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燁幫顧綰綰複習的時候，發現她一直走神。

  “休息一下吧。”

  他放下教科書，走到冰箱前，拿出兩瓶蘇打水，轉頭問道，“可以嗎？”

  顧綰綰捏了捏手指，抬頭，“哦，可以。”

  白燁丟過來一瓶，然後自己打開一瓶，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顧綰綰捏著蘇打水水瓶，並沒有馬上喝，而是被白燁喝水的動作給吸引了。

  他仰著頭，鏡片被燈光折射後徹底看不到男人的眼睛，凸起的喉結上下滑動著，仿佛最古老的摩斯密碼。

  白燁隻喝了幾口，再看向顧綰綰的時候，唇角勾著一抹笑意。

  “心情不好？”他問。

  顧綰綰的眼神呆滯，機械的點頭。

  “說說看，為什麽。”白燁走到顧綰綰的身邊，抬手在她的發頂揉了揉。

  “廖西城要顧曉曼的腎移植給廖爺爺，他今天也采了我的血。”就好像語音複讀機一樣，顧綰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白燁臉上的微笑瞬間收斂，眼神森冷，他的手擱在顧綰綰的頭發上輕輕的撫摸了幾下。

  “霍世成對你好嗎？”他突然問。

  顧綰綰的臉上出現一股茫然的神色，櫻紅的嘴嘟著，好半天都不說話。

  白燁的手繞道顧綰綰的眼前，打了個響指，然後拿起她手裏的水。

  顧綰綰一眨眼，恢複過來，“白教授……”

  “你什麽時候柔弱的擰不開瓶蓋了？”白燁笑著，擰開蘇打水遞給顧綰綰，“今天就複習到這，早點回去吧。”

  “哦。”顧綰綰感覺哪裏不對勁，抓了抓額頭又想不起到底哪裏不對勁。

  她背起書包，指著桌上的水說，“先寄存在這吧，我明天再喝？”

  “那我幫你放冰箱。”

  知道顧綰綰有司機等著，白燁也沒說要送，把她送到門口就回去了。

  一上車，顧輝就問，“太太，您受傷了？”

  “沒有啊。”顧綰綰一愣，“怎麽這麽問。”

  “我聞到碘酒的味道。”

  顧綰綰提鼻子一聞，果然有這種味，而且來自自己的身上。

  左右手臂都聞了聞，最後顧綰綰看到自己被廖西城紮破取血的傷口上有一片褐色的痕跡。

  是碘酒，白教授幫自己消毒了？

  她為什麽不記得！

  “哦，在白教授家抹了點藥，我忘了。”顧綰綰應付了一句，就杵著下巴看車外。

  把自己進入白教授家到離開發生的事情全部回憶了一邊，也想不起他什麽時候給自己擦過藥。

  車子開進香榭麗舍的時候，外麵又下起了雨，又潮又冷。

  顧綰綰拉著書包帶，快步跑進去，換鞋的時候怔了怔，

  剛剛在白燁的公寓裏特別暖和，出來就上車也有暖風，可是進入自己家的時候，卻是一股清冷。

  難道霍世成那個大冰塊回來了？影響了屋裏的溫度？

  下意識的的看了客廳一圈，確定霍世成不在家才問。

  “張媽，家裏怎麽這麽冷？”

  張媽端了一杯熱茶遞給顧綰綰，“可能是孟小姐忙，沒有交暖氣費。”

  顧綰綰：……忙著跟霍世成鬼混連正經事都不幹了！

  她捧著水杯暖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一件事，“其他住戶都有暖氣了嗎？”

  “這我也不太清楚，早晨去買菜的時候，聽後麵單元的女傭跟保安說今年的供熱很好。”張媽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閃過一抹羨慕。

  別墅這麽大，就是開空調也暖不起來啊。

  “太太，等下我給你準備幾個暖水袋，您先將就著，我明天就給孟小姐打電話。”張媽安慰道。

  “劉嬸呢。”顧綰綰剛問了一句，就看到劉嬸穿著厚厚的棉襖從外麵進來，好像是丟垃圾了。

  “太太回來了，今天降溫六七度，可真冷。”劉嬸搓著手，在門口的地墊上蹭鞋底的髒。

  “先別換鞋，跟我出去一趟。”顧綰綰跟劉嬸說，然後看向張媽，“張媽，你去把工具箱拿給我。”

  “太太，這麽晚了，還下著雨，您要去做什麽啊。”張媽心疼的緊。

  “我們又不是不繳暖氣費，隻是晚交了一天而已嘛。”顧綰綰笑著說，“我先去把閥門打開，咱們暖和暖和。”

  “能行嗎？”張媽很不確定。

  雖說太太在家偶爾也修理一些東西，動手能力還是有的，但是暖氣閥門這種東西，太太你確定您真的會？

  劉嬸很是積極，“張姐，太太讓你拿你就拿，我跟著，不會有事的。”

  張媽無奈，拎了工具箱給劉嬸，又遞給顧綰綰一隻手電筒。

  “太太千萬要小心啊。”

  “放心吧。”顧綰綰撐著傘，跟劉嬸一起朝小區後麵的供熱站走去。

  張媽不在的時候，劉嬸又開始喊二小姐，“二小姐，姑爺好幾天沒回來了，是不是工作忙？”

  “嗯，忙著搞進出口貿易。”一提到那個混蛋，顧綰綰感覺溫度又降了幾度，透心涼。

  “二小姐，姑爺那麽優秀，您可以一定要抓緊了。別讓其他女人有機可乘，現在的女人啊，可喜歡倒貼了。”

  “我覺得我也挺優秀的。”顧綰綰不服氣的哼了一聲。

  “是，是，二小姐當然優秀，不然怎麽能找這麽好的姑爺呢。”

  顧綰綰聽這話怎麽不像是在誇她呢。

  供熱站的大門沒鎖，顧綰綰非常順利的進入了。

  劉嬸給顧綰綰打著手電，一個閥門一個閥門的找，重要找到了她們那一戶的閥門。

  顧綰綰摸了摸，一個閥門之隔，另外一邊春暖花，另外一邊天寒地凍。

  “劉嬸，你給我照好了。”顧綰綰說著，舉著鉗住就開始擰。

  跟她手腕一樣粗的管子，就是帶給她溫暖的源泉。

  “二小姐，用這個。”劉嬸遞過來一個大號的板子。

  顧綰綰換了板子，扣住螺絲用力的擰，嘎吱吱……

  “動了動了，有反應了！”劉嬸激動的跺著腳。

  顧綰綰也有了幹勁，更加用力的擰。

  嘎吱吱-嘎吱吱-嘩！

  辛虧顧綰綰跑的快，主管道突然呲出大量的水。

  “啊！”劉嬸動作慢，被磁了一身，暖氣的水帶著一股異味，頓時彌漫了整個供熱站。

  “二小姐，這可怎麽辦？”劉嬸奮力的想捂住漏水的地方，無奈水壓太高，很快就把她弄的像個落湯雞。

  顧綰綰瞬間就慫了，從口袋裏摸出手機。

  “劉嬸，你給他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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