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作者:希色      更新:2022-07-21 16:03      字數:6596
  第38章

    沒有人會嫌錢多。應煦成功讓黃海洋吃了癟, 又從他手裏拿到十八萬塊錢,心裏很是高興。他中午請諶致遠搓了一頓,吃的校外超香超夠味兒的黃燜雞米飯。加碼, 大塊雞肉吃不完的那種。

    諶致遠吃著黃燜雞米飯,喝著肥宅快樂水, 看著應煦突然就樂了。

    應煦問他:“你笑什麽呢,吃飯都不用心。”

    諶致遠嚼吧嚼吧, 把飯咽下去, 很是感慨:“和應小少爺相處, 還是和從前一樣嘛。雞米飯加快樂水,就是雞肉多了點兒。”

    應煦聽他叫自己「應小少爺」,衝他翻個白眼:“你就不要調侃我了,我還是從前的我,能有什麽不同?是, 我現在有錢了,但不代表我會忘記掙錢的難, 我永遠不會成為一個揮金如土的小少爺。”

    因為生活已經把他鐫刻成了現在的樣子。

    他很喜歡他現在的樣子。

    吃過飯, 兩人在校外的小吃街慢慢晃蕩,應煦走著走著,就把諶致遠拽進一家蛋糕店。

    勾人食欲的甜香在溫暖的空氣裏浮動著,應煦開始在貨架前挑挑揀揀。送給爸爸的, 送給媽媽的,送給哥哥的,送給堂姐的,還有……遲先生。

    想到遲晏, 應煦的心跳錯漏一拍。他不肯承認自己急於表現, 卻誠實地對著貨架拍了張照片, 發給遲晏:“遲先生,要吃蛋糕麽?要是有喜歡的盡管告訴我,我明天去看你,給你帶去醫院!”

    往下沒有回複,背景是大片空白。

    應煦猶豫片刻,欲蓋彌彰似的,又補上一句:“我給爸爸,媽媽還有哥哥他們都買了,你說,他們會喜歡麽?”

    啊,不是。

    應煦你是笨蛋麽?

    哪有這麽邀功的!

    應煦在「撤回」和「繼續補充」這兩個選項間徘徊幾秒鍾,決定賣個乖:“還有送給遲先生的,也希望你能喜歡呢^_^”

    輪椅從光潔的地板上碾過,李政清推著遲晏,正要前往會議室。隻聽遲晏手機響了兩聲,男人拿起手機,耐心讀起消息。

    是應先生發來的吧?

    隻有應先生能讓他們遲總露出這樣的表情,

    不是那種浮於表麵的溫和,而是堅冰破碎,春江水暖,真正迎來了汛期。

    遲晏細細讀著應煦的消息。其實隻需一眼,他就看穿了應煦的那點小心思。但他喜歡應煦的小心思,所以多讀幾遍也不覺得膩。

    真是個笨小孩。

    討好人都找不準方向。

    遲晏愛憐地勾起唇角,眼底的溫和卻漸漸破裂成蛛絲,占有欲混合著矛盾的疼惜爬上他的黑眸,那樣粘黏,幾乎能把獵物縛死,卻又格外小心,好像生怕碰傷他的目標。

    他以為他想要的,是成為他的家人?

    不,遠遠不夠。

    他所求的,是他的全部身心。

    ,全部。

    “唉。”

    李政清拿他靈敏的耳朵保證,他聽見了遲總的歎息,那樣無奈,又那樣溫柔。

    最終,遲晏隻是克製地,作為應煦的「遲先生」回複他:“我很喜歡,相信他們也會喜歡。但是小煦,你明天不用去醫院了,我已經出院了。”

    ,我已經出院了。

    應煦看到這句話的時候,似乎隱約聞到了黑森林蛋糕上巧克力碎屑的苦味。麵包師從後廚走出來,手裏端著個盤子,把黑森林蛋糕一塊一塊放進貨架裏。

    應煦看得眼睛發直。

    諶致遠走過去,拿起一個黑森林蛋糕,問他:“你要這個麽?”

