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時興起

  　　“啊？你三姑外婆說長得還不錯，挺高的。”

  　　鍾妍忍不住呸了一聲：“屁，他看我好看，知道我家裏條件也不錯後悔了吧！我又不傻，我不同意！”

  　　鍾媽其實心裏也覺得這男的不行，但又怕鍾妍玩的不想結婚，權衡再三的確不能隨便找個人。

  　　“那行吧，你不喜歡算了。下次我先幫你過過眼好吧。”

  　　鍾妍一聽還有下次？“媽，我求你了，我爸已經夠煩了，我還要再找一個男人來煩我嗎？”

  　　對麵的人一聽，本來冷靜的聲音突然吼了起來，“就是你不想結婚我才著急，不結婚你一個人老了怎麽辦？”

  　　被吼的鍾妍也來了脾氣，“你們天天吵架讓我想結婚？”

  　　想著又不願提這茬，勸著鍾媽：“沒錢的一輩子有問題，有錢的就不一樣啦，富婆的快樂你自己沒享受不要阻止我，沒有人可以永遠十八，我鍾妍男朋友可以，老了我就找個十八的，他給我送終就把財產給他！”

  　　“你不結婚我就把錢都捐福利院一分不給你留……”鍾媽在電話那邊罵瘋了，鍾妍充耳不聞，最後鍾媽吼了一句：“趕緊滾回來。”

  　　鍾妍見鍾媽不接話，煩躁的不行，隨口就答，“他不回我就回。”

  　　“你欠打，趕緊滾回來，過兩天端午，去給你奶奶送節。”

  　　鍾妍一聽，冷笑一聲，“那我更不回去了。”

  　　“你不回你爸打死你我都不管……”

  　　提到奶奶，鍾妍的連跟鍾媽好好說話的態度都沒有了，她冷聲說：“那你就說我死了，回不去！”說完就立馬掛了電話。

  　　她看著廁所的窗戶外麵發呆，本來是個好天氣的，總有些不高興的事。

  　　憋了半天眼淚胸口氣的發脹，抽咽了兩聲拿衣裳直接抹了眼淚，沒必要生氣，到時候氣的臉上長斑長痘，不值得！

  　　她開門出去看見沈聽瀾坐在床邊，一瞬間想起來自己剛才電話打的有些激動，她麵無表情的坐上床，吃了兩筷子就開始掉眼淚，一邊吃，一邊哭，也不知道是委屈是傷心。

  　　又吃了兩口猛的趴在桌子上捂著臉，扯著嗓子鬼哭狼嚎，沈聽瀾無聲的看了半晌才拍了拍桌子，“好了好了。”

  　　鍾妍抹了抹眼淚抬頭看著沈聽瀾，小臉皺成一團還掛著鼻涕眼淚。

  　　“你聽到了多少？快，都從腦子裏丟出去，忘掉。”

  　　沈聽瀾勾著嘴角，“該聽到的都聽到了，你長得漂亮，有錢，男朋友永遠十八……”

  　　鍾妍立馬打斷了他的話，拿紙巾擦了擦眼淚：“別說了，我知道了，那出於公平，我是不是也應該知道點你的事。”

  　　沈聽瀾沒有接話，她看著他，眼睛帶著光，自己接了下去：“比如沈醫生，你有女朋友嗎？”

  　　小家夥不光精力旺盛還堅持不懈啊！被第三次調戲的沈聽瀾有些無奈，指了指桌上的飯菜，“你乖乖吃完飯，我就告訴你。”

  　　鍾妍笑眯眯的點頭，她乖乖的吃了被她戳的稀爛的雞蛋羹，喝了湯，每道菜都吃了幾口，然後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微笑著看著沈聽瀾等著答案。

  　　沈聽瀾看著她那模樣，像極了等著喂食的小狗，弄的他還有些不自在，錯開視線垂眸。

  　　“沒有。”

  　　鍾妍冷靜的微笑著點頭，門開了，護士帶著點滴的藥走了進來，鍾妍緊接著要問什麽一瞬間都忘了。

  　　“怎麽還有？”

