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綰綰今天眼皮一直跳。

  詹弗妮說她可能還是處在宿醉的狀態，要不就休息幾天。

  “沒關係，今天剛好約了顧客。”顧綰綰揉了揉眼睛，“可能上火了。”

  詹弗妮嘴唇動了動，本想跟她說昨天霍世成也參加了她的生日宴，可是話到嘴邊想起白燁的叮囑，又給咽回去了。

  “那你自己安排，不舒服就回去休息。”詹弗妮把文件交給她，回了自己辦公室。

  顧綰綰等電梯的時候，聽到同事們在議論summer的事情，她報以微笑不發表意見。

  叮咚，電梯門打開。

  她剛要進去，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顧綰綰？”

  安吉拉驚詫，怎麽會在詹弗妮的工作室見到顧綰綰。

  顧綰綰心裏一驚，臉上卻是一副茫然的表情，“你是……”

  “安吉拉。”安吉拉走出電梯，上下打量顧綰綰。

  她穿著白襯衣，黑色及膝裙，帶著一副黑框眼鏡，跟之前那個青春四射的活力女孩判若兩人。

  安吉拉拿起她掛在脖子裏的工卡看了一眼，上麵的名字是顧北。

  “改名字了？”其實跟沒改一樣。

  顧綰綰保持著官方微笑，推了一下眼鏡，“我一直叫這個名字，不過，您是史蒂夫的秘書嗎？我正要給您送文件呢。”

  “……”安吉拉。

  她直勾勾的盯著顧綰綰的眼睛，想從她的表情裏看出端倪。

  可惜，顧綰綰的笑容非常自然，就連看自己的眼神都是陌生的。

  五年，她不應該會忘了自己的。

  “你不記得我了？”安吉拉歪著腦袋問。

  “我們見過麵嗎？抱歉，我不記得了。”顧綰綰的笑容終於有所改變，有了那麽一點愧疚，“我跟您道歉，我們去咖啡廳看協議吧。”

  “好。”安吉拉就想試探顧綰綰到底是不是不記得自己。

  電梯就到一樓去了，顧綰綰重新按下電梯，兩人並排等著。

  安吉拉拿出手機撥打出去，等對方接通，就看著顧綰綰的表情講電話。

  “世成，我在詹弗妮這裏，你等下過來接我吧。”

  顧綰綰保持著微笑，眼神動也不動，心裏卻不斷咒罵著死渣男。

  “嗯，我想喝世紀大街的椰子汁，你來的時候幫我買一杯吧。不放糖……”

  顧綰綰詛咒某人買果汁的時候，沒地方停車被貼條。

  叮咚，電梯總算是來了，顧綰綰對安吉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先不跟你講了，進電梯了…”安吉拉還對著手機麽麽噠了一下才掛斷，“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顧綰綰關閉電梯門，笑著說，“您愛人很疼你。”

  “是啊，他對我特別好，我說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會給我摘的。”安吉拉一臉幸福的表情，“你結婚了？”

  “嗯，孩子幼兒園。”顧綰綰回答。

  安吉拉提著的心終於輕鬆了，顧綰綰結婚了，還有了孩子，就算霍世成找到她，也無濟於事。

  這麽一想，她又不想跟顧綰綰囉嗦了，等電梯到達一樓，她突然說，“我不是誰的秘書，我是詹弗妮最得意的學生，剛剛給你開個玩笑，別介意。”

  然後電梯門關上，她又上去了。

  顧綰綰用力攥了攥拳頭，轉身走出大門，沒想到霍世成那個混蛋竟然也在巴黎！

  ……

  顧綰綰跟客戶約的地方是一家西餐廳。

  協議談到一半，客戶去洗手間，她就轉頭看著外麵的馬路。

  忽然，一輛車停在了餐廳的門口。

  車門打開，一個小包子先爬出來，然後是一個身材修長的高個子男人。

  靠！顧綰綰猛地撐大眼睛，這兩人是怎麽混到一起去的。

  她忙拿出手機給小包子發短信，“在哪？”

  【跟客戶吃飯。】泰戈。

  尼瑪客戶，他一個五歲的孩子要跟人談什麽生意！

  【當心被拐賣。】summer。

  【你在xx西餐廳？】泰戈。

  【不在！】summer.

  客戶回來，笑著坐下，“顧小姐非常優秀。”

  “謝謝誇獎。”顧綰綰舉杯跟男人碰了一下，抿了抿紅酒。

  攥在手裏的手機嗡嗡嗡，她垂眸看到泰戈發來的短信【你相親？】

  完蛋了，那混小子跟他混蛋老子就在她附近。

  顧綰綰視線掃了一圈，果然，圓柱的附近有一張兩人桌，霍世成背對著自己坐，小包子跟自己麵對麵。

  “有熟人？”客戶順著顧綰綰的視線看過去。

  “沒有，就是覺得有點熱。”顧綰綰用手忽閃著，趁客戶不注意用眼睛瞪泰戈，警告他不準暴露自己。

  泰戈收回視線，問霍世成，“你再婚了？”

  “沒有。”男人拿起餐巾撐開，鋪在腿上。

  “你戴過戒指。”泰戈看到男人手指上有淺顯的印記。

  霍世成抬手看了一下，那是他繼承爵位的時候佩戴的戒指，戴了兩年便摘下來了。

  “說說你母親的近況。”霍世成沉冷寡淡的目光提到顧綰綰的時候，瞬間變得柔和。

  “笨。懶。蠢。”泰戈用三個字形容自己的親娘。

  霍世成想了想，覺得總結的很精辟。

  “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麽嗎？”

  “不可以撒謊。”顯然，他不想說自己的名字，連編一個名字也不肯。

  霍世成勾起的唇角壓下，表情又恢複了冷硬，“吃過飯帶你去買電腦。”

  可能是被萬學勤影響的，霍世成也想給孩子買點東西挽救一下父子之情，但是他說的比較委婉，生怕跟孩子有代溝，就問他想要什麽。

  結果小包子開口就說了一款限量版的高運速電腦。

  霍世成當時愣了愣，還是點頭答應了。

  顧綰綰跟客戶談的差不多了，可是要離開餐廳就必須從霍世成那一桌經過。

  如果她讓泰戈把霍世成引開，那小機靈鬼一定會懷疑。可是不說，她堂而皇之的走過去，一定當場被霍世成給抓獲。

  顧綰綰正焦灼的時候，就看到泰戈從椅子上下去，站在了餐桌邊。

  “陪我去廁所。”泰戈對霍世成說。

  霍世成側頭看著他，沒說話。

  “我個子矮，你抱我。”泰戈指了指自己。

  霍世成起身，跟著泰戈朝廁所走，“平時你怎麽上廁所？”

  “媽咪抱。”

  “……”顧綰綰也嬌慣孩子了，尤其是男孩子，應該讓他早點獨立。

  顧綰綰見那一大一小都走了，急忙站起來，“既然定了，就這樣吧，我還有點急事要回工作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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