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陳寄白收到江千寧那邊同意參加戀綜的答複後, 鬆了口氣。

  　　能得到這個答複，誰也不知道背後有多難。

  　　他原先是打算打造一款新綜藝，但是就在所有進度都在推進時, 他忽然意識到一點——他打造的全新綜藝，她隻要一眼就能看出來不對勁，隻要一查就能知道與他有關, 那她肯定不會同意參加。

  　　這個念頭叫他後怕。

  　　險些、險些就要叫她發現。

  　　就差那麽一步。

  　　隻要他沒想通這個關竅，這一切就都毀了。

  　　還好上天多眷顧。

  　　他及時刹車，臨時改道, 重新啟用新方案。叫人通過中間重重關道把消息遞給楚舒, 保證不能出半點紕漏。

  　　一直到今天，好不容易才得了這個滿意的結果。

  　　不過這倒也是個好事, 做個新綜藝費時費力, 還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落實開拍。現在動用現成的資源, 方便許多，不過一會功夫, 本子就能遞過去了。

  　　陳寄白捏捏眉心鬆緩疲勞, 嘴角微微揚起。

  　　這個綜藝叫《十五天之約》，並沒有限定隻有明星才能參加。

  　　再者說, 就算限定了, 他也可以從中運作。

  　　寧特助收到消息時叫他去安排時他還是不可避免的吃了一驚, 沒想到陳總竟然真的要自己上場。不怪他一驚一乍的，主要是這本來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陳總平時就不是個喜歡露麵的人，各種訪談、采訪, 各家新聞都遞來過橄欖枝, 但他從來就沒接過。可這回倒好, 自己主動湊上去, 還不是個簡單的露麵，他這可是要參加綜藝啊！還是個戀愛綜藝啊！能怪他吃驚嗎？不吃驚才是怪事吧！

  　　寧特助打知道陳寄白計劃的那天起就很懷疑他真的會去嗎？直到這一天見陳總還是一派淡然的模樣，壓根沒有抵觸之意，他才算是明白了——得，這位爺是真要去。

  　　陳總參加戀綜？

  　　是他做夢都想象不出來的場景。

  　　說是這樣說，寧特助轉頭就找節目組安排去了。

  　　這是陳總的綜藝首秀，各方麵都不能有紕漏。至於節目組聽不聽話、會不會亂來，這倒不用擔心，陳總在這家電視台也是有股份的。別的不說，話語權還是有的。

  　　陳寄白跟陶子越他們喝酒喝到淩晨三點多才回去，原本打算從他們那裏學點招數，但是事實是，不用想著從單身狗身上學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他什麽都沒得到地回去了。

  　　家裏，陳母知道他還沒回來，一直惦記著，睡不太好。聽見動靜就下樓來找他，沒想到他喝了這麽多酒，趕緊扶了一把：“沒事吧？”

  　　陳寄白向來心中有數，喝酒不會太過頭，即使是應酬，他也都是淺酌。會出現今晚這種喝過頭的情況極少，基本上都是他自願喝的。

  　　但還在他掌控範圍內，他笑著安撫母親：“沒事，沒喝太多，我還是清醒的。”

  　　陳母才不信呢，瞧瞧，都上臉了。

  　　她趕緊去給他倒杯蜂蜜水喝，叫他先在沙發上坐。

  　　陳母覺得他不對勁已經很久了，端著蜂蜜水過來的時候，終於是忍不住問出口：“寄白，你跟媽說說，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在事業上她是不擔心的，兒子在這方麵無需她操心，早就顯露出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能力。

  　　她隻擔心是不是別的方麵出現了什麽問題。

  　　她這兒子她再了解不過，自小就是天之驕子，似乎沒有什麽問題能難得倒他，從來都是意氣風發的模樣，她很欣慰、也很滿意。孩子嘛，就應該是這副模樣的。可是最近，他的心事明顯重了，他臉上的輕鬆之色少了、笑意也少了。

