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救命藥
作者:海船果心      更新:2022-09-09 14:16      字數:7331
  第48章 救命藥

    這一屆高中數學聯賽的獲獎名單, 終於正式對外公布。

    因為進省隊的名單還需要等全國組委會那邊確定,所以這次隻公布了一二三等獎的大名單,但是有經驗的人也知道, 一等獎排名越靠前的名字,進省隊的希望越大。

    附中高中部, 一群學生正掂著腳,努力從紅紙上找自己的名字。

    三等獎屬於重在參與, 二等獎聽起來感覺稍微好一點, 一等獎才是大禮包, 至少高考加分有希望了。

    要是連名字都沒有……基本也就是打打醬油的高一生,還是回去讀書更實在。

    薛旭然很快就在一等獎的大名單裏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就是微微有些靠後,進省隊還要看運氣。

    他微微皺了一下眉, 覺得有些失望, 就在這時候, 忽然有個集訓隊的同學推了推他:“誒, 你還記得咱們學校初中部那個女生叫什麽?我怎麽記得好像也是姓慕的。”

    薛旭然搖搖頭:“什麽女生?我沒注意。”

    “就是初中部就提前參加高中聯賽那個啊, ”另一個人也在努力回憶, “我也記得是姓慕,當時就想著這個姓挺古怪的——不會這麽巧吧。”

    順著這群人的議論聲,薛旭然把目光移到了排名最靠前的那幾個位置——他知道今年厲害的選手多, 自己大概競爭不過,所以是直接從名單最後排開始找的。

    宋元,江澄維, 莫蟬, 這幾個名字經常能看到, 屬於常年壓在一般競賽生頭上的三座大山。

    但是這回的名單上, 這幾個人的名字中間還突兀插入了一個有些陌生的名字:慕之雲附中。

    反正附中高中部這邊,肯定是沒有這麽一個人的。

    要說組委會那邊搞錯了,也不是沒有可能,問題是,附中還真有個初中的參賽生,似乎正好姓慕……

    “那個初中小孩兒能跟三巨頭打?不太可能吧……”有人忍不住笑。

    “誒,你們記沒記住那小孩兒的名字?”也有人在互相問。

    多數人都是搖頭,在那麽重要的考試麵前,誰還會特意去記一個初中生的名字啊——能多看那小孩一眼的,都是八卦心比較重的。

    隻有高中集訓隊的老師,這時候看起來紅光滿麵的:“對對對,就是她,肯定是她錯不了了,我記得那學生是姓慕。”

    其實這老師也沒記住慕之雲的名字,不過後麵都跟上附中的名字了,也肯定錯不了。

    邊上幾個集訓隊的成員裏,就有之前背後議論過那個初中小孩兒的,這時候麵上都有一些訕訕,互相看一眼,咧咧嘴,又不好說什麽。

    薛旭然的臉色,也瞬間拉了下去。

    他向來就是附中這邊的第一名,突然被一個小自己那麽多的女生壓下去,對心高氣傲的他來說,可不是什麽叫人愉快的體驗。

    不過,他又抬頭看了一眼一等獎最上方那三座大山,更好奇這些人要是知道有一個初中女生跟他們旗鼓相當,會是什麽心情。

    其他人他不知道,宋元自己心裏還是挺平靜的。

    從小學開始,京城的各種比賽裏,他就時不時能碰見另兩個人,有時贏有時輸,反正早習慣了。

    從小他爹就跟他說,這個世界上天才大把大把的,早點碰見跟你水平差不多的同伴其實是你的運氣,免得等養成老子天下第一的想法再被打敗,那才是真的搞心態。

    這個人本身性格又比較溫吞,初中的時候對道家經典忽然產生興趣,每天捧著本莊子看,嘴裏念的都是“物我兩忘”,也是一朵盛開的奇葩。

    相比之下,江澄維和莫蟬的態度就積極多了,這時候正努力打聽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競爭對手,究竟是何方神聖?

