出麵，可卻也把她鬧事的一幕看在眼裏，這時再看見這婦人居然開口就這麽問，冷聲道：“不好意思，你來遲一步，明日請早！”說著就想回廚房去。

  但沒想到山杏娘卻沒完了，見換了個人，便道：“昨天我跟你們掌櫃說好的，她會給我留一個名額……”

  “我姓莫。”不等山杏娘說完，莫子安直接扔下這三個字就走了。

  “哎！哎！哎！我還沒說完呢，你跟我說你姓什麽有什麽用，你姓莫跟我……”

  話還沒說完，突然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得老大：“姓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