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怨恨
作者:海船果心      更新:2022-09-09 14:16      字數:6765
  第65章 怨恨

    這是一個十分平凡的周末。

    蔣離出差談生意去了, 段魏穎在家裏搞大掃除,蔣鑫昶則去老師家補課。

    因為蔣鑫昶剛從國外回來不久,語文和數學還有些費力, 所以特地給他請了個名牌大學生當補習老師,放暑假這段時間, 都去老師家補課。

    但是今天,蔣鑫昶回得似乎比平時要晚一些。

    她媽也沒在意, 隻是在電視上放今年高考狀元的新聞的時候, 狠狠把電視機關掉了。

    “有什麽了不起的, 我兒子比你可有出息多了!”段魏穎想,“他以後肯定不會讀那種無聊的冷門專業,要麽當管理層,要麽經商, 總而言之, 比一個挖土的要強。”

    段魏穎正想著, 忽然, 她兒子撞撞跌跌的衝進門裏, 不一會, 又拿著一個很大的行李袋往外跑。

    “這是怎麽了?”段魏穎不明所以,忙追了出去。

    蔣鑫昶的臉白得跟紙一樣,嘴唇也泛著青, 看上去驚慌失措的,手腳還在發抖。

    “怎麽了兒子?你這是生病了?”段魏穎忙問。

    “沒,沒, 我有事, 晚一點回來。”丟下這句話, 他又急急忙忙跑了, 隻留下段魏穎一頭霧水。

    蔣鑫昶的異常,也同樣被一直盯著他的錢文海幾個人看在眼裏。

    “不對呀,他拿個袋子,又跑回他老師家幹什麽?”錢文海奇怪的嘀咕道。

    “肯定是出事了!”之前那個抓了不少小三,對這些事情非常敏感的老王忽然說,“他拿那麽大一個袋子,我怎麽看怎麽不對呀……”

    因為隔得遠,老王隻能猜蔣鑫昶拿的應該是一個行李袋,袋子雖然被折起來了,但是單從外表看,應該是大號的。

    大號行李袋——老王下意識就想到了各種敏感的刑事案件。

    “怎麽可能,一個高中生,怕是連隻雞都殺不了,”錢文海還在笑,又過了幾個小時,他就眼看著那個高中生從樓下下來,手裏拖著那個行李袋,看起來死沉死沉的。

    蔣鑫昶很高,而且比同齡人更壯些,據說回國以前還是國外校橄欖球隊的成員。

    那個補課的老師錢文海也看到過,雖然比蔣鑫昶大兩三歲,但是個頭比自己的學生還要矮,而且很瘦,長得跟個小姑娘似的。

    那行李袋裏——看起來還真有點像裝這個人。

    錢文海後背的汗毛咻的一下豎了起來。

    老王也畏畏縮縮的:“老板,咱們還是快,快點報警吧,上回那個領導的電話我還有呢。”

    “等一下,”錢文海原本想答應,又猶豫起來,“我先給真正的老板打個電話。”

    然後他就掏出懷裏的手機,給慕之雲打了一個電話。

    慕之雲當然也有手機,還是高考完以後媽媽送給自己的禮物:一台非常精巧漂亮的進口手機。

    慕之雲接到電話,嘴角就忍不住翹起來了:“你們先不要管,等確認蔣鑫昶去了哪裏再報警。”

    “可是……可是……”錢文海當然是恨不得現在就報警,盡快排除心裏的猜測才好。

    “不用急,沒出人命,等等再說。”慕之雲還是胸有成竹。

    雖然不知道這個遠在異地的小丫頭為什麽這麽信心十足,錢文海還是隻能向金主認慫:“那行,我等等再報警。”

    掛了電話,錢文海對老王說:“先跟上去,看看他究竟去哪裏了。”

    “誒誒……咱們不趕快報警?”老王的聲音還是抖的,“要真萬一是……”

