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荔枝玫瑰慕斯
作者:醇白      更新:2022-09-12 09:43      字數:5603
  第10章 荔枝玫瑰慕斯

    應櫻最近在準備的是一個叫大學生聯合創新創業的比賽,項目涉及範圍很大,從機械到飲食,全國各個知名企業投資加入,隻要點子新穎可操作,最後不僅會得到豐厚的獎金,還會和知名企業合作,將自己研究出來的項目投入生產,進入市場。

    應櫻和幾個食品專業的同學合作,打算在食品方麵做創新研發。

    所有人都做了大量的調查研究,但是食品的範圍很大,又很難創新,所以到現在都還停在選題的階段。

    “我覺得就做飲料能量和低糖低卡方麵的創新就可以,”一個同學看著電腦屏幕,說著:“現在大家不是都喜歡喝奶茶店的飲料嗎?如果能在這個飲品材料上想想,我覺得不錯。”

    應櫻聽著,翻閱著資料。

    “我覺得可以啊,咱食品本就難創新,”另外一個同學表示認可:“隻要這個能成,我覺得肯定是個大訂單。”

    “飲品製作的材料,又分出很多種。”應櫻突然開口,“是在果醬上研發,還是糖漿,還是奶精,還是各類加料。”

    “既然做,就做出一個小而精的東西出來,這樣才具有不可替代性。”她說著。

    應櫻說完,同組五六個同學都沉默了,麵對茫茫大海般的選題,大家又犯難了。

    “按照應櫻說的,咱們再分一下板塊,各自回去查查東西。”

    滋滋——

    桌子上的手機振動,應櫻拿起來看了一眼,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

    應櫻跑到宿舍樓下,看見龐花花坐在那哭得滿臉是淚。

    最近她不是投入在籌備直播就是在做大學生聯創比賽的事,所以這一周除了上課幾乎沒怎麽和花花聯係,而花花也請了好幾節課,不知道為什麽沒來。

    突然一見,應櫻覺得花花看上去狀態很差,臉色是蒼白的,連哭聲都很弱。

    應櫻心裏起急,跑過去問:“花花!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龐花花看見她,一委屈哭得更厲害了,嗚嗚咽咽地說:“櫻…怎麽辦……”

    “別急,你跟我說。”應櫻把包放下,趕緊給她拿了兩張紙巾擦眼淚。

    龐花花滿心絕望,“趙芳跟我說…她看見簡俊在咖啡店聯誼,還跟一個女的拉著手。”

    應櫻聽了,火氣瞬間冒了上來。

    簡俊是龐花花的男朋友,兩人從大二開始交往,到如今也有一年多了。

    “他前陣子…跟我吵架冷戰…嗚嗚…說我,說我太胖了。”龐花花的眼淚順著圓潤的臉龐往下流,難以接受:“說我給他丟人……”

    “我已經,我已經在減肥了……”

    “我這一周除了黃瓜什麽都沒吃…我使勁運動。”

    龐花花沒有吃飯,哭得快虛脫,拿著衛生紙的手指都在顫抖,她哭得委屈:“可是我就是不掉秤……我不掉秤……”

    “他為什麽就不能再等等我……嗚嗚嗚……我真的會瘦的。”

    應櫻氣得也發抖,她拉起龐花花的手,“走,跟我去找他。”

    “我,我不敢去…”龐花花搖搖頭,“萬一趙芳看錯人了呢……”

    “花花你一點都不胖!”應櫻忍無可忍,大喊一聲,把她的眼淚都喊止了。

    “他是在欺辱你的人格,他在PUA你!”憤怒讓她的嗓音顫動,激動的聲音引得周圍路過的學生紛紛看過來。

    “簡俊他什麽都不是,他就是出軌了想找個借口跟你分手!讓你覺得這段關係結束是你的錯!”

    龐花花圓圓的眼睛透著淚光,忽然清晰了幾分。

    應櫻的眼裏冒著火,十分堅決:“我們不能讓人都欺負到頭上,還不敢反抗,甚至沒有反抗的意識!”

    ……

    應櫻率先走進學校商業街的咖啡店,她一眼就找準坐在那邊,手摸在陌生女生腿上的簡俊。

    她快步走過去,在這一桌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撈起一杯冰咖啡順著簡俊的頭頂從上潑到下。

    簡俊身邊的女生瞬間跳起來,尖叫出聲。

    這一桌正在聯誼的男男女女也變了臉色。

    簡俊抹了把臉,驚訝中憤怒:“我草!誰!”

