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作者:芒厘      更新:2022-08-05 09:32      字數:6371
  第54章

    江千寧被帶回她的房間, 江父站在門口勒令道:“好好睡覺,等請假的時間到了就回去拍戲,不必跟他有什麽聯係。自然, 也不許下去找他,他自己跪累了自己就走了,知不知道?”

    江千寧噘著嘴, 不太樂意挨訓。

    江父自然是了解女兒的,覷她幾眼,又軟了聲音:“乖一些, 等這陣時間過去, 疏遠久了,順其自然的也就不可能再近了。到時候對你們兩個都好。”

    他抬起手, 摸了摸女兒的頭。

    江千寧點著頭, 又拉了拉他衣擺, 細聲細氣地說:“你也不要那麽生氣嘛。年齡大的人,不能亂發火。”

    年齡大?

    江父挑眉, 抬手敲她腦殼:“我還沒那麽老。要是叫我揍人, 我能一手一個陳寄白。”

    江千寧:“……”

    她不說話了,隻在心裏給陳寄白點蠟。

    江父要她交出手機, 以一副強硬的姿態拉黑了陳寄白所有的聯係方式, 還千叮嚀萬囑咐她不許下樓。做完這一切後他才回房休息。

    江千寧歎了口氣, 除了乖乖照做外,還能做什麽呢?她知道陳寄白還在樓下跪著,就是不知道他準備什麽時候走。她爸爸都回房間了, 他跪著也沒人看呀, 怎麽那麽實誠的還不走呢?

    今天……

    他的確是挺慘的。

    他的身心都被她爸爸折磨了好幾遍。

    但也是他該的。

    他該受著的。

    江千寧回房間卸妝洗漱。

    她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放鬆, 泡的時候會想, 他在樓下跪著,她卻在樓上泡澡,對比可真強烈,還很殘忍。

    她這個澡一泡就是將近一小時。泡完後護完膚,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她想他應該已經走了的,但給阿姨打了個電話問後才知道他竟然還在樓下跪著。

    江千寧微愕,她問:“我大哥二哥呢?也在嗎?”

    阿姨回答說:“不在的,先生太太走後他們倆也回房間了,現在廳裏隻有寄白一個人。”

    江千寧抿抿唇,輕聲說:“你去勸他回去,跟他說,再跪也沒用的。”

    阿姨無奈道:“都說過了,這孩子不聽呀,身板跪得筆直呢,我看著都嫌累的,可他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現在都沒有人,可他還跪得那麽認真,真是死心眼喲。”

    都是認識多年的孩子了,阿姨也是看著陳寄白長大的。

    江千寧叫她再去勸勸,還是不聽就不管了。

    沒多久,阿姨的電話就打來了。

    她說:“還是不肯走,還跪著呢。”

    如此,江千寧也拿他沒辦法。

    隻能就,任由他跪著了。

    她喝完溫好的牛奶,準備休息。可是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月光發呆,久久也進入不了睡眠。

    一直失眠到淩晨三點,江千寧覺得她可能要瘋了。

    她悄悄下樓想看一眼他走了沒有。

    因為怕被發現,所以她的動作輕極了,躡手躡腳的。

    走到樓梯口,她往樓下探著。

    ——大廳中心,那個筆直筆直地杵著的人,格外明顯。

    嗯,還沒走呢。

    江千寧實在是無法理解他。

    已經過去三四個小時了,膝蓋都要跪青了,腿也要跪廢了。

    雖說陳叔叔對他自小嚴厲,但從來也沒讓他跪得這麽久過。這應該是他從小到大受得最重的一次懲罰了。

    他若是隻被父親打罵,她都不會說什麽。他們要做什麽就去做,她都不會管太多。但像這樣傻愣愣地準備跪上一整晚,她就算和他毫無關係,也沒辦法旁觀。

    江千寧咬咬唇,幾度糾結,本想轉身回屋,自顧自地睡覺去,他愛跪就跪,跟她又有什麽關係?跪累了自己走,不累就接著跪!

    可臨了了,她還是沒法走。

    他這樣子,何止是跪累?就算跪死了他也不會走。累的話,肯定早就累了的。

    到底是從小被他讓著護著長大的,江千寧狠不下這個心。

    她還是下樓了。

    陳寄白早就注意到了她的身影。見她還是過來了,眸色一軟:“怎麽還沒睡?”

    她穿著白色睡裙,很乖的模樣,像是乖寶寶,靠近他,蹲下去抱了一下他,“你回去吧。這麽晚了,我爸爸早就睡了,你在這裏做什麽他都看不到的。”

    他就那樣攬過她的擁抱,將她攬在懷裏,動作輕得像是怕把她碰碎,“乖,你別管我,你去睡。很晚了。”

    他隻是一味地喊她去睡,旁的什麽話都不說。神色溫柔得快要揉出水來。

    江千寧推了推他,“你在倔什麽?你是想跪到天亮嗎?跪到我爸爸起床?他今天要是不下樓,你是不是不打算走?你的腿還要不要?”