    其實隻是提著一個行李袋下樓而已,按理也不該產生那麽多的腦補,問題是蔣鑫昶的行跡還有神情看起來太可疑了,他們要是做這一行的,總忍不住想多。

    “想看看吧,再說也不是不報警,等確定這人去哪裏再打電話。”錢文海隻能選擇給自己發錢的那個。

    ————

    慕之雲掛上電話的時候,神情卻十分輕鬆愉快。

    “怎麽了?什麽報警?”慕清聽到女兒的電話,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沒什麽,”慕之雲第一反應是笑,可她眨了眨眼又改口道,“媽媽,你還記不記得上次你那個姓蔣的同學,有一個兒子。”

    “蔣離嗎?”慕清問,然後微不可查的挺直了身體。

    “就是他,他上回不是想害你嗎,那個兒子我看著也怪裏怪氣的,就雇了幾個人盯著他們一家子,現在果然發現問題了。”慕之雲說話的神情,簡直就像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兒。

    慕清無奈笑:“這些事情哪需要你操心——你是不是順帶也叫人盯著慕淩?”

    慕之雲不好意思的笑:“媽媽,被你發現了?”

    她就知道。

    媽媽派的人注意到錢文海那幾個人,就不可能不知道,他們同時還在盯著姓蔣的一家子。

    雖然不知道媽媽為什麽一直沒有問自己,但是慕之雲早就想好了理由,不說多完美,也勉強圓得過去。

    果不其然,媽媽笑起來,無奈的摸了摸女兒的頭:“你隻要開開心心就行了,這些事情,有媽媽在呢。”

    “我也是想幫媽媽的忙。”慕之雲看起來乖巧極了。

    然後,她又興致勃勃的對媽媽說:“媽媽,你絕對想不到我發現了什麽!”

    “發現什麽了?”慕清好奇問。

    “一起大案子!連帶著蔣離都跑不了!”慕之雲嬉皮笑臉的說。

    表麵上誰看得出來,這父子兩個,其實都是惡魔呢。

    “到底是怎麽回事?”慕清還是滿腹疑問,隻可惜,自己的女兒還要對她保密。

    ————

    蔣鑫昶提著行李袋剛下樓,就來了一輛小汽車,連人帶袋子都接了上去。

    “這是那個蔣離的車吧?”錢文海問老王。

    “沒錯,就是這輛。”老王十分肯定的點點頭。

    “跟上去,看他們往哪裏開。”錢文海說。

    老王的跟蹤技術相當出色,甚至還總結了一套很難被別人發現的套路,比如開車的時候,他絕對不會僅僅挨著,而是隔兩三輛車,再提前判斷對方的路線。

    要不然,錢文海也不可能舍得用高薪請他。

    就這麽跟著那輛黑車走了兩三個路口,錢文海才反應過來:“他們是去他爸公司吧?那袋子裏確實應該不會是死人。”

    “蔣離是個工作狂,”老王說,“絕大多數時間他都泡在自己的公司裏,按理說,應該不會帶什麽不應該的東西去公司吧。”

    話雖然是這樣說,他們的車子依然緊緊尾隨著對方,心裏還是提心吊膽的。

    蔣離的車子很快進了他公司樓下的停車場,過了半分鍾,老王也開著車子進去了——他很早就在這裏辦了出入證,也偽裝成這幢商務樓裏的員工之一。

    昏暗的地下車庫裏,沒有什麽自然光線,老舊的燈泡一明一暗,簡直就跟恐怖電影裏的氣氛一樣。

    然後,他們就眼看著蔣離和他兒子一起,把那個行李帶拖下了車,然後上了電梯。

    兩人對視一眼:“還是報警吧,我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報警!”