  　　沈聽瀾關掉手機，看著她，“我說了，你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鍾妍起身就要從病床上下來，“啊？我今天就要回去了，我媽催我了。”

  　　沈聽瀾冷聲說：“躺好。”沈聽瀾一晚上沒怎麽休息，揉了揉眉心也有些不耐煩。

  　　鍾妍不知道怎麽的就是怕他，她有些委屈，乖乖的坐了回去，伸出了左手，深吸一口氣閉著眼睛等著打針。

  　　護士一邊打著針，一邊說：“你可別鬧脾氣，你男朋友守了你一晚上，給你擦酒精降體溫，一晚上沒睡呢。”

  　　鍾妍一聽，臉紅到耳根，看向沈聽瀾，還好他沒有生氣沒什麽表情，鍾妍連忙解釋，“不是的，不是的，他是我叔叔的……”

  　　鍾妍說一半住了嘴，怎麽說，他是叔叔的朋友，還是同事？怎麽都感覺怪怪的？

  　　護士錯聽了一半以為是叔侄兩，也有些尷尬：“不好意思啊，看你們郎才女貌的，看著年紀也沒差兩歲，還以為是一對呢！原來是叔侄啊！”

  　　說這還臉色發紅的偷偷看了沈聽瀾兩眼：“你叔叔可真帥。”

  　　不是叔叔啊！鍾妍不知道咋辦，求助的看著沈聽瀾，他倒是不以為意的繼續低頭看手裏的手機。

  　　護士走了，鍾妍小心翼翼的看了兩眼沈聽瀾，收回眼神，又再偷偷看了兩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沈聽瀾像是頭頂也長了眼睛一樣：“有話就說。”

  　　鍾妍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建設，閉著眼睛用最快的語速說到：“沈醫生，我可以追你嗎？”

  　　鍾妍說完，整個病房安靜無聲，許久都沒得到回應，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無比忐忑，他會說什麽？直截了當的拒絕？說不行？或者說他對自己沒興趣？或者…… 有無數個不好的答案。

  　　鍾妍輕輕吸了口氣睜開眼準備麵對疾風吧！

  　　結果她卻對上了沈聽瀾平靜無波的眼神。

  　　沈聽瀾看著對麵的小姑娘睜開眼，眼神清澈又忐忑，他歎了口氣，溫和的說：“你還小，鍾妍。”

  　　鍾妍沒能明白，她追不追他和她小有什麽關係，現在忘年戀還少嗎？愛情無懼年齡，更何況他們頂多隔十歲。

  　　而且她再小也成年好幾年了，從沒聽過研究生還小的，不能追就不能追嘛，她有些不服氣的說：“我不小，我二十一了，法定年齡二十都能結婚了……”

  　　沈聽瀾看著她，認真的說：“鍾妍，我和你的叔叔是同學，謝靳說的沒錯，按理……”

  　　鍾妍不敢置信，語氣驚悚：“按理什麽？我也該順著喊你一聲沈叔叔嗎？”

  　　說完她立刻回神，臉色漲紅，她就是個二十歲的小姑娘，從小被當男孩子養有些勇氣，但不代表她沒有臉皮，她又要強，表白被拒就算了人家還說是你長輩，她低著頭不願去看他。

  　　沈聽瀾看見小丫頭低頭前眼底的淚，他放柔了聲音說：“鍾妍，再過幾年你就會明白，感情不是一時興起。你了解我嗎？若是因為一時接收的照顧那是感動，外貌它也終有一天會消散，激情更是無需幾瞬便會褪去。”

  　　他輕輕一歎：“鍾妍，那都不是愛情。”

  　　他語氣溫柔平淡，沒有絲毫責怪，但鍾妍還是抑製不住眼淚，她別扭的轉過身。

  　　她不是！她才不是一時興起，誰叫他幾次三番出現，給她買藥，送她回家。

  　　他說痛就說，不要忍著，他說，小孩子，矯情些應當的。

  　　她會因為他一句話，一個舉動而心動，感情本來就是衝動的，就算是一時興起又怎麽樣？一時興起不代表是她年輕幼稚，不代表她不會堅持。

  　　沈聽瀾沒再說話，他看見鍾妍背過身去，沒打針的那隻手迅速的擦了下眼淚又放下了，倔強的不願示弱。

  　　他垂眸，現在說清楚也好，在他看來她還沒長大，鬧兩天碰到別的事就會忘了。

  　　“我才不是！”

