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洞房花燭
作者:杳杳雲瑟      更新:2022-09-05 14:15      字數:6435
  第48章 洞房花燭

    鳳儀殿

    紅燭夜照, 龍鳳呈祥。

    此處布置得極為熱鬧喜慶,與民間婚房並無二致。

    繡著龍鳳呈祥的織金錦毯鋪地,窗麵貼著大紅囍字。

    鳳儀殿後, 有一口湯池。是官家特命能工巧匠鑄造。

    以純金打造的貔貅獸口中, 源源不斷地吐出熱水,將整座湯池蓄滿。水汽氤氳, 白霧嫋嫋,映出少女那張姣美的麵容。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忽然探進水中,施探微半跪在地,試著水溫, 撩動水花輕響。

    一股十分清新淡雅的香氣傳來, 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大概是喝了點酒,一絲極為輕微的酒氣飄至鼻尖。

    居然不等她一起,合巹酒哎!

    遲遲轉了身,纖細的胳膊搭在池邊,抬起眼睫,氣鼓鼓地看著他。

    她臉上粉黛盡去, 烏發濕透如出水芙蓉, 純真而嫵媚。

    嫩白的身子大半都淹沒在湯池中,若隱若現的誘,惑。

    施探微神態自若地掬起一捧清水, 澆淋在她的發上。

    看著晶瑩的水珠, 滑過白嫩的頸,和那微微起伏的半圓, 他眸光微暗。

    卻是神情自若道, “怎麽這樣看著我?”

    遲遲一眨水汽迷蒙的眼, 這才看清他的裝扮, 不禁有些吃驚。

    他竟褪去尊貴,穿一身僧袍,亦未束發。

    青灰色的僧袍柔順地垂拂在地,胸前墜著顆顆玉白的佛珠,襯得他神光湛然,清心寡欲。

    烏發披散在兩肩,露出白皙的額頭。

    挺鼻淡唇,軒然霞舉,仿佛是從玉山中徐徐走出的美少年。

    見她盯著自己,目不轉睛,施探微將手從湯池中伸出,挽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修長的手腕,對她莞爾一笑。

    他解釋道,“今夜,我們不是官家和皇後。”

    “我們是小和尚,和小年糕。今夜,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一雙灰綠眼瞳,如湖水般溫柔清澈,讓遲遲驀地有種被擊中的感覺。

    年少時許下的心願,終有一日成了現實。

    她不由得有些恍惚。

    是在做夢嗎?

    他卻先她一步,低低說道,“有時候,真怕這一切都是一場幻夢。真怕我沒有等到你。就算是觸碰著,擁抱著,也總是覺得不真實。”

    他一露出這種落寞的表情她就受不了。要不是現在泡在池子裏,她都想衝過去抱住他了。

    這樣一想,遲遲連忙伸出手臂,把疊在旁邊的衣裙撈過來,飛快往對麵遊去。

    “你等我一會兒!”

    雖然他們有過親密的行為,但總感覺,什麽也不穿地跟他說話,好難為情。

    顧不得擦幹身子,她手忙腳亂套好那略顯輕薄的衣裙。

    誰知剛一穿好,就被人從後麵牢牢地抱住。

    “怎麽辦。”他貼著她的耳朵,呼吸平緩,仿佛沉醉在幻夢裏般喃喃,“害怕現在就是最幸福的一刻,往後再也沒有了。”

    他呼出的酒氣灑在頸側,鼻尖也在她的耳後輕蹭,她都能清晰感覺到他長長的睫毛,輕微顫動。

    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卻也知道他眼底一定滿含眷戀:“我想……”

    遲遲說:“等等。”

    她轉過身,頗為認真地看他:“你忘記了,我們約定好,成親時,要一起跳胡旋舞的!”