    簡俊看見應櫻和她身後的龐花花,冷笑一聲,“我說誰呢,怎麽,什麽意思啊?不都跟你分了嗎!?”

    說完,簡俊還惡狠狠地補了一句:“肥豬。”

    這一桌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如針紮一般的落在龐花花的身上,她眼淚又掉了下來。

    “你再說一遍!?”應櫻護著龐花花,她梗著脖子,瞪著簡俊:“是你劈腿,還想用這個甩清自己的過錯?”

    “花花一點都不胖,她很健康!”應櫻指著簡俊,氣勢毫不輸給這個一米八幾的男生,“是你的審美太畸形!”

    “傻逼娘們,這他媽跟你有關係嗎?”這時候,同桌聯誼的另一個男生發話了。

    簡俊一下子有了底氣,“對!我和龐花花的事,跟你有屁關係。”

    說著,他伸手推了一把應櫻的肩膀,威脅道:“再不滾,信不信我打死你?”

    “打死我?”應櫻忽然笑了,笑得又冷又刺,完全變了模樣。

    笑出那一聲,她再次挺身向前,眼神變得狠厲陰沉,甚至有些病態的。

    應櫻站在他的麵前,話語像落下的石頭,沉重且極有力度:“你必須跟她道歉。”

    “不道歉別想走,”她翹著嘴角,清澈的眼瞳如磐石般堅韌:“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打死我,你也得給她道歉。”

    簡俊撈起桌麵上的手機,竟然被這女的的氣勢嚇退了幾分,“瘋…真他媽瘋子一個。”

    他故作平靜地翻了個白眼,找準溜走的時機,推開她就往外跑。

    ……

    安頓好龐花花,時間已經不早,應櫻跑出學校去趕公車。

    剛出校門,路過的路邊,一陣指向性很明顯的車喇叭聲音叫停她。

    應櫻看過去,對上車窗降下,計蕭惟投來的含笑眼神。

    “蕭惟哥?”她有些意外,“你怎麽在這兒…”

    “路過,給你打了電話,你沒接,我就在公車站附近等會你。”計蕭惟打開車門走出來,他一出來,有幾個路過的女生就驚豔地投目光過來。

    計蕭惟將棕發上梳,額頭露著,穿了一身英挺的暗藍色西裝,剪裁得當的高純度精紡駱馬絨的西裝將他落拓的身形描繪得淋漓盡致。

    成熟知性的氣質,和周圍路過的年輕男學生產生了非常鮮明的對比。

    “對不起,我剛剛有點事。”應櫻先是道歉,然後問;“你找我有事?”

    “沒事,就是來接你。”他給應櫻敞開車門,示意她坐進去,溫柔禮貌:“走吧,我們回去。”

    不知怎的,應櫻有些不太適應。

    不過想著搭個順風車也不錯,就沒拒絕,頷首示意以後坐進車裏。

    看著她安穩落座,計蕭惟坐在她旁邊,對前麵的司機說:“可以走了。”

    車上微微敞著車窗,清風略過她額前的薄劉海,弄得臉頰有點癢。

    應櫻雙手搭在膝蓋上,一直看著窗外。

    聯創賽和龐花花的事情,塞滿了她的腦子。

    “櫻櫻?”計蕭惟叫她。

    應櫻回神,偏頭看他:“嗯?”

    “發什麽呆。”計蕭惟輕笑一聲,重複道:“剛剛問你的,你有聽見麽?”

    她幹笑一聲,“抱歉…你剛剛問了什麽?”

    “今天晚上計家有宴會,是請外麵的人進來,大概是個商業晚宴。”計蕭惟邀請她:“我想著晚宴上麵的飯食應該會不錯,你這麽晚才從學校離開,吃飯了嗎?”

    “還沒。”她搖搖頭。

    “那待會兒就來,隨便吃些再回去。”計蕭惟微微歪頭,桃花眼像春日清泉,勾人又清冽,“如果有興趣,可以和我跳一支舞?”

