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作者:夢溪石      更新:2022-09-01 10:01      字數:2461
  第68章

    何疏原本基礎就好,能力也不差,隻是對付窅魔這種少見的異域妖鬼,還少了點經驗火候,他現在願意沉下心去鑽研學習,再好不過。因為他這樣的體質,注定不可能永遠平靜下去。

    人一生所有的軌跡,既有宿命,也有選擇。

    那麽自己呢?

    廣寒忽然想起,奈河邊女人問他的話。

    你找到願意為之放下的理由了嗎?

    “老寒,老寒,你來評評理!”

    一人一鳥喳喳呼呼狂奔而出。

    何疏後麵跟著炸毛狂怒的鳳鳳。

    “你說說它這一天天也不洗澡,羽毛下麵藏汙納垢,我這不是幫它清理一下,怎麽還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了?”

    何疏圍著桌子轉圈,順手還從洗手間拿了個臉盆當盾,不給肥鳥靠近自己的機會。

    “老寒啊,我為這個家操碎心了,你可不能偏心,昨晚怕你有事,我在客廳等了一整晚,我也不需要你以身相許了,你就說說,我對鳳鳳好不好?”

    “死何疏,王八蛋,明知道我掉毛,還拿我毛練法咒!”

    “我不練你也會掉啊,你看家裏哪個角落沒你的毛?”何疏一臉無辜,“我這叫幫你清理多餘死毛,重新煥發青春活力!”

    “放屁,我信了你的邪!”

    這樣的吵鬧聲中,廣寒居然還能端坐如初,巋然不動。

    他嘴角微微彎起,得到了遲來的答案。

    是的。

    ……

    又是一個尋常的冬日。

    何疏打坐冥想,肥鳥上網遊戲,廣寒做菜直播。

    三人各得其所,自得其樂。

    即將過年的氛圍在家裏逐漸也濃鬱起來。

    牆壁門上陸續多了不少福字門貼,抬眼望去四目都是紅彤彤。

    鳳鳳原本對這種形shi主義嗤之以鼻,但自從它在網上看見一棵小型聖誕樹,並了解到聖誕習俗之後,就鬧著何疏非要買一棵小聖誕樹放在家裏,重點是樹上一定要有各種閃閃發光的小掛件,樹下也得擺滿各種小禮物。

    於是現在家裏就變成中西結合,中國結福字帖的汪洋大海裏夾雜一棵聖誕樹,何疏迫於上次拿鳳鳳練法的補償,認命在一個個禮盒裏放了小禮物,放在聖誕樹下,讓鳳鳳去享受拆禮物的快感。

    禮物拆完了,樹還在,左右也能增添點節日氛圍,何疏就沒扔掉,還放家裏。

    鳳鳳對這棵半人高的樹喜歡到沙發也不待了,每晚就在樹下睡覺。

    午後日頭正好,片光棱角在月亮糖果掛件上折射出偶爾令人炫目的星輝。

    鳳鳳剛結束一局遊戲,正準備飛到樹下的枕頭上小憩。

    正在打坐的何疏突然睜開眼。

    “最近可能會有事找上門來。”

    鳳鳳:“什麽事?”

    何疏:“不知道,就是剛才忽然有這麽一種感覺。”

    鳳鳳嘲笑他:“你肯定是借著冥想打瞌睡了,剛才我在打遊戲,你還非得在客廳打坐,那麽吵我不信你能靜下心冥想。”

    何疏聳肩,一副我不與爾等凡人廢話的表情。

    電話響起。

    是何疏的手機。

    “何疏嗎,我是方悅,沒打擾你吧?”

