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內

  　　靳語汐說完這句話, 兩個男人同時看向她。

  　　顧覓是收起了嬉笑的神色，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八卦地看著她；宋熠言則是很意外地也轉頭看了她一眼。

  　　原來……她有時候也會這樣宣示主權啊。

  　　宋熠言忽然就想到了上一次的星光典禮的後台，那個時候他正好被高明哲諷刺說他蹭女明星熱度。

  　　他原本是不會把這些外人的言論放在心上的，也不屑於和他們多說話。

  　　結果靳語汐忽然跑了出來, 替他撐腰。

  　　他不在乎這些, 可當真的有人出來為他做了這些的時候, 他覺得心裏的那一塊好像被融化了。

  　　那時候他覺得靳語汐還挺講義氣的。

  　　結果這一次，也是她出來。

  　　明知道顧覓是在調侃他，靳語汐卻主動說他是她男朋友。

  　　而且這一次不是為了讓顧覓“打臉”才維持好人設的了，她是真的確定了。

  　　之前她還各種猶疑不確定, 這一會兒卻沒有不好意思。

  　　看來……他的小姑娘還是心疼他啊。

  　　早知如此, 他早就該把顧覓喊過來，當著她的麵狠狠羞辱他單身狗的身份啊……

  　　宋熠言暗暗幻想了一下那個畫麵。

  　　*

  　　顧覓很快回過神來, “恭喜。”

  　　宋熠言和他有來有回, “客氣。”

  　　顧覓笑得意味深長, “沒想到你進展還挺快, 我還以為給你一年都追不到。”

  　　宋熠言：“……”——有必要當著女朋友的麵這麽說他嗎？

  　　宋熠言想了又想，決定回擊他一句，“比起你的速度是快了很多，畢竟你花了六年才等到你老婆。”

  　　“哦？”顧覓微笑，“可我們早就見過家長了。”

  　　宋熠言不甘示弱, “這麽巧，我家裏人剛剛也和她打過招呼了。”

  　　“那又有什麽用呢？”顧覓反問，“你們又沒有公開，而我們是合法的。”

  　　宋熠言又毫不退縮, “可當初你老婆經紀人不允許你們公開, 你花了多少工夫？”

  　　靳語汐：“……”

  　　你們怎麽回事……怎麽還掰頭上了？

  　　男人之間的攀比心理真奇怪。

  　　“哦？”這時顧覓掏出手機, 撥了小魚的電話。

  　　“喂，覓哥？”小魚有些疑惑，不明白顧覓怎麽忽然找她了。

  　　顧覓就問她，“聽說你現在都允許手下的藝人戀愛了？”

  　　他並不是想找小魚算賬，隻是總不相信宋熠言真的戀愛了，還進度比他快那麽多。

  　　小魚還沒有反應過來，“誰戀愛了？”

  　　“還有誰？”顧覓道。

  　　“woc？靳語汐？”小魚想起來這回事了，的確有這回事，靳語汐還跟她報告了的，她當時是怎麽說的呢？

  　　“不就是戀愛嘛，我現在也想通了，人家公司戀愛的藝人那麽多，管是管不過來的。戀愛這種事情嘛，很普遍的，說不定她隔兩天就分手了呢？”

  　　小魚一麵回想著，一麵就這麽跟顧覓講了。

  　　室內一陣沉默。

  　　好半天，靳語汐開口，“小魚姐，謝謝你……”

  　　“？？？！！！”小魚連忙結結巴巴解釋，“哎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這個分手啊，也就是一種普遍現象、你別有太大壓力，多談談戀愛也挺好的，也不是，也不是多談……”

  　　完了，解釋不清了。

  　　靳語汐能理解小魚姐的意思，隻是覺得身邊宋熠言也聽到了也許會不太高興，這會兒有些尷尬。

  　　小魚自暴自棄了，“算了，解釋不清了，沒事，反正宋熠言也不知道我說了什麽。”

  　　宋熠言：“……”

  　　顧覓眼疾手快掛了電話，“我還要工作，先走一步。”

  　　拍了拍宋熠言的肩膀，然後出去了。

  　　*

  　　於是室內又剩下了兩個人。

  　　靳語汐想解釋一下，總覺得讓宋熠言聽到自己經紀人說這樣的話不太好，哪有人樂意聽到別人這麽說他要分手。

  　　一時之間又不知道從何處著手，於是伸手扯了扯宋熠言的衣擺，“小魚姐她有時候說話太隨意了，但是不是惡意的……對我也是這樣，你別放在心上。”

  　　宋熠言其實並沒有太在意小魚的話，這更像是私底下和朋友聊天時候容易說出口的吐槽，他知道並不是針對他們兩。

  　　隻是這個小動作卻讓宋熠言心底軟得一塌糊塗，原來他的小姑娘心裏也在意他的感受。

  　　想伸手牽住她，想要更多。

  　　他拉過她的手，“我……”

  　　門忽然又開了，顧覓一手還放在門把手上，探進來半個身子提醒他，“對了，賭注你輸了，別忘了幫我編曲。”

  　　“……”宋熠言深吸口氣，“知道了。”