    她咽了口口水下去,後脊因為莫名的不自在變得些許僵硬。

    雖然以前他回國,兩人也會有正常的交流,但是這次,她明顯感覺計蕭惟對自己的溫柔和照料……

    有點不同了。

    車裏本就窄小,再加上如今的安靜,變得更讓她感到窘然尷尬。

    應櫻受不了這股窒息般的安靜和他始終看著自己的,含笑的眼神,隻得先答應下來:“好。”

    哎,反正她也不會跳舞,到時候隨便推脫一下跑回柳苑就好。

    應櫻回去以後簡單換了件衣服,她從衣櫃裏找出件最好看得體的白色連衣裙換上。

    她照著鏡子,梳梳頭發。

    她不怎麽穿裙子,一是裙子沒有褲子方便,二是…

    應櫻垂眸。

    不怎麽喜歡。

    ,

    應櫻沒有邀請函,但是又的的確確被計蕭惟邀請了,所以她就從側門進入。

    眼見著那些豪車聽到門口又順著開走,賓客下去以後,往停車場而去。

    她從側門溜進去。

    整個一樓都被臨時改成了會客宴廳,自助餐的餐車排排擺著,櫃台上的甜品色澤亮麗。

    酒吧台裏麵站著的調酒師甩著雪克壺,為賓客定製酒品。

    來的男男女女都穿著套裝,禮服,他們大多都掛著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三兩湊在一起交流,聲音不大,但是宴廳這樣的商談小團體多了,聲音也逐漸變得嘈雜起來。

    還穿著那套深藍色西服的計蕭惟帶著她走入宴會廳,兩人聊著,周邊不斷有人過來給計蕭惟敬酒,談的都是些她聽不懂的事。

    應櫻就跟在他身邊,低頭默默聽著。

    這時候,計蕭惟忽然給她端了一小盤甜品,當著其他人,依舊那般笑對她。

    外賓的眼神齊刷刷落在她身上,應櫻趕緊接過,躲在一邊吃。

    沒多久,計蕭惟就跟著賓客上樓上談事情去了,她也得以輕鬆些許。

    ……

    應櫻正吃著。

    這會兒,身後傳來一陣像是逗寵物一樣的嘬嘬聲。

    應櫻閃過身,對上坐在沙發那處,掛著痞笑盯著自己的計少軒。

    計少軒出差做生意有一個月,沒想到在這時候回來了。

    計少軒這幾年也長開,但是因為父母長相都一般的緣故,五官沒有計戍尋和計蕭惟那般精致。

    但是在計家長大,從金錢泡出來的貴氣依舊能給他提幾分氣場。

    應櫻攥著餐盤的手指緊了幾分。

    “穿裙子了?”計少軒流裏流氣的目光在她身上,從下往上,最後定在她略飽出來的胸部,嘴裏含含糊糊的,慢悠悠來一句:“真漂亮。”

    “應櫻,一兩個月沒見,怎麽感覺你又…長大了?”

    應櫻最煩的就是計少軒這幅眼神,像是蛇蠍般惡心的纏在自己身上,後背涼得發麻。

    因為他平時都在東邊的桃苑住,所以接觸不多,她才能一直忍著。

    每次和計少軒這樣的人接觸,她想要逃離計家的心情就更堅決一分。

    沒有計家庇護在外麵或許會遇到各種難題,但要是一直在這裏,自己也未必絕對安全。

    應櫻躲避般的偏了偏身子,緊抿嘴唇沒了吃東西的興趣。

    見他忽然站起身,她嚇得放下盤子就跑。

    計少軒跟了幾步,盯著她往樓上去的背影,略帶不屑的嘁了一聲。

    坐回去繼續喝酒。

    雖然計蕭惟對她好得有些不適應,但他至少不會不尊重自己,也不會欺負自己。

    所以應櫻上樓去,想找計蕭惟待著。

    腳步聲踩在地毯上,減弱了大半的聲音。

    她一個個房間的找,這裏也有很多賓客在談事,但都是貴賓以上的人。

    找了一串,她聽到有個房間似乎有計蕭惟那溫潤出眾的嗓音。

    應櫻走過去,手剛搭在門邊那個縫隙上,就聽見裏麵又響起了青竹夫人的聲音。

    “你以後做事,要注意些場合。”

    “你今天都不該帶應櫻過來。”

    她一愣。

    應櫻馬上退縮幾分,躲在門外聽著。

    計蕭惟沒有出聲,反倒是青竹一直在說,語氣帶著責備。

    應櫻從沒聽青竹這麽冷淡冷漠的說過話。

    她也沒想到,接下來她說的話,更是讓應櫻心涼了個透。

    “今天來的那些老總,不少都是家裏有千金的。讓他們看著你對一個來曆不明,穿著簡陋的女孩親密,他們會怎麽想?”

