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趕考第十六天
作者:白日不下地      更新:2022-09-11 20:40      字數:3399
  第126章 趕考第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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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郎君大叫一聲, “你胡說什麽?!”

    什麽去牢裏麵探望?

    他爹雖然是個管家,但是平日裏倒是也從未做什麽惹是生非的事兒,從來都是在自己家裏而已。

    再說了, 那葉家的人幾輩子不來這麽一趟, 若說是自家的人, 就沒有能管住他爹的。

    他爹怎麽可能去牢裏。

    “你可不要胡說!”

    鄭婉笑了一聲,“是不是胡說,你打聽一下就是了, 不過我看秦郎君日日在外, 夜夜笙歌的, 估計就算是不知道這些事兒也是應該的。不過不是我說啊, 你平日裏得了你爹爹這麽多的便宜, 好歹也關心一下他老人家, 怎麽能人家下獄了你都不知道呢?”

    這話一出, 秦郎君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之前和他娘一起回外祖家探親,因覺得那邊不好玩,所以自己偷偷溜了回來罷了。

    這是他爹都不知道的事兒。

    也算是有好幾日未曾回家了,難不成隻是這麽幾日就能出這樣大的事兒,他不相信!

    “你既然說我爹下獄了,那你怎麽不說是什麽緣故?你沒憑沒據的說上這麽一句, 難不成就以為我會相信?”

    鄭席冷哼一聲,“你相信不相信我們相幹的,我們不過是心裏善良, 提醒你兩句罷了。至於罪名,你但凡有點腦子出去打聽幾句, 就都能知道個清清楚楚, 這誰不知道鬆山府最近有一戶人家的管家竟然敢鳩占鵲巢, 還對主家不敬?聽說夜裏還試圖放火燒家的事兒?”

    就這幾句話一出,就是秦郎君的臉色也是變得煞白。

    他再是沒腦子,也聽得懂鄭席的這幾句話。

    而鄭席說的這話其實更叫人心驚膽戰,因為光是這其中一項罪名,隻怕主家都能輕易的發賣了奴才,更不必說這數罪並罰。

    若是府尹大人判罰的嚴些……

    他是想也不敢想下去。

    隻能是覺得,這肯定是騙人的。

    豈料邊上的人聽得清楚,這會兒也是說,“若是如此說來,那這事兒我倒是也略有耳聞。”

    “我之前也是有聽說過,那戶人家的管家不是已經下獄好幾天了嗎?竟然是秦郎君的父親?”

    “不能吧?當時我聽那人的罪狀,隻驚歎這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人,如何敢相信竟然就是我們身邊的人?”

    “你可不要錯判了,怎麽是你身邊的人。你也曉得這秦郎君如今不過就是個家生子的身份罷了,這種賣身契大抵都是簽了死契的,說出去就是個不入流的奴才。怎麽,難道你還因為人家有幾個人,竟然肯稱呼奴才為兄台?”

    那人一聽,連忙是臉紅著反駁,“怎麽可能,我隻是說說罷了。”

    這幾個人的一唱一和,倒是叫秦郎君覺得如今站在這裏更是難堪,甚至是恨不得自己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偏偏鄭婉可不會輕易的放過他,“好了,現在我們也是什麽都和你說了,輪到你和我妹妹道歉了。”

    她這話出來,隻怕是他們家的主家。

    秦郎君很快就想到了這一點。

    若他們真的是葉家的人,那他這樣得罪了他們可如何是好?

    莫不是也要把他給發賣了?

    邊上的人也說,“秦郎君啊,這麵前的人啊,說不定就是你的主子,你若是對主家不敬,到時候打死了你也沒話說的,說到底都是簽了賣身契的人了。”

    “就是就是,既如此,還是快快和人道歉吧。”

    這些人倒是說點風涼話不會覺得皮癢的。

    剛才一個勁兒的站在秦郎君那邊幫忙說話的是他們。

    如今又站在鄭婉這邊叫秦郎君道歉的也是他們。

    不過鄭婉也清楚,不過就是想著看好戲罷了。

    也沒什麽奇怪的。

    隻是秦郎君在這麽多人的眼皮子下麵,他既想要自己的臉皮,更想要自己的命。

    思來想去,最後還是咬牙和鄭姚說了一句,“對不住,是我魯莽。”

    鄭婉閑閑的看著他,“和誰道歉呢?這輕飄飄的一句不情不願的做給誰看呢?不想道歉?那拉倒啊!”

    秦郎君如今都已經是豁出去臉皮了,自然是不會再計較別的了。

    立刻就更是大聲的喊了一聲,“對不住!”並且還伴隨著一個深深的鞠躬。

    鄭婉嘲諷的看了他一眼,“秦郎君,也不知道你現在酒醒的如何了,但如果我是你,我就快點去府衙大牢看看你爹,不然,可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見到了。”

    那秦郎君立刻就是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可還沒跑出去,就已經被掌櫃的攔住,叫他賠這店裏麵的損失。

    那秦郎君連忙從自己的荷包裏倒出不少銀子,扔下就走了。

    鄭婉搖了搖頭。

    可見這秦管家平日裏的油水是有多少多,自己的兒子竟然是出手這樣的大方,和葉申都可以一比了。

    鄭婉他們處理了這事兒,就上樓去坐下點了菜。

    鄭婉看了看鄭席,又想起了什麽,然後就說,“我剛才聽書院的掌櫃說,這次分帖經、雜文、策論三場都放在一起考了,是什麽意思?”