  　　顧覓察覺到他隱忍怒氣，很識趣地開溜，“我錯了，我再也不進來了。”

  　　終於等他離開，靳語汐有些好奇，“什麽賭注？”

  　　宋熠言不知道怎麽解釋比較好，“一個，呃……”

  　　靳語汐也不是想探聽他們之間的隱私，原本也就是順勢一問，也不在意，“不方便說也沒事，我隨口問問的。”

  　　“要說的。”宋熠言反手拉住她的手，低了些頭，“以後什麽事都要跟你說的，你想問什麽我都會全部告訴你。我隻是在想怎麽解釋比較好。”

  　　靳語汐就這麽看著他溫柔的眼神，會有一瞬間的失神。

  　　從前刷微博的時候看到的宋熠言、在剛剛認識的時候見到的宋熠言，雖然對大多數人都是溫和且真誠的，但總覺得他的溫和是有距離的。

  　　如今再看到的他，就在伸手可以觸及的地方，連著他的溫柔也就在眼前，能感受到他滿滿的溫柔包裹著。

  　　“還是帶你去看房子的那天……”宋熠言說了下大致的過程，說了顧覓打電話來的事情，末了他說，“顧覓說跟我打個賭，賭……原來你心裏也有我。”

  　　所以顧覓說他輸了的時候，他也不確定是不是輸了，但是他情願是他輸。

  　　“那顧覓說你輸了的意思是，你賭的是沒有？”靳語汐剛想感動一下，忽然想起了他隻有一開始說沒有，如今才會輸。

  　　“是啊，當時是這麽想的。”宋熠言笑笑，“不敢去想結果。”

  　　再說，他那個時候要是信心滿滿地選擇有，也顯得他很自戀啊。

  　　宋熠言又低聲道，“如今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輸了。”

  　　覺得你心裏大概也是有我的，可是又不敢確定。也不知道有多少。

  　　甚至他覺得，顧覓說他輸了，隻是圖他的編曲吧……

  　　靳語汐的手被他握著，大拇指指甲輕輕刮了下他的手心，“那你大概是輸了吧。”

  　　宋熠言僵了一瞬，似乎是還在反應自己剛剛聽到的話。

  　　有一瞬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應該說些感想之類的，卻比他上台發表獲獎感言還難。

  　　他最驚訝的大概還是靳語汐的轉變。

  　　他一直以為她心裏可能對他隻有些好感，想著能這樣就很不錯了，再慢慢來吧，總要讓人家慢慢反應的。

  　　“你還沒有說過，什麽時候……”靳語汐不太好意思直接說出喜歡我這樣的話，“就是，可能覺得我有點不同？”

  　　宋熠言笑了下，“有一次無意中看了你的采訪，你說了些自己的想法。”

  　　那個時候覺得有些不同的情緒生出，但畢竟那時候沒有接觸過她，還是等真正認識了之後才會慢慢喜歡吧。

  　　他沒有說得很明確是什麽采訪、她又說了什麽，但靳語汐明白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熱。

  　　“你送了我那張專輯之後，我聽了你所有的歌曲。”靳語汐輕聲和他說著，“後來我又聽表弟說了些你的事情……”

  　　大年三十那天，表弟幾乎化身成為宋熠言的形象代言人，拉著她還有其他親戚，不停地講述宋熠言是如何厲害、如何不同；

  　　“……他的音樂是有態度的，我一直覺得他不僅僅是一個流行歌手，他是真正的音樂人……；

  　　他不屑於做那些為了熱度的低水準的辣雞歌……

  　　有一次采訪他說了，他希望自己能做出真正代表中國的流行樂，甚至可以影響世界的流行樂，他不僅是說說，他也一直在做……

  　　你看比如他《對熠》這段間奏，乍一聽很像電音吧？可是姐你聽，這個其實是琵琶的聲音，太有感覺了，太妙了……

  　　而且你看他現在這麽有名氣了，還在堅持做他自己的音樂，真的太有態度了……”

  　　在表弟相關音樂知識的科普下，她又重新去聽了那些歌，聽了很多遍；原本她不太懂音樂的，漸漸地好像能理解表弟口中的“中國的流行樂”了；

  　　後來又看了他的微博，想了解了解他這些年發布的動態，一翻就不小心翻完了，翻到他的第一條微博。

  　　他沒有刪除那個時候很稚嫩的動態，那是十年前了，十八九歲的少年還沒有什麽名氣，自然也不會再微博收斂自己的情緒和野心，信誓旦旦地寫下他的願景。

  　　她就忽然明白心裏那些不同於對其他人的情愫是什麽原因了。

  　　因為他和她是一樣的人。

  　　她喜歡的不僅僅是幫她解困報複高明哲、怕她摔倒小心翼翼牽著她的手、在遇到變故的時候擋在她麵前的他，更是有赤子之心堅持做自己的他啊。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宋熠言：作者菌你評評理，我和顧覓誰更厲害？

  　　作者菌：這個啊，我特意查看了一下，當初顧覓在二十七章表白的

  　　宋熠言：太好了，我二十三章就表白了，我比他快

  　　顧覓：哦~~~行，你快~~~

  　　宋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