    報警電話是老王打的,身份是這幢商務樓裏的員工,說是看到兩個人提著一個很大的行李袋,似乎隱約聞到了一點血腥氣,心裏不安才報的警。

    警察很快就上了門,一老一少兩個片警,過來先問了一下報警人情況。

    “一個大行李袋?負一樓的那家公司我知道,一家做進口的醫藥公司嘛,運點貨物,進進出出也正常。”年紀大點的片警很不以為然的說。

    “你還聞到了血腥氣?”年輕的那個,或許還沒有被家長裏短徹底磨滅掉激情,很認真的問。

    “是的,”老王心虛的看了一眼兩個警察,“而且他們上去的時候表情很奇怪,我總覺得有點不對,所以就報警了。”

    “有警惕性是對的,”年紀大的警察倒是誇了一句,然後對同事說,“上去轉一圈吧,應該沒什麽問題。”

    年紀大的那個警察已經是老油條了,眼睛一瞥就能看出問題來,等上了電梯,他才低聲對自己的同事說:“那個報警的有問題,等下查完這邊再盤問一下他。”

    “他不就是這裏的員工嘛?”小警察還是傻乎乎的,“有什麽問題。”

    “那人看我們的眼神不對,有點心虛。”老警察十分肯定的說。

    兩個人晃悠著走進負一樓的生物製劑公司,年輕警察還覺得奇怪:“怎麽會有公司開在這種地方,不會覺得潮得慌嘛?”

    “好像是因為他們公司有個冷庫。”老警察說。

    今天是周末,公司裏沒幾個人,隻有一個小前台,手裏拿著小鏡子,正在臉上仔細描畫。

    老警察咳嗽了一聲,小前台才抬頭,輕佻的問:“你們有什麽事?”

    “有人報警,說你們這裏有非法物品,所以我們來查一下,”老警察板著臉,“你們老板呢?叫他出來問問話。”

    小前台麵露不屑:“非法物品?我們這裏是循規蹈矩的高科技公司,哪會有那種玩意。

    她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是瞥了兩個警察一眼,又朝著更年輕英俊的那個飛了一眼:“你們等下,老板正好剛回來,我給他先打個電話。”

    然後拿起手邊的手機,撥號,過了一會,那邊才接了電話:“老板,這邊有兩個警察,想找你。”

    對方說了幾句話,前台才說:“好的,知道了,我叫他們等一會。”

    然後放下電話,又對年輕的那個警察笑:“老板現在手裏還有一點事,馬上就來,你們先去會客廳坐一下,我給你們倒兩杯水。”

    所謂會客廳,其實就是這間公司前台邊上,兩張圍著的沙發,沙發中間還有一張小桌,桌子上放著一點零食。

    把客人安頓好了,前台才去茶水間倒水,老警察看了一眼有些魂不守舍的徒弟,沒好氣的搖搖頭。

    又等了十來分鍾,公司老板蔣離才姍姍來遲,他頭發上有點水跡,衣服也像是剛換的,對兩位民警的態度倒是很客氣:“不好意思久等了,手上的事情有點急,不知二位來是……”

    “有人報警,說看到你們搬運有血腥氣的東西,我們來了解一下情況。”年輕的警察說。

    蔣離一愣,臉上馬上露出笑:“我們這裏是生物製劑公司,有血液製品或者生物標本也是很正常的,可能不小心讓別人多想了吧。”

    “麻煩讓我們在你公司轉一轉就行,希望你能理解,這也是我們的工作嘛。”老警察還是笑嗬嗬的,很好說話的模樣。

    “當然可以,”蔣離還是一副非常好說話的模樣,“我帶你們參觀一圈,保證絕對沒有什麽非法的東西。”

    正說話間,一個年紀稍輕的少年從裏頭走出來,有些驚慌的看了兩人一眼,又飛快的躲進了隔壁的辦公室。

    “這是犬子,放假過來玩的,不好意思,孩子稍微有點內向,見諒見諒,”蔣離瞪了他兒子一眼,轉臉又笑,“我帶你們先去逛逛,請這邊走。”

    這間公司規模不大,一共也就五間的辦公室,一個稍大的冷藏倉庫,很快就轉完了。

    為了讓民警放心,他甚至把冷藏倉庫都開放了,給警方看了公司新進的這批貨,果然是一批很新鮮的血液製品,據說是要賣給大學和醫藥公司做實驗用的。

    “我早就說了,公司絕對合法合規,真就是別人誤會了,”蔣離笑,“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不還有人報警,說聽到奇怪的聲音嘛,後來也是誤會一場。”

    老警察點點頭:“我們也是例行公事,而且你下回運貨,手續最好還是更正規一點,要不然確實容易引起誤會。”

    “好的好的,一定配合改進。”蔣離鞠躬哈腰的把兩人送走,看他們離開,才長舒了一口氣,轉頭就教訓自己的兒子:“搞得這麽突然,差點露餡,要是被發現,咱們就全完了!”

