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賤蹄子，你罵誰是豬呢？”趙氏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直到人群裏有人響起悶笑聲，她才跳著腳罵。

  “你別跟我說話，因為我聽不懂，在別人眼裏，我的一隻豬吵架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方月恩扶著莫母找了個幹淨的台階坐下，頭也不抬地說。

  這一下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趙氏直接往地上一坐，雙手拍著大腿哭嚎：“我滴個老天爺啊，我趙氏這輩子可沒做過什麽壞事啊，如今都這麽大年紀了，居然還被一個小輩指著鼻子罵啊……我不活了……”

  方月茵看她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深深地被惡心到了，“要死就趕緊去死，別在這兒一哭二鬧三上吊地浪費清新空氣。”

  “還有屋子頂上的那個，給我趕緊下來，一個個整日裏淨做些缺德事，還學人家上門打砸，一個個的腦殘傻缺，也不怕遭報應被雷劈。”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聽到方月茵的話了，爬上屋頂的趙二也不知怎麽回事，腳底下一空，就這麽直直地摔下來了。

  方月茵心裏罵了句髒句，這屋頂現在算是開了個大天窗了，那個屋子肯定是不能住人了。

  “二哥！”趙氏見屋頂上那男人摔下來了，也不哭嚎了，驚呼一聲朝屋裏撲去。

  方月茵看看圍觀的杏花村村民，“各位叔叔嬸嬸，大伯大娘，你們就這麽看著趙氏帶著上河村的人到咱們杏花村來鬧事，欺負老人？”

  “娘的，老子不忍不了，”人群裏一個矮個子男人甩開自家婆娘的手，“不管怎麽說這也是咱杏花村的事，她趙氏把她娘家兄弟招來算是什麽意思，欺負咱杏花村沒人哪！”

  “年哥說的對，就算莫家的小媳婦真做了什麽不光彩的事，她趙氏招來外村人都打到村子裏來了可不行！趙老三，你給老子住手！”

  又一個漢子站出來高喝。

  有了人帶動，杏花村的很多看熱鬧的村民都站出來拉著趙家的人。

  趙氏拉得了這個，卻拉不了那個，隻好大喊道：“傻妞那小不要臉的在鎮上跟野男人勾勾搭搭可是敗壞了咱杏花村的風氣，我也是為了……”

  “趙氏，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在鎮上跟男人勾勾搭搭的？沒證據就敢亂說，小心我到縣大老爺那裏告你誹謗！”

  “我……你……要不然你們家裏哪裏會有那麽多白米白麵，誰不知道莫家是一窮二白的家底……”趙氏的眼神閃爍。

  方月茵卻是笑了，笑得甚至很溫柔，可她說出來的話卻讓趙氏氣得頭恨不得上去抓花她的臉。

  “趙氏，以你的理解能力，我解釋了你也不見得懂，我就是好心勸你一句，你回家照照鏡子，對了，沒鏡子就撤泡尿照照，你這左看你頭豬，右看像頭驢的形象實在不適合出來嚇人。”

  “就算沒嚇到人，嚇到這路邊的花花草草也不好，難道你還要讓你的祖先為你蒙羞嗎？”

  “小賤人，敢罵我趙家的老祖宗，找打！”那邊剛被扶出來的趙二聽到方月茵的這句話，揚手就想去扇方月茵。

  方月茵自然不會跟他硬碰硬，躲到一個漢子的後麵，冷笑，“你都上門來拆我們家的屋子了，還想打我，你今兒出門是說錯藥了，還是忘記吃藥了？”

  “小賤人！有本事別躲！”趙二氣得渾身發抖。

  “我又不像你一樣腦袋有坑，站著讓你打啊，又不欠你的！”

  “你……”趙二就動手去推攔著他的那個漢子，“你放開我，我要好好教教這賤人怎麽尊敬長輩。”

  “什麽時候你一個姓趙的也成了方月茵的長輩了？”清冷的男聲傳了進來，明明是不徐不疾的聲音，卻讓趙氏等人聽得心裏發顫。

  人群自動分開，一臉病容的莫子安和滿臉怒容地村長一起走進來。

  村長看到亂糟糟的莫家，一雙眼睛裏就跟要噴出火來一樣，再看看縮在一邊的趙家兄妹，氣得胡子亂翹：“趙氏，你想造反，這裏是杏花村，你要是不願意呆了，就給我滾回你的上河村去！”

  趙氏縮了縮脖子，瑟縮地說：“村長，你可不能拉偏架啊！”

  “拉偏架？你倒給我說說，我偏在哪裏了？”老村長瞪著她道：“我問你，這是不是莫家？你跟你的娘家兄弟把人家家裏砸得這樣，還有理了是不是？”

  “那個……”趙氏咽了咽口水，“村長您也知道，我那小叔子早些年出門就沒回來過，我那弟媳前些年又病死了……”

  “說重點！”村長最不喜歡這種東拉西扯的婦人。

  “就是這傻妞也算是我和她大伯一手養大的，前些年她又一直是個傻的，家裏什麽活也幹不了……”

  “趙氏，你倒底想不想說了，不想說就給我滾回你娘家去。”村長聽她還沒說到點子上，就喝道。

  “我的意思就是如今這丫頭嫁人了，就得給我們一點孝敬，這不為過吧。”趙氏把心一橫，說出了她此行的目的。

  “所以，你就趁我們都不在的時候，帶著你娘家兄弟上我們家來打砸，還打我婆婆？”方月茵聽趙氏這麽說突然插嘴道：“鄉親們都可以做證，我是剛回來的，而且這趙氏還汙蔑我的名聲。”

  “村長，我要上衙門去告她！”

  “你個小賤人，這兒哪有你說話的份！”趙氏怒斥。

  “怎麽沒有，你汙蔑的人是我，我當然要為自己證清白，難不成還要眼睜睜地看著你紅口白牙地往我身上潑髒水？”方月茵一點也不怵。

  村長看向方月茵的眼神裏帶著責備和審視，這丫頭以前的確是個腦子不好使的，沒想到現在真的好了，還口齒那麽伶俐。

  隻是趙氏畢竟是她的大伯娘，她就算是嫁進莫家，也不能眼裏這麽沒長輩。

  方月茵卻是一點也不怕他，迎上他的目光，一臉坦然。

  “小賤人，你就是嫁到莫家，也還是姓方，你爹娘都不在了，我和你大伯就是你最親的長輩，你敢對我不敬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趙氏大聲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