    沒想到她還心心念念這個,施探微忍不住失笑,卻也沒有反駁,任由她握住自己的手掌。

    遲遲拉住他,快速在寬闊的大殿裏穿梭。

    有風穿過,吹動大紅色的綢紗。

    拂過他們二人的臉頰、鬢發、交握的手掌。

    那一刻,他們好像變回了年幼時的樣子。

    那個小小的女孩,牽著高高瘦瘦的小和尚,來到屬於他們的樂園。

    宮人早已被屏退,空蕩蕩的大殿,隻剩下這對極為特殊的新人。

    織金的絨毯上灑滿雪一般的,蕎麥花的花瓣,每每踏過,便濺起香風陣陣。

    一道清脆的銀鈴聲倏地響起。

    施探微垂眸。這才發現她的腳腕上,竟綁了一串銀鈴。隨著走動發出叮零零的聲音。

    他默不作聲地看著。

    她赤腳走過的地方都留下了濕意。他的視線緩緩往上,她的衣衫極為輕薄,能隱約看見腰線,那抹腰肢細得不盈一握,好似用力便能掐斷。

    再往上便是纖細白膩的頸,絲縷黑發海藻般粘連其上,旁邊顆顆水珠,肆意滾動,讓人想要舔去。

    她小小的耳垂如同糕點般嫩白,上麵還有他吮吻過的痕跡。

    他眸底出現饜足。

    這個人,是完全屬於他的。

    遲遲拉著他就要奔向中場,開始他們洞房前的重要儀式,卻被他低聲喚住。

    “我跳給你看。”

    一如多年前,那個小和尚低沉溫柔的聲調。施探微緩步走到中央,在那柔和的燭光中站定。

    他少年時無甚喜好,學東西卻是極快。

    這胡旋舞是他用心去學過的,身邊親近之人無人知曉。

    遲遲呆呆地看著,難以想象小和尚跳起胡旋舞來是什麽樣子。

    少年款款欠身,就在她還在發怔之際,他竟是袖袍翻飛,有模有樣地舞動起來。

    不似女子的嬌媚柔軟,竟是另一種幹淨凜冽,渾然天成。

    大抵是改動了某些步伐,有些動作竟似劍舞。

    正合了那一句詩——

    飄然轉旋回雪輕,嫣然縱送遊龍輕。

    遲遲瞧得驚歎不已。

    大抵是習武人本身的靈巧,以及遠超常人的韌性,他舞動起來,發若潑墨,體態輕盈,若天仙臨凡,讓人如至月宮,流連忘返。

    一曲胡璿,竟比那夜那名舞姬還要跳得好看。

    遲遲卻是怔怔地想道:她的心願,他果真一一實現。

    眨了眨眼,她鼓起掌來,特別捧場地高聲叫好。等他款款站定,她攥著手帕就迎了上去。

    他出了很多汗,蒼白的皮膚泛起血色,碎發黏在臉側,低垂的長睫遮落一對澄澈的眼眸。

    卻一臉快意,仿佛許久沒有這般酣暢淋漓,喘氣聲也有些粗重。

    遲遲給他擦著汗,他低頭看著她,一眨不眨。

    他的汗水都流進領口裏了。

    “你看上去好熱。”

    她看著,極為順口地說了一句,“我幫你把衣服脫下來吧。”

    施探微薄唇微翹。他從善如流地揚起下巴,打開了雙臂,這件僧袍可比一般的衣服好脫,隻需要打開腰間的係帶就行。

    她的手觸碰上去才感覺到他的身體有些滾燙,如同一塊炭火似的。

    不知為何,她的臉頰也微微燙熱起來。

    她猛然想起,今夜,是他們的新婚夜呐!這寬衣解帶,那下一步……

    “怎麽不繼續了?”