    蔣鑫昶白著一張臉,看起來還是驚魂未定,也不敢說話。

    “行了,先把那個人處理了,省得等下麻煩。”蔣離不屑的看了一眼這個廢物兒子,說。

    “老師……老師真的沒死?我以為……”他的聲音還是抖的。

    “沒死不是正好,”蔣離不耐煩道,“還省得麻煩處理屍體了。”

    聽到他爸的話,蔣鑫昶忍不住又抖了一下。

    “行了行了,反正這人也沒有什麽親戚朋友,”蔣離似乎早早就打聽好了,“你先裝著上一段時間的課,再報個失蹤就行,也沒什麽人會認真找他。”

    “真的,不放老師走了?”蔣鑫昶小心翼翼的問。

    “放什麽放,你不是挺喜歡你老師的,關著正好給你養,”蔣離說,“行了,少婆婆媽媽的,你這亂七八糟的癖好我也懶得管,到時候乖乖傳宗接代就行。”

    蔣鑫昶縮得更小了。

    ————

    兩個警察剛剛才從那間公司出來,老警察就低聲對他徒弟說:“馬上呼叫支援,這裏不對。”

    小警察完全搞不清狀況:“您剛才不是說就例行公事嗎?而且我看著都挺好的,沒有哪裏有問題啊。”

    “這裏麵積不對,肯定有藏起來的暗室,”老警察十分肯定的說,“還有那個行李袋,我在裏頭發現了頭發,而且剛才那對父子的神情也不對勁,一看就有問題。”

    小警察完全搞不清師父是從哪裏看出有問題,隻能傻乎乎的掏出對講機,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興奮:“我馬上叫人……”

    沒多久,又一隊警察再一次進入公司。

    蔣離還是笑嗬嗬的:“警官,又有什麽事?不是都解釋清楚了嘛,就是誤會一場。”

    其實沒有直接的證據和搜查證,警察也不能隨便搜查一間公司,但是大家都很信任剛才那個老警察的判斷,這時候都拉著一張臉,而老警察則笑眯眯的,拉著那個中學生到一邊去聊。

    “你們做什麽?我兒子還沒有成年,你們不能審問他!”蔣離終於變了臉色。

    “什麽審問,就是跟小朋友聊聊而已,”老警察還是笑眯眯的,轉頭又對那個明顯慌了的孩子說,“你也別害怕,伯伯就是想跟你了解一點情況,剛才那個人,被你們藏哪裏去了?”

    這個警察的聲音很和緩,但是在蔣鑫昶耳朵裏,卻無異於驚天巨雷,這個十幾歲的男孩子已經徹底慌了:“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人?老師還好好的在家裏呢,根本沒有什麽人……”

    “你老師?他現在在哪?”老警察抓住話頭繼續問。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蔣鑫昶已經徹底慌了神,直接站起來就想跑。

    “把他按住!”老警察聲音如雷,“盡快問出來人藏在哪裏,是死了還是活著!”

    “你們這是違法的!”蔣離衝過來,“你們想把我兒子怎麽樣?當心我投訴你們!”

    隻可惜他雙拳難敵四腿,瞬間就被控製住,他兒子也很快就繃不住了,哭著說老師被關在實驗室裏,還沒死。

    “你這個蠢貨!”蔣離徹底暴怒起來,隻可惜,已經晚了。

    然後,他們真的在一間密室裏發現了一個被綁在實驗桌上,正昏迷著的年輕男人,頭部有傷,應該也被注射了藥物,但是看起來沒有生命危險。

    與此同時,他們還在這間實驗室裏發現了大量違禁藥物,甚至還有一個瘋瘋癲癲的流浪漢,被關在一個狗籠子裏,對著眾人傻笑。

    半個小時以後,市局刑警隊的人接手了這邊的現場,刑警隊長無奈的給老警察遞了一根煙:“師兄,您真的不想重新回刑警隊?”