    他歎了口氣:“我心裏有數。”

    江千寧自動把他的話翻譯成——江父不起床下來,他就不走。

    她都要氣昏過去,“陳寄白!”

    他什麽都沒說,隻是忽然將她摟進懷裏去。

    “寧寧,你知道嗎?我現在做的每一件事,我都在從中曆一遍你曾經的痛苦。隻有如此,才會叫我稍稍好受一些。”他低聲道,“我這樣做,是在求你父親原諒,也是在寬恕我自己。一切都是在還債,都是我該的。”

    這話一出,江千寧的淚腺就要崩了。

    她死死忍住,不叫自己那麽沒出息。

    可是他的話,真的就是很好哭,很戳人,每一個字都能穩穩當當地戳進她的心裏去。

    他穿著正裝,一絲不苟,冷冽嚴凜;她穿著睡裙,柔軟纖纖。

    兩種極端的反差,叫他此刻的心也不由一軟再軟。

    距離近了,碰撞在一起,他心中微動,忍去不斷拂起的漣漪。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寧寧,能不能同我說,江叔今天的話是什麽意思?”

    江千寧一愣,“什麽什麽意思?”

    他記得很清楚,“就是那句:‘愛你一次,就已經折損了半條’。”

    江千寧眨了下眼,頓住在原地。

    見狀,陳寄白便知,這裏麵是有些內情在的。且是他並不知道的內情。

    他哄著她說:“告訴我,好不好?”

    江千寧在這時候格外地清醒,出奇地堅定。她否認道:“沒什麽事,爸爸隻是用了誇張的手法,太戲精了而已。”

    陳寄白卻知,定沒有她說的這樣簡單。

    隻是,她不願意說。

    他微蹙眉間,隻能將此事先記下。

    江千寧見他終於沒再問,悄悄鬆了口氣。

    她是不會叫他知道的。

    她隻在地上稍微陪了他這麽一小會,她的腿就已經開始發酸。江千寧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麽堅持跪這麽久的,還一副死也不起來的樣子。她氣道:“陳寄白,你跪到明天早上,最早八點,最晚十點、十一點,你是真不要你的腿了嗎?而且並不是說你跪到爸爸起來,爸爸就會點頭的。”

    他耐心地同她解釋:“我隻是想與他證明我的誠心,證明我想和你在一起的決心。我知道,這隻是第一步。”

    江千寧不知道為什麽人可以這樣強,還可以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他掰過她的身體,叫她坐下,不叫她跪,“腿麻了吧?先別起來,我給你揉揉。這陣過去了再回去睡覺。”

    江千寧覺得他瘋了。哦,她也要瘋了。

    他就那麽板板正正地跪在那兒給她揉腿!

    這簡直是難以想象的事情,這個畫麵,激得她眼淚又要出來,心髒也是前所未有地軟得一塌糊塗。

    “陳寄白……”

    她心裏自己豎起來的一堵牆,在一點點地崩塌。

    他給她揉著小腿,神情專注,“嗯?”

    “你揉完就回去吧,不然我陪你在這跪。”

    “寧寧,聽話。就這一次。這一次你聽我的,以後我什麽都聽你的。”

    恰在此時,樓上傳來些動靜。

    江千寧嚇得心髒快驟停。他推推她,暗示她快回去。

    正好她小腿麻了的勁兒過去,她迅速地爬起來回房間。趕不走他就算了,總不能再留下給他增加難度。——要是爸爸發現她在這裏,那肯定就如同怒火上澆了油。那樣的話,他跪了這麽半天,不就都白費了麽?

    而且,她肯定也要挨訓一頓。

    生氣的爸爸,還是很嚇人的。

    江千寧可不像陳寄白那麽傻,跑得飛快。隻是臨走前,她還在朝她揮手,示意他聰明點兒,別真傻傻地擱這兒跪著,趕緊回去睡覺不好麽?

    江千寧回房間後,陳寄白才勾了下嘴角,依舊在原地跪著。

    樓上剛才也不知是什麽動靜,但好在,不是江父發現了她下樓,江父沒有下來。

    ,

    江千寧太累了,這一天折騰得太慘,躺回床上沒多久,便控不住睡意地睡著了。

    這一晚上,發生了太多事情,多到她的精力都耗盡了。

    次日再醒來的時候,她看了眼時間,竟然都到了中午。

    江千寧想起什麽,忽然從床上跳起來就往樓下跑去。

    這個時間點,母親正從廚房端著盤切好的水果走出來。廳中不見其他人的身影。

    江千寧快步小跑到母親身邊,急匆匆問道:“媽媽,他回去了嗎?早上、早上沒吵起來吧?爸爸還生氣嗎?”