  　　陳寄白說沒喝多都是假的，此刻頭暈得很，的確是喝得太多。

  　　他用手支著額頭，強笑著搖頭：“您真別操心。時間不早了，您去睡吧。”

  　　“陳寄白，你講不講？”陳母蠻橫地抱著手，沒好氣地瞪著他。

  　　陳寄白失笑。

  　　他自己的變化，他自己又何嚐不清楚？最近這半年，他都深陷在泥沼之中，難以自拔不說，又何嚐不是為情所困？之前的數年期間，他多次感到迷茫徘徊，原以為時間可以解決一切問題，可事實是，他現在迷茫更重，憂思更深，彷徨無法前。

  　　他端起母親準備的蜂蜜水，一點點喝完。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放下水杯，摟住母親的肩膀走上木質樓梯：“你兒子我，得罪了個人，最近在賠罪。”

  　　“嚴重嗎？”

  　　“很嚴重。”

  　　“哄得好嗎？”

  　　“難說。”

  　　在母親即將蹙眉的時候，他補了一句：“但我正在努力。”

  　　這還差不多。

  　　陳母稍稍放心，可是做母親的，這顆心永遠也別想放下。在要分開前，她仍是拉著兒子叮囑：“追人，哄人，待人，就隻講‘真誠’二字。隻要你的心是真的，一切事情才有以後。”

  　　陳寄白腦子裏嗡嗡亂響，酒精已經迷亂了他的好多理智。他費勁地思考完、收下了母親的這句話。

  　　，

  　　江千寧好不容易回趟北城，好不容易有點時間。她忙完工作後就想叫季瀟雨她們出來，第一個仍舊是打給季瀟雨的。昨晚她沒接，今天早上也沒回，她倒是好奇這家夥在做什麽。

  　　這時候不過是早上十點。

  　　對於天破曉後才睡的人來說，起是不可能起來的。

  　　季瀟雨掙紮著拿過手機接起，聲音帶著濃厚的被吵醒的不滿：“喂……”

  　　江千寧是最知道季瀟雨作息的，她沒想到這個點了季瀟雨還沒起，一時間有些心虛，還有些好奇：“還在睡？”

  　　季瀟雨那邊不過剛有點動靜，就有隻胳膊橫了過來想摟她。

  　　她不大情願地被摟住。

  　　季瀟雨：“是啊，怎麽？什麽事？”

  　　摟住她的人或許知道來電人是誰了，動作安分下來，不再亂動，倒是桃花眼逐漸清醒。

  　　“你昨晚做賊去了嗎？怎麽不接電話，早上也是，起得這麽晚嗎？”江千寧隱約覺得有點情況，她挑著唇，漫不經心地問。

  　　問者無意，聽者有心。季瀟雨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掃了眼江斯言，“嗯……做賊去了。”做的是個采花賊，而且采的還是你們江家的大花。

  　　季瀟雨自己給自己說笑了，笑聲從話筒中稍微傾瀉出絲毫。

  　　江斯言斂眸，啃上她的脖子。

  　　看來是真有情況。

  　　也是，都這個年齡了，誰還像她這樣跟苦行僧似的呢。江千寧很想抱抱自己，感慨地歎了一聲：“行吧。你接著睡，睡醒了出來聚聚？”

  　　“好啊——你還在北城呢？”

  　　“在。不出意外，接下來幾天都在。”

  　　江千寧已經在衣帽間逛起來，準備出門。

  　　她沒再打擾季瀟雨的美夢，問了下杭夏，想探聽點兒季瀟雨的桃花，然而無果，杭夏直接疑惑地問：“啊？小雨談戀愛了嗎？”

  　　江千寧：“……”