    “這次就是運氣好,”老警察接過煙,“要不是有人報警,我也不可能注意到這裏的異常——對了,你再查查報案那兩個人,我總覺得沒這麽簡單。”

    “師兄我知道了,”刑警隊長乖乖點頭,“剛才又接到一個報案,說是有人失蹤,失蹤的地點就是這幢大樓——我也懷疑是有人故意把我們的注意力往這邊引。”

    “查查吧,總歸沒什麽壞處。”老警察叼著煙,擺擺手,又踏著懶洋洋的步子走了。

    刑警隊長隻能無奈搖頭。

    ————

    慕之雲那邊也繃著一根弦。

    她知道蔣離的公司裏藏著一間實驗室——事實上,上輩子,她人生的最後一段時間,就是在那個地獄一樣的地方度過的。

    蔣離是個變態,蔣鑫昶也是。

    跟她一起被關在那裏的還有個男人,長得很秀氣,身體也不好,那男人話很少,而且精神有些問題,但從那男人的隻言片語裏,慕之雲知道這人是蔣鑫昶高中時候被綁進來的,已經被關了很多年了。

    後來那人試圖一把火燒了實驗室,可惜被那對惡魔父子提前發現,蔣鑫昶一邊哭,一邊喊著老師,手下卻絲毫不慢的要了這個可憐人的性命,至於慕之雲,沒多久也死了,死得比那個人還要慘。

    所以,那個人間煉獄,慕之雲這回是一定要毀掉的。

    她隻是沒想到,那間實驗室裏竟然早就關了一個人,而且早就被折磨的神誌不清了。

    這些事情還是慕清委婉告訴女兒的,她說得含含糊糊,隻說因為女兒的警醒,警方及時救出了兩個人,所以女兒的決定真的非常了不起。

    但是上輩子在那地方困了一年多的慕之雲,哪裏會猜不到具體是怎樣的人間慘相。

    她隻是當做不知道而已。

    慕之雲對著母親笑:“那就好。”

    她知道,蔣離是肯定逃不過牢獄之災了,但是要說直接判死刑,估計還不足夠——這個人剛回國不久,十有八九還沒來得及沾上人命。

    蔣離是個地地道道的變態,喜歡在活人身上做實驗——這一點慕之雲上輩子是親身體驗過的。

    蔣鑫昶也沒好到哪裏去,這人自稱那個被關了很多年的老師是他的真愛,但是親眼看著父親在那人身上做實驗,他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甚至有時候還自己上手,跟著他爸一起做實驗。

    慕之雲覺得,這兩個人都該下地獄!

    她其實也考慮過,要不要也建一座類似的實驗室,把這家人都抓進來,把自己當初體驗過的事情,百倍的報複在這幾個人身上。

    那才是真真正正的解恨了。

    慕之雲覺得,要是沒有媽媽,她肯定就會這麽做了。

    但是,媽媽還在,會微笑著看她,跟她說話,放任她胡來,還有包容那些亂七八糟的小心思。

    慕之雲於是才覺得,自己或許還是一個人,而不是從地獄爬上來的鬼。

    相應的,她的耐心都好了不少,等著這家人親手作惡,才出手抓住。

    順便也救了那個當初和她同病相憐的可憐人。

    但這已經是她忍耐的極限了。

    蔣離,段魏穎,蔣鑫昶,隻是坐牢,或者妻離子散,就足夠她發泄完自己的怨氣了?

    當然不夠。

    當然是不夠的,慕之雲在心裏狠狠說。

    雖然因為媽媽的存在,她勉強套上了乖巧的麵具,但是骨子裏,她依然是一個鬼。

    從地獄裏來,終究也要再爬回去的鬼。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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