    苦澀被應煦壓在了舌根。

    他想,遲先生真過分啊。

    他出院了,卻沒有告訴他一聲。

    他又覺得此刻著惱的自己很過分。

    遲先生拿他當弟弟照顧,他憑什麽抱怨遲先生?

    隻因為他……

    不想做他的弟弟?

    “應煦!”一隻大手伸到應煦麵前,晃了晃。隻聽諶致遠笑話他:“看把孩子饞得,都變成個呆瓜了。走了,蛋糕我給你拿了,結賬去!”

    一下午的課,應煦一直魂不守舍。

    諶致遠看不過去了,臨了放學,應煦正收拾東西呢,他撞了撞他的胳膊說:“走了小煦,請你喝奶茶去。”沒有喝奶茶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一杯不夠,那就喝兩杯!

    應煦卻搖搖頭說:“不了,致遠,今天我哥來接我。”

    哥?

    不就是那個豪門假少爺麽?

    諶致遠是真沒想到應煦和假少爺會這麽好,他想了想,勸說:“畢竟不是親哥,你防著他點兒。”

    親疏這個事情很奇妙的,不完全是看血緣。應煦很難說明白,但他覺得應星河應該是真拿他當弟弟。

    “致遠……”他想說些什麽,才一開口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喧嘩。然後,整個教室像被按了暫停鍵,變得鴉雀無聲。

    一個相貌俊美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貴氣的休閑西裝,深情嚴肅,朝著給他領路的學生微微頷首:“謝謝。”

    不帶什麽感情色彩的兩個字。

    “不,不用謝。”

    回答他的聲音都有點兒結巴了。

    表演係都是俊男美女,這些同學倒不至於沉迷色相到這個程度,無他,男人的身份在那裏,讓他們不得不在意。

    應星河,應氏唯一的公子,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小少爺,冉冉升起的商界新星,這樣身份貴重的人驟然出現在他們學校,怎麽不惹得大家蠢蠢欲動?

    他們已經大三,馬上就要進入大四了,有的人已經找好門路,還有的人卻前途渺茫。應星河的出現就像一根翠綠的橄欖枝,已然遞到他們眼前,他們能忍住不立刻攀折,就已經拿出了十二分的定力。

    應星河早習慣了受人矚目,渾不在意。他的目光在偌大的階梯教室逡巡,落到應煦身上驟然一亮,然後大步走向應煦:“走吧,弟弟。”

    他叫他「弟弟」。

    從第一次見麵,他拒絕被叫全名開始,他就叫他「弟弟」,仿佛很享受這個稱呼帶來的全新羈絆。

    應煦在同學們錯愕的目光下站起來,走向應星河:“哥,你怎麽進來了?”

    應星河看到他手裏提著幾個塑料袋,自然地伸手去接:“我來提。”等應煦分他幾個提好,他才說:“我到了你們學校門口,崗亭裏的保安告訴我做個登記就能進學校,所以我就進來了。”

    好吧。

    就算是應氏集團的公子,一樣要聽保安的話做登記。

    應煦悶笑一聲:“平時有很多車在校門口接人,保安怎麽就注意到你呢?”

    應星河很誠實:“我想你出校門第一眼就能找到我,所以下了車,在校門口站著。”

    應煦:“……”

    哦,那沒事了。

    就他哥這個表情,這個氣場,擱那門口站著,保安大叔肯定慌啊!

    應星河問他:“走麽?”

    “哦哦,”應煦被他提醒,跟諶致遠打了個招呼:“致遠我先走了!”

    這句話似乎擰動了教室裏的發條,同學們開始動起來了。他們有的往外走,心裏揣測著應煦和應星河到底是不是真兄弟,畢竟現代社會,玩的花樣多了,情哥哥也是哥哥嘛;有的不著痕跡往應星河麵前湊,用最自然的態度跟應煦打招呼,說再見,好在應星河麵前刷臉。

    應星河隻是淡淡回應,禮貌又不失距離感,顯得格外矜貴。他手裏提著幾個在桌肚裏放皺的塑料袋,來自小吃街的蛋糕十幾塊錢一個,在塑料袋裏塞得滿當當的,卻絲毫不減他的氣度。他似乎隻為應煦一個人彎腰,至於其他人,根本不被他看到。

    諶致遠遙遙看著他。初次見麵,他有些摸不著這個假少爺的想法。他開口就叫應煦「弟弟」,是給應煦正名呢,還是想借機坐實他「哥哥」的身份呢?還有他現在的姿態,是替應煦撐腰呢,還是想讓應煦看看同學們是怎麽巴結他的?