    江母將她鬢角的頭發別到耳後,柔柔道:“先去洗漱,再下來吃飯。瞧你這著急的,一起床就跑下來。”

    “沒事嗎?”

    “沒事。”

    江千寧這才回去洗漱。

    江母在她身後看著她的背影,歎著氣搖頭。

    傻姑娘。

    今兒早上,江父倒是沒刻意為了為難陳寄白起晚,他照著尋常的時間點起床,七點半下樓,準備去外麵晨跑。

    在看見陳寄白的那一刻,他臉色一沉。

    江父也確實是沒想到他竟然還在這裏。

    傭人們在準備早餐,沒人敢說話。

    他們早上一過來就發現了陳寄白跪在廳正中央,誰也不敢多看,誰也不敢多說話,隻默不作聲地低頭經過。

    而陳寄白就這樣頂著他們的視線,坦然自若,他跪他的,他們忙他們的,互不幹擾。

    江父深呼吸了幾下,叫來人,把陳寄白帶出去。

    陳寄白巋然不動,在被帶走之前,他忽然伏身於地,鄭重地說了最後一句話:“江叔,我是真心來求您原諒,也是真心想和寧寧在一起。請您相信我。”

    江父聽也不聽,轉身就走。

    表麵上,似乎確如江千寧所說——他即使跪上一晚,也是無用的。

    但陳寄白並不後悔。

    即使被兩個人攙著離開時,他踉蹌了下,雙腿已然失去知覺般僵硬,過會兒的難受也可想而知。

    他也不後悔。

    他說過,他該的。

    陳寄白被帶出江家後仍無法獨立行走,兩個江家的人一直將他送回陳家才離開。

    江家的人回去的路上頻頻搖頭,也不知這是在鬧什麽呢,怎麽鬧得這麽嚴重,陳家的這位少爺竟然在江家的大廳跪了一整夜。那可是一整夜啊!不是一小時不是兩小時,那可是一整夜!傳出去怕是不知要掀起北城多大的風浪喲。

    陳寄白終於在江父的眼前消失,江父的臉色這才稍稍好看了些。他在晨跑過後用了些早餐,便去了公司。

    今兒一早,江斯年就又飛去了非洲。他那邊在收尾了,再過去忙幾天就能徹底結束在非洲的工作,他想趕緊弄好趕緊回來,所以走得很急。

    今天家裏隻剩江斯言和江母,還有江千寧。

    江千寧一時沒看見江斯言,便隻纏著江母。

    江母一邊看著她吃飯一邊同她說。

    “倒也沒什麽事,早上你爸爸把他喊回去了,沒再起什麽爭吵。”

    “他真跪到爸爸起床?”

    “是。這孩子,也是個實心眼的。”江母也是沒想到的,她給女兒剝了個雞蛋,放在女兒麵前的小碟子裏,“我們以為他早就走了呢,沒想到他跪這麽久。那腿不得傷了麽?”

    江千寧皺了下眉。

    “你們呐,真是一對小冤家,一個個的,都這麽會折騰。偏偏你們也不折騰別人,就隻知道折騰自己!”江母無奈。

    從前寧寧喜歡陳寄白的時候,傷的是自己,如今陳寄白喜歡寧寧,傷的也是他自己。

    這兩人啊,不是冤家是什麽?

    可是……

    江母轉念一想。

    在愛一個人的時候,傷到的的確總會是自己。舍不得傷對方,隻會傷自己。

    年輕人在笨拙地追求愛意的時候,莽撞衝動,卻又那樣鮮活真摯。

    他們是漸漸老了,但是他們也曾年輕過,他們也有過愛恨糾纏,是以她能懂。

    可是懂歸懂。他們如今反對,皆是出於愛女之心,再不敢、也再不舍得她去使自己受傷。

    她同丈夫的立場是一致的。

    隻是再堅定的心,早上也不免被陳寄白這小子給觸動了下罷了。

    江千寧吃完飯時,在書房開視頻會議的江斯言這才出現。他走到妹妹身邊,隨口問她準備什麽時候回劇組,要不要他送。

    他不出現還好,他一出現,江千寧就想起了某些被她給忙忘了的事情。

    她眯了眯眼,就那麽瞧著江斯言。也不說話,就隻是瞧著。

    江斯言被她瞧得起了一陣的雞皮疙瘩,蹙眉道:“為什麽這麽看我?”

    江母也好奇,“怎麽了?他又哪裏惹你了?”

    江千寧忽然一笑,對母親說:“沒。媽媽你最近沒給哥哥介紹相親嗎?我記得前陣子你不是在催著他去相親?”

