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當官第十一天
作者:白日不下地      更新:2022-09-11 20:40      字數:3355
  第206章 當官第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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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席回家的時候宗宜春已經走了, 但是他也還是聽聞了宗家姑娘來過的事兒了。

    他自然是知道是什麽緣故,隻是吃飯的時候並不吭聲。

    鄭序這兩人沒有去學算盤和管賬,反而是被鄭婉送到了跑腿幫的院子裏, 和那些賬房娘子們待在一塊兒。

    那些賬房娘子頭一次聽聞有“實習生”這個詞, 說是來幫忙的, 自然是不知他身份的。

    對鄭序十分嚴格挑剔,一日說上鄭序多少句不好,鄭序也都隻是嬉皮笑臉的。

    這賬房娘子確實是見多識廣, 就算賬這件事兒上鄭婉算是沒有找錯人。

    她做事細致牢靠, 僅僅是不過這些日子, 鄭序就覺得自己是受益良多。

    隻是他之前埋怨鄭婉不讓他自己做生意, 如今隻是去跑腿幫待上兩日便覺得這也不似他以為的那麽簡單。

    這裏這樣多的人, 尚且跑腿幫比起那些一般的店鋪來說, 是省事很多了, 因為沒有店麵,除了人力之外是沒有別的成本的,可就是隻是算這些東西,就已經是要花費很大的力氣了。

    鄭婉在飯桌上和鄭序說,“等到你這邊出師了,我就送你去麵與飯, 你可去學學那店鋪的管理,那娘子也是頂頂靠譜的人,你和她學上一段時日, 若是也出師了,到時候你再與我商量, 你想要開個什麽鋪子, 我自然是會大力支持你的。”

    鄭序眼睛亮晶晶的, “我也是可以有自己的鋪子?”

    “難不成還叫你一輩子為我打工不成?”鄭婉笑起來,“我總歸是沒有那麽狠心的,想的也是你能自立,我呀,巴不得每日都可以躺在家中數數星星,看看花,旁的什麽都不要做才是真的來的自在快活。”

    鄭度抬頭,“大姐現在就可以了呀,席哥中了狀元,又有了官銜,每年的俸祿肯定很多!”

    鄭婉就說,“序兒雖然有自己的俸祿,但這俸祿還不是要存起來,以後你們不是都要娶妻?你以為娶妻是個簡單的事兒,這不要一擔擔的金銀珠寶抬到女方家裏去?”

    鄭序人小鬼大,完全不帶估計的開口,“雖是如此,但是用在席哥身上卻是節省的,席哥娶了大姐,不外乎就是把這一擔擔從我們家抬出去,再抬回我們家罷了,這……”

    “閉嘴吧你。”鄭婉臉色緋紅,喝止了鄭序。

    鄭序見大姐臉紅神色不悅,也不敢說了,低頭吃飯。

    隻有鄭席笑起來,“你這是做什麽?序兒說的又沒有錯。”

    鄭婉對著他也冷言冷語,“你也閉嘴。”

    誰說嫁給你了,在這裏自以為是些什麽東西。

    鄭婉便是覺得有些氣的不打一處來,等到晚上鄭席找她聊天的時候也有些不冷不熱的。

    隻不過因著他說的是公事,鄭婉即便是一開始不想搭理,很快也都參與到話題當中。

    “昌毅侯已知我心意,自然是不會再叫女兒過來,隻怕這當中還是大皇子的意願更顯然一些。”

    鄭婉就說,“你總是不見他,他心裏忐忑,更不知你心中意思,自然是要如此。”

    鄭席笑了一聲,“我自然是不能見他,如今多少人瞧著我,一日日的看著我,想著我能做錯一步便是好去聖上那邊彈劾我,我初入宮廷剛入廟堂,便已經是多少人的眼中釘,我自然是更要小心才是。”

    鄭婉不太理解,這三年一次的,哪年都有狀元,可也未聽說其餘的狀元是過的這麽的艱難啊?不都是春風得意馬蹄疾嗎?

    怎麽偏偏到了鄭席這邊,就好似過刀山火海呢?

    鄭席便說,“若是能得以外放三年,在外頭有建樹了,自然就好有成就了,這樣再回京城來,自然就和那些個狀元郎一樣,不會惹眼了。”

    說來說去還是一開始就留在了京城的問題。

    “這原本是天大的好事,隻是如今卻覺得這是天大的禍事。”

    鄭席搖頭,“倒也稱不上是禍事,我今日麵見皇子,卻覺得十一、十二皇子兩人不似傳聞的那般蠢笨,倒是一點就通。隻是他們沒有母族做依靠,在宮中要想著自保,就想著不要太過顯眼。”

    隻不過這些到底是不到十歲的孩子,雖然心裏是有這些想法的,但是卻在鄭席麵前無所遁形。

    “既然你都看的出來,那那些太傅看不出來嗎?”