    應星河渾然不知諶致遠正揣測著他,偏頭問弟弟:“你明天課多麽?”

    “不多。”應煦答了一聲,又問,“怎麽了?”

    應星河輕描淡寫地說:“幾點放學?我來接你。要不要去你名下的私人海域曬曬太陽,散散心?”

    什麽海?

    什麽域?

    那個兢兢業業打工的小可憐應煦竟然擁有一片私人海域?!

    這是小少爺體驗生活的爽文照進現實了麽!

    同學們紛紛露出驚異的表情,比起不熟悉的應星河,應煦的身份變化更加牽動他們的心。畢竟在成為應星河的「弟弟」前,應煦和他們一樣隻是個普通人。不錯,他是長得好看,演技也好,但那又怎樣?他負債累累,過著拮據的,忙碌的生活,就算再耀眼,也就是光線下漂浮的一粒塵埃。

    但是現在,他們不一樣了。

    應煦的生活變成了他們難以企及的模樣。

    私人海域啊,那可是私人海域!他們就算穿回秦朝,奮鬥個兩千多年都未必能掙一個私人海域出來……一時間,教室的角角落落都是被金錢遺落的檸檬果。

    應煦聞到了酸溜溜的味道,其中他的損友諶致遠尤甚,但他很懵:“哥,我好像沒有私人海域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不太確定。

    在和錢有關的事上,他一般不會記錯:“爸讓我簽的那堆產權書裏,應該沒有私人海域啊?”

    嗬,「那堆產權書」!

    原來產權書是用「堆」來計算的?!

    同學們這會兒連酸的力氣都沒了,那是他們無法企及的豪富。

    交談中的兄弟倆卻沒留意他們的反應。聽了應煦的話,應星河答道:“爸爸沒給你的,不興哥哥送你?我先前跟同學打賭,贏了南音海的一片海域,已經轉到你名下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卻讓人莫名聯想到開屏的花孔雀,好像在跟誰較勁似的。

    應煦:!

    沒想到一句話的功夫,他就是擁有一片海域的人了。

    見應煦表情空白,應星河替他安排:“我還有兩艘遊輪停下那裏,都送給你了,去海邊玩不能沒有那個,你可以邀請你的同學一起去玩。”

    應煦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就先不了吧。”

    感覺同學們熾熱的目光都快把他燙熟了……

    出了校門,又在校友們豔羨的目光中坐上豪車,車開出去一會兒,應煦才覺得自在一些:“哥,你怎麽在我同學麵前說那些?”倒不是埋怨,就是覺得怪怪的,應星河就不是那樣高調的性格。

    應星河微微皺眉:“你不喜歡?我很抱歉。”

    “也不用道歉吧。”應煦頓時也有些無措了。

    哥哥有時候就是太認真了!

    “你在學校發生的那些事,我和爸爸媽媽都知道。”應星河冷不丁說起這個,說得應煦一愣。隻見他正襟危坐,偏頭朝自己看來,車窗外的風景無聲流逝,他的神色依舊嚴肅,眉眼間卻藏著幾分不該有的忐忑,“不介意我們調查你吧?那時候我們對你了解不深,隻能通過那些文字來認識你。”

    應煦表示理解,也大概猜到了應星河的用意。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突然伸出來,壓在他的發頂輕輕揉了揉。

    好笨拙的動作,跟搓小狗似的。

    但是那隻手好溫暖啊。

    應煦正怔忡著,聽見哥哥的聲音響在頭頂:“人都崇拜權利富貴,本性如此。如果你比他們好上一些,他們會被嫉妒驅使,千方百計把你拉下來。但如果你比他們強上百倍,他們就隻能仰望你,從此不敢招惹。”

    他是務實的性格,不愛說些漂亮的承諾,但他會用自己的方式幫弟弟解決問題。

    他今天就是炫富,就是要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看看,他應星河的弟弟不好惹。

    隻是……弟弟似乎不太喜歡?