    江斯言心裏一咯噔。

    幾乎是立時,他便開始懷疑她是不是也知道了那事兒。

    陳寄白告訴她了?

    ——可不是說好的不會說出去麽!

    江斯言心裏還真沒底。

    ……這個混賬,該不會真不守信用吧?

    他昨天雖然沒怎麽說話,但好歹也沒火上澆油,勉強也能算是信守承諾吧?

    江母擺擺手說:“你不知道,你哥放了我多少次鴿子,我的信用度啊,被他毀得一幹二淨了!”說到這,她狠瞪了眼江斯言,才又接著道:“我怕再介紹下去,我的朋友們都要把我拉黑了。索性不管他了,他愛怎樣就怎樣去。”

    江千寧深感其痛地點點頭,又建議道:“那不行啊媽媽,任由他去,他不得單身一輩子嗎?您開明是沒事兒,可奶奶那邊可要急壞了。再說了,奶奶在催著呢,小心回頭過年,他為了不被催,都不跟我們回奶奶那兒了。”

    江母又覺得女兒說得有道理,開始思考起來。

    江斯言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他再也沒法冷靜下去,拎起江千寧就走,“過來,有事兒問你。”

    江母忙拍打著他的手:“你幹嘛呢?欺負妹妹啊?有話不能在這說?給我好好說話!”

    江千寧得意地笑。

    江斯言在母親的攻擊下節節敗退。他真是拿江千寧沒了辦法。

    江母瞪著他說:“寧寧說得沒錯,我還真不能放任你。瞧你這樣,再不來個人管著,你可真是要上天了。回頭我就去找個好的,你給我乖乖相親去,這次再放我鴿子,你也別進這個家門了!”

    江斯言:“……”

    他好不容易等到江母去打電話的時候,才終於有機會單獨和江千寧說話。

    “江、千、寧——”

    江千寧都能聽到他咬牙的聲音,她縮了縮脖子,嘿嘿一笑。

    他斜了她一眼,“交代。幾個意思?”

    “沒有啊,我操心你的終身大事不行?”

    “嗬。”他信就有鬼了,“說,我哪裏惹你了?”

    江千寧聳聳肩:“你自己想。”

    看起來,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丫頭。

    也就昨晚父親那樣才能治住她。

    江斯言按了按太陽穴,聯想到母親剛才的話——再不來個人管著,你可真是要上天了。

    他忍不住想,難不成也該是給她找個人管著了?

    江千寧優哉遊哉地找電影看,“不著急走,我請了兩天假,明天早上的飛機。”

    從前那個調皮到叫他和江斯年束手無策的妹妹好似又回來了。

    江斯言緊擰著眉,在想她到底是知道了還是不知道。

    要是知道了,那他倒是可以挑明了說;但要是不知,他卻主動開口,那不是自投羅網?

    江千寧就那麽閑適地旁觀著他尋不著辦法的模樣,樂了好一會兒才“嘖”了聲:“老實交代吧你。”

    江斯言黑了臉。

    江千寧也不再瞞,主動坦白道:“內什麽,昨天晚上,陳寄白被爸爸帶走的時候,我不放心,想找你跟過去勸著點兒來著。找著找著,一不小心就找到了你,但是也不止找到了你……”

    她說到越後麵越含糊不清,畢竟昨晚她撞見的事情不大好說。江千寧終於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江斯言一噎。沒想到千裏之堤毀於蟻穴。

    他麵色一沉,別開了眼。

    江千寧越說越低頭,心虛的人倒變成了她似的。她嘀咕著說:“你你你不厚道,你們倆都不厚道。也不跟我說,我都被蒙在鼓裏。你們在一起多久了也不告訴我,可真會瞞……”

    江斯言:“……”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要挾:“你要是敢說出去你就死定了。”

    江千寧:“……”

    她瞬間炸毛:“有這麽求人的嗎你!!!”

    也是這時,江斯言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就把手機丟給她,“自己接去。”

    江千寧剛想問——你的手機響了叫我接什麽?

    下一秒她就看到了來電顯示。

    她炸開的毛都來不及炸完就又收了起來,先接起電話。

    “陳寄白?”

    陳寄白也沒想到,一晚上的功夫,他所有的聯係方式就又都被拉黑完了。

    他估摸著她該起床了,想跟她說說話,但是電話打過去——被拉黑;微信發過去——被拉黑……

    等所有的聯係方式都試了一遍後,他才不得不打通了江斯言的電話。

    原以為要磨上一陣才能叫江斯言把手機給她,沒想到江斯言還挺上道——

    聽見她聲音的時候,他心中方才一定。

    作者有話說:

    陳狗這次好好地吃了頓苦,受了趟罪

    感謝在2022,07,17 23:53:23~2022,07,18 06:09: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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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