    施探微低頭,少女柔嫩的小手放在解了一半的衣帶那裏,一動也不動。

    他狀似好奇地問。

    遲遲連忙將手放開,退後一步,正色道:

    “你穿了僧衣就是出家人,我不敢冒犯。”

    他長眉一揚,悶笑一聲,“我早已還俗。”

    話音剛落,遲遲就被他一把撈回,牢牢地固定在了懷中。

    他修長有力的手指,握住她的手腕放在腰間。

    被迫貼著少年韌性勁瘦的腰,他聲線溫柔卻不容抗拒,“脫。”

    遲遲抿唇,指尖微顫,去解他衣帶。這過程漫長又煎熬。

    他隻穿了一件僧袍,熨帖著平坦結實的胸膛。

    隨著係帶鬆垮下來,領口開得越來越大,因出了汗,那片肌膚呈現釉一般的色澤。

    看得她口幹舌燥,別開眼睛,不敢多看。

    她幾乎是束手束腳地,慢慢將那身僧袍褪下,然後抱在懷裏,放到了一旁,轉頭打量起他。

    少年眉眼英俊,赤著上身,除了脖子戴一串玉白的佛珠別無他物。散亂的烏發從胸前蜿蜒下來,像是傳說中蠱惑人心的海妖。

    極舒展,極有韻味的漂亮。

    腰腹緊繃,美感與力量並存的肌肉,結實的胸肌,還有上麵兩個……

    遲遲猛地把臉捂住。

    “怎麽不敢看了,之前不是一直想看嗎?”

    他調笑,一點都沒害羞的樣子,倒顯得她大題小做。想著都跟他成親了,還有什麽好害臊的。

    遲遲鼓起勇氣,放下雙手,微微睜大眼睛看著他,似乎要證明自己才沒有不敢。

    施探微任她打量。

    遲遲卻忽然看到,他白皙的胳膊上有一些淡淡的傷痕,橫七縱八,像是用小刀刻上去的,破壞了整體的完美,宛若白璧微瑕。

    她立刻緊張起來,走上前輕輕握住他的手臂,盯著看。

    “你這是怎麽弄的?”

    施探微有些不自在,抽了抽沒抽動。

    實在拗不過她,他輕咳一聲,坦誠道:

    “還記得嗎?我們共見麵三十二次。”

    遲遲數了數那些傷痕,果然,三十二道。

    施探微的指尖,按在那長度約莫有指甲蓋的傷口上。

    他的聲音波瀾不驚,充滿回憶,“這,是你帶我看胡旋舞那一次。”

    指腹往下一點:

    “這是你我一起扮金童玉女那一次。”

    又上移一寸:

    “這是你給我買糖葫蘆那一次。”

    最後放在心上三寸,那最深也最重的疤痕:

    “這是你說,要與我結為夫妻那一次。”

    每一個,每一個他都如數家珍。

    看著這些他親手鐫刻的傷痕,他露出的表情竟然不是疼痛而是溫柔。

    遲遲總算相信那些,他說小時候會用刀威脅別人,不讓別人靠近她的話了。

    這……也太病了。

    竟然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銘記每一次的相遇。

    遲遲扁著嘴,眼淚不用醞釀就往下掉,“你想與我見麵你就說嘛,我一定一定會來見你的啊。小和尚你這樣我好心疼。”

    她的眼睛紅紅的,鼻尖也紅紅的,看上去可憐極了。

    他捧著她臉,俯身一點點舔去她的淚水。

    唇瓣輕輕壓著眼部的皮膚,將那處蹭得更紅,又補償似的琢吻。

    “放心。現在不會了。”

    這略顯纏人的親吻,終於讓她放鬆下來,不再哭了。

    她都不敢想象,當初他以為她身死是什麽樣的心情,又是怎麽挺過來的?

    “你好堅強。”

    換成她是小和尚,可能一天都堅持不下來吧。

    忽然想到什麽,她結結巴巴地問道,“那假如,假如以後我們老了。萬一,我是說萬一哦,我先你離去。”

    “你一個人該怎麽辦呐?