    “我就記得附中沒聽過這個名字,不過初中生?會不會是搞錯了?”江澄維問他的老師。

    “肯定沒錯,這個慕之雲的老師是王老虎,我跟他挺熟,剛確認過了,她就是初中生沒錯,而且剛上初二,看起來又是一個小天才。”老師說。

    “她是準備進少年班吧?”要說天才,其實江澄維也不是沒見過,他初中就遇見過一個,人家壓根沒有老老實實走考試升學這條路,很早就考進少年班去了。

    外頭人都覺得他還有另兩個人是天才,其實江澄維很清楚,在真正的天才麵前,他壓根算不了什麽。

    “誰知道呢,”那個老師搖搖頭,“也可能跳級直接進大學?對這種孩子來說,選擇多得是,就看她自己的想法了。”

    莫蟬是三座大山裏唯一的女生,但也是最爭強好勝的那個,聽說慕之雲也是女的,還比自己小了好幾歲,她唯一的反應是躍躍欲試:“初試的試卷還是太容易了,等到決賽的時候再跟她好好比比,看咱們倆到底誰厲害。”

    聽說又冒出來一個值得一打的新對手,她眼睛裏滿滿都是興奮。

    附中初中部這邊,慕之雲拿到高中聯賽省一等獎當然是大新聞,但是影響更大的還是:校長被擼了,而且被有關機構帶走調查,雖然不知道之後能查出點什麽,那肯定下場不會好。

    而新上來的代理校長,竟然是王老虎。

    所有老師都沉默了,開始努力回想之前有沒有當麵說過他的壞話。

    不過王老虎這個人吧……雖然脾氣暴躁,說話直點,至少人品上比上任校長強,對絕大多數正直的老師來說,換校長肯定是件好事。

    對後進班的學生來說就完全不一樣了。

    “老子早看這個班不順眼了,”王老虎叉著腰,瞪著眼睛虎視眈眈打量著這一群打扮奇形怪狀的學生,“什麽後進班,就是老蟾蜍整人的手段而已……”

    要說劃出重點班,還是因為有些進度快的孩子需要格外加餐的緣故,可把一群本來就成績不好的孩子粗暴劃在一個班又是什麽道理?這是活生生的孩子,又不是等待著處理的垃圾。

    可是都初二了,再重新分班,讓這些早就擺爛的孩子分散到其他班去,好像也不太能解決問題……

    王老虎大手一揮:“今後我來當這個班的班主任,不說出成績,至少不能讓他們這點年紀就往歪路上走。”

    原來那個班主任當然是巴不得的——他之前因為得罪了前校長,都被摁在這個位置上半年多了,每天被這群吊車尾搞得焦頭爛額,早巴不得離開了。

    後進班的學生……也有一種很不妙的預感。

    要說之前慕之雲還是憑絕對的力量震懾他們,這個新校長,光是靠他凶神惡煞的外形就已經足夠讓這群向往街頭生活的少年少女乖巧下來。

    跟新校長比起來,就算顧恒亮的泣血獅頭還在,單從外形上來看,他也秒輸。

    顧恒亮心裏也清楚,他這個班級老大的位置,一時半會兒是拿不回來了。

    更沒想到,沒過幾天,剛卸任的女老大又回來了。

    “我還是喜歡這邊的位置,”女老大一臉淡定,“做題目的效率高。”

    雖然顧恒亮真是一點都不能理解,一個後進班,有個屁的做題目效率啊!

    王老虎也不在乎慕之雲到底想在哪邊——反正她現在也是在專心準備決賽,在哪邊都差不多。

    當然,準備什麽的,不過是王老虎美好的想象而已。

    數學奧林匹克競賽決賽的曆年真題慕之雲早刷完了,覺得也沒什麽挑戰性,還是係統的題庫更有趣一點。

    刷題,尤其是有難度的題目,簡直就跟玩遊戲刷裝備一樣,根本停不下來。

    ————

    慕之雲的校園生活無波無浪的,另一邊,那個叫複顏的新銳品牌,卻已經在京城裏掀起了滔天巨浪。

    這年頭,俞瀚宇還沒學會用限售炒作,就被迫一次又一次的掛出了售罄的牌子,時不時就關門歇業幾天。

    貨真是不夠賣的。

    就算工廠已經開足了馬力,每拉一批貨來,用不了多久,門店就又賣得幹幹淨淨了,絕對不會留到第二天。

    現在阻礙品牌發展最大的問題,還是原料的供應受限。

    RE原料的生產,在慕之雲的建議下,是被實驗室緊緊捏在手裏的,而且,這種原料的合成非常麻煩,現在還沒有解決工廠大規模生產的問題,雖然因為添加量低,看起來挺經用,但是被需求極速擴張的市場一衝,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這天,俞瀚宇是捧著大錢過來談原材料工廠化的想法的。