    宮裏頭大家都有同樣一張嘴,對著什麽人說什麽話,這大家心裏都清楚。

    陛下此意何為,那些太傅自然也是清楚,不說那是也為了這兩位皇子好。

    能在這樣的宮廷當中活下來原本就已經實屬不易了。

    鄭婉說,“聽聞皇後娘娘產期將近……”

    “是男是女到時候自然就有分曉了。”

    是夜,皇後娘娘宮中燈火通明,傳太醫的傳太醫,燒水的燒水。

    幸虧皇後即將臨盆,要準備的東西一應俱全。

    就算是穩婆那也是準備了三五個全部都在偏殿等著,就等著皇後娘娘發動的。

    發動這一日,皇後顯得非常的冷靜,隻是叫醒了身邊的嬤嬤,然後叫她找人,甚至都說了,這皇後娘娘年紀大了,又是頭胎,生的肯定沒這麽快,倒是也不必這樣著急的回稟皇帝。

    等明日早朝散朝了,再稟告就是了。

    隻是當鄭婉聽到這些話的時候,那已經是後話了,她就是表示十分不理解,這整個皇宮都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的,這皇後宮中難不成沒有皇帝的人?

    鄭婉覺得不可能,但皇帝確實是下朝了之後才恍聞皇後發動了匆匆跑去,聽說著急的差點跌倒。

    鄭婉就更不相信了,皇帝是裝作不知道,還是真的不知道?這還真的是不好說。

    隻是皇後那邊確實是生產的不算特別順利,她十分遵循醫囑,每日說要吃多少就算多少,甚至還多多運動,這就是肚子裏的胎兒不會過大,但是她到底年紀大了,這麽多年又是養尊處優的,很少吃這樣的苦。

    不過是兩三個時辰,便是已經完全沒有了力氣。

    任憑是怎麽叫也沒有辦法了。

    皇帝跑來的時候,皇後剛又灌了一碗的參湯進去,勉強是有了一絲力氣,屋子裏的人是喊的喊,跑的跑,十分的混亂。

    聽說皇後這一胎是苦熬了近十個時辰才生了下來。

    皇後幾乎是死過去兩次,最後還好是太醫院所有人都跪在這裏想法子,最後是保住了大小。

    可也不知皇後之前知不知道,但總歸得知結果的時候,整個皇後宮中似乎都有片刻的寂靜。

    皇後生了個公主。

    她這樣賣命又小心謹慎的養著,到頭來竟然不過就是個公主。

    不知皇後自己是怎麽想的,隻是大皇子府險些是要放了炮竹去慶賀的。

    可鄭婉卻覺得,“或許皇後娘娘便是想要一個公主。”

    這些皇子,大多養在她的跟前,不比說親生母親,但是對她也有尊敬愛重。

    皇帝百年之後她做皇太後名正言順,想來這些皇子也沒有人會真的駁了她的意思。

    說來說去,權柄不會丟。

    但是若說是真的生了個皇子,到時候又少不得要參與到權爭當中,皇後中年得子,說不定舍不得讓自己的孩子承受這樣許多,可若是嫡子,便是避無可避。

    所以想來,還不如生一個公主來的自由自在。

    她是嫡公主,自然是萬千寵愛的長大的,說不定日子會過的更加逍遙快活一些。

    隻是鄭席被皇帝叫去談心了一場,皇帝還說,若皇後生的是皇子,原本還想著可以叫鄭席去做他的夫子陪他長大呢。

    隻可惜了。

    皇帝到底有幾分可惜沒人知道,隻是即便是嫡公主滿月了,皇帝也還是沒有要提立儲之事。

    大皇子那邊的人自然就也不能不著急。

    這事兒原本已是拖了許多年,好容易在二皇子跟前取勝,難不成還要再拖下去?

    大皇子頻頻進宮給皇後請安,又說是探望幼妹,對幼妹的愛惜之情人盡皆知,不過就是叫皇後放心,他一定會對公主好的。

    隻是皇後生產傷了身子,一個月了也甚少見人。

    大皇子沒什麽旁的辦法,更是如無頭蒼蠅一樣的亂竄。

    這一日在朝中又有人提了立儲之事,皇帝突然雷霆大怒,將提議的人拖出去打了二十大板。

    朝中皆驚,再也不敢說這樣的話,隻是大皇子的臉色難看的不得了。

    他回府就發了大火,還是一種謀士勸了才作罷。

    “殿下,如此大怒隻怕是要傳到陛下的耳朵裏,到時候可真的不知道陛下會如何作想啊殿下。”

    “傳便是傳了,父皇在朝上那般,可不就是在打我的臉了,便是真的把我也拖出去打個二十板子,我看也就是如此了。”

    “殿下慎言啊殿下。”

    “父皇耳目眾多,天下盡在掌握,我在府裏頭什麽話他聽不得聽不去,我辛苦等了這麽多年,如今卻換來這個,這又是何意,那到底也不過是個公主,難不成父皇真要考慮傳位女帝不成?”

    這些謀士也是嚇破了膽,隻能是跪下求大皇子謹慎開口。

    大皇子砸過東西,也就算是心氣順了。

    又問,“最近父皇頻頻召見鄭席,可有打聽出來都聊的什麽東西?”

    那謀士就說,“如何能呢?不過大致總歸是那兩個皇子的課業吧,他不過下品官階,殿下也不必花太多的心思在他身上。”

    大皇子卻覺得這當中有不妙之處,“他已經推拒我兩次了,凡事都是不過三的,你再給他下帖子,約他在外麵見麵,這一次,我必定是要見到鄭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