    想到這裏她就哀愁不已,她的這個小竹馬呀,看似沉穩強大,其實很不讓人省心啊。

    此刻她才知曉,原來愛一個人,總是會為他操心,為他擔憂。

    為他時笑時哭,為他愁腸百結,為他謀想後路……

    施探微不語。

    但那雙沉默而深邃的眼睛已然給出了答案。

    遲遲重重一震,又忍不住簌簌落下淚來,聲音哽咽。

    “你不能……”

    他卻將她用力抱緊。

    那樣緊,仿佛要融進骨血之中。

    他是被遺棄在這世間的信徒,畢生都在等待一個,隻屬於他的神明。

    若得拯救,往生極樂。

    不得拯救,永墮無間。

    遲遲抽噎不止,被他輕柔地拍著脊背,倒也慢慢平息下來。

    她揉了揉眼睛,決定跳過這個話題,“都怪我,大喜的日子,問這麽傷感的問題。”

    她十分自責。

    那少年卻忽然低低地說:

    “多愛我一點吧。別讓我成為你的遺憾。”

    “嗯?”

    他輕輕撇開臉,“沒聽到就算了。”

    遲遲睜開濕重交錯的睫毛,溫柔地看著他。她踮起腳,吻上他的唇:

    “好。”

    ……

    芙蓉帳暖度春宵。

    大抵是第一次,他有些生疏,低低地問位置可對?遲遲不敢睜眼,滿腦子都是嬤嬤給她看的那些冊子。當時她看的時候,一直都在想金剛杵……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摒棄亂七八糟的想法,她悄悄睜開了眼。

    昏暗的光線中,除了眼尾有些發紅,他的神情還算冷靜。英俊的眉骨卻被汗水浸濕,汗水順著下巴滾落,流進鎖骨。

    遲遲忍著羞,恥開了口,“大概是……是這裏。”

    她回憶著教習嬤嬤給她看的冊子,還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指點了一下。

    他默了默,“抱歉。”

    然後嚐試了一下。

    卻驀地摟緊她的肩膀,在她耳邊發出一聲低低的,清越的悶哼。

    聽得她頭皮發麻,心尖也一陣酥酥癢癢的跟過電似的。

    然後,兩個人僵持住了。

    半晌,他徐徐地撐著起身,自上而下看著她,灰綠色的眼眸裏欲色未去。打量著她的麵容,他嗓音啞極了,似乎感歎,似乎幽怨:

    “還是……不成啊。”

    “……”

    他妥協般地摸了摸她的臉頰,“我記得,小年糕很怕疼。”旋即俯下身,烏發鋪散在脊背上,好久才說,“不然……等你及笄好不好。”

    口中說著等,動作卻全然不是如此。

    遲遲恨不得把自己蜷縮成蝦米。

    卻引得他悶哼了一聲。

    她閉著眼不敢睜開,感覺自己要被蒸熟了,蒸透了。

    終於忍不住,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實在是有點疼。

    “不,不然你……”

    她去抓他的指尖,意思很明顯了。

    讓他換一種方式。

    “……”無聲片刻,見她哭得梨花帶雨,施探微終於還是歎了口氣,克製地吻了吻她的唇角。

    “且等我一等。”

    說著,他直起身來,順手將烏黑的長發撩至頸後,露出赤,裸瑩潤的肩頭。

    他披好了一件外衣,站起身子,徐徐地走到屏風之後。

    片刻後,少年清亮的音色夾雜著低喘響起,聽上去十分誘人。屏風後背負她的,是他若隱若現的身形。

    一想到他在做什麽,遲遲的臉上就火辣辣的。

    也不知等了多久,少年骨節分明的手撩開了帷帳,那張好看的臉上潮,紅未褪。

    他俯身看來,帶著十分歉意。

    “久等了。”

    確實挺久的,為什麽要這麽久啊。

    遲遲嘟著嘴,有些埋怨地看著他。

    卻發現他盯著自己,灰綠色的眼瞳中如同被放了一把火,愈發幽暗。

    “啊!”

    驚呼一聲,她整個人忽然被他從床榻上抱了起來,不得不勾住他的脖頸,以免滑落下來。

    遲遲渾身羞紅,將腦袋埋進他的頸窩,不敢出來。她現在可是不著絲縷啊。

    “探微哥哥……”

    “噓。”

    他抱著她走了幾步。遲遲好奇地抬頭,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發現就在門口,隱約有個晃動的黑色人影。

    不會是守夜的太監吧?