    “現在咱們隻是在京城賣,店裏每天就都被搶空了,根本不可能考慮全國的市場——甚至連開分店都做不到,”雖然每天賺得盆滿缽滿,他還是忍不住訴苦,“隻有解決了原液大規模生產的問題,咱們的貨才能大規模鋪開來。”

    誰知慕清隻是搖頭:“暫時還解決不了,而且,我供應的原料還要減少了。”

    俞瀚宇的眼睛瞪大:“不增加就算了,還要減少?!為什麽啊?複顏也有你們一半股份,也沒少賺啊!”

    他還沒見過主動把錢往外推的。

    “因為新藥的第二期實驗要開始了啊,”慕清理所當然的說,“現在實驗室的產量有限,肯定要優先考慮第二期那邊的需求,不過你也別急,我正在增加人手擴建實驗室,不用多久,原料的產量又能上來。”

    現在實驗室的原液產量,每天大概隻有10公斤的樣子,當然怎麽都不夠用,等實驗室擴建,產量就能夠增加到30公斤左右,應該……夠用了吧?

    其實慕清心裏也虛。

    “還是要解決工廠化的問題啊……”她歎口氣,自言自語道。

    RE原液已經通過了最前期的藥理作用,安全性與毒性的評估,動物實驗階段的表現也很不錯,在大鼠小鼠,兔,犬和猴身上的表現都比預期更好——動物間沒有出現一例明顯的毒理和不良反應症狀,甚至因為喂食藥物,精神明顯改善。

    之前的臨床一期試驗——就是在20名健康誌願者身上實驗新藥是否有不良反應,確定合適劑量,同時評估人體的新藥的耐受程度以及藥代動力學——也順利通過了。

    於是,RE原液終於成功進入二期臨床試驗,也就是需要在100名以上的健康誌願者身上試驗新藥,一方麵是確定治療效果,另一方麵也要再次評估藥物代謝和對病患各個內髒器官的影響程度,以及交叉用藥的影響。

    因為要確定治療效果,所以第二期采取的是雙盲實驗,選擇病情,年齡,性別和原本治療方案類似的兩組病人作為對照組,在繼續使用原藥的基礎上加入新藥(或者安慰劑)開展試驗。

    RE原液最開始報的臨床測試有兩種,一個是治療燒燙傷,另一個是抗腫瘤。

    前者作為外傷藥,除了一個皮透問題,基本不用考慮口服對新陳代謝的影響,所以相對比較容易通過測試,費用也便宜不少。

    至於抗腫瘤……全世界每年號稱能夠抗腫瘤的化合物不知道有多少,但是最後能成為新藥的寥寥無幾,能成為當年重磅炸彈,營收過10億美金的新藥,那就更加罕見了。

    藥物研發向來是一個高投入高風險,但是回報也極其豐厚的行業,從最開始的靶點確定,到篩選有效化合物,再到確認各種藥理,毒理反應,通過動物實驗,最後闖過三期臨床實驗,成功上市——在國外,這麽一套流程走下來通常要花費幾億甚至十幾億美金。

    這還是運氣好的,更多化合物在試驗階段就被淘汰,最慘的是在第三期臨床實驗階段才被淘汰的藥物——這也就意味著之前的錢全跟流水一樣白花了,無論金錢還是人力上的損失,都相當巨大。

    所以為了順利闖過重重審批,正式開啟新藥研發的時候,藥企一般都會對幾種結構接近,功效類似的化合物同時開展試驗,隻要其中一個撐到最後,回報就是巨大的。

    國內這一套流程走下來,錢肯定比國外花得少一些,問題是,國內資金不夠雄厚,研發能力也弱,尤其是原研藥這一塊,能走出來的新藥寥寥無幾,國內那些藥廠更喜歡的還是已經過了專利保護期的仿製藥——藥效和副作用都是已知的,就算賺得少一些,可至少沒有什麽風險。