  　　沈聽瀾微愣，接著他又聽到她哽咽的聲音不高興的說：“我才不是，我沒你成熟，但我分得清什麽是喜歡，什麽是興起，我沒你聰明，但文大也不是白考的，你在侮辱我的智商！”

  　　沈聽瀾忽然滿眼無奈，他愣神良久失笑：“好，你不幼稚，我知道了。”

  　　鍾妍背對著他，忍不住哭出聲來，委屈的控訴著：“你不知道，你都懷疑我看不懂溫度計。”

  　　沈聽瀾哭笑不得，“我不該懷疑你看不懂溫度計，我道歉。”

  　　鍾妍委屈的癟癟嘴，抬手擦了擦眼淚，還倔強的回答：“我不接受，你還想當我叔叔，沒門！”

  　　“……”

  　　鍾妍一直別扭的用背影對著沈聽瀾，一直到護士來抽了針，沈聽瀾起身收拾著餐盤上的吃食，鍾妍看了一眼，還是乖乖的一塊收拾。

  　　“我送你回去。”

  　　鍾妍拿過病床頭櫃上的車鑰匙說：“不要！我自己開車回去。”

  　　沈聽瀾看她臉色蒼白，揉了揉眉心，“不要鬧小孩子脾氣。”

  　　鍾妍不高興的說：“就不要你送！”

  　　她自己彎腰穿著鞋子，拿著車鑰匙往門外走，根本就不管沈聽瀾現在才不想麵對他，怎麽說也是失戀了，她要自己回去大哭三天三夜。

  　　生病了就算了，打了兩天針，還表白被拒，越想鍾妍越覺得委屈，抹了抹眼淚跑的飛快，奈何腿沒有沈聽瀾的長，兩步就被抓住了。

  　　她不高興的甩開他的手：“我就要自己回去！”

  　　沈聽瀾拎著她的檢查單，臉色黑了下來：“鍾妍，不要總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鍾妍被他教訓，越發委屈了，她不高興的說：“我怎麽拿生命開玩笑了，你凶什麽凶！”

  　　聲音軟軟糯糯的，還帶著哭腔，沈聽瀾忽然有些哭笑不得，“這就算凶了？比起你剛才打電話……”

  　　他話還沒完，鍾妍聽一半就聽明白了，抹了把眼淚理直氣壯的說：“我就是凶怎麽了？”

  　　沈聽瀾不知道這丫頭有沒有三歲，脾氣說來就來，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一下子笑了：“好，你就是凶。”

  　　鍾妍被氣的啞口無言，分神間被他搶走了手裏的車鑰匙。

  　　她回神跟著他屁股後麵走到車旁邊，他還是很細心的拉開了車門，鍾妍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進去，打完針人確實很虛，手臂也沒什麽力氣，開車有風險。

  　　沈聽瀾上車後將檢查單放到她車後座。

  　　“上麵有病曆和開的藥，在家附近的醫院或者社區，還要再打五天針。”

  　　鍾妍皺眉，撈過病曆看了看，什麽破病要打一個星期的針？打了兩天還不夠啊？翻開病曆，潦草的醫生字體勉強就看懂了幾個字，她遞到沈聽瀾麵前：“我看不懂，什麽病還要打這麽些天？我不打！”

  　　沈聽瀾盯著她：“我會給陳岩發消息……”

  　　鍾妍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威脅我！”咬咬牙，“好，我打，你別說！”

  　　沈聽瀾看她忍氣吞聲的，微微無奈，聲音柔和又沉穩：“鍾妍，你要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任何事情都不值得你傷害自己的身體，沒有什麽比生命健康來的重要，這針最少要打三天，知道了嗎？”

  　　鍾妍微愣，聲音極小的回答：“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