    這次考試有大變革,之前路過書院的時候就聽見掌櫃的在說。

    如今在這酒樓裏麵也是不少讀書人都在談論。

    鄭席就和她解釋,“原本府試是分成三場,分帖經一天,可回來休息,雜文一天,可回來休息,策論第三場是兩天,中途不得離開的。但是這次有改變,把三場都放在同一天考試了,於是便是直接要在考院裏麵待上整整四天。”

    鄭婉的表情嚴肅。

    她之前就聽說過那個考院的。

    一人一個小格子,進去了就是吃喝拉撒睡全部都在裏麵,可特別的熬人。

    如今在裏麵待上四日,鄭婉可真的是怕鄭席的這身子骨吃不消。

    大家都是讀書人,也不是和鄭度似的,完全就是石頭做的,這苦熬四日,可怎麽吃得消?

    鄭席看鄭婉表情像是要死一樣,就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麽,對於我來說,考試難度應該沒那麽大的,我在裏麵也能休息能吃飯的。再說了,這三場放在一場考,對我而言說不定更好,我早點寫完還能早點出來,省的不少時間了。”

    鄭序吃的開心,這會兒抬起頭來說了一句,“我想也是!席哥這麽厲害!別人要考四天,說不定席哥兩天就出來了!”

    鄭婉一下就拍到他的腦袋上,“你以為你席哥是神仙啊!而且就算是兩天就寫完了,難道不需要檢查?不需要再思考?這給足了時間都是有理由的。”

    鄭婉歎了口氣,“這身體是本錢,咱們一定要保重。吃的能帶點進去嗎?我給你多準備點好吃的,到時候你吃飽了就更有精神了。”

    不過幾日就要考試了,雖然這還不算是最後的大考。

    但是鄭婉已經是如臨大敵。

    她恨不得是連夜上商店去買個旗袍來穿,預祝她寶貝弟弟旗開得勝。

    聽鄭婉這樣說,鄭席的眼裏浮現出一些笑意,然後就說,“不用。”

    “怎麽不用?你相信我,人啊一吃不飽就沒有力氣,一沒有力氣腦子就不動了!”

    鄭婉著急。

    鄭席就笑起來,“這些都是不允許帶的,每日都是有規定時間會送來清水和飯食,這倒是沒什麽,你不必擔心我會餓著自己。”

    鄭婉就不高興的說,“那裏麵的飯食能有什麽好吃的,估計都是勉強下咽罷了。”

    但是也沒辦法,製度就是這個製度。

    鄭婉又說,“那你多帶些厚的大氅去,如今還是倒春寒,夜裏說涼就涼起來了,到時候一個不察又和上次那樣被風吹著了,又要生病了。”鄭婉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然後才突然想起來,“不會什麽被子之類的也不許帶吧?”

    鄭席就說,“棉被那些考院都會提供,隻不過衣服倒是可以厚點的穿個兩件去,這個不會管。”

    鄭婉鬆了口氣,“那就好,咱們回家就去試試有沒有合身的,若是沒有……算了,也不必試了,咱們一會兒回去的路上直接買兩件就是了。”

    鄭姚這會兒笑了笑,“大姐,我已經給席弟做了兩身了,前兩日還看了他的身量,應該是剛好。”

    鄭婉立刻就說,“太好了太好了,還是我姚妹聰明,什麽事兒都想在我前麵。”

    鄭度這會兒偷摸摸的去和白然說,“你有沒有覺得大姐碰上席哥的事兒,就變得特別囉嗦?和那些人家的老婆子似的,什麽事兒都操心個沒完。”

    白然還沒說話呢,鄭席已經一個眼風掃了過來,然後語氣淡淡的,“不要議論大姐。”

    不知怎麽,雖然鄭席這話似乎是沒什麽情緒的,但是聽在鄭度耳朵裏竟然是立刻害怕了。

    他馬上低頭閉上嘴,多的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白然這會兒給他的徒弟出頭了,“怎麽,這小婉就是你一個人的大姐啊?”

    他嘖了一聲,“小席,我之前怎麽沒覺得你這麽護短大姐呢?”

    鄭席懶得搭理他。

    而鄭婉那邊還在盤算,“那我要去買一隻本地的老母雞先在家裏準備起來,等席兒回來我就煲湯,好好的補一補。”

    而鄭席看她,“準備這麽多,就不怕我考不上啊?”

    鄭婉突然伸出手來捂住他的嘴,然後說了一句,“老天勿怪,童言無忌。”

    然後呸了一聲,“胡亂說什麽?你可能是連中三元,過兩天就考個第一名回來。”

    鄭席這會兒已經似乎沒有辦法聽她在說什麽了。

    隻覺得嘴唇上的手心,嫩嫩的,軟軟的。

    帶了點獨屬於她的味道。

    鄭度這時候又抬頭看了他一眼,“席哥,你耳朵紅什麽?”

    作者有話說:

    席兒: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