    藥管局這邊,對國內實驗室挑戰新藥,是既樂見其成,又憂心忡忡。

    “新藥開發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後續資金壓力很大,你們實驗室有這個能力嗎?”最開始藥理實驗遞上去的時候,藥管局的審批員就很擔心的問,“而且你們提交的化合物也太少了,隻有一個,但凡哪裏有點問題,錢就全白花了。”

    新的化合物想要闖過全部關卡,既要副作用小,又要有明顯的治療效果,而人體又是一個十分複雜的係統,開始實驗之前,任何人都無法準確的預測這種化合物的前景。

    慕清也是。

    她也不是不想多提交幾種一起審核,問題是,對女兒給自己的那種神秘藥丸研究了這麽久,慕清也隻找到這麽一種有點類似又有效果的化合物。

    後來女兒又把剩下的一顆藥丸給了自己,但是對那個老和尚,描述得還是含含糊糊的,說不出其他更多的信息。

    慕清後來委托人去何家村打聽過——那邊早就被仔細調查過,抓了不少和拐賣案有關的犯罪分子,其他年輕人走的走散的散,村子也漸漸敗落下來——但是壓根沒有人見過慕之雲口中的那個老和尚。

    慕清也沒有進一步細問——她知道女兒有秘密,要是現在不願意說,就等她想說的時候再說就是。

    ————

    京城某醫院的病房外,一個中年漢子正偷偷摸摸清點懷中鐵皮盒子裏的錢數。

    出門在外處處要花錢,更何況還是來京城治病,能借的親戚朋友都借遍了,不少人都勸放棄算了,畢竟他婆娘得的是癌……癌啊,一個光是聽一聽,就叫人寒毛直豎的東西。

    可到底不甘心。

    好好的人呢,哪能說放棄就放棄了,娃怎麽辦?家又怎麽辦?

    可錢用完以後,便是不願意,也隻能放棄了。

    這漢子歎口氣,把鐵盒子又重新捂進懷裏,臉上撐起笑,才走進病房。

    最當頭的病床上,一個麵容蠟黃的女人半靠著坐在床上,微微低著頭,眼神裏空茫茫的,似乎什麽都沒想,似乎又想了很多。

    看到丈夫進來,她重新努力把笑容掛回去,怔了一會,終於還是輕聲說:“要不,咱還是回去算了……俺想娃了。”

    這漢子笑:“沒事,難得來京城一回,能治多久治多久,錢還有呢,不擔心。”

    “總要給娃留點錢吧,家裏還欠著那麽多債呢……”女人喃喃說。

    兩人又沉默了。

    就在這時候,一個年輕小護士走到他們的病床前:“李杏芳家屬,王醫生叫你去一趟醫生辦公室,有事跟你商量。”

    這漢子心裏悚然一驚。

    去醫生辦公室,在他心裏,總歸是沒有什麽好事的,要麽治療效果不好要換藥,要麽……就是些更不好的消息在等著他。

    可是不去,總也不行的。

    中年漢子瑟縮著肩膀,慢慢挪進人來人往的辦公室,彎著背,露出了畏畏縮縮的笑:“王醫生,聽說你叫俺……”

    王醫生是個年輕的女醫生,帶著眼鏡,很斯文秀氣的模樣,脾氣也很好。

    “我聽護士說,你錢不夠想出院了?”王醫生問。

    中年漢子原本高高大大的身板,看起來佝僂成一團:“俺準備去籌錢,籌到錢,肯定還要繼續治的。”

    王醫生微微頓了一下,歎口氣。

    她還年輕,參加工作沒幾年,還沒怎麽習慣漠視這種殘酷而無奈的掙紮。

    “我不是催你交費,”她停了停,“是最近有個新藥在招募臨床誌願者——就是讓你妻子參與治療癌症新藥的二期臨床試驗,這藥已經在健康人身上通過測試了,所以才找病人誌願者,這藥不用錢,還有額外的補助。”

    中年漢子很意外的愣了愣:“治病還給俺們錢的?”