    大夥從新寰大廈出來之後,幸存者惺惺相惜,連王誌行的嘴炮也不開火了。

    廣寒看上去高冷難以親近,眾人也沒好意思要,就退而求其次問何疏要了電話。

    大廈內,方悅與何疏同行,深知他天賦本事絕不在自己之下,其師宋太平更深知何疏廣寒兩人來頭不簡單,也讚同徒弟與其來往,平日閑來沒事,方悅跟何疏也能聊上兩句,她修行法門與何疏不同出一門,但天下萬法殊途同歸,何疏基礎不如方悅紮實,但天賦和創新能力卻遠超方悅,有時舉一反三,方悅也能觸類旁通,閑聊間彼此都有所收益。

    “沒事,你說。”

    “孫萌那邊有一樁委托,找到我這裏來,但我跟我師父現在在海外處理事情,趕不回去,我就讓她去找你了。”

    何疏奇怪:“這姑娘又上哪去探險惹出事了?”

    方悅糾正:“是我描述不當,不是她的事,是她同學,她聽說之後,推薦她同學來找我,事情有點複雜,你可以見了孫萌之後再考慮接不接。”

    何疏爽快道:“行,那你把她電話給我吧,我跟她約時間就行了。”

    掛斷語音電話,何疏對鳳鳳揚了揚下巴,意思是“你看我剛才怎麽說來著”。

    鳳鳳嘴硬:“瞎貓碰到死耗子罷了!”

    何疏哈哈一笑:“都說死鴨子嘴硬,怎麽鸚鵡嘴也這麽硬?”

    跟孫萌的聯係很快有了結果,雙方約好在鶴城見麵,孫萌有課,隻有她同學自己過來。

    何疏本來還以為當事人也是個小姑娘,孰料見了麵,才知道對方是個男的。

    小夥子一米八左右的個子,高大英俊,眼窩深邃,也不知家族有外國血統,還是少數民族。

    “你們好,我叫蔣思因,孫萌給我提過,你們很厲害,但我碰到的事情可能有點棘手。”

    何疏跟廣寒的年紀,與他想象中高人的形象相去甚遠,饒是孫萌描述他們有多厲害,蔣思因也持保留態度,他年紀尚輕,喜怒形於色,這種想法很容易就浮現在臉上。

    “孫萌過獎了,厲害不敢當,你有什麽事情可以說出來,我們一起參詳討論一下,至於能不能解決,我也不敢打包票。”

    聽他說得這樣客氣,蔣思因反倒無從找茬了。

    “抱歉,我最近一直做夢,睡眠不足,精神脾氣也都不大好。”

    故事正是要從蔣思因的夢說起。

    蔣思因不是孫萌的大學同學,而是高中同學。

    高中畢業後,孫萌去湖城上大學,而蔣思因則考上了雲南的學校。

    新環境與新朋友,起初一切都很順利,蔣思因家境不錯,出手闊綽,人也外向開朗,很快就跟寢室哥們打成一片,在學校裏也參加了學生會職務和社團活動,每天早出晚歸,回到寢室倒頭就睡,別說傷春悲秋,連交女朋友的時間都沒有。

    不知從哪天夜裏起,他開始不間斷地做同一個夢。

    夢裏有個外國人,褐發碧眼,滿臉絡腮胡,大約三四十歲年紀,一直質問蔣思因,欠他的東西什麽時候還。

    “一開始我也沒當回事,畢竟從小到大,誰沒做過幾個夢?但這個夢不一樣,從每周一次,到後來幾乎天天都夢見,每天晚上隻要我一入睡,這個男的就會冒出來,時間一長,我也受不了了。”

    蔣思因一臉糾結痛苦,何疏也能理解,畢竟熱血方剛的小夥子,每天要是夢見美女,那也就算了,起碼還能從生理和心理等角度去解釋,天天夢見同一個中年男人,那算怎麽回事?

    “我就問他,我從來沒見過你,到底欠你什麽東西沒還?他也不回答,就一個勁兒催我還,還說我再不還,就要弄死我。”

    蔣思因在夢裏火氣也上來了,直接對那外國男人破口大罵,可每次還沒罵兩句,就醒過來了。

    何疏麵色古怪:“你們是用中文對罵,還是外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