  　　她一個不常在北城的，比杭夏這個天天和季瀟雨混在一起的知道的還多？

  　　她不得不放棄從杭夏那裏探聽消息，隻能等著季瀟雨出來，她們再進行嚴刑逼供了。

  　　中午，柚子帶著吃的來投喂江千寧，順便帶來了《十五天之約》大概的一個錄製流程。

  　　江千寧窩在沙發上翻看，她還準備把這個綜藝的前幾季都找出來看看。

  　　柚子和阮阮都是非常合格的助理，跟帶女兒一樣帶她。她在看流程的功夫，柚子把衣服都丟進了洗衣機，去廚房給她切水果吃。

  　　江千寧終於看完後，在電視上搜這個綜藝。

  　　看到播放量的時候，她“嘖”了一聲，隔空和柚子對話：“你說這個綜藝的導演是認真的嗎？他為什麽邀請我呢？”

  　　就憑借這部綜藝的火爆程度，根本不缺嘉賓，報名的人能從北城排到南城吧？她幾乎沒怎麽上過綜藝，這導演就不怕她沒什麽綜藝感，人還撐不起這節目，毀掉他的這個大好節目嗎？

  　　——導演不怕，她怕。

  　　她點開第三季的第一期開始看，如果真的要接的話，那她就臨時抱佛腳，把這綜藝啃一啃，到時候熟能生巧，沒有綜藝感也給帶一點出來。

  　　柚子大聲地回著話：“當然是認真的啦。你對你自己是不是有什麽誤解？長得漂亮性格還好，演技出色天賦異稟，還不缺錢，這節目要是缺投資了，你分分鍾都能給補上。放眼整個娛樂圈，哪有比你更好的選擇？要是我我也邀請你，可惜我不是導演，唉。”

  　　江千寧聽著這話總覺得怪怪的。她的小助理真的是在誇她，而不是在反諷嗎？

  　　有的詞好像沒問題，又好像有問題。

  　　她……性格好……嗎？

  　　江千寧有些懷疑。

  　　雖然別的沒有，但是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綜藝開始了，一開始還比較輕鬆，導演組進嘉賓家裏進行錄製，像是彩蛋一樣地放出來。

  　　別的不說，江千寧看見了個她很喜歡的演員。也是非常優秀的一位女星，據說性格高冷不易來往，但她就是喜歡。

  　　因為長得好看。

  　　五官簡直就是女媧娘娘的畢業設計，精致到了頭發絲的美麗。

  　　她本來就火，通過這部戀綜，又狠狠火了一把。不僅如此，在戀綜拍完後，她和裏麵的另一個嘉賓在一起了呀。

  　　事業愛情雙豐收的人生贏家，總不免讓人希冀這個綜藝會不會有點錦鯉效應？能將她的好運也傳給下一個參加節目的人。

  　　所以第四季，也就是這一季，傳出要籌備拍攝的消息後，爭搶著要來當嘉賓的人更多了。比上一季可瘋多了。

  　　而這樣所有人都在爭搶的東西，忽然花落江千寧手裏……

  　　江千寧不爭不搶的，甚至都沒有對這個綜藝產生過任何的想法，名額就莫名其妙地落在了她手心。

  　　她到現在都沒有確切的獲得感，總覺得不真實。

  　　不是導演出了問題，就是副導演出了問題吧？

  　　江千寧惴惴不安地看完第一期，再接著往下看。

  　　還真別說，收視率爆掉是有原因的，因為是真的好看呀。她一個不怎麽看這些的人都能津津有味的一期接一期的看，可不是好看嗎？

  　　江千寧越看越起勁，在這期間，柚子看不過去的簡單理了理家務，又催著她把飯都吃完。

  　　柚子說：“我還挺期待你去的哎，更期待的是，不知道和你搭檔的男嘉賓是誰。”

  　　江千寧後知後覺地抬頭看她。

  　　對啊，這是一部戀愛綜藝。

  　　邀請她，是要讓她去談戀愛的啊……

  　　柚子晾著衣服，一轉頭就發現，江千寧忽然呆住了。

  　　柚子：“怎、怎麽了？”

  　　作者有話說：

  　　江千寧：談戀愛？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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