    應星河原本是個意誌堅定的人,此刻卻有一些不太確定:“小煦,你覺得我說得對麽?”

    他問著「我說得對麽」,應煦卻讀懂了他潛藏的意思,他擔心自己做得不對,惹他生氣。

    他怎麽會生氣呢?

    應煦露出個大大的笑容:“當然對了!哥你今天來這一下,我可真是倍兒有麵子!”

    尷尬歸尷尬,哥哥還是要哄的,沒辦法咯,誰讓哥哥這麽好呢^_^

    很快回到應宅,應煦先下了車,伸手去接應星河手裏的袋子:“哥,東西給我提吧。”

    應星河不給,反而擰眉拉他一把:“小心!”

    應煦猝不及防,被應星河拉得一個踉蹌,往前一撲,正好撲了他一個滿懷。身後傳來一聲受驚似的「汪嗚」,應煦的心髒還在因為驟然失重亂跳,他頂著冒汗的鼻子回望,隻見一條流浪狗夾著尾巴從車前溜走了。

    啊,他剛剛是不是差點踩到狗了?

    應星河的聲音響在他的耳畔,連帶著胸腔震動,震得他的臉麻麻的:“怎麽放進來一隻流浪狗?邢叔,聯係物業,讓人把狗趕走。”

    邢叔是司機的名字。司機應了聲「是」,趕緊照做,撥通電話的「嘟嘟」聲響起,應煦終於回神,從應星河的身上爬起來,長舒一口氣:“呼,謝謝哥。”

    “等等,”

    一輛黑色邁巴赫從應宅門口滑過,突然傳出一聲喝令。

    李政清回頭,隻見遲晏神色不豫望著窗外,他也順著車窗看過去,隻見一輛豪車停在應家老宅門口,車門外露出半個屁股。

    啊,這?

    恰在這時,一個青年從車裏爬起來,教人看到他臉頰紅紅,神色不定的樣子。

    是應煦。

    李政清心裏打了個咯噔。

    他是不是撞上了捉奸現場?

    不必說,車內的溫度驟然降低,遲晏的眼底聚起濃雲。

    他的小煦認回家人才幾天,這就招惹了他不知道的男人?

    「嘩,」一聲,李政清聽見車窗直降最底的聲音,然後遲晏的聲音響起,溫和得令他害怕:“小煦?才回家?”

    “遲先生?”

    應煦沒料到竟然會在應宅門口撞見遲晏,他像見了肉骨頭的小狗,幾步小跑便到了車窗前,微微傾身跟他說話:“遲先生你怎麽在這裏?”

    他不該在這裏?

    遲晏的眼眸更加晦暗,情緒卻控製得極好,看上去依舊平靜,甚至臉上帶笑:“我本來想製造一場「巧遇」,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竟被你的「驚喜」搶了個先。如你所見,我出院回家了,我家也住在這裏。”

    應煦聽懂了後半句,卻覺得遲晏的前半句藏著古怪,似乎正和他此刻按捺著的不良情緒有關。

    可他實在猜不透。

    與此同時,應星河的聲音響起:“小煦,看見熟人了?”

    他緩緩走了過來,黑眸與遲晏對上,不帶什麽笑意:“遲總,好巧。”

    遲晏點頭:“嗯,你好。”

    看到來人是應星河,他眼裏的陰翳並未散去,反而更加濃鬱。他想起應煦提起哥哥時的形容詞,「最好的」哥哥。就應星河這樣?小朋友就是容易被糊弄。

    他不願意把時間花費在應星河身上,又將目光移向應煦:“才放學回家麽,怎麽頭發亂蓬蓬的?”