    “這是還沒有上市的新藥,”王醫生耐心解釋道,“治療效果和後遺症都是不確定的,可能有用,也可能反而有反作用——不過原來的治療不會停,隻是多加一種新藥。”

    她知道這一家人來自西北農村,家裏情況很一般,為了治病,幾乎傾家蕩產了——很可惜,病人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化療放療的效果又都不太好,倒不如試試新藥。

    她之前已經跟病人家屬溝通過,意思是以如今的情況,還不如回家保守治療,但是這個漢子隻會愣愣的盯著地上,用很低的聲音哀求:“再治治吧醫生,再治治吧,俺手裏還有錢呢,治壞了也不怪醫院,隻怪俺們命苦呢。”

    於是,這個年輕的醫生便也說不出什麽來了。

    如今參與實驗新藥,對這家人來說,說不定反而是解脫。

    王醫生對新藥的期待並不大——新藥是國內一個完全沒有聽過名字的私人藥企申報的,如今剛進入第二輪測試,從目前的數據來看沒什麽毒副作用,看起來更像某種,溫和而無用的化合物——就跟絕大多數無聲無息失敗的化合物差不多。

    但是,這種誌願者是有補助的,這家藥企給的補助還是最高那檔,為了保證效果的準確性,甚至能夠報銷一部分原本的藥費——對這樣一個家庭來說,幾乎就是活命錢。

    “你先跟你妻子商量一下再說吧,”王醫生說,“這個測試的名額也不多,要是願意的話盡快跟我說一聲,我好幫你們報上去。”

    中年漢子看上去還沒回過神,一下一下點著頭,倒退著走出了辦公室。

    王醫生又歎一口氣。

    她邊上一個老醫生勸:“看開一點,咱們就是跟生老病死打交道的,你怎麽還沒習慣呢,像那種病人,還是應該早點勸回去,對他們對咱們,都是件好事。”

    癌症,尤其晚期癌症,就是一個永遠都填不滿的銷金窟,便是條件不錯,還有單位醫保的城裏家庭都經常被活活拖垮,更何況一個來自黃土地的農村家庭呢。

    王醫生解釋道:“我跟他們說了……但是病人治療的態度太堅決了,我也勸不動。”

    那醫生也無奈搖頭:“當新藥誌願者倒也是一條路,萬一呢……”

    說到最後幾個字,他似乎覺得很好笑一樣,無奈的搖搖頭。

    “那個慕清實驗室究竟是什麽來頭,我以前怎麽從來都沒聽說過?”另一個醫生奇怪的問。

    “慕清我倒是知道,這人搞基因檢測很厲害,不是跟咱們醫院還有合作的項目嘛,”中年醫生說,“這個人最出名的還是推廣親子鑒定打拐,聽說是因為她自己的孩子也被拐了,也不知道找回來了沒有,不過這倒是個造福子孫的好事情,我聽說前一陣子她們實驗室還推出了新一代的儀器,做一次檢測的成本比之前又低了不少。”

    雖然把注意力放在了腫瘤上,慕清也並沒有放棄原來的優勢項目,甚至因為在自家的實驗室裏而更加如魚得水,研究進度反而加快了不少。

    “那她怎麽又突然搞起腫瘤新藥了?”王醫生好奇的問。

    “誰知道呢,”中年醫生搖搖頭,“搞這個可要不老少錢,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裏籌來的。”

    國內的大藥廠也不敢隨便開這種項目,甚至還有更極端的說法:原研藥就不是發展中國家有資格玩的,而是隻屬於發達國家大型醫藥集團才有資格涉足的領域。

    簡直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東西。

    “但願有點效果吧。”王醫生也隻能搖頭歎氣,“這家藥企給的補助很高,也許他們對這款藥的期望也很大吧。”

    但是期望再大,也需要時間。

    不說前期那些準備,光是順利通過一到三期臨床試驗,常規就需要七到八年時間——這也是一款新藥成本高上市慢的主要原因。

    當然,也有一種例外——當病情過於緊迫,而藥效又特別明顯的時候,臨床試驗時間有可能被開放特殊通道,縮短觀察期,從而挽救更多生命。

    但是,王醫生搖搖頭,這種幾率實在是太低了,她覺得自己或許一生都遇不到一次。

    李杏芳和她的家人,最終還是同意參加這次新藥測試——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或許,也是她們家最後,而且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正式參加實驗的第二天,她就開始服用一種裝在密封瓶子裏的棕色液體藥劑。

    “這味道還甜甜的,跟糖水一樣呢。”李杏芳笑得像個孩子。

    作者有話說:

    臨時要出門,今天就這章了,抱歉~

    感謝在2022,06,13 23:24:35~2022,06,14 21:58: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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