    她頓時魂飛天外,扭著要從他手上下去,卻被他摁住腰肢,輕輕拍了一下,刹那間,清脆的聲音響徹大殿。

    “老實點。”

    她一下子僵住了,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被抵在門上的時候,她還有些沒緩過神來。誰知脖子就被他重重咬了一口,又疼又癢,難以控製地發出一聲輕哼。

    到了最後,她幾乎腿軟得站不住了,隻能將整個重心都交給他的胳膊。

    什麽也無法思考,腳踩著棉花似的,渾身都漂浮在甜美的泡沫之中,眼前時而有白光閃現,不知今夕是何年。

    施探微溫柔地吻著她。

    卻是強硬而霸道,將她破碎的呻,吟悉數吞入,一雙灰綠的眼瞳微微抬起,似乎是在觀察著什麽。

    門外那人僵滯片刻,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終究是離開了了。

    而那門框依舊在小幅度地震動著。

    ……

    施探微垂著眼,慢條斯理地擦著指尖。

    他穿好了衣袍,清爽整潔,倒是一絲不苟。

    除了隱藏在衣服下的後背被撓出幾道口子,表麵看上去幾乎沒什麽異樣。

    少女卻是慘了,她鎖骨上滿是吻痕,顏色深淺不一。

    遲遲還有點暈乎乎的,想起方才到動情處,他素來清雅溫和的眉眼染上一絲暴戾。

    好看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不過,他們做盡了夫妻會做的親密事,獨獨沒有……

    一想到那超乎常人的。她頭皮便一陣發麻,要是他真的硬來,她可能會丟掉半條命。

    看了一下雪白的喜帕,遲遲不由得擔憂起來,小聲問,“落、那落紅怎麽辦?”

    施探微看她一眼。

    他的眼尾微微泛紅,卻依舊冷靜從容得可怕。

    走到一旁的箱籠處,不知打哪取出來一塊帕子,換下那雪白的喜帕。

    明日一早,司寢嬤嬤會將之取走。

    那帕子上麵除了血跡,還有一些可疑的痕跡,看得遲遲十分臉紅。

    施探微做完這些,便優雅地坐了下來。隨手倒了杯茶,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你……不過來睡嗎?”

    遲遲拍了拍旁邊的床位,被褥從身上滑落,露出瑩潤雪白,又痕跡斑駁的肌膚。

    施探微輕掃一眼,立刻合上眼簾。

    他捏著眉骨,頗為無奈的樣子。

    “別勾引我了。”

    遲遲頗為無辜。

    “我沒有。”

    “……那就是說,小年糕想跟我來一場真刀實槍的?”

    陰影忽然籠罩,他不懷好意的聲音響起。

    遲遲立刻不吭聲了,拉起被子裹住自己,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

    施探微輕笑一聲,他掀開被褥,平平整整地躺了進去,雙手卻是平放在身側,不越雷池一步。

    遲遲試探地,一點一點,往他身邊貼近。

    見他無動於衷,索性直接擠進他的懷中,把他攔腰抱住。

    溫香軟玉抱滿懷,施探微徐徐吐出一口氣。

    如此這般,不僅不能消火,隻能徒添燥熱。

    他眼眸半眯,有些放空。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體驗到看得見吃不著的感覺。

    遲遲渾然不覺,歪頭靠在他富有彈性的胸肌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還往前拱了拱,挨著他臂彎,像是還未長大的雛鳥,全身心依賴著身旁的人。

    少年垂下眼睫,專注地看著少女的麵容。

    他幾乎是難以抑製地,湊過去輕輕吻她。

    這吻著吻著,果真是引火燒身,一發不可收拾,差點失控……

    最後,他克製地在她手腕留下一吻。

    拿著帕子,小心擦去她指尖那些滑膩。

    做完這些,他方才起身,走到門口,啞聲喚宮人打水。

    一夜間,來來回回叫了四次。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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