    很尋常的聊天,放在遲晏身上,就很不尋常。

    應星河沒料到他和應煦是這樣相處的,更料不到他會突然伸手去撥弄應煦的頭發,等他回過神來,原先被他揉亂的頭發已經被遲晏的手指梳順。在他的手底下,應煦乖得像隻小貓。

    那可是他的弟弟!

    應星河的心裏升起一股沒由來的不快,臉色沉了下去。

    應煦也就是被遲晏的情緒占據了心神,不然怎麽能被他得逞?等他反應過來,便拉開遲晏的手:“遲先生,你又把我當小孩子了!”這話說的,與其說是抗議,倒不如說是撒嬌。

    應星河剛因為自家白菜會趕豬而露出的欣慰表情頓時僵在臉上。

    遲晏被應煦抓著手,便任他抓,隻噙著笑說:“不是把你當小孩才會碰你的頭。”

    應煦沒聽出他的深意,隻道:“那你不知道麽?男人的頭是不能胡亂碰的!”

    “好,好。”

    遲晏的語氣裏帶著幾分縱容。

    應星河就這麽被他們排斥在外,雖然他不想承認,但他不得不承認:他的弟弟和遲晏的關係真的很好,他們處得很親密,比他這個當哥哥的……也不遑多讓。

    換做他的養父母,可能會對此樂見其成,但他不是。

    應星河略一思索,說:“小煦,我看遲總應該是有事要出去,我們就別耽誤他時間了。”又笑,“你今天買的蛋糕還挺沉,我們趕緊回家,把蛋糕放進冰箱吧。”

    他一笑,臉上的酒窩便隱隱現出一些。

    應煦被他轉移話題,又栽進他的酒窩裏,變回了他的乖弟弟:“哦哦,好。”

    然後去看遲晏:“那遲先生你忙,我先回家了。”

    回家。

    應星河說「回家」。

    應煦也說「回家」。

    對於小朋友的便宜哥哥來說,“家”是一個很安全的地方麽?

    遲晏挑眉,笑說:“嗯,你先回去休息。”

    應煦點點頭,要走,又莫名地回頭去看遲晏。

    遲晏也沒升上車窗,正看著他。

    應星河:“……”

    這感覺怎麽像一對野鴛鴦被他攪和了?

    “走吧,小煦。”

    與應星河的聲音同時響起的,是遲晏微微低沉的嗓音:“小煦,你買的蛋糕一定很好吃吧?”

    “嗯……”

    應煦應了一聲,睫毛一扇一扇。他沒忘記是自己先找上遲晏,說要給他送蛋糕。

    但要不是遲先生出院了不告訴他,他也不會不買他那一份了!可,可遲先生也是為了給他一個「驚喜」啊……

    他一時糾結得不行,情緒都表露在了臉上。

    應星河不懂他們打的什麽啞謎,隻是皺眉。

    “是了,你從來不會虧待自己的舌頭。”遲晏的聲音含著極清淡的笑意,仿若歎息,“今天我錯過了,那麽下一次,下一次,會有我那一份麽?”

    應星河聽到這裏,攥緊了手裏的提袋。

    遲晏這人果然心機深沉。

    他向他炫耀蛋糕,他就跟小煦賣慘。

    多大的男人,還賣慘。

    真是為人所不齒。

    然而他家不爭氣的弟弟偏偏就吃這套,當即答應下來:“不止是蛋糕,以後我買什麽好吃的,都帶你一份!”

    “我期待著。”

    遲晏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又笑了起來。

    星星點點的笑意漾碎在他眼底,揉碎了陰翳。

    應煦喜歡他這樣的笑,呆了片刻,也抿嘴笑了起來。他向來笑得像個小太陽似的,燦爛又大方,此時的笑容卻藏著羞澀靦腆,好像有春風般的心事,不想被人窺見,又在那淺淺的笑容裏流了出來。

    看著應煦那副笑模樣,應星河的心狠狠一沉。

    這樣不行。

    他想,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弟弟剛走出魏連霄給的傷害,又掉進遲晏的圈套。

    看來他必須趕緊給小煦找個男朋友。

    趕緊!

    作者有話說:

    應星河就是個弟控,不會和弟弟發展出別的感情。