    “你不靠聯姻壯實自己的靠山,未來拿什麽跟計戍尋爭?”

    “阿惟,你也該清楚現在的形勢了。”

    青竹走了兩步,高跟鞋在地板上噠噠出聲,她扶著兒子寬闊的肩膀,憂愁地歎了口氣。

    “一個保姆女兒……哎,你要是真對她有興趣,玩玩就好。”

    “隻要別搞大肚子,其他的…我不管你。”

    這樣的話語傳到她耳蝸,冷得她腿窩一軟。

    應櫻抬起雙手,捂住了自己嘴,清澈的杏核眼盡是不敢置信。

    她不敢相信,在裏麵說出那話的,是青竹夫人。

    是那個從小關照她,對待她跟對待計家其他子女都毫無差別,教她書畫。

    告訴她人人平等,女孩子家也要當自強的青竹夫人。

    直到剛剛,她都一直將青竹夫人當做自己心中的一座標杆。

    委屈和失望襲來,她眼圈酸澀起來。

    “誰在門口?”計蕭惟的聲音驟然響起。

    應櫻心頭一梗,像個沒了方向的小動物一般左右張望,耳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別無他路,直接衝進旁邊,走廊進裏麵那間屋子。

    幸運的是,這個套間沒有鎖門,她順利進入。

    陌生的客房彌漫著香氛味道,遮蓋著不常被使用的塵埃氣味。

    緊張之餘,她聞到幾分酒味。

    應櫻往裏走,尋找著藏身之地。

    就在下一刻,她陡然止住腳步。

    視線前方,計戍尋正慵懶地躺在床上,身上黑色的襯衫敞開著上麵幾顆紐扣,鎖骨和些許胸/肌的紋理露著。

    他似是喝醉了,眼梢帶著幾分紅,整個人也褪去平日裏刻板的凶,多得是懶散和痞氣,攥著枕頭邊的手背突著青筋,沿著向上,攀在他強壯的手臂上。

    舉手投足散發著隱忍禁錮著的,即將快被酒精釋放的野。

    他身子陷在柔軟的被褥裏,沒有蓋被子,西服外套被扔在一邊,皮鞋前端發著亮澤。

    就在這時,計戍尋突然睜開眼,略帶疲憊的鳳眸眯著,目光攫著她的臉。

    他是特/種/兵出身,應櫻腳步聲再小,也早在她進門前就被計戍尋察覺到。

    對上他含著警告意味的眼神,應櫻腦子嗡得一下全空白了。

    想不到逃過了那邊,卻掉進另一個洞裏。

    門口已經傳來腳步聲,計蕭惟找過來了!

    床底的縫太小了她鑽不進去,周圍找不到衣櫃,窗簾底下也是空的躲進去腳會露出來。

    不知從哪來的勇氣,應櫻心一橫,衝到他躺著的身後的位置,手一掀被子。

    嬌小的人就這麽鑽進被窩裏。

    男人強烈的氣場驟然貼近自己,應櫻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她怕計戍尋把自己丟出去……他大概率也會這麽做!

    下一秒,自己頭頂的被子倏地被拉開,大片空氣透進來,她的呼吸都得以降溫幾度。

    頭發淩亂的應櫻抬眼,對上他好整以暇的目光。

    計戍尋單手撐著太陽穴,整個人斜躺著,以一個包圍她在懷的姿勢睨著她。

    兩人的呼吸在這麽“緊急”的時刻交纏濃稠著。

    計戍尋當然聽見門口的動靜,而且對方還有直接推門而入的架勢。

    敢在計家的宴會上這麽橫衝直撞地找人,也沒幾個。

    他垂眸,將躲在被窩裏,滿臉求他將自己藏起來的小姑娘的神情盡收眼底。

    像隻可憐的兔子,眼巴巴地求他收留。

    不知是否因為醉酒,酒精纏繞他神經,讓計戍尋有些逾越。

    他伸手,手指在她圓潤的鼻頭上點了點,略帶懲罰意味。

    計戍尋的手指都帶著淡淡酒味,弄得應櫻也跟著頭昏。

    下一秒,她聽見他低沉的嗓音響起。

    稍許壓了聲量,沙啞的曖/昧氣音參半。

    “我該說你是膽兒小,還是膽兒大呢。”

    作者有話說:

    白白:謝謝!最後這部分計戍尋直接在我xp上蹦迪!